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影响——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的实证分析

乐俊超 管元

(1.福州英华职业学院 福建福州 350101;2.福建农林大学 福建福州 350002)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到2035年中国要建成体育强国。教育部门和高校在不断加强高校体育工作，通过一系列措施，使我国大学生体质健康水平下降的趋势得到有效缓解，但高校体育工作在高等教育工作中仍是一个软肋。大学生在获得健康体魄的同时，也会扩大自己的社交网络，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和信任度，通过参加体育锻炼，培养信任、自愿、体育归属感等方式获得社会支持。从社会学角度出发，大学生拓展的社交网络和彼此间的信任度可以视为社会资本。

社会学研究在1980年首次引入了社会资本的概念后，该概念开始被广泛运用。社会资本在社会学研究中被普遍定义为社会资本是社会组织的特征，主要有三方面，包括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信任（Trust）和规范（Code）［1］。随着社会资本研究的不断推进和细化，国内外学者逐渐将学生的社会资本作为研究对象，尤其是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学生社会资本的影响研究。参与体育锻炼可以被视为增加社会资本的一种方式。社会资本是具有动态性的，是社会关系网中持续不断的人际交往的过程，其产生的效应具有持续性，因此，在校期间的社会资本积累对大学生自身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目前国内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的研究大多在学生就业创业领域，较少以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作为研究视角。该文基于全国大型抽样调查数据，实证分析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生成和积累的影响效果，期望该研究可为我国体育事业的发展以及高校体育工作的推进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1 文献综述与理论机制

现代社会的个体化并非孤立化，而是由基于家庭亲友关系的“熟人社会”逐步被个体选择性更强的业缘、趣缘纽带替代的过程，如基于共同兴趣的小群散步活动、结伴健身活动、对抗比赛活动等日益发展壮大，成为社会资本积累的重要方式。大学生的学习压力比高中时有明显的减少，时间上也更有可支配性，所以在锻炼的过程中，他们更容易形成小的群体，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运动爱好。交流的双方如果能找到共同认可的事物，彼此的交流和信息共享的机会就能很快达成共识。李志峰认为，优化大学生社会资本的数量、质量与结构对大学生未来发展有重要作用。在锻炼身体的活动中，大学生能够积累并优化社会资本的数量、质量与结构，从而编织出一张自身的关系网，网络中的成员都是将来学习、生活、工作中能派上用场的社会资本［2］。该研究初步定义了大学生通过体育锻炼参与行为而积累的社会资本的概念：一种包含在这种网络中的体育活动群体网络。各种资源的总和是通过体育参与构建起来的，是他们自己所掌握的体育知识和技能。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不但增加了大学生在校期间人际互动的广度和深度，还为个体提供了一个跨越血缘、地缘的线下社交平台，建立起基于共同兴趣的大学生社交网络［3］。

社会网络对大学生具有重要作用，尤其是非正式制度中的社会资本，因此，高校教育注重对大学生社会网络的多元化开发。王斌［4］认为，青少年体育社会资本是青少年通过参与体育活动和嵌入这一网络的资源总和所构建的体育活动群体网络。蔡东山［5］认为，高校体育对学生的网络有着拓展作用，有助于实现大学生社会资本的积累并对其求职创业发挥积极作用。常德胜［6］认为，参与者对大学生社会资本产生了积极影响，并加强了学生的社会关系网络、信任、身份认同等。不同的锻炼参与方式，对社会资本的生成也有着不同的影响，学生的社会资本积累要比个人锻炼或不参与锻炼的人群高。大学生进行体育锻炼的频率、时间长短各不相同，获得社会资本的广度和优越性也各不相同，各有侧重，各有优势。大学生的社会网络在体育锻炼过程中得到拓展，更愿意参与社团等社交活动，便越能够获取并充分利用更多的社会资源，这就是基于体育锻炼关系的社交网络在获取大学生社会资本方面的重要作用。

在现代日常体育锻炼活动中，信任关系由原先单一基于血缘的信任，发展为由共同的兴趣而产生的信任。尤其是在高校集体性体育活动中，为达到团队目标而与他人通力合作、协调配合，可以强化参与体育锻炼成员之间的支持和信赖，培养协同与合作精神，由此积累大学生之间的信任关系［7］。

尹海立［8］通过体育类社团参与对社会资本培育的影响发现，参与体育类社团活动可以促进社会资本的生成，这有助于增强参与人的公共参与意识、信任度和运动网络资源能力，参与体育社团活动可以促进社会资本的生成。贾云柯［9］认为，增加参与的频率、时长和参加中等规模的体育社团，能够促进大学生获得较高的社会资本，人缘关系的能力也随之增长。

