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 温丹丹 贺龙飞 杨 岚
(1.郑州大学管理学院 郑州 450001;2.郑州大学机械与动力工程学院 郑州 450001)
教育数字化、学习型社会、发展体验式学习模式背景下,深化知识服务供给侧改革、寻找新的价值增长点、探索数字技术赋能知识服务新模式成为知识型组织的迫切需求。数字化技术的发展、知识观的转变、用户需求及能力的深化等多重态势的交错复叠不断驱动组织知识服务模式的变革[1],沉浸式体验服务是变革方向之一[2]。以“面对面”互动满足用户知识探索、建构需求的知识服务虚拟智慧空间(Virtual smart space,VSS)应运而生[3]。元宇宙概念的提出更是将VSS推向一个新高潮[4],促使VSS成为经由物质空间、精神空间结合、重构而成的第三空间[5]。元宇宙具有多主体交互、沉浸式体验、实时情景感知等关键特征[6],这些特征为破除隐性知识的墨会性、主体依赖性、与境依赖性和过程依赖性等重用与传播障碍提供了新思路。
基于具身理论和“场”理论视角,探究现代信息技术为隐性知识服务赋能机理,设计面向隐性知识服务的元宇宙概念模型,通过融合现代信息技术的功用来延伸组织的资源利用能力、拓展服务边界,提升组织的服务效能。
波兰尼最早提出了隐性知识的概念。学者认为隐性知识是以行动为导向的知识,一般将其等同于实践知识、经验知识或实践智力。隐性知识具有社会、技术和认知三维属性[7],即隐性知识的获取必须依赖于社会环境、得益于个体行为和认知建构。隐性知识与具身认知理论具有内在的契合性,隐性知识的具身性、情境性和过程性已经获得了广泛共识与认可[8],而隐性知识的完整性、连续性和互动性意蕴其获得过程应回归于真实情景的具身体验[9],即知识场[10]。这一观点得到了具身理论[8]和信息景观理论[11]的支持。学者认为具身技术有助于营建真实或类真实的知识场,学习者在场中进行具身体验并通过反复的具身交互完成逻辑观念和理性思维的认知建构[9,12]。叙事是描述隐性知识场的有效手段[13]。例如,在真实或模拟的火灾场景中对消防员开展技能培训,能够培养消防员的“火感”[11]。同时,知识员工、专家等也是开展隐性知识服务的有效知识场[14]。
元宇宙的提出推动了隐性知识服务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在促进隐性知识服务革新方面效果显著[15]。使用虚拟世界作为交换隐性知识的工具能够支持正式的和建构主义的知识交换[16]。元宇宙通过构建多元化的互动过程促进隐性知识的迭代、融合、转化和重构[17]。在元宇宙中,用户获取知识不再局限于文字、图片、视频等传统形式,味觉、嗅觉、视觉、听觉、触觉等多感官通道也被纳入知识服务过程中[18]。学习元宇宙[19]和虚拟图书馆[20]是当前研究的热点。学者从多个维度探索学习元宇宙。通过提高参与者的动机和沉浸感,学习元宇宙能够培养知识创新兴趣、帮助获得自主学习经验[21]。Watanabe从总体上论述了利用元宇宙开展技能培训的可行性及实施策略[22]。Han认为在现实生活经验的知识获取方面,元宇宙表现出突出的优势[23]。Gaafar等认为元宇宙的交互性和沉浸感是隐性知识传播和共享的主要因素[24],基于此,有学者研究在元宇宙中开展灾难知识获取训练[25-26]和精益生产课程教授[27]。Netland等对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在虚拟空间开展精益制造课程的过程开展研究,结果显示,虚拟空间能够显著提升学员的隐性知识水平[28]。在图书馆隐性知识服务方面,王晔斌等分析了智慧图书馆与元宇宙的关系,认为元宇宙促使图书馆服务从以“馆藏资源为中心”转向“以用户体验为中心”[29]。在当前知识服务的基础上,元宇宙可以为用户提供情境体验、动手实践、技能模拟练习等服务[30],这促使用户拥有逼近现实的体验。基于元宇宙的智慧图书馆生态系统框架通过场景资源引导实现知识服务与用户认知的智能耦合[31]。梁洁纯等认为,元宇宙可以赋能、重塑图书馆“第三空间”场景,通过极致的感官体验促进用户对知识的理解和深化[32]。
