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民实践活动异化及矫正策略探析

2023-11-02 05:10高宇胡树祥
编辑之友 2023年8期
关键词:异化网民

高宇 胡树祥

【摘要】网络技术进步,一方面产生了人类新的实践方式——虚拟实践,另一方面塑造着传统的物质生产实践、社会政治实践、科学文化实践的新方式,共同构成了网络时代实践的总体样态——网络实践。随着网络实践的全员化、广域化、多样化发展,网络对人们生产生活、学习工作、思维理念的影响和变革也愈加深入。但在此过程中也产生了诸多值得反思和亟待解决的异化问题,突出表现为资本和平台的“圈网”“争网”、非理性网民的“迷网”“溺网”及“数字自我”的“走样”“畸形”发展等。科学辨析这些问题和现象,是矫正网络实践异化的必要前提,也是化解数字化发展隐忧、加强网络文明建设、维护网络良好生态的重要方面。

【关键词】网络实践 异化 网民 数字自我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3)8-050-07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3.8.008

“加快數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重要内容,我国正加紧建设数字中国,加快推动网络大国向网络强国的全面迈进。当前,数字化正在推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的全面变革,网络空间与现实社会愈加成为紧密联系的整体,网络社会在加速到来。在此过程中,围绕数字信息生产、交换、消费的网络活动越来越成为人的主要实践形式,并愈加与传统的物质生产实践、社会政治实践、科学文化实践耦合为一种全新的实践样态——网络实践。但随着网络技术的快速迭代、网络覆盖率和网民总数的持续攀升、网络终端和应用的快速增长,网络实践出现众多异化现象,很多网民越来越被技术、平台、内容、终端等拖着走,“数字自我”甚至成为异己的对抗性力量,这些都制约和阻碍着人在网络社会更好地生存发展。因此,矫正人的网络实践异化,提升人的识网、用网、适网能力,也成为加快数字化发展、加强网络文明建设的题中之义。

一、人的网络实践异化及突出表现

人的网络实践活动具有自觉能动性,是指互联网时代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发展而从事的合目的性、合规律性的自觉能动活动。随着网络实践活动的泛在化、多样化发展,部分网民的网络活动走向非理性和异化,突出表现为主体性下降、主观能动性乏力和感性愉悦至上,进行着无目的、无规律、难自控、缺自律、重享乐的网络实践活动。

1. 被算法绑架

早期的网络信息传播模式是“给你看什么,你就看什么”,现在已转变为“你喜欢看什么,就一直看什么”“你需要买什么,就一直推什么”,其根源就是算法。据不完全统计,“当前基于算法的个性化内容推送已占整个互联网信息内容分发的70%左右”,[1]即是说人们所接收到的信息有一多半是基于固有偏好和习惯,时间多被大量同质信息占据。互联网公司在提供网络服务的同时,也进行着用户画像,记录分析用户的点击、点赞、点评、转发、收藏、停留时长等行为,从而精准锁定用户的喜好和需求,再利用算法分发相关信息。与传统的信息传播相比,算法推荐看似打上了智能的标签,但实质上反映着开发者的意图,代表着运营者的利益,其结果是平台愈加全面地掌握了用户需求,并以此获取巨大经济利益,而网民则深陷于“信息茧房”“回声室效应”“气泡过滤”等现象之中。

从思维层面看,算法会加深人的固有认知和偏见。微信的研发团队认为:“今天,用户已变得不堪重负:需求被过度地满足,人性被过度地诱惑。”[2]如若长期困在“信息茧房”,网民就很难再拓展信息渠道,愈加排斥异质信息、多元趣好和不同观点,导致思维狭隘、固执甚至走向极端。从行为层面看,算法带来更深层次的问题是网络活动单一化、行为偏执化。尼古拉斯·卡尔认为:“互联网本身是一个干扰系统,一个分散注意力的机器。持续的干扰能分散我们的思维,减弱我们的记忆力,让我们变得紧张和焦虑。”[3]以短视频APP为例,平台从内容池中大量推送符合用户需求和喜好的短视频,用户相应地活在自我需求被充分投喂的舒适圈。很多网民的算法依赖、网络沉迷症状愈发加重,信息获取的主动性持续下降,变得更关注结果和成品,引发感官至上、“耐心赤字”等现象,在“刷刷刷”“买买买”“点点点”的过程中耗费了巨大的财力和精力。而长时间从事单一网络活动势必会挤占其他网络活动和现实生活的精力,失去从事复杂劳动的专注力和不同活动的兴趣点,造成实践活动的失衡失序以及更多未知矛盾。

