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向猫学本领

一苇

很久以前，老虎虽说身材魁梧，却没啥本領。豹子豺狼欺负它，狐狸兔子捉弄它。搞得老虎灰头土脸的，十天里头，有八九天在挨饿。

有一天，老虎饿得肚子“咕咕”叫，突然看见一只胖老鼠从身边经过，正要去追，就看到一只猫猛扑上来，把胖老鼠按在大青石上。

老虎见猫本领高强，连忙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猫面前：“师父，师父，您太厉害了！我要拜您为师！师父，师父，求求您，教我本领吧！”

猫摇头说：“老虎，论身材，你比我高十倍；论力气，你比我大百倍。我怎么能当你的师父呢？”

老虎“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苦苦哀求：“师父，我见您刚才一跑、一跃、一扑，三样功夫十分了得——您教了我这三样武艺，以后我永生永世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我情愿做牛做马孝敬您老人家。”

猫听老虎说得恳切，就答应收老虎做徒弟。

猫把胖老鼠放了，让老虎去捉。可是老虎笨手笨脚，追了几步没追上，让那胖老鼠逃走了。

“老虎，你以后要刻苦学艺。”猫教训说，“我教你本事，不图你日后感恩图报，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过河拆桥，不要背后插刀，我就心满意足了。”

从那天起，猫师父一心一意教老虎本领。那老虎徒弟呢，知道自己笨拙，也踏踏实实地学艺。整整一年，它掌握了第一招“跑”的窍门。老虎跑得脚下生风，山林百兽，十之八九赶不上它。

老虎学会奔跑后，猫师父开始教老虎第二招——跳。老虎上半年学习向上跳，下半年学习向前跳，又学了一整年，老虎终于懂得了“跳”的真谛。它弹跳自如，逢沟过沟，逢涧跳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第三年，猫师父教老虎第三招——扑。老虎经过两年的学习，慢慢变得机灵了，才学了三个月，就掌握了朝前扑，跳起来向高处扑，尾巴一扫，转身再扑……种种扑腾的动作，它练得比猫还要娴熟。老虎本来就身材高大，力量惊人，又学会“跑、跳、扑”三样本领，融会贯通，不久，它就跑得比猫快，跳得比猫高，扑得比猫准。

如今老虎武艺高强，山林百兽都不是它的对手，它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于是乎，它变得傲慢起来，不再把猫师父放在眼里。

有一天，老虎对猫说：“师父，我跟着你学了三年武艺，也是时候出师了！来，咱俩比试比试。”说完，老虎大吼一声，朝猫猛扑过去。

猫见老虎来者不善，连忙转身逃跑。猫跑上山路，老虎很快追到山路尽头；猫跳过山沟，老虎紧跟着跳过山沟。眼看无路可逃了，猫纵身一跃，顺势爬上一棵大松树，它站在树顶上，警惕地看着树下的老虎。

老虎在树底下又是跑，又是跳，又是扑，使出所有的本事，仍奈何不了树上的猫。

老虎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收起凶相，露出笑脸，仰起头对猫说：“师父，徒弟刚才只是跟您开玩笑。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不敢忘记师父的恩情，求师父下来，把这爬树的本领一并教给徒儿吧！”

猫说：“如果教会你爬树，我就会到你肚子里去了。再见了，老虎，你不要再叫我师父了！”

猫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它跳呀跳，跳到最后一棵树，纵身一跃，离开了森林。

直到今天，猫都很少到森林去。而老虎呢，它跑得快，跳得远，扑得狠，却始终不会爬树。

【摘编自《中国故事·万物》（云南晨光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