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武 董红兵
2019年,教育部联合科技部、中央政法委等13个部门共同启动了“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全面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新文科开始浮出水面。2020年11月,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正式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提出了新时代发展新文科的共识、遵循和任务。自此,新文科建设正式拉开序幕。
作为新时代文科教育发展的时代语境,新文科理念为新闻传播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明确了定位,理清了关系,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基于新文科理念,寻求新闻传播教育改革的关键突破。事实上,早在很多年前,学界和业界就发出了新闻传播教育必须改革的呼声。然而,虽然社会的呼声不断,有关新闻传播教育改革的调查性报告和研究性文章也在持续增长,但是真正全面而深入地探讨新闻传播教育改革的却为数不多。张昆教授长期深耕于新闻传播教育一线,身兼院系管理者和教师身份的他对新闻传播教育有着切身的体悟和深远的思考,他的新著《新闻传播教育导论》[1]重点围绕新闻教育家、教师与教学团队、课程建设、教材建设、实践教育、学生事务、院系文化建设、学科建设等八个方面进行层层深入的分析。在国内新闻传播教育领域,这样完整化的讨论较为少见,因而具有建构新闻传播教育理论体系的重要意义。
作为国家高等教育发展战略中的重要组成,新文科理念为新闻传播教育的人才培养指明了方向。在此情况下,新闻传播教育改革必须贯彻新文科的理念,做到交叉和融合。在具体路径上,可以从学科专业建设、课程建设和培养模式三个方面进行优化,实现新闻传播教育改革的突破。
与传统文科相比,新文科理念具有鲜明的时代意蕴:
一方面,新文科体现了教育与时代的融合。就国内形势而言,我国已实现现行标准下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2],困扰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消除,创造了彪炳史册的人间奇迹。这些令世人瞩目的成就充分孕育了富有理论创新的“中国减贫学”,已无法用传统的文科理论包括西方理论进行有效的阐释。建设新文科,就是要不断生产出新的知识体系,为国家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城乡治理等提供科学阐释和理论引领。从国际环境来看,世界迎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英国“脱欧”,美国发动贸易战,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尤其是美国联合西方几个国家频频指责中国、挑衅中国等加剧了国际关系的复杂性,全球正迎来新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增加了阐释的难度,需要新文科的创新思维创造新的理论。建设新文科,就是要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出发,站在新的战略高度,向全世界呈现新智慧和新方案。无论是国内成就还是世界问题,都不是单一学科建构的理论所能阐释的,它必须依赖于多学科交叉融合的新文科建构的新理论、新知识、新思维。
另一方面,新文科体现了人文与技术的融合。首先,技术革命驱动着文科工科的交叉融合。以互联网、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技术日益嵌入人文社会科学,使得任何一门人文社会科学已离不开这些新技术带来的社会现实变革。“互联网+文科”改变了文科的教育教学理念、内容及过程,加速了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跨界融合发展。其次,技术革命激发了文科范式创新。智能化、数据化等技术不仅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和思维价值观念,而且还带来了诸如虚拟社区治理、人被技术异化等新的法治伦理问题,传统的文科研究路径和研究方法已难以应对技术范式的冲击和影响。新文科理念的提出,正是对文科范式创新的深切呼唤,它意味着人文社会科学必须正视技术革命的作用,打破不同学科的壁垒,针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问题,寻求在知识体系、理论框架、研究方法等方面的范式创新,“进而全方位、全领域、全要素地建构数字化时代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体系”[3]。
