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沂蔓 袁晓梅*
论及岭南园林与江南园林,目前研究多关注二者的差异对比,较少探究其互动关系。实际上二者在造园旨趣上不乏关联之处。因此,在岭南园林的诗文记载中,不乏对江南风景意象的呈现,多体现在园林植物的栽培或品赏上,如顺德清晖园之玉兰、杏林庄之杏花,以及常见的荷、竹、柳等。但是,关于意象塑造的具体条件与途径,仍有待进一步探究。
对此,笔者以清末广州杏林庄为例进行深入探究。杏林庄是由清末广州名士邓大林(约1792—1881)①于道光甲辰冬杪[1](约1845年1月)建成的私家园林,于民国时期消逝②。在19世纪40—70年代,曾“江南蓟北无不知有杏林庄者”[2]。在岭南私家园林的研究中,自夏昌世与莫伯治先生始,杏林庄的景常被论及[3-6],但杏花作为第一任园主邓大林极为重视之景,却往往未被提及,或被一笔带过。
究其原因在于相关研究的参考文献大多限于《杏庄题咏》初集的部分诗词,未对杏林庄其余现存诗文集进行综合分析[7-9]。《杏庄题咏》初集编成时,杏花未开放,尚未成为园景的一部分,岭南又向来不产杏,诗文中自然缺少对杏花的关注。在《杏庄题咏》三、四、五集和《杏林庄杏花诗》中,有200余篇诗文描述杏花及相关雅集生活,记录了不少关于岭南园林与江南风景的联系(图1)。因此,杏林庄园林研究的缺憾,恰巧为探索岭南园林如何通过花木雅集塑造江南风景意象提供了线索。
图1 杏林庄各诗集扉页Title pages of poetry anthologies about the Apricot Grove Garden
据此,笔者将对杏花相关诗文及其诞生情境进行解读,论述杏林庄之杏如何由杏林医道的寓意,随着杏之实景南迁,被杏花雅集活动赋予江南风景意象,并最终在实景中和纸上得以传播与延续。
杏林庄旧址位于珠江南岸的花地(今芳村)[10],为城郊别业园(图2)。园林规模较小,建有藏春阁、蕉亭、竹亭、荷亭、厅堂、斗室与丹灶房,以游憩和集会功能为主(图3)。园主邓大林在1838年继承了父业药行佐寿堂,因此杏林庄园名并非源于园中有杏,而是以杏赞颂主人医德医术。据邓大林《自题杏林庄》序中述:“楚江上公赐以岭南亦有杏林庄额,因渡烟雨通津,拓一弓地以安丹灶,名曰杏林庄。”楚江上公(爱新觉罗·奕湘,时任广州将军)曾在《杏庄题咏》初集首序论及“且其先君子留贻佐寿堂良方妙药,活人无算。爰书岭南亦有杏林庄扁额赠之。”又如张维屏在第二则序言记:“丹药济人有如董奉,此庄所以名杏林也。”[1]况且,岭南本不产杏,在无杏之地名杏,恰恰凸显主人的道行,且彰显其地域身份。
图2 杏林庄位置Location of the Apricot Grove Garden
因此,1844年吴时敏曾在《杏林庄竹亭记》中特意说明:“明知杏之不产于岭南,何故名之……即物以流示雅意,非指是物为专美也,正惟名以名、而不物于物,则此之一花一卉,皆可作杏观也。”[11]可见,在杏林庄营建初期,“杏”一词并没有物与景的含义,而是被用以称颂如同董奉杏林的医术与医德。而奕湘之匾“岭南亦有杏林庄”,为杏林庄拓展“岭南”以外的地域风景意象埋下伏笔。
因天时、地利与园主精心栽培,杏林庄之“杏”新增了物的含义。据《杏庄题咏》第三集园中“记杏”匾所记“乙巳年六月,何灵生孝廉赠杏一株自京带回羊城”[12],以及1851年刘庚记“何氏孝廉船,公车返故里。归装载杏花,两株压行李。一株自种之,根短未及咫。一株贻邓君,阅今七年矣。”[13]可知1845年何瑞芝赠送给园主一株源自京城的杏树,最终在1851年开花。
杏树之所以能成功栽植至开花,与当时的气候条件与种植环境相关。杏喜光、耐旱但不耐涝,各类土壤均可生长,适宜的土壤含水量为50%~80%。在北方与江南地区,杏开花时间一般在3—4月,适宜的开花温度在8℃以上[14-15]。据竺可桢绘制的《一千七百年来世界温度波动趋势图》,诗集中记载杏花开放的1850—1864年,大体气温相对较低,合宜的气候条件有可能促使杏树在岭南生长与开花,且花期较江南更早。