学者的研究证实了利用元宇宙开展隐性知识服务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分析相关研究发现存在以下不足:a.隐性知识服务往往作为结构化知识服务的附属功能,缺乏对以隐性知识服务为目的的元宇宙的系统分析,如此情形下的元宇宙往往难以满足隐性知识的沉浸性、具身性、与境性及认知重构性要求,服务效果难以保证。b.学者在研究中简单地将知识虚拟体验空间等同于知识服务元宇宙,未重视服务的系统性及用户内在认知的变化,因此不能完全做到沉浸式体验和认知重构。c.实践视角观之,隐性知识的深度服务体系并未伴随横向服务融合的发展而建立。将认知建构理论和具身理论引入知识管理领域,并将其应用于知识服务将为探索隐性知识服务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
隐性知识一般表现为主体经由经验、试错、技巧分享、实践而获得的判断力,因此,隐性知识依赖于主体的认知、社会环境和事件过程。其服务目的是满足用户的隐性知识需求,这种需求通常表现为对人、事、物的认知或判断鸿沟。如果能够让主体进入相同的社会环境、经历相同的事件过程,那么,主体将会有与之相关的认知建构。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基本原理是知识场复原(知识景观复原),即借助技术手段将隐性知识相关的动作、场景、氛围等融入虚拟场景(知识景观)中,个体进入虚拟场景即可建立与实践的联系。利用视觉、听觉、嗅觉、触觉、语言等多维交互,让个体在具身体验和过程参与中建构属于自己的隐性知识。如此,以知识景观为载体的隐性知识传播更加便捷和高效,对知识景观的差异化理解利于塑造隐性知识的主体性和多样性。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目的是促进知识用户与知识组织间的双向建构,不仅促进知识用户重构思想、情感和经验,而且促进知识型组织内部的知识更迭和创新,实现服务广度和服务深度的双维发展。如此,虚拟智慧空间的构建须遵循以下原则:
a.以用户需求为导向。用户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最终受益者,满足用户需求是虚拟智慧空间的目的。用户需求导向是一种“人本位”服务理念,重视用户需求的个性化、动态化,强调精准服务和持续服务。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基于用户个体及群体画像精准预测用户的知识需求漂移,通过动态筛选、深入挖掘、多维知识聚合满足用户需求[33]。需求导向下的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需要将用户视为空间的共建者而非单纯的服务对象,空间应具备促进知识流通、创新交流环境、创新学习方式等功能[6],借助灵活的框架结构、网络化的资源组织和多元化服务功能设计来满足不同用户的、动态的、层次化需求,从而达到需求与服务的完美契合。
b.以迭代式具身交互为核心。具身认知视角下的学习过程是个体与环境、知识、个体等不断交互建构认知的过程,对知识的描述应由静态的客体拓展至以不同主体交互为核心的动态过程和体验。知识服务元宇宙应将隐性知识视为动态活动,借助会话的表现形式和互动的内在机制关注知识实践和创造[9]。通过塑造多感官、多主体的迭代交互情景,促进隐性知识从情景化知识到个体显性知识、继而到个体隐性知识的转化,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核心。
c.以现代信息技术为支撑。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本质是为隐性知识服务构建环境及平台,旨在融合多种信息技术的功能赋能隐性知识服务。首先,信息技术支撑类现实学习环境的构建,让隐性知识能够“被看见”、“被听到”和“被体验”,用户能够在逼近现实或真实问题的情境中获得隐性知识。其次,技术能够通过构建资源、服务一体化平台重建隐性知识资源体系,提升用户的资源获取效率。再次,技术支撑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进行用户生命周期、用户画像、数据挖掘等高级管理功能,提升元宇宙的管理效能。
