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鸿
我匆忙地走在上学必经之路上。这条街不大,但周围是匆忙的:街边的油饼在锅里“滋滋”地响着,不停地翻身。一家店主弯腰打开卷闸门,另一家店主从店里探出头来……这条街因此变得忙碌起来。
我背着书包,步履匆忙。连太阳也等不及了,早早地爬上了屋顶,很努力地鼓着腮帮子,用力洒下满满的金色光芒。
几声狗叫传来,“汪、汪、汪!”一条小黑狗摇着尾巴转来转去,低下头,鼻子一耸一耸的,在街边找着塞牙缝的食物。旁边是一家废品回收站,积了灰的屋顶上沉积着雨水。他们是这条街亮得最早、黑得最晚的一家。头发油亮的中年店主弯着腰,埋着头,紧紧地握着破旧的计算器,身后是琳琅满目的物品和比人还高的货架。
“滋——滋——”从前面传来了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夹杂着耀眼的火星,仿佛一只只辛勤采蜜的蜜蜂“嗡”地发现花丛一般。一个大叔蹲在地上,因为带着面罩,所以很难看得清人脸。电锯摩擦金属的声音宛如电闪雷鸣,我经常绕道而行。
我最喜欢的是那股诱人的烧饼香味,葱香夹着熟芝麻香味,飘飘悠悠地直往我鼻子里钻。我总是习惯性地多吸吸鼻子,口水也忍不住往下咽。金黄的烧饼在风里仰着、躺着,排着队,神气且悠闲,只不过一转眼就不知进了谁的肚子。一对父子站在炉子旁,儿子擀面,白白的面团在他手心好似一团橡皮泥,一会儿圆,一会儿扁,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父亲放烧饼,他的手仿佛是铁造的,拿着面饼的手往炉口里伸,轻轻往炉壁上一贴,烧饼就粘住了。一會儿过后,一股白气升起,仿佛一只顽皮的小精灵,不停地变化着形状,芝麻香带着面香飘了上来。最后,一个胖乎乎的烧饼被长长的火钳夹了出来。一缕阳光调皮地跳到了父子俩的脸上,忙碌中又透着和睦。
顾不得一一留念,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校园大门,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开始了。
这条街好似一个铆足了劲儿向前奔跑的少年,顾不得停留,日出日落,年复一年。
(责任编辑/孙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