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前抑郁风险预测简易模型的构建与验证

2023-11-03 11:11廖宇佳陈思宇邓翔宇甘艳琼韩姝蕾谭欣林
四川精神卫生 2023年5期
关键词:婆媳关系孕妇问卷

廖宇佳,陈思宇*,邓翔宇,甘艳琼,韩姝蕾,谭欣林,黄 玥

(1. 南充市身心医院,四川 南充 637770;2.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1;3. 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四川 南充 637002;4. 北京仁心长和医疗科技技术有限公司,北京 102600 *通信作者:陈思宇,E-mail:745388106@qq.com)

产前抑郁是孕期最常见的心理问题,在发达国家的发病率为7%~20%[1],在发展中国家为20%以上[2],国内妊娠期抑郁的发病率为4.2%~68.4%[3]。研究表明,产前抑郁会对母婴造成多种伤害。有产前抑郁的母亲更倾向于选择不健康的生活方式[4],更易发生妊娠合并症[5],待产过程和分娩时间延长[6]。此外,产前抑郁还与多种不良妊娠结局有关,如早产、流产、胎儿宫内生长受限等[7]。产前抑郁对婴儿的神经发育和身体健康也存在负面影响[8]。然而,抑郁症状和孕期正常的情绪反应有很多相似之处,导致抑郁症状难以被识别[9-10]。产检时虽然可进行量表测评[11],但仅能在抑郁症状出现后加以识别,无法避免抑郁症状已经给孕妇带来的不良影响。因此,建立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在抑郁症状出现前对高风险人群进行筛查,提前干预,降低孕妇抑郁症状的发生率,对母婴安全具有重要意义。虽曾有研究[12]尝试建立产前抑郁预测模型,但存在预测因素测量难度大、仅能预测孕晚期抑郁症状以及结果难以推广等问题。本研究选取南充市三所医院的孕妇为研究对象,收集容易获取的、可能影响产前抑郁症状的社会人口学信息,产科与医学信息以及心理信息[12-14],分析产前抑郁症状的影响因素,并建立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以加强对产前抑郁症状的识别和预防。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连续选取2021 年5 月-2022 年2 月在南充市妇幼保健院、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顺庆区妇幼保健院就诊的孕妇为研究对象。入组标准:①妊娠期妇女;②了解本研究目的且积极配合,并签署知情同意书;③理解问卷内容,可独立填写调查问卷。排除标准:①既往患有严重躯体疾病或脑外伤者;②本次孕期出现不良孕产情况(如流产、胎儿畸形、死胎等)准备人工流产或引产者。符合入组标准且不符合排除标准共927 人。其中124 人因个人一般信息作答不全而被剔除,最终对803 名孕妇的数据进行了分析。通过SPSS 25.0 有放回地、随机抽取样本的80%(n=635)为模型组,构建孕妇抑郁风险预测模型,将剩余20%的样本(n=168)作为检验组,用于检验预测模型。本研究通过南充市身心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查(审批号:2021002)。

1.2 评定工具

采用自编问卷收集孕妇的基本信息,问卷共12 个条目,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社会人口学信息,包括年龄、家庭年收入、受教育程度;第二部分为产科与医学信息,包括所在妊娠阶段、孕期是否有伴侣陪伴、抑郁症家族史、是否为初产妇;第三部分为心理信息,包括婚姻满意度、居住条件满意度、婆媳关系满意度、末次月经是否情绪低落、末次月经是否情绪紧张。

采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15]进行产前抑郁症状筛查。SDS 共20 个条目,采用1~4 分4 级评分,累计各条目得分即为总粗分,总粗分乘以1.25 后取整数部分为标准分,即SDS 评分,评分越高表明抑郁症状越严重。SDS评分≥53分认为存在抑郁症状。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814。

1.3 评定方法

采用线上小程序进行问卷测试。由临床心理科心理测评工作人员宣读指导语,告知被试研究目的与测试的要求,被试在安静的心理测评室扫描二维码进入小程序开始问卷作答。在评定过程中,若被试存在疑问,工作人员可进行中性释疑。问卷评定耗时5~20 min,剔除回答时间过短(<5 min)和过长(>20 min)的问卷。

1.4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5.0 进行统计分析,采用χ2检验比较不同特征的孕妇抑郁症状检出情况,采用二元Logstic 回归分析考查产前抑郁症状的影响因素,构建产前抑郁风险预测简易模型,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ROC 曲线,根据ROC 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curve,AUC)评估预测模型的区分度。采用Hosmer-Lemeshow 拟合优度检验评估模型的校准度,将检验组中每例孕妇的原始数据代入构建的风险预测模型,评估模型的区分度。

2 结 果

2.1 孕妇基本资料及SDS筛查结果

在803 名孕妇中,初产妇379 人(47.20%),经产妇424 人(52.8%);20~29 岁402 人(50.06%),30~39 岁385 人(47.95%),≥40 岁16 人(1.99%)。孕早期146 人(18.18%)、孕中期396 人(49.32%)、孕晚期261人(32.50%)。

检出存在抑郁症状者187 人(23.29%),其中孕早期、孕中期、孕晚期的孕妇存在抑郁症状的人数分别为32人(21.92%)、84人(21.21%)、71人(27.20%)。不同妊娠阶段的孕妇抑郁症状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350,P>0.05)。模型组与检验组基本资料见表1。