Snellman［10］通过对NCES调查进行数据分析发现，学生通过参与校内体育活动能够培养其自身毅力和良好的道德品质，同时网络中指导教师和以学习为导向的同伴能够提升学生的社会资本水平。

体育锻炼能够促进高校德育教育顺利开展，促进大学生健全人格，能够帮助大学生建立自信，提高学生的交往能力与社会实践能力，有利于大学生在步入社会前学会尊重规则，增强学生参与社会工作、融入社会的自信心，使得社会联系更加紧密。因此，从积极的社会影响角度看，体育具有育人、塑造和统一的意义。

2 数据来源、模型构建、变量设置及描述性统计

2.1 数据来源

该研究对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影响进行了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20》。目前国内对社会资本的实证研究以CFPS作为主要数据来源进行分析的研究居多。CFPS（2020）调查数据涉及东中西部地区，包含丰富的个人和家庭等层面信息，调查问卷中所包含的社会资本和体育锻炼参与行为的调查问题有很高的公信力，该文在保证了所选取的追踪调查样本准确性的同时，剔除了不适用样本，最终得到642个可用的大学生样本观测值。

2.2 模型构建

该文使用STATA 16软件并建立最小二乘法（OLS）模型来考察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影响：

其中，Ya为被解释变量，代表大学生a是否参与体育锻炼行为。α为常数项，SCab包含了第a个大学生的第b个社会资本变量内容，Xa为个体特征变量，Ɛa表示服从标准正态分布的随机干扰项。系数β体现了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因果效应，是该文重点关注的系数。

2.3 变量设置

研究对象为全日制大学生，包括了全日制的大专、大学本科、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以CFPS（2020）调查问卷中的问题作为衡量是否是全日制大学生的标准，“现在正在上学/上哪个阶段”和“是全日制学生还是在职学生”。

被解释变量为大学生的社会资本积累。将CFPS（2020）调查问卷中“是否参加学生社团”这一问题的回答作为代理变量来衡量社会网络中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受访者回答“是，参加社团”这一项的赋值为1，其他答案的赋值为0。社会资本中信任关系的度量来自样本的问题设计，使用“是否担任学生干部”和“是否担任社团干部”作为衡量信任关系的代理变量，若两个问题中，回答一个及以上的“是”，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

核心解释变量为体育锻炼参与行为。该研究对社会资本中社会网络的度量来自样本的问题设计，使用“锻炼身体的频率”来衡量体育锻炼参与行为情况，根据回答，分别赋值为1～7，数值越高代表锻炼身体频率越高，若从不参加则赋值为0。

控制变量涵盖影响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个人因素，如年龄、性别、家庭成员的人数、政治面貌等。表1中对变量的名称及其定义进行了说明。

表1 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结果

2.4 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1以描述性的方式报告了各变量的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大学生体育锻炼参与行为的均值为3.026，参照CFPS（2020）中该问题的具体选项可知，大部分的大学生体育锻炼参与频率为平均一周1～2次，反映出大学生体育锻炼参与行为水平还比较低。社会网络代表是否参与社团等群体活动，均值为0.403，该数据反映大学生参与社团等群体活动的人数较少。信任关系，代表是否担任学生干部，其比例平均为0.379，这一数据反映出学生干部在大学生群体中所占的比重还比较小。

通过VIF测试查看变量间的共线性问题。如表2所示，各变量的VIF值均小于10。这表明大学生社会资本中任一维度指标增长，另一维度指标也随之增长，同时社会资本也会增长。关联性检测得出社会网络与信任关系的相关系数为0.209，所以该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2 VIF检验

3 实证分析结果

3.1 基准回归结果

模型的基准回归结果基本符合预期，即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的两个维度均有显著正向影响。如表3所示，“（1）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一列表明了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有正向促进作用。这说明，是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促进了大学生的社会资本积累。“（2）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一列加入了个人层面的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在这些回归中依然显著，且社会资本的系数为正。以“（2）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列估算结果为基准，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分别提高了56.2%的大学生社会网络积累概率和38.2%的信任关系积累概率，显示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积累的推动作用相当可观。

表3 OLS回归结果

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可以扩大大学生之间的社会交往，促进彼此之间的互助、互惠，进而对社会资本的生成起到了关键作用。在参与体育锻炼活动过程中，情感、技术、信息方面得到了更加长期、深入的双向交流分享并促进了团队合作，有利于形成一种无形的关系网，大学生社会资本因此得到了积累。参加体育锻炼，一方面有利于培养大学生的团结协作等优良品格，从而促进与他人的信赖关系，增强个人在群体中的威信，有利于作为学生干部在群体中开展工作；另一方面，在互动的过程中，能够促进大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一种比较稳定的社会规范，也就是大学生信任关系的形成过程，具有深远的意义［11］。边燕杰［12］认为，社会资本产生的累积效应有延时效应和叠加效应，网络成员通过时间的延续，以及重复使用社会资本所带来的叠加优势，为自己获得了有力帮助，进而提升了自己。

