唐小石
摘 要 初中小说单元的教学需遵循《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中提出的“文学阅读与表达”任务群要求。九年级学生有“阅读表现人与社会、人与他人的古今优秀小说”的能力。基于大单元阅读视角,以九年级上册第四单元为例,探究小说体裁如何設置“对立”情境关系,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不同作者的写作意图,品味“对立”关系下的小说艺术手法。
关键词 大单元阅读视角 小说情境 “对立”关系
大单元阅读指的是在学习单元内多个语篇时,打破传统单篇教学的单一结构,采用多语篇共同点提炼的方式,引导学生重新理顺不同语篇间的关系,培养其融会贯通的学习能力。本文以统编初中《语文》九年级上册第四单元的三篇小说为例,“少年时代”是本单元的写作核心。教师可将不同时代和社会情境下作者回忆的自己的少年时代,与长大成人后的现实情境做对比,让学生从这种“对立”关系中去探索作者的写作意图。
一、记忆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的对立
本单元第一篇小说就是鲁迅的《故乡》,这是单元学习的重点。这篇小说是小学阶段《少年闰土》的原文。有小学的学习基础,教师引领学生进入情境应该比较顺利。但事实上,这种旧知识的新学习并不轻松。九年级学习《故乡》的难点在于要立足作者在文本中创设的“对立”情境关系去解读文本。开篇第一句点出“我”与故乡的距离,“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教师提示学生去揣摩此时“我”的心境。多数学生认为是激动、迫切的,也有部分学生持保留意见。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让“故乡”早已成为“我”记忆中的存在,在现实中再见故乡又有怎样的情感呢?
鲁迅在文本中采用的情境“对立”描写手法,与《我的叔叔于勒》基本相同,都是通过“我”的视角来比对记忆和现实,通过强烈的反差来展现小说激烈的冲突。学生对这种写作方法感知明显,能较好地体会作者在写作时想要表达的意图,揣摩其写作心境。但曹文轩的《孤独之旅》明显带有散文特质,作者采用第三人称,表达一个辍学的孩子跟随父亲去放鸭的孤苦和压抑。教师让学生自行思考《孤独之旅》与前两篇小说在“对立”情境上的不同,有学生认为是写作视角的差异,有学生更深一层看出《故乡》《我的叔叔于勒》带有作者自传的语言特征。教师要及时赞扬学生的想法,继续带领他们向文本纵深处剖析。
鲁迅在文本第二段发出悲鸣,“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这是“我”回归故乡后的第一感觉,“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在第三段作者再次发出感喟:“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反观《我的叔叔于勒》,开头描写的是“我”小时候一直听说那位有钱叔叔,将父母对他寄托希望的缘由说清。经过教师启发,学生发现《故乡》《孤独之旅》有一定相似性,都是从现实着手:前者的“我”直接回到现实的故乡,后者只说家里败落后杜小康辍学跟着父亲去赶鸭。而《我的叔叔于勒》一开始就将记忆中的过去详细写出,为后文在船上与叔叔相逢的现实作铺垫。
二、“我”与他人:主观与客观的对立
在《故乡》《我的叔叔于勒》中,作者用多个人物来推动文本故事情节发展。这种排序的特征带有直观的以“我”观察他人的视角,学生在阅读时顺利被作者带入“我”的视野中。教师在引导学生感知“我”与他人间的“对立”关系时,可深入分析三篇课文的写作人称差异。《孤独之旅》采用第三人称的全域视角,能鲜明地表达杜家父子的行为,相比于“我”的限知视角能更全面地完成故事的流转。有学生总结出,前两篇视角以“我”为主观,他人为客观,第三篇则是读者为主观,书中人物为客观。教师让学生带着这样的思维,去探索三篇小说在人物关系上的“对立”。
《故乡》中描写最完整的两个“他人”,即闰土和杨二嫂。尤其是闰土,作者使用大量篇幅,从他年少时与“我”的关系写起。在“我”的记忆中,过去的闰土是一个英雄少年,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为“我”打开一座与众不同的童年快乐宝库。知道即将与闰土再见,“我”马上串联起一幅幅充满诗情画意的美景图。然而,学生在最后发现,作者笔下的那份激动和憧憬全然崩溃。作者“似乎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却在闰土一声声“老爷”中消弭殆尽。教师将《故乡》与《我的叔叔于勒》进行比对,后者以“我”的眼睛去看真实的叔叔于勒,“那是一张又老又穷苦的脸,满脸愁容,狼狈不堪”。从“我”少年时期就不停地听到名字的“正直的人,有良心的人”,马上变成“这个贼是不会有出息的”,文本中并未交代“我”的心情变化,只写到“我”在心里默念“这是我的亲叔叔”,并给了他十个铜子的小费。《孤独之旅》节选自曹文轩代表作《草房子》,节选的部分表明了主人公杜小康辍学的现实情形,读者只能跟随前路未卜的小小少年被迫前行,从家庭败落的恐慌陷入巨大的孤独。三篇小说主客观对立描写相对直接,不管是文本内还是文本外,“我”的主观视角下对他人客观行为的描述更显真实,也更能衬托过去与现在的情境“对立”。
三、理想与反思:美好与虚无的对立
提炼本单元三篇小说的共同点以后,学生发现这类叙事性的小说有相对完整的故事关系,人物形象丰满复杂,与现实结合极为紧密,能反映阶段性现实情境。通过对记忆与现实、“我”与他人的分析,学生明确了三篇小说在过去与现在、主观与客观等维度的“对立”关系。至此,对作者写作意图的初步探究已完成,接下来教师将进一步深化学生对文本的阅读理解程度,让学生尝试品读作者表达的思想,将其过去的记忆与现实情况进行比对,制造出美好理想与现实虚无的反差意境。
《故乡》的回归,也是一次彻底的拜别。原本记忆中残留着的“我”对故乡的美好回忆,却被残酷的社会现实冲刷殆尽。二十多年前人称“豆腐西施”的杨二嫂,如今变成“细脚伶仃的圆规”;那位在月光下拿着钢叉捉猹的少年英雄,与“我”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的叔叔于勒》更像是一场轻轻一戳就破的美妙泡沫,“我”从小听着那个在“美洲有地位”的“正直的人”,亲眼见到时他却成为一个“衣服褴褛的年老水手”。学生在阅读《孤独之旅》后,发现作者并未对杜小康辍学的痛苦作过多描写,而是将更多笔墨着落在放鸭途中的“孤独”上。有学生表示这是作者故意为之,以新的痛苦覆盖原有的痛苦,让读者对这名少年心中的苦痛更能感同身受。
经过课堂学习,学生对小说大单元多语篇共同点的提炼有了基本认知,教师可趁热打铁,让学生课后阅读三位作者的其他作品,体会其写作风格,增强对经典小说的认知与理解。
综上所述,本单元三篇小说是从作者记忆中的少年时期开始,终结于现实中的实际情形,以时空的交错去展现“对立”关系,以强烈对比表达作者对世界真相的窥探。正如单元导语中所说,“少年时代,品尝生活的甘美,也经历着成长的苦涩和无奈”。世间百态、人生境况皆由少年视角观看,对学生而言更能加深对社会和人生的理解。这是推动学生自我意识确立的重要方式,也是实现学生个人良好成长的基本前提。
[作者通联:甘肃张掖市甘州区金安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