d.以智能服务用户为目标。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通过建立用户个体和群体画像建立用户的需求模型和迁移模型;依托资源的网络化组织、基于用户画像的智能搜索、智能推荐等进行智能知识资源匹配;借助用户评论、分享等主动反馈和知识追踪实现服务之后的智能校正。如此,可通过用户需求的智慧感知、知识资源的智能匹配、服务呈现的智慧调整、服务过程的动态跟踪和服务之后的智能校正达到智能服务用户的目的。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是人工智能时代的一种新型知识服务模式,以用户需求为导向,融合资源、空间、技术、管理等为一体,构建包含检索、推荐、分享等功能的多主体、多感官、多维度的服务体系。依托音频、视频、虚拟场景等富媒体资源形式,营造支持多元交互的沉浸式服务场景,提供精准知识服务。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具有高度的开放性和共享性,基于对用户的精准感知和各要素的相互协同实现空间系统的自组织和自优化,不断提升隐性知识服务质量。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包括服务空间、资源空间、技术空间和管理空间,其模型如图1所示。其中,资源空间是基础,服务空间是目的,技术空间是支撑,管理空间是保障。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综合性和系统性特征要求相关要素之间具有良好的协同关系,如此能够充分融合不同技术的功能作用,构建起更加稳定、可靠的知识服务系统。
图1 虚拟智慧空间整体框架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具备完善的交互和反馈机制,服务过程中能及时感知用户的知识状态并据此做出合理调整,服务后能及时记录用户的服务感受,为后续服务的改进及个性化推荐提供依据。同时,元宇宙还具备知识创新机制,借助知识追踪技术和交互技术完整记录服务过程中的隐性知识,拓展、丰富隐性知识网络体系,在流程的循环往复中实现组织知识更迭和创新。与其他的知识服务模式相比,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具有沉浸式的服务体验、开放的隐性知识创造能力、多元化的知识资源形态等优势。
显性知识的组织结构一般是线性层级式的,而隐性知识一般依赖于主体、过程和情景,以碎片化的形式存在于组织内部,尚未形成明确的结构。因此,隐性知识的组织和管理应基于知识链流程,以问题为导向、以隐性知识要素间的“连通”为核心、以强化知识的“流动”为目的,从领域概念、引证关系、作者关系等多个维度构建多层次、立体化、网络化的知识资源体系。在此基础上,借助三维立体技术、多维影像技术和拓展现实技术重构知识的表现形式。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资源空间本质上是对多源异构隐性知识的采集、处理、聚合过程,以业务流程、任务和员工为处理对象。基于以上分析,设计知识链支撑下的资源空间框架如图2所示。
图2 知识链支撑下的隐性知识资源空间框架
隐性知识资源开发的目的是开发隐性知识景观,即在知识辨识的基础上借助关键成功因素法(CSF)抽取隐性知识的与境要素,复原隐性知识的获得与境,然后通过技术手段让用户能够观察、模仿、体验、论证,进而通过归纳、反思、演绎习得隐性知识。隐性知识的获取途径可归纳为身体、言语、个体认知和社会文化。在隐性知识景观的开发中应差异化隐性知识的表现形式,充分体现隐性知识的特点及演化过程。结合隐性知识的演绎特点和现代信息技术,隐性知识景观的形式有虚拟技能场景、视频录像、模拟认知实验室、场景案例和真人图书[17]五种形式。元宇宙中隐性知识的习得途径与可视化形式的对应关系如表1所示。
表1 隐性知识的习得途径与可视化形式的对应关系
资源空间为虚拟服务空间提供内容,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基础。资源空间的内容管理以服务空间为导向,例如,网络化资源组织能够更好地支持内容检索,知识关联和知识地图能够根据用户特点进行快速的内容聚合和精准的内容推荐。良好的资源开发和资源组织是服务效率和服务质量的保障。虽然隐性知识不易进行结构化表示,但是隐性知识景观必须是结构化的。知识景观的管理符合内容管理的范畴,管理贯穿知识链始终。但是,不同于一般结构化知识的管理,知识景观的管理需要同时关注景观之间的逻辑关系和要素连通。
具身认知理论强调知识情景和多元互动对隐性知识服务的重要性,基于情景化知识资源的服务空间应是融合知识流通、主体交互、多维素养等功能为一体的复合空间。隐性知识的服务流程可归纳为需求分析、资源组织、服务互动和服务反馈,设计服务空间的架构如图3所示。
图3 虚拟服务空间架构
3.2.1基于用户画像的需求分析