其他变量的测试结果表明，年龄与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呈现明显的正相关关系，表明年龄越大、受教育年数越多的大学生，在自我规划、心智等方面的成熟程度也相对较高，参加体育锻炼行为的概率也相对较高。性别与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之间有显著正相关关系，由于男性大学生在体力和兴趣方面，相对女性更加愿意参与体育锻炼行为，这与常理相符。政治面貌与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之间具有明显的正相关关系，说明党员参加体育锻炼的意愿较高，反映出对有关政治宣传活动的接受程度较高，对高校体育文化的了解程度也能得到加强。在这篇文章中，家庭成员人数对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并没有显著的影响，所以它并不是影响体育锻炼参与行为的主要因素。

3.2 稳健性检验

更换模型检验法。该研究使用Logit方法，将各变量基准回归后得到的结果放在A2列，与原模型分析结果A1进行比较，发现系数符号方向和显著性并没有发生显著变化，说明测试结果稳健。

更换变量检验法。该文对关键变量社会网络重新度量进行稳健性检验。基于梁爽等标准在兼顾研究实际价值和可选择变量的同时，对社会资本进行的维度划分，选取CFPS（2020）中“您给自己在本地的社会地位打几分”代表了从1～5的社会网络评分的衡量范围，其中1分代表着最低的社会地位，5分代表着最高的社会地位，选择问题“你认为自己人缘关系有多好？”代表衡量信任关系，评分范围为从0到10，其中0表示人际关系最差，10表示人际关系最好［13］。

将原模型的检验结果放在表4的A1列，将Logit回归检验结果放在A2列，将重新定义社会网络和信任关系后的稳健性检验结果放在A3列。关键性变量和控制变量的符号和显著性均未发生变化，所以认为本检验结果相对稳健。

表4 稳健性检验

4 结论与启示

该文旨对体育锻炼参与行为对大学生社会资本的影响进行分析。据研究结果可知，体育锻炼参与行为使得大学生社会资本得到了提升积累。具体而言，社会资本在两个维度社会网络和信任关系积累的概率分别提高了56.2%和38.2%。这一结论通过了稳定性检验。大学体育有助于大学生培养社会资本，构建更广范围、更长半径、更强异质性的社会资本，所以大学生应该积极参与运动，大学也应该创造各种条件激发学生参与运动的热情。

4.1 大学生要树立积极参与体育锻炼的意识

大学生应增强参加社会性体育锻炼的动机。因为人力资本相同的大学生，在以后的求职、就业以及自身发展过程中，会因为社会资本的差异而产生不同的结果。大学生社会资本丰富，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并凭借会员资格获得更理想的就业岗位。体育社会资本是大学生社会化的重要路径，特别是要认识到社会资本在个人发展过程中的作用，认识到体育锻炼对培养社会资本有帮助，从而以积极的心态投入体育锻炼中，更多地参与到群体的体育锻炼活动中去，这就是大学生的社会资本对社会资本的培养，在锻炼的过程中也要加强体育专业性的概念意识，只有认识到系统、科学地运动，才能将锻炼效果最大化。锻炼意识与行为相互作用、不可分割。

4.2 改革高校体育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

高校通过培养学生终身体育意识和健康身体素质，不断引导学生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体育锻炼习惯，做好学生多学知识的坚实基础，拓展社会资本，实现自我价值，顺利走向社会，通过不断推进体育工作改革，优化校园体育文化环境。在教学内容上继续强调，要打破以竞技体育项目为主线的教学体系，从激发大学生学习兴趣的角度出发，结合体育文化的潜教材意义，以育人为本。体育教师适当组织学生进行体育教学过程中的竞赛活动，积极组织和配合，对培养学生的协作意识有一定的帮助，能增强他们的信任感。

4.3 积极发展各种体育社团和体育协会

体育社团以灵活多样的组织形式吸引了长期参加体育锻炼的兴趣浓厚的学生。高校应积极完善多元主体协同参与的社会关系网络，在人际关系比较融洽，团体凝聚力比较强的情况下，学生之间容易产生了解、亲近、交往的心理。搭建良好的社会资本培育平台，持续升级优化大学生体育社团组织的自主管理能力，由单一结构向多元结构发展，建立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中心的体育社团信任机制，构建体育社团不同主体协同联动的网络化治理关系，促进新时代大学生体育社团高质量发展［7］。同时，应注意提高体育社团活动参与度，控制人员规模，选择对抗性运动，有助于大学生积累社会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