表1 孕妇基本资料Table 1 General data of pregnant women

2.2 模型组中,不同特征的孕妇抑郁症状检出情况

模型组中,检出存在抑郁症状的孕妇共142 人(22.36%)。孕期是否有伴侣陪伴、不同受教育程度、不同居住环境满意度、不同婆媳关系满意度、不同婚姻满意度、末次月经期是否情绪低落或紧张的孕妇抑郁症状检出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1)。见表2。

表2 模型组中,不同特征的孕妇抑郁症状检出情况Table 2 Detection rate of depressive symptoms among pregnant women with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in modelling group

2.3 基于模型组产前抑郁影响因素的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是否检出抑郁症状(是=1,否=0)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7个变量为自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孕期无伴侣陪伴(OR=0.501,95%CI:0.289~0.868)、末次月经期情绪低落(OR=0.221,95%CI:0.074~0.656)、末次月经期感觉紧张(OR=0.339,95%CI:0.135~0.853)、婆媳关系不满意(OR=0.293,95%CI:0.141~0.609)、婆媳关系一般(OR=0.436,95%CI:0.260~0.730)是孕妇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见表3。

表3 孕妇产前抑郁的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Table 3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factors influencing prenatal depression in pregnant women

2.4 孕妇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构建

以模型组的数据构建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Hosmer-Lemeshow 拟合优度检验显示:χ2=0.867,P=0.833(>0.05),模型拟合尚可。绘制模型组孕妇产前抑郁预测模型ROC曲线,AUC=0.698,95%CI:0.646~0.749,约登指数最大值为0.357,模型组的灵敏度为0.606,特异度为0.751。见图1。

2.5 孕妇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验证

将检验组中每例孕妇的原始数据代入构建的风险预测模型,以是否检出抑郁症状作为状态变量,绘制ROC 曲线,利用AUC 评价模型的区分度,产前抑郁风险模型检验组发生抑郁症状的AUC=0.672,95%CI:0.576~0.767,与AUC=0.5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约登指数最大值为0.263,灵敏度为0.556,特异度为0.707。见图2。

图2 检验组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ROC曲线Figure 2 ROC curve for prenatal depression risk prediction model in validation group

3 讨 论

本研究中,孕妇抑郁症状检出率为23.29%,低于其他地区产前抑郁研究的调查结果[16-17],表明南充市孕妇整体心理健康状况相对较好。

本研究结果显示,孕期缺乏伴侣陪伴是孕妇发生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肖美丽等[18]研究表明,孕妇的家庭关怀越好,抑郁症状检出率越低。这可能是因为妊娠会使女性身心更敏感脆弱,孕妇会更频繁地寻求外界支持,尤其是伴侣的支持,缺少伴侣陪伴可能会降低孕妇对社会支持的感知,从而增加其出现抑郁症状的风险[19]。良好的社会支持有助于减少不良事件对孕妇的影响,改善负性情绪[20-21]。此外,婆媳关系不良与婆媳关系一般是孕妇出现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与朱冉旭等[22]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其原因,可能是婆媳关系不佳会降低孕妇生活满意度以及婚姻满意度[23-24],导致抑郁等负性情绪产生。

本研究结果显示,末次月经期情绪低落和紧张是产前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在孕前已经存在情绪低落或紧张的女性,更易在产前出现抑郁症状。这可能是由于情绪具有持续性,情绪的持续时间受情绪自身、个体对事件的评估以及情绪体验者心理特点的影响[25]。个体对引起自己悲伤和抑郁的事件重视程度越高,其抑郁情绪持续时间往往更长[26]。Costa 等[27]研究表明,相较于恐惧、喜悦、厌恶等情绪,悲伤和抑郁情绪相关的脑神经活动持续时间更长。此外,注意聚焦变窄理论认为,抑郁会让个体将注意力集中在与抑郁有关的信息上,更容易对与抑郁相关的信息进行加工而忽略其他信息,即抑郁会强化抑郁[28]。加之女性在孕期会经历巨大的生理变化和心理应激,是心境变化的危险时期[29],极易导致身心失衡[30]。故孕前心理状态不佳的女性进入孕期后,其负性情绪更容易延续和恶化,甚至出现产前抑郁症状。

本研究构建了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该模型AUC 值为0.698,检验组的AUC 为0.672,说明该模型有较高的准确度,模型的敏感性、特异性均在可接受范围内。本研究预测因素主要包含孕妇的社会人口学信息、产科与医学信息、心理信息三个方面,这些信息采集相对容易,耗费的时间较少,预测因素易于理解,预测模型的推广相对容易。

综上所述,产前无伴侣陪伴、末次月经期情绪低落和紧张、婆媳关系不满意和婆媳关系一般是孕妇产前抑郁的危险因素,且本研究构建的产前抑郁风险预测简易模型具有较好的判别效度。本研究局限性:①数据来源仅限于特定地区的调查,结果的外部效度受限;②预测模型的ROC 曲线约登指数最大时灵敏度尚不够理想,提示可能还存在更重要的解释变量,后续可纳入更多的纵向危险因素,完善产前抑郁风险预测模型;③本研究以SDS 为评定工具,仅能测评孕妇是否存在抑郁症状,不能作为诊断标准,未来研究可结合临床诊断进一步进行探索;④本研究未排除孕前已存在抑郁症状的孕妇,未来研究可以在排除标准中加以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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