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宸
合上书,墨香仍氤氲在空气中,我的思绪也随之穿过时间的迷雾,回到属于我的“远古时代”。
那一天,笔尖轻触浓墨,荡起层层涟漪。笔,又从墨中跃起,滴着墨汁。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在田字格中,留下了一个“一”。回忆起我第一次练字时总是会笑,毕竟,那时我连“字体”是什么都不明白,便以楷书开始了我的墨香生涯。
“楷书,横平竖直,结构森严、规矩,代表法度与庄严。”两番寒暑,日月交替,我在各种理论与书写口诀中“摸爬滚打”,学习着“法度与庄严”,写下了第一幅作品——“一日千里”。它虽粗糙得像远古的石器,但也饱含着一个幼儿对“规矩”的领悟。在第二年的爆竹声中,一幅优美的“天道酬勤”从我手中诞生,它被裱上金边,成為我家墙壁上一幅别样的作品,也为我开启了隶书的大门。
《曹全碑》,汉隶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我的临摹标准。“这个‘一,与楷书的‘一大不同,是波浪形。”书法老师的话尤在耳边回荡。此时,我的手不再像初学时一般颤抖,但仍如初学般慎重落下,笔尖与纸的无数次接触,造就了一片墨的“海洋”。我在隶书的“波涛”中前行,“波磔(zhé)与飞檐”成了这段时期的主角。优美的线条,合成一个个优美的字体;优美的字体,又组成了一幅幅优美的作品。上紧下松、飘飘欲仙的“李”;如长江一般滚滚奔流的“江”,都让我沉醉其中。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一首《山行》,成了为我开启行书大门的钥匙。“飘逸”与“平正”,两个矛盾的风格,造就了行楷。这字体极难,“平正做得不够,会陷入‘平庸;飘逸做得太过,便只是‘作怪”。学业负担不断加重,我在练字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少,只得在仅有的空隙里小心翼翼地维持两种风格的平衡。“永和九年,岁在癸丑……”,一幅《兰亭序》为我的小学生活画上了一个优美的句号。
《汉字书法之美》一书中提到:“别人看到赞美说:你的签名好漂亮。但是自己忽然醒悟:原来,距离儿童最初书写的谨慎、谦虚、端正,已经太远了。”读罢我不禁也陷入沉思,进入中学,课业压力更大了,写字也越来越快,逐渐失去了儿时的谨慎与庄严……
但是,我们都可以回到原点,回到自己的儿时,将那时的谨慎、谦虚、端正带到现在,用这种精神庄重地在生活的每一面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优美的“一”。
指导教师 / 曾珊 徐逸超
(责任编辑 / 牛一名 美术编辑 / 韦英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