在新文科理念推动下,新闻传播教育改革被进一步提上日程,其背后是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理念必须进行一系列的转变:
其一,人才培养目标应趋向多元化。传统新闻传播教育的初衷是为媒体机构培养职业人才,而作为一种全新的高维媒介,互联网正在改变着社会资源的配置,实现着个人传播的赋权[4],政府、个体、企业等都成为传播网络链条中的重要节点,他们都对新闻传播人才提出了迫切需求。鉴于这种媒介生态的巨变,新文科理念下新闻传播教育的培养目标必须转换视角,“从人类传播实践的平台范畴来观照新闻业及其实践,把新闻实践与其他的传播并置,从而讨论其可能具有的特殊性及其实践规范”[5]。进一步而言,就是要突破原有的人才培养框架,适时改进人才培养目标。除了继续做好新闻传播职业人才的培养外,还必须面向社会培养多元化的新闻传播人才,满足社会的不同需要。
其二,人才培养模式应体现多学科交叉融合。“社会不是因为学科的分类而存在的。社会问题天然是学科交融的问题。为未来而培养文科人才,交叉融合尤为关键。”[6]特别是对新闻传播人才而言,其天然地以社会整体为报道对象,以认识社会、呈现社会为研究目标,因此新闻传播教育培养的人才更应具备跨学科和跨专业的知识。随着新闻传播参与的社会领域越来越广泛、越来越专业,新闻传播教育越来越紧迫地面临着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这不仅包括新闻传播学科与法学、经济学、政治学等人文社会科学的融合,也包括与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人工智能、计算机科学等医学和工学的融合。这种融合不仅体现在多学科交叉融合知识,更体现在基于交叉融合的整体性思维和创新思维。
我国高等教育的专业制度是在学科逻辑下进行专业设置,即所有知识被分为大的门类,门类下设若干一级学科,然后再细分为若干二级学科。新闻传播学就是在文学门类下设置的一级学科,依照媒介发展形态,又被划分为几个二级学科。二级学科往往与专业设置较为一致。由于新闻传播学科所培养的人才具有明确的职业指向性,新闻传播类专业基本按照传统媒体的形态划分和对应:新闻学专业对应报纸,广播电视学专业对应于广播和电视,传播学专业则对应网络新媒体。可以说,这样的学科专业制度沿袭了计划经济时代的精神,适用于媒介细分时代。然而,张昆教授的著作中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手机现在已经可以融合报纸、广播、电视、电影等众多媒体的功能,可新闻传播专业的设置却是越来越细,专业间的沟壑壁垒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说,这确实令人深思。当前,媒体融合已经如火如荼,而过度细分的专业却严重落后于传媒实践。正因如此,改革现行的专业设置势在必行。
然而,现行的一些专业建设政策并不有利于新闻传播专业的重新布局。例如,教育部于2019年发布了实施“双万计划”的通知,决定用三年时间“建设10000个左右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点和10000个左右省级一流本科专业点”[7]。这项计划的提出旨在推动高等教育的升级跨越,但在“官方认可”和“有限名额”的双重指引下,各校为抢占稀有资源、坐稳位置、赢得评估,必将投入更多资金力量去建设和维护那些传统的、优势的专业,即便某些专业已经失去时下的合理性,各校也不敢轻易割舍,唯恐在评选中失利。研究者还发现,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建设中入选的5个专业皆是传统的新闻学、广告学、广播电视学、传播学和编辑出版学,而网络与新媒体、数字出版这类适应当下发展的新专业则无一入选[8]。而“以本科教育为例,我国现有新闻传播学类本科专业点1244个,其中网络与新媒体140个,仅占11.25%,整体比例仍然相对较低”[9]。尽管教育界早已认识到按传统媒体形态设置专业的做法严重脱离媒体融合的时代要求,但大多数院校还是延续着,似乎在等待来自管理者的指令。