准确地诊断用户需求是优质服务的基础,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借助用户画像技术加强对个人特征、行为偏好、知识特征等的分析,捕捉其潜在的知识需求,并据此提供精准服务[33]。基于情景感知技术的用户画像能够更好地捕捉用户需求的变化,人工智能、日志分析等信息技术为主体情景、物理情景和知识情景信息的获取提供支持。虚拟智慧空间对不同需求情景的用户采用差异化服务策略,根据确定型和非确定型需求分别将用户画像信息融入搜索算法和推荐算法中。
3.2.2基于多维聚合的资源组织
面向需求的资源组织需要具备快速、精准的特点。基于网络化、立体化的知识资源体系和用户画像,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通过引证分析、要素关联分析等从不同维度聚合知识资源,形成个性化、差异化的服务内容。比如,用户行为维度的知识聚合形成用户学习排行榜、用户分享排行榜等,资源被访问维度的聚合形成关注资源排行榜、好评资源排行榜等,资源关联维度的聚合形成知识图谱、3D式主题导航等。
3.2.3人本化服务呈现与互动
交互不仅能促进人与人、人与内容之间的连接,而且能促进交互过程中隐性知识的产生。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通过无限延展的空间,借助数字孪生、虚拟原生、虚实相融的方式构建人人互动、人机互动、人与知识互动的多元化场景,满足用户知识获取、社交、自我展示等多元需求。依托虚拟的多元化服务场景和交互场景,用户得以实现知识平权和身份平权,从而能够充分地感受到获取知识的自由感、服务的平等感和尊重感。
3.2.4基于实时追踪的服务反馈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反馈渠道主要有服务评论、经验分享和知识追踪。在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中,服务反馈模块有四个作用:a.获得用户关于服务过程和效果的直接评价;b.通过对用户行为、评论等数据的挖掘分析用户的潜在需求;c.归纳、聚合用户的反馈形成新的隐性知识,补充和完善隐性知识资源体系;d.监测、分析、追踪服务过程中用户的知识状态,及时调整服务策略。简言之,服务反馈不仅是分析用户潜在需求的基础,也是服务改进和知识创新的重要方向和源泉。
虚拟服务空间是隐性知识服务开展的场所,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核心。虚拟服务空间根据用户的需求在资源空间中进行检索,并将匹配的知识景观展示给用户。在技术空间的支持下,虚拟服务空间可以以视频场景、虚拟体验空间、虚拟数字人等多种方式展示知识景观。进而,虚拟服务空间记录用户的交互过程,在给予用户及时反馈的同时将交互数据反馈给资源空间,促进资源空间的内容管理。虚拟服务空间的虚实交互、多维数据对技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本质上是在多种信息技术支撑下而形成的技术子系统集合,以帮用户实现在三维影像上的操作。当下具身技术和体感技术的发展,为虚实融合提供了更好的途径。表2根据已有研究归纳了构建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技术[4,18]。多种具身技术的使用能够增强个体对知识环境的多维感知,为主体的认知建构提供材料来源。技术支持空间的设计需要注意人与技术的具身关系,技术的目的是通过同时调用身体和思维参与给予用户学习过程支持和辅助,增强学习者交互体验的真实性、趣味性和沉浸性。
表2 构建虚拟智慧空间需要的技术及功能
技术空间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支撑。数字孪生技术、虚拟数字人技术和拓展现实技术是隐性知识资源辨识、获取和表示的技术底座。数字孪生技术全面实现了工具数字化、场所数字化、任务过程数字化、员工身体/意识/感官数字化,打破了企业中数据回传的分散局面。就虚拟服务空间而言,可视化技术使知识景观能够以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体感追踪技术和知识计算技术为虚实交互、服务反馈和服务改进提供支持,让用户能够在“理解-行动-反思-再行动”的循环中完成隐性知识的认知建构。就管理空间而言,区块链技术、NFT技术、NFR技术等为隐性知识资源的版权保护提供了保障,数据挖掘技术、日志管理技术和数字画像技术使用户管理更高效。反之,资源空间、虚拟服务空间和管理空间的发展会倒逼技术空间,元宇宙信息升维、互动升维和管理升维都能推动技术的发展。