再者,园主人收到杏树时没有因“岭南无杏”的固有知识而随意栽植[16],杏树备受园主人的重视,被精心栽培在合宜位置,具备适合的光照、水分与土壤条件[16]。据1851年《杏林庄杏花诗》初集中邓瑶诗“怪底杏花开阁下”、吴时敏诗“独有藏春开画阁,出墙瞥见一枝花” 、何瑞榴“杏在橘井之西”等记载,可知杏树栽植在园中建筑藏春阁下、橘井之西,并靠近丹灶和竹亭。而藏春阁位于园林的中心位置,是园中最重要的会客建筑,时常举办重要的雅集活动(图3),丹灶和橘井也是园中宾客常至的场所。栽植位置的精心选择体现了园主对杏树栽培的重视。
杏首次开花后,因雅集宣传,园主的外地友人再次赠杏,园中杏树增多。据“记杏”匾:“壬子年五月十二日,许小琴少府赠杏十余株由安徽移至羊城仅存一株又杏核六枚种得一株;壬子年七月二十日,陈兰浦孝亷赠杏二株由江南带回羊城仅存一株又杏核二十三枚种得二株;壬子年七月二十四日,奕楚江上公赠杏核三十四枚由京都寄至羊城种得二株。”[12]1852年,杏林庄获赠江南杏树10余株、杏核29枚;京城杏树1株、杏核34枚。至1854年,连同1844年所栽杏树,共种活最少8株杏树③。在此过程中,杏林庄的“杏”从无到有,从原本杏林医道之义增添了“物”之义,为江南风景意象的塑造创造了实景条件。
杏花于1851年1月6日(庚戌腊月五日)首次开放,园主人为此邀请6位备受认可的名士参与首次杏花雅集,包括张维屏(1780—1859)、黄培芳(1778—1859)、黄承谷(生卒年不详)、杜游(1794—1853)、陈莹达(生卒年不详)、陈璞(1820—1887)。此次雅集产生了1组律诗、5组绝句、1篇序文、1篇记文、若干绘画,以记录当日所见杏花。往后诗人但凡题咏杏林庄杏花,大部分会提及这次雅集的诗文,原因是此次雅集具有考证杏花的记录,明确了杏花是真实存在的,奠定了杏花的意象认知基础。
因“岭南见杏昔无闻”“同人初见杏花,或疑非杏”[17],邓大林十分重视记录雅集中的考证过程。考证记录使初次听闻此事的人确信杏花开放,并非园主人一家之言。园主特地邀请来自江南安徽的黄承谷,其江南家乡背景也有助于考证杏花④。随着对杏的来源,以及花叶的形态、色彩等进行考证,尤其以《群芳谱》[18]⑤为依据,人们才逐步确信杏花在岭南开放。如喻福基记“黄二山茂才以蕊之红者为杏,蕊之白为梅,不待花开可辨也。道人更出群芳谱、画谱相证”,以及刘庚记“议论自缤纷,议指群芳是(主人出群芳谱订之)”[12],当人们对杏花存疑时,邓大林便以《群芳谱》为证。来访客人还尝试用《群芳谱》的论述解释杏花开放的原因:“泉分香井勤浇灌,烟绕丹炉稳护持(群芳谱载,种杏,旱则浇灌,遇有霜雪,则烧烟树下,以护花苞)”[19],足见当时广州文人对《群芳谱》的重视。
《群芳谱》不仅提供了使人确信杏花南迁的依据,所载录的关于杏花的博物知识还提供了岭南人对杏花意象的认知基础。其中关于杏的介绍除了根、叶、花与果实的种类、形态、颜色、时令等植物性状与种植方式的记述,还包括典故、丽藻散语⑥等,囊括了历朝历代与杏相关的知识与文学。《群芳谱》中如南海仙人杏、董奉杏林之典故,以及丽藻散语中王维、李商隐等人之诗词,都在杏花雅集中被屡次提及,提供了品赏杏花意象的线索,也引发了人们对江南地域风景的遐想(图4)。
图4 《群芳谱》中关于杏的记载节选Excerpts from apricot-related records in the Records of a multitude of fragrancy (an ancient agricultural book pronounced as “Qunfangpu” in Chinese)