为契合媒介发展的潮流,促进新闻传播教育的融合发展,首要的就是从完善学科专业制度着手。“从某种意义上说,学科专业设置由政府集中管理的做法是一种被倒置的逻辑。实行怎样的学科分类、培养什么人才、设置什么专业这些问题,本来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高校和市场”[10]。特别是对新闻传播这类专业而言,媒介技术的快速变革,社会需求的快速更新都决定了其必须顺应媒介发展的现实,满足市场、社会、个人等多方面的需要。因而,新闻传播教育改革必须从顶层设计着手。
一方面,革除按媒介形态划分专业的思维,改为根据传播内容重置专业。要减少过于细分专业的审批,打破原有的专业壁垒,扩大新闻传播专业的融通性,不再根据媒体形态划分和设置专业,可根据传播内容指向,如新闻传播、公共传播、创意传播等进行专业设置。这样,一方面突破了文字、声音、图像等传播符号或报纸、音视频等传播介质的限制,让专业对于传播渠道和传播手段更具兼容性,另一方面也增强了专业间的界限和区分度,具有了明确的职业指向性,如新闻传播是面向媒体进行新闻的传播,公共传播是面向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群团组织等进行公共事务的传播,创意传播则更多的是面向市场进行艺术作(产)品的传播。这种看似大胆的设想,有其深层的逻辑:新闻传播专业培养的是全媒体新闻传播人才,它不限定传播方式和介质平台;公共传播专业培养的是公共传播人才,专业面向更趋公共性,要满足社会各领域对人才的需求;创意传播专业培养的是创意传播人才,包括各类广告、电视专题片、纪录片的制作等。这种既兼容又有一定区分度的专业设置和划分,也体现了专业设置的合理性。
另一方面,还可以以交叉学科的研究和教学带动新闻传播专业的发展。随着学科交叉和融合的趋势越来越明确,新闻传播学科发展也找到了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的生长点,一些高校借助自身的学科优势寻找学科交叉的特色发展之路,设置交叉性的新闻传播专业或者研究团队,鼓励新闻传播专业与其他文科、理科、工科、医科之间的交流合作和交叉创新,这也正契合了新文科的发展理念。截至2020年6月,全国已经有11所高校将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并且自主设立了新的交叉学科,见表1。这些交叉学科作为各校的特色学科,可以先从专业方向做起,供高年级学生选择,等到各项条件成熟之后再设置相关专业。
表1 部分高校自主设置的新闻传播学交叉学科名单[11]
课程建设是支撑人才培养目标的有效手段。一个学院或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是否合理,首要的就是看其课程建设能否支撑其实现人才定位和目标。考察新闻传播院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可见,大多都定位为“复合型全媒体人才”。对此,各院系的共同做法是增加几门技术类课程,如大数据技术、数据可视化、计算机应用等。然而,有研究者调研发现,当前新闻学子对“专业课程设置适应新媒体时代发展趋势”的认可度较低[12]。这种认可度低不仅仅是面对新媒体时代的不适应,也是面对交叉融合的新文科时代的不适应。张昆教授特意在前述著作中分析了新闻传播教育中的“易过时”和“慢半拍”症结:从客观角度而言,教育规律、资金投入和建设周期的限制使新闻传播教育无法跟上行业实际;而从主观角度来讲,很多学校和教师仍在使用十年前的教材,一些院系的专业课程没有涉及新兴媒体内容,对新闻传播领域的新现象、新趋势、新问题没有深入解读。面对这种境况,新闻传播教育必须抓住新文科的融合本质,在课程体系、课程内容、课程实践等方面进行一系列的改革。
第一,要建设融合型的课程体系。当前,媒介化的逻辑已经深刻影响各个层面,许多问题已超越新闻传播的范畴,需要学生具备更加融通的知识。正因如此,新闻传播教育改革必须注意学科间的交叉,设置融合型的课程体系。这种融合型课程体系不是在原有体系里简单地做加减法,增加几门技术课,相应地减少几门人文社科类课程,而应是基于科学的教育逻辑和系统的知识逻辑对课程体系进行重构。