2. 被娱乐带跑

“娱乐至死”现象早已有之。尼尔·波兹曼认为:“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体育、商业和任何其他公共领域的内容,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而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4]如今这种现象在互联网时代已愈演愈烈。休闲娱乐是很多第一代数字移民触网的直接动机。网络接入早期,人们给互联网贴上了虚拟、游戏、闲聊等标签,对互联网的功能、价值、精神等方面的认知极为匮乏。如今,琳琅满目的网络应用让人们的娱乐休闲方式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却同时引发了“泛娱乐浪潮”。一些有毒的模因搭载急速发展的社交媒体和短视频平台,推动“宅文化”“娘性文化”“佛系文化”等蔓延渗透。文体娱乐本是人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发明了麻将牌九、唱歌跳舞、体育运动等,但过度娱乐就会严重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学习。同理,互联网时代刷视频、打游戏、看直播、玩自拍、逛贴吧等新娱乐休闲方式本无可厚非,但过度沉溺其中就走向了反面,甚至被泥沙俱下的负能量和有害信息荼毒。

3. 被信息淹没

当前,信息超载、信息洪流、信息焦虑、信息疲劳等研究成为热点,说明网民的信息综合症进入高发期,同时产生了网络依赖症、断网综合症、网络暴力并发症。不少网民“病得不轻”,突出表现为思维愚钝、行动拖延、效率低下。面对信息洪流的扰攘,网民习惯性地紧握手机,反复地刷新动态,在不停地滑动屏幕、双击点赞、评论转发中纷纷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这些下意识动作已把时间撕裂,学习、工作和生活越来越碎片化,人的身心也越来越疲惫。

信息过载并不是互联网时代的独特现象,历次信息技术革命都会引发人对海量信息的诸多不适,“无论是印刷术、电报、打字机、电话、无线电广播,还是计算机、互联网,每当它方兴未艾时,总会有人说(就仿佛这是头一次被人认识到),它会给人类的沟通加重负担,因为它无疑平添了新的复杂性,增加了新的隔阂,并带来了骇人的新的过载”。[5]这种过载也被称作“全噪声”,其危害是真实的信息需求、有价值信息被大量无用信息冲淡和淹没,人们越来越乐于接受碎片化、表面化、娱乐化的资讯而淡化深度阅读学习。信息超载分为情形超载和环境超载两种,[6](106-107)前者好比大海捞针,是在海量不同信息中找到需要的信息,而后者就像针中找针,是在海量同类、同级别信息中找到特定信息,回答某一方面问题。尤瓦尔·赫拉利说:“过去想阻挡思想言论,做法是阻挡信息流通。但到了21世纪想阻挡思想言论,反而靠的是用不相关的信息把人淹没。”[7]如在搜索特定信息的過程中,被突如其来的新闻弹窗、主播上线、打折促销、软件更新、好友动态等打断;在浏览无关信息的过程中,忘记了原本的信息需求,徒增了信息获取成本,有学者称:“丰富的信息让那些警惕性差的人产生了一种知识渊博的假象。”[6](258)现实生活中,不少网民收藏了大量自主搜索、他人转发分享、机器筛选推送的信息,但多数都只是粗浅浏览,未仔细阅读和吸收,导致未被整理或消化的信息越来越多,“躺在”收藏夹中被慢慢遗忘。

4. 被“数字自我”迷失

随着网络实践活动的发展,人在网络空间中留下了海量的数据信息,被计算机、智能设备特别是互联网企业的数据中心记录和汇总,逐渐形成一个非人形但反映自主意识的、数字化的对象化存在,即“数字自我”。网络活动的增多使得“数字自我”快速成长,但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畸形现象,突出表现为以下三点。

一是刻意美化“数字自我”。追求美是人的天性,本无可厚非,但利用修图软件过度地美化自我,就走向了追求美的反面。以自拍为例,网民常常形容自拍是一件“拍照一分钟,修图两小时”的技术活。很多网民把修图、美化图片或做视频当作主要活动,沉溺于自我感觉良好的假象中不能自拔。二是制造经营迥异于现实自我的“数字自我”。随着短视频和网络直播的兴起,出现了一大批吃播、才艺主播、恶搞主播等“播客”,其中有不少大胃王、段子手、狠人怪人,以夸张甚至近乎疯狂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中,形成与现实自我判若两人的怪象。三是制造经营多重“数字自我”。很多网民利用多机多卡多端的便利制造出多号多面多身,掩盖现实自我进行虚假网络活动,甚至从事违法犯罪活动。如今,除面对面的直接交流,对一个人的了解多来自其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可能是本人刻意加工美化后上传的,也可能是被别人冒用或程序顶替发布的,其后果就是在线“数字自我”与线下真实自我的对立,时间越长对立越深,造成的危害相应也越大。