考据之后,江南风景意象随着雅集宾客的赋诗被引入岭南园林之中。首次杏花雅集中,6位诗人的题咏都在强调岭南地域收纳杏花之景(表1)。在往后的雅集中,地域风景这一主题亦不断被强化。通过统计历年杏花雅集题咏诗文,笔者发现“岭南”和“江南”二词经常同时出现(表2)。从“何必江南”
表1 1851年首次杏花雅集中强调“岭南”的诗句[9]Tab.1 Poems emphasizing “Lingnan” during the first literati gathering for apricot flowers in 1851[9]
“终不让江南”“不羡江南”“比江南好”“消息早江南”等措辞又可体会到,文人在题咏中所传达的不仅是对江南风景的憧憬,还强调了借助杏花将江南风景意象纳入岭南园林中的欣喜,尤其凸显其在地理位置上的稀有,以及时间上杏花开放的时间比江南地域更早⑦。由此,通过雅集赋诗的方式,岭南、江南和杏林庄的景得以关联,位居岭南的杏林庄在此过程中生成了江南风景意象。
杏林庄杏花之所以被赋予江南风景意象,根源在于“杏花春雨江南”的意象。且明清时期,杏花已广泛运用于江南园林中造景[20]。实际上杏花与江南本无密切联系,中原地区才是最适合杏生长的区域。但随着如宋代寇准《江南春》、元人虞集诗词等对江南杏花的描写,以及杏的广泛栽培,杏花意象才逐步南移至江南[21-23]。从上文叙述杏的栽植过程可知,杏林庄第一枝杏花,实际上源于京城。直到1852年许小琴和陈澧从江南带杏回来,并在1859年4月1日红杏花开后,杏林庄才真正获得江南杏花。但诗人们论及北方之杏时,倾向于将杏看作物种,如“北物宜南地”[24],“此杏根从燕地移,北方所种南不宜”[25]。而论及江南之杏时,则将杏花作为江南的景纳入园中,追溯“杏花春雨江南”的意象,并把杏花意象南移到岭南。
在生成江南风景意象的基础上,园主与客人进一步对此意象进行传播。杏花雅集促使人们通过题诗、作文、绘画等艺术创作呈现花的容貌,以进一步体验和传播江南风景的意象[25]。故张维屏记载“道人于是图之咏之,治酒招同人赏之,同人工诗画者亦相与图之咏之,远近闻者咸来观之”[17]。最初落于纸上的图文题咏,最终嵌入山石和建筑当中,成为唤起江南风景意象的重要媒介。如潘恕记“岭南杏花古所无,今来壁上见此图”[26],何若霖记“轻红淡白分奇种,齐向诗人画里开(黄中翰香石、张大令清湖、熊广文笛江、袁茂才颜卿诸先生暨主人具写杏花悬于庄内)”[27],李长荣记“南山师初见杏花诗,主人为刻石”[28],这使杏花不因开花时长短暂即凋零,而是借众文人之力使其作为景的意象长存园景之中。同时,也使得未能及时欣赏杏花的人仍能有迹可循,例如何瑞榴在杏花谢后到杏林庄,依靠满壁题咏和主人现场绘图得以回顾杏花开放的情境[29]⑧。李翀汉也在此情境中感慨杏花所昭示的江南风景意象:“谁把群芳续新谱,江南春入岭南家”[30]。
此外,这些创作也通过诗文集的刻印、诗画相赠等方式广泛传播至园外,对外宣扬了杏林庄杏花所蕴含的江南风景意象。园主邓大林辑成的四卷《杏林庄杏花诗》四处传诵,因而出现“杏花诗唱羊城中”[31],“五羊近日纸骤贵,杏花万本摹新诗”[32]的景象。影响群体不仅有文人雅士,还有村边小贩与孩童,如“且听村边卖酒家,望杏欢称及第花”[33], “我年十三岁,岭南开杏花。何为白头人,争来问阿爷。妹小亦知奇,见图深深拜。持问卖花人,可有此花卖”[34]。园外的诗画相赠也开拓了不少关于江南风景意象的遐想。1852年秋,刘日焚曾记述他在南园僧庐偶遇邓大林画扇面杏花,并“自题诗跋,言此花之来历颜色甚悉”,刘日焚随即便题“江南春在杏林庄”[35];1853年夏,邓大林以题杏花诗见赠潘恕,潘恕为此题诗“喜见暖云移日下,漫劳春雨忆江南”[36]。足见园主人倾力传播杏林庄杏花之江南风景意象。
在杏花雅集对江南风景意象塑造基础上,杏花所指代的糅合了古今与不同地域风景的意象在杏林庄园林实景营造和纸上得以延续。