管理是协调各要素的手段,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运行的保障,服务功能的设计、资源的组织、技术的融合皆需在管理空间的指导和约束下开展。就资源空间而言,管理贯穿隐性知识链始终。管理的作用在于让隐性知识资源的辨识更精准、获取更高效、表示更清晰、存储更科学。就虚拟服务空间而言,管理让服务过程更智能、内容更精准、用户体验更满意。就技术空间而言,管理让各项技术的融合更彻底,让人与技术的关系更融洽(见图4)。
图4 管理空间架构
相对于实体的服务空间,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不仅是服务方式与服务方法的变化与丰富,更是管理理念和管理方式的发展与演进。管理空间依托柔性化组织结构、智慧化管理理念、技术化管理手段、精准化管理内容、人性化管理方式协调服务、技术、资源各要素,保障虚拟智慧空间正常、有效运营。管理内容包括日志管理、认证管理、用户权限管理、知识资源管理、用户生命周期管理、组织文化管理、激励机制管理、规程管理、服务评估管理等。需求导向的服务模式要求组织必须转变管理理念,从资源管理为核心转变为以人为核心,从封闭的管理转向开放的管理,不仅要管理服务者,而且要管理服务对象。现代信息技术为管理活动的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系统日志、知识追踪技术能够有效地分析用户行为,即时通讯、视频会议APP为管理沟通提供了便捷。管理规程是管理方式的形式化体现,是组织为了确保虚拟空间的正常运作而制定并实施的用于约束人员行为或指导资源组织、技术融合的规章、制度、程序等,比如隐性知识表示的框架、隐性知识辨识的流程与标准等。良好的知识共享文化、有效的激励机制是管理空间重要的生态环境,能够为隐性知识资源的获取提供有力支持。建立由业务层、项目团队层和知识基础层相互链接而成的超文本型组织结构,促进人员在项目、业务和知识资源间的灵活移动,能够有效协调资源和技术的关系,促进性隐性知识服务过程的顺畅开展。服务评估管理是管理空间的重要职能,作为一种新的空间形态,虚拟智慧空间的服务评估需要纳入空间服务绩效,可以从过程性评估和结果性评估两个维度、定性与定量两个类别科学设定评估指标,实现对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动态测评。
在需求的驱动下,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将知识景观、服务和交互融为一体,为用户提供一个个性化的空间,在空间中用户通过感知、内化、重构、整合和创新而获得属于自己的隐性知识。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的服务机理如图5所示。
图5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服务机理
知识需求描述的是个体知识缺乏、期待纳入外界知识的一种状态。隐性知识需求是个体因自身技巧、技能、经验、诀窍等技能方面及理念、信仰、价值观、心智模式等认知方面知识的缺乏而期待纳入外界相关知识的状态。用户基于自身的信息知觉、信息情感和信息观点形成隐性知识需求意识。隐性知识需求意识可能是明确的或潜在的。明确的需求意识是指用户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哪方面的隐性知识;潜在的需求意识是指用户当前没有具体的需求,但是根据兴趣和过往信息经验可预测的未来需求。前一类用户在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中表现为知识检索行为,后一类用户表现为知识偶遇行为。隐性知识需求意识是隐性知识服务开展的驱动力。