除上述几种突出表现,网络社交活动还出现了网络人机互动过剩于人人互动、网络人际互动过剩于现实互动、陌生人社交过剩于熟人圈社交等倾向,这些都值得深入反思。

二、网络实践活动异化的原因剖析

互联网创建于军事目的(美国军方主导的阿帕网),但真正壮大于科研需求,成熟于大众参与和群体智慧,而当前却呈现出商业化、娱乐化、寡头化加重的趋势。资本、企业、平台的规制力和影响力在持续扩大,提供的服务种类和产品数量也在急剧增长。网民在被各大网络巨头围猎的同时,也被海量应用、内容、资讯、终端所包围,造成了网络实践的主体性式微现状。

1. 网络平台层面:资本规制平台、平台控制算法、算法围猎网民

马克思曾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8]资本在工业时代发挥着巨大作用,如今在互联网时代,资本的规制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通过控制平台和技术变得更加强大。互联网企业在发展初期往往充满创新创业热情,怀揣改变人类和世界的情怀,但在壮大过程中主动或被动地被一轮又一轮的“天使投资”控制,再通过VIE模式在海内外上市。资本和平台的共赢,使很多网络创业者主动或被动地改变了创始初心,“逐利至上”“流量为王”成为其价值观,在不断研发和改进算法过程中加强垄断,给予资本丰厚回报。从外部竞争来看,头部平台间的恶性竞争加剧,围猎网民及其数据的手段层出不穷,甚至窃取变卖网民隐私数据,产生了“心之所向、屏之所现”的怪象,还以构建生态之名设置信息闭环和分享壁垒,流量战、用户战、红包战、诉讼战等不断升级。从主体责任来看,平台履行监管义务、正面引导等方面仍需加强,不少账号为吸睛、吸粉、吸流、吸金,制作传播大量娱乐化、同质化、低俗化的广告、话题、软文、短视频等内容,包装热炒“名家大师”“成功导师”“无脑搞怪”等群体,甚至将一些浅黄色、毒鸡汤、软暴力的内容持续“滴灌”给受众。

2. 网络内容层面:娱乐类网络内容生产的机构化、职业化、专业化推动泛娱乐浪潮

当前,网络内容生产正由用户生产内容向专业生产内容快速转变。头部网红、肩部网红、腰部网红、明星大V、关键意见领袖等纷纷投靠MCN机构,并与平台抱团为利益共同体。研究显示,2022年,MCN机构数量超过4万家,市场规模达到432亿元,预计2025年将超过6万家,市场规模将达到743亿元。[9]不少MCN机构的粉丝数量、主播数量和营收规模都超过了部分主流媒体,网络舆论影响力不容小觑。在MCN机构的包装炒作下,流量明星、带货达人、八卦博主等大量涌现,生产制作海量娱乐资讯供网民消遣。娱乐类网络达人和内容的剧增,引发了很多网民特别是青少年的跟风效仿,或转型美妆、美食、唱歌、跳舞、游戏、带货、搞笑等主播,投入大量精力财力编剧本、拍段子、开直播、博关注、求礼物,追捧“爱豆”,致使“饭圈文化”“追星捧星”现象盛行,也助长了拜金主义、消费主义、娱乐主义的滋长蔓延,而正面宣传、主流价值观引导则面临着被淹没冲淡的危险,给网络内容治理、社会风气养成、青少年教育等工作都带来不小挑战。