进一步而言,一方面要注意课程体系结构的平衡,既要加大技术类课程,也不能忽视人文素养,避免陷入“技术决定论”,要将人文社会科学各学科之间、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知识融通,促进必修课程与选修课程、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技术类课程与人文类课程等学科知识结构的合理化;另一方面,新闻传播业务类课程要按照融合新闻的生产制作、传播反馈等流程设计课程体系,注重采写编评摄等基础课程与数据挖掘、用户思维等新课程之间的协同与贯通。如暨南大学就在网络与新媒体专业的课程体系上设计了传播学、网络传播技术与应用、互联网前沿思潮等课程,而且还开设了融合新闻知识群、数字产品知识群等五大知识群[13],以此作为对融合时代人才培养的回应。需要指出的是,一些新闻传播院校增加技术类课程而大幅减少人文社科类课程的做法,看似想跟上技术更迭的步伐,实则像在培养技术工人而不是培养文科类大学生,更谈不上新文科所提倡的学科交叉交融的复合型人才。
第二,要建构融合型的课程内容。一门课讲授什么,其知识点是否涵盖该课程的内容体系,关系着它能否支撑整个课程体系,实现设置该课程的初衷。如果讲授者根据自己的知识兴趣选择一门课的内容,避开自己的盲点,这门课程的知识体系就是不完整的,就支撑不起其在整个课程体系中的位置。故而,必须科学地建构课程内容。首先,每门课程的内容体系不应由任课教师自行决定,而是应交课程组集体设计和审定,或是由任课教师设计后由课程组集体审定。即使涉及跨专业、跨学科的内容,也必须纳入其中。其次,根据课程内容匹配相应的师资,可以由跨专业、跨学科的多位教师共同讲授一门课程,实现知识的融合联动。比如,“数据新闻”必然涉及数据挖掘和分析的内容,可邀请计算机学科的教师与新闻传播学科的教师共同完成。只有这样,才能锻造新闻传播教育的“金课”,实现“硬核”的新闻传播课程内容建设。
第三,要建立融合型的课程实践。“媒体融合已经成为一种底层语言,建构了媒介实践的基础思路和逻辑。无论是传统的新闻学和广播电视学,还是作为‘后来者’的网络与新媒体专业,都必须回应融合新闻人才培养这一总体性的教学命题。”[13]基于此,新闻传播教育必须适应这一底层语言,建立融合性的课程实践。一方面,要大力建设符合未来媒体融合生态、覆盖全媒体生产流程的新闻传播实验室,注重虚拟仿真技术在课程教学和实验教学等环节中的运用,为新闻传播课程建设提供更好的硬件支撑。比如,中国传媒大学就建设了一流的广播电视与新媒体实验教学中心,在此基础上开展的实践教学正是“按照全媒体规范,从内容生产、技术支持、媒体运行、系统组织和团队管理的全流程要求”来进行的[14];另一方面,还要做好课程实践与社会实践的对接,不断拓展校外实践基地和实训平台,加强与政府部门、媒体集团、互联网企业等机构的合作,持续推进产学研的协同化。一些高校已通过灵活的工作坊、实践项目等形式,及时将行业中的先进经验引入课堂,增强学生们的实战应变能力,如浙江大学就与腾讯合作创办了实践工作坊,复旦大学也与澎湃联合创办了专业实践项目[15]。
新闻传播教育改革要取得关键突破,还离不开培养模式的进一步优化。为此,还要遵照科学系统的逻辑,从师资团队、学分学位制度以及人才评价体系等方面着手进行改革。
首先,要建立更加开放兼容的师资团队。有研究者对55家新闻传播院系的本科专业核心课程进行调查后发现,近43%的负责人认为其专业课程存在师资滞后的问题[16]。张昆教授也在著作中指出,新闻传播院系过于封闭的师资结构导致了国内与国际、学界与业界的隔离,继而深刻地影响了新闻传播人才的培养。为实现融合型人才的培养,必须以更加开放兼容的教师团队作支撑。虽然可以邀请跨学科师资及业界师资参与新闻传播专业人才培养的各个环节,但稳定的核心师资队伍必须具有合理的结构,这种合理性主要体现在开放性和兼容性。一是要建设一支具有不同学科知识背景的师资,除新闻传播学之外,还应有来自社会学、政治学、法学、计算机科学、公共卫生学等不同学科背景的人才共建新闻传播学的师资队伍。尤其是当前的新闻传播变得越来越智能化、数据化和个性化,数据挖掘、人工智能、计算机、信息管理等不同知识背景的人才必不可少。目前一些有影响的新闻院校正着力构建这样一支多学科的师资队伍。来自不同学科背景的人才组建的师资队伍,有助于培养学生多学科思维,从不同的视角关注新闻传播现象和问题,进而形成整体性判断和认识。二是要引入具有一线经验的业界人才,像记者、总编辑、产品经理等人才长期处于行业前沿,他们拥有大量的实地调查经历和新媒体实战经验,对社会的需求和新媒体的发展也更为敏感,因此也可采取多样化的形式将他们纳入师资团队。像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等知名新闻学院中就有接近或超过三分之一的全职教师为专业实践教师,他们都有着丰富的一线从业经验[17]。不过,囿于高校对师资准入的学历门槛、考核标准等限制,这项工作普遍停滞,影响了新闻传播师资队伍学界与业界的兼容性。