场景是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中巨大的赋能体,其不仅能将隐性知识景观呈现给用户,而且可以实现与用户的多维交互,是集知识场、服务场和交互场为一体的空间。场景通过沉浸感激活知识主体的内在潜能,与知识主体建立身体和情感关系,借此提升知识主体的认知和转化能力。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中的知识不再是独立存在的客体,而是蕴含在由组织要素构成的隐性知识景观中。因此,隐性知识结构不能预先设计,而需要用户通过解释、分析、体验、试错自己建构。隐性知识景观通过分析隐性知识实践的周边和痕迹,找出表达隐性知识的要点,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将其可视化并重新部署到环境中。用户可以从痕迹中读取信息,进而被引导到隐性知识实践中。每个知识景观即为隐性知识黑箱,其输入是用户的虚拟数字人,而输出是具有隐性知识的虚拟数字人。
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借助XR技术、3D建模技术等展示隐性知识景观,让用户以虚拟化身的形式进入其中,并以第一人称视角感受隐性知识的发生过程。空间融合、虚实交互和情景交融能营造沉浸感,这种沉浸感能给用户带来临境感。同时,场景为用户塑造了“彼此共存”的社交场景,人人交互和人机交互在其中得到充分融合,用户的身体发展成为网络化身体(虚拟化身)。以虚拟化身为信息交互符号,不仅可以突破物理空间的限制,而且可以继承物理身体的认知和体验。主体的身心感知在虚拟空间中得到充分激活,由此达到物理-虚拟的体验同步。借助虚拟化身,个体的兴趣、偏好、行为习惯等均在虚拟空间留下痕迹并得到持续留存。在算法的内嵌和形塑下,交互环境得到持续优化。
不同于显性知识,隐性知识需要先内化建构成自己的知识才可以被用户应用,因此,隐性知识服务内嵌隐性知识学习过程。即在元宇宙场景中,身体将自身经验与对知识景观的感知进行联结而认知抽象概念,该过程是身体感知和技术工具、即时性行动和结构化反思的协调运作[8]。身体成为隐性知识的场所,这些知识是通过个体的身体体验、与他人的交互以及与相关物质对象的接触而产生的。在这种情况下,知识服务过程是多个个体的身体和感官输入以及神经处理之间的复杂互动。得益于VR、AR、3D建模、全息影像等技术,用户在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场景中能够获得具身感知,如嗅觉感知、触觉反馈等。通过将反思性思维与具身感知相结合,用户能够建立与隐性知识之间的联系。这需要经历以下5个步骤:第一步,用户通过观察、体验,获得自身的知觉、情绪状态和内省的身体体验,形成对隐性知识的感知;第二步,对感官信息进行整合,选择与之匹配的解释,并用自己可理解的方式形成对隐性知识的多通道概念表征,形成对隐性知识的浅层次内化;第三步,用户从自己的神经系统中寻找相应的记忆或知识,发展当前隐性知识概念与自己的联系,并将两者进行组合和合并,重构对隐性知识的概念表征;第四步,经过归纳和演绎,产生属于自己的隐性知识片段;第五步,借助隐性知识实践将其发展成自身的技能,形成外界可观察的认知或行为。继而在后续的知识实践中经过“应用-反思-再应用”的不断循环,实现隐性知识创新。由上述过程可见,虽然隐性知识服务的过程是复制实践,但是隐性知识在复制过程中产生了多样性,这对组织的知识创新大有益处。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用户的知识需求正在从知识记忆向知识赋能转变,知识服务应该从以丰富知识为目的向以提升能力为目的进行转变。“具身体验+虚实交互”的服务模式不仅能提升隐性知识服务的效能,亦能通过“PGC+ UGC”的知识生产模式促进隐性知识资源的活力和丰富度。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将知识视作动态活动而非单纯的静态客体,关注于知识的创造、协作和实践。本文以认知建构和情景复现为基本理念,融合现代信息技术为用户构建集服务空间、资源空间、技术空间和管理空间为一体的多感官、多维度、立体化的知识服务场景。在知识需求的驱动下,用户能够在服务场、互动场和知识场的叠加中进行认知建构,从而完成情景化隐性知识到个体隐性知识的转化。同时,组织能够在提供知识服务的过程中通过信息分析、知识挖掘、聚合实现内部知识的更迭和创新。
元宇宙为隐性知识服务提供了可能性,但技术的效果取决于实践应用。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是否会被建设是一个实证问题,其答案不仅取决于技术和社会的发展,更依赖于用户的态度。开展隐性知识服务元宇宙相关的实证研究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