3. 网络应用层面:休闲娱乐类网络应用和市场规模持续增长

工信部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国内市场上监测到的APP数量为252万款,其中数量最多的是游戏类APP,达70.9万款之多,总量占比为28.2%。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7.51亿,较2021年12月增长4 728万;我国网络游戏用户规模达5.22亿,占网民整体的48.9%。[10]近些年,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PC游戏、网页游戏纷纷推出APP,同时出现跳一跳、消消看、火柴人、合成水果等小程序游戏,这类游戏简单易玩且时间地点灵活,占据了很多网民的碎片化和休息时间。《2022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为2 658.84亿元,其中移动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1 930.58亿元。[11]虽然网络音乐、直播、短视频、游戏等能带动数字经济发展,若网民长期沉溺于娱乐类应用会带来很多未知影响。网络游戏不仅耗时耗力、花费不菲,还会造成认知下降。研究表明,“电子游戏会在人的童年时期对其注意力造成伤害,这种伤害一直会遗留到成年……电子游戏会导致认知控制效率的下降,如果所做的事情不那么吸引人的话,参与者可能无法有效集中注意力来完成所要做的事情”。[6](112)而此时,只有继续尝试并沉浸于画质更高和体验感更强的游戏中,才能再次集中注意力,这种恶性循环将导致人在游戏中高度亢奋、神采奕奕,而一旦脱离游戏就变得萎靡不振、低沉颓废。

4. 入网终端层面:“多机多卡多屏多待”引发“多号多身多面多变”

随着入网设备的便携化、多样化发展,加之人的泛在化、即时化信息需求的增长,网民从事网络活动的设备已多端化、多场景化,各类信息通过网络应用快速汇聚到不同端口,网民被自然而然地卷入了信息洪流。除了手机上网,网民还使用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电视、平板电脑、智能手表、智能眼镜等从事网络活动。据英特爾中国数据预测,2025年全球物联网设备数量将达到1 000亿台。[12]随着物联网技术以及可植入、可穿戴、微型感应器等设备的发展,入网终端将变得无处不在、无时不用。终端数量的增多,一是会加重机不离身、端不离手、屏不离眼的终端依赖程度,信息洪流将变得更为凶猛;二是可能会造成人的记忆、认知、思考等方面的退化,有研究表明,当信息处于随时可以获取的状态时,更倾向于记住去哪里找到这些信息而非记住信息的具体内容,[6](117)人的大脑具有把具体事情、知识和讯息整合在一起的能力,但如果记忆散落在不同终端和数据中心,深度思考和认知提升就无从谈起;三是造成数字自我丛生,入网终端的增多势必会带来网络应用的增多和网络活动的丰富,特别是随着VR、AR、MR、全息投影、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人的数字自我在不断丰满的同时也将变得更为多身多面多样甚至多变,线上线下自我的对立可能更加激烈,也将加大身份识别和规制引导的难度,给网络监管、信息保护、舆论引导等工作带来更多未知挑战。

三、矫正网络实践异化 实现智慧化生存发展

提高全民的数字素养和技能是建设网络强国的基础工程,实质上就是提升全民的识网、用网、适网水平和能力。网络实践本是自知自觉的主体性活动,但却越来越被资本、平台、应用、内容、终端等左右和制约。而网络技术进步和主体性之间的矛盾将伴随网络实践活动始终,所以网民必须提升对网络技术的认知水平和适应能力。一方面需要政府、社会、企业等网络监管和运营主体的协同发力、共同引导;另一方面网民需加深对网络实践异化的认识,积极主动调适网络活动,运用自觉能动性加强自省自律,改变被拖拽和裹挟的现状,努力实现网络时代的智慧化生存发展。

1. 善用网络平台,走出“信息闭环”

随着资本的不断注入、后台数据的不断积累、应用服务的不断丰富,互联网平台越来越多地承担着公共服务功能,在横向上扩展至人们衣食住行、学习教育、娱乐休闲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各个领域,在纵向上满足更多垂直细分领域的人的需求。通过不断搜集分析用户信息、改进技术和算法分发,平台试图把人的网络活动完全掌控在自家生态中,将网民变为数字劳工,不断剥削压榨其价值,以此获取垄断利润。而越是长期被算法引导,人的网络实践自主性就越弱。如网民在信息获取上过分依赖部分搜索引擎,而不知其竞价排名的运作机制,因此产生了很多“魏则西式事件”。再如在购物上过分信任部分电商平台,因而出现不同终端、APP及目标用户的报价不同的“大数据杀熟”现象。可见,网民应深入了解网络时代资本新的运作和剥削方式,全面认识算法及其分发机制的利弊,努力摆脱被剥削、压榨和钳制的境况,尽可能利用不同平台的优势服务自身需求,跳出单一平台或应用服务的局限,自主进行范围更广、类型更多的网络实践活动。