其次,要建立更加多元的学分学位制度。人才培养的统一化与学生发展的个性化之间的矛盾是新闻传播教育面临的突出问题。对此,张昆教授提出了“大实践”观的设想,即实现学界与业界、技能与理论、传媒素养与人格塑造等方面的融合平衡。这些建议对新闻传播教育改革大有裨益。笔者认为,可以通过建立更加多元的学分学位制度来解决该问题。学分制的实质是以学习自由为核心的教育理念,在满足本专业核心课程基本学分的基础上,学生可以根据个人的兴趣、未来发展规划等自主选择不同专业、不同院系的课程作为选修学分。建立多元的学分制,就是指改革学分制度来调动学生自主学习的积极性,增加学生自主学习的时间,使学生通过学分选修具备跨学科、交叉学科的知识。具体实施过程中,可以推行跨校、跨学科的学分互认制度,进一步为学生量身打造一系列前沿交叉模块,学生可根据导师指导自主选择并进行课程学习。而建立多元的学位制,就是指可以根据社会需要增设第二学位。当前,社会对健康传播、计算传播、国际传播等新型传播人才有着迫切需求,新闻传播教育可在国内国际、不同院系之间推行联合培养计划。如果学生有意愿、有能力,即可在修满学分、通过考核之后获得第二学位,这样便可实现人才培养与现实需求的对接,为培养复合化、个性化的新闻传播人才奠定基础。例如,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联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为网络传播专业学生量身定制了“新媒体技术”第二学位班,深受学生和市场欢迎。
最后,要建立更加合理的人才评价体系。新文科所强调的融合型、复合型人才目标能否实现,还需要建立一套科学合理的评价体系加以引导和检验。其一,可建立清晰明确的评价指标,优化评价的办法。在这套新闻传播人才培养质量的评价体系中,既要考查学生对人文社会科学经典文献的阅读量、对专业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也要考察学生的新闻调研、采访写作以及新媒体制作和传播等方面的实战能力,还要考察其研究能力和创新创造能力,以此形成全方位、综合化、立体化的考评体系和指标。其二,可引入第三方评价机制,进一步拓宽评价的主体。除相关部门对新闻传播人才培养质量进行考核之外,还要将学校、学生及其他社会主体纳入评价体系中。既要参考其他高校、知名学者对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评价,也要接受业界、社会团体或其他组织对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评判,在此基础上还要参看学生的自我评价及反馈意见,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挥人才评价体系的效能。作为地处改革开放前沿地带的深圳大学就已不再单纯考察学生的论文写作能力,而是以毕业设计的方式直接检验其动手、应变、创新、协作、表达等综合素质和综合能力。在最后答辩时,学生更是要接受同行、企业、媒体及用人单位的公开检验。[18]只有通过这种多维度、多主体的评价指标和评价机制的导引,新文科理念下的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目标才能得到有效的贯彻和认真的落实,最终促使新闻传播教育质量以及社会满意度的持续提升。
从新文科的理念出发,怎样认识新闻传播教育改革,如何进行新闻传播教育改革,直接关系到新闻传播教育能不能顺应时代所需,能不能健康发展。回溯我国新闻传播教育的研究成果可以发现,目前仍然存在几个问题:第一,关注讨论的人员多,专注研究的学者少;第二,细碎研究的文章多,系统研究的成果少;第三,宏观研究的多,具备实操性的少。张昆教授的新书正是在这些问题的基础上所开展的一项创新性研究,它以明确的问题意识将新闻传播教育的使命,新闻传播教育中的各个环节要素,以及新闻传播教育的改革研究串联起来,对于我们建构新闻传播教育的理论体系,拓展新闻传播教育的研究空间,推进新闻传播教育的改革等都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当前,国家、技术、市场和社会等无一不对新闻传播教育提出了改革的迫切要求。站在新文科教育的历史使命下,新闻传播教育必须锚定新文科的坐标,从学科专业建设、课程建设、师资建设三个方面进行优化,重置以传播内容为划分依据的专业体系,重构融合性的课程体系和课程内容,重塑科学合理的师资团队和师资考评体系。唯有这样,新闻传播教育改革才能取得关键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