2. 善用网络信息,提升智识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说:“工业革命拓展了人类体力,以机器取代了人力,以大规模工厂化生产取代了个体工场的手工生产。而信息革命则增强了人类脑力,带来生产力又一次质的飞跃。”[13]互联网不仅解决了远距离、大范围、多数量、高速度的信息交换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将人类社会联结成紧密联系的整体,把不同的思维、文化、知识最大化集聚在同一张网,这对提升人的知识储备、认知能力和思维水平等有重大帮助。莱斯格说:“网络设计者们对增强社会控制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网络的效率……因特网的建立是为了研究,而不是为了商务。”[14]商业和娱乐活动固然是网络实践的重要部分,但绝不是全部。随着机器代人趋势的快速发展,重复性、机械性、程序性、纯体力性工作将越来越少,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将愈加突出地表现在从事复杂劳动和信息综合能力上。而互联网既是永不疲倦、随时在线的老师,也是人们思想、知识、经验、技能等深度交流、自学互助、文化共享的大平台,网民应抓住网络时代思维和认知变革的历史机遇,尽早从过度过多的娱乐活动中抽身出来,从信息洪流的扰攘中清醒过来,提高信息获取、挖掘、鉴别、转化和协同处理等能力,发掘利用有用信息和异质信息进行认知提升,把时间和精力投入更广袤的网络空间和更有价值意义的活动中去。

3. 加强网络实践反思,提高自省自律水平

内因是决定事物运动变化发展的决定因素。矫正网络实践异化需要自律和他律相结合,但根本上讲还得依靠网民本身的自省自律。首先,应主动学习并严格遵守网络法律法规。网络是全球性公共空间,法律是从事网络活动的底线,因此网民不仅要学习遵守本国网络法律法规,还应在跨国网络实践中遵守他国法律法规和网络空间的国际通用规则。其次,加强网德网约修养。“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加强网络文明建设”。网络文明是数字中国建设和新时代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方面,也是网络强国的软实力象征。构建网络文明需要每个网民的参与,为此网民应加强网络道德、规约、伦理、礼仪、话语等多方面的修养提升,注重信息素养、网络素养的自我培育。最后,主动抵制负能量,弘扬传播正能量。互联网为优秀精神文化产品提供了技术支撑和展示平台,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升,网络精神文化消费水涨船高。从长远看,积极向上、健康有益、催人奋进的正能量内容是主流和刚需。网民应更多关注主旋律、正能量、新风尚等内容,积极主动改造自身精神境界,增强抵制负能量和网络不良行为的免疫力,主动承担起修复和维护网络空间良好生态的义务和责任。

参考文献:

[1] 算法推荐出现乱象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算法”?[EB/OL].[2020-11-16].人民网,http://sh.rmsznet.com/detailReading/229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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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025年全球物联网设备数量将达1000亿台[EB/OL].[2020-09-18]. 北京日报,https://baijiahuo.baidu.com/s?id=1678155613754655923&egt=dpifrt&for=pc.

[13] 习近平在网信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全文发表[EB/OL].[2016-04-25].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4/25/c_1118731175.htm.

[14] 劳伦斯·莱斯格. 代码:塑造网络空间的法律[M]. 李旭,等,译. 北京:中信出版社,2003:42.

Exploring the Alienation and Correction Strategies of  Internet Users' Practice

GAO Yu1, HU Shu-xiang2(1.School of Marxism,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24, China; 2.School of Marxism, Central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ijing 100081, China)

Abstract: The advancement of network technology has on the one hand produced a new way of human practice-virtual practice, and on the other hand shaped a new way of traditional material production practice-socio-political practice,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practice, which together constitute the overall pattern of practice in the era of the network-network practic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rend of all-person, wide-area and diversified network practices, the changes of the Internet have a more and more profound influence on people's production, life, learning and work, as well as thinking and conceptualizing. But in this process, many alienation problems have arisen, which are worth reflecting on and need to be solved. The outstanding manifestations include "network enclosure and competition" between capital and platforms; irrational netizens' "addiction to network", the "deformed" development of their digital selves and so on. Scientific analysis of these problems and phenomena is a necessary prerequisite for correcting the alienation of Internet users' practice, and is also an important aspect for solving the hidden worries of digital development, strengthe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rnet civilization and maintaining the normal ecology of the Internet.

Key words: Internet practice; alienation; netizen; digital self

基金项目:202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中国大学生价值取向现状调查及引导研究”(21YJC710022);中国传媒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

作者信息:高宇(1988— ),男,山西原平人,博士后,中國传媒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数字化与网络社会、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胡树祥(1952— ),男,湖北武汉人,中央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互联网基础理论、高校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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