在实景营造中,鉴于岭南地域气候环境导致的少有种杏,杏林庄中对杏的栽培、配景、欣赏等布置较难如中原与江南地域可有胸有成竹的构思,而是在不确定的条件中逐步完善。1844年孤植的杏花在1851年偶然开放之后,如黄培芳所记“主人欣插径,游客解停骖”[37],邓大林才开始梳理杏花周边的道路与雅集环境。据“竹径清凉看照影(杏下有清泉)”[38]、“南海杏园洲只尺,经冬重访竹边花”[39]可推测杏树栽植处与南侧竹亭和东侧藏春阁间应设有竹径相连。再者,据《杏林庄杏花记》中记“右石刻,凡四幅,在杏林庄壁间”,张维屏将《杏林庄赏杏花诗》刻石后作为石景立于树旁。且据《杏庄题咏》三集卷六石刻匾联所载,“记杏”之匾也立于附近。这些刻石配景一同丰富了竹亭至藏春阁区域的空间。
随后,各地友人的相继赠杏,才逐步推进了园中的种杏造景。但是,不同于江南园林中可预先设计林植、丛植等景栽方式,杏林庄中栽杏的难度远比江南大。在获赠杏树10余株、杏核63枚的情况下,最终仅有7株杏存活且开花。诗文中未述及种植位置,但按照众多诗人所赋类似“仙翁手植已成林”[40]的说法,据清代《齐民四术》记“方八尺一株”(即约2.7 m× 2.7 m)估算[41],邓大林开拓了不少园地专门种植杏树,但由于成活率不高,植树处景观相应地也在不断更新变化。一旦成活且开花,如陈澧所赠3株江南红杏开花处,则因品赏环境的需求得以营造。总而言之,在园主人与客人对杏花的栽培和品赏之中,江南风景逐步植入岭南园林的土地之中。除了杏的栽植以外,其四围的路径、墙垣、门窗、草木、山石等环境也因此逐年改变,在杏花雅集情境中共同延续了江南风景意象和体验。
在气候环境条件与园地变化的背景下,园中杏花种植情况在19世纪70年代后已较少有记载。但是,以上杏花承载的意象在诗书画中得以延续。当1888年张之洞在《忆岭南草木诗》中回顾杏林庄杏花时,凭借流传的诗画,他同样建构起了岭南的江南风景意象:“退之岭外归,江陵诧杏花。岂知千载后,渡海飞明霞……北客喜来看,感物皆忆家”[42]。《香港华字日报》1905年5月11日“杂志”栏目载有“杏林庄”一文,当中记杏林庄之杏是从江南移植,甚至以为杏林庄园名来源于此(图5)[43]。1934年冬冒广生曾与陈融等人游杏林庄,民国日本汉文学期刊《东华(东京)》1935年第84期载有其诗《游杏林庄》“……何当补种江南杏,明岁杜鹃相映红。”[44]可见此时杏树或已不存,但人们仍借其余诗文的记载延续了对该意象的念想。
本研究以岭南杏林庄杏花为线索,探索了岭南园林与江南园林在意象层面的互动关系,解读了岭南园林中借助花木雅集塑造江南风景意象的具体条件与途径。通过对杏花雅集题咏诗文的解读,发现杏林庄之杏从无到有,即从杏林医道的寓意,随着杏树南迁增添了物的内涵。在杏花开放之后,通过考证、赋诗、书画等雅集活动,杏林庄中的杏分别从意象认知、生成和传播的层面被逐步赋予了江南风景意象,并最终在园林实景营造和纸上媒介传播中得以延续。
本研究有助于补充园林史研究中关于江南和岭南地域园林文化交流的议题,亦是对清末中国园林中基于花木雅集生活情境意象塑造的研究探索。借助杏花雅集生活经营的视野,可见在空间范畴上,岭南园林中所表达的江南风景意象没有因气候条件所导致的植栽存活等困难而受限;在时间范畴上,杏花之景在雅集生活中被及时和巧妙地转化成实景和纸上长存的意象,以致杏花景物消逝之后,其塑造的融糅了江南和岭南地域风景的园林意象仍旧得以延续。
以上园林意象塑造过程亦可为当今保护或修复古典园林的工作提供参考依据。而今在部分幸存的古典园林之中,物所承载的意象仍未在实践工作中得到充分理解和呈现。比如,因植栽的更换、栽植位置变化等,或修复建筑当中家具陈设位置不当,缺乏匾额楹联、书画题咏、花木赏石等所导致的意象缺失和生活趣味索然。未来相关工作中应基于相应研究形成指引,提供更多能让后代理解与承续园林生活与营造智慧的可能性。
注释(Notes):
① 邓大林,香山(今中山)小榄人,字荫泉,官至中书,1838年返粤。其生卒年为笔者根据邓大林丙寅年(1866年)与戊辰年(1868年)山水画中题记时间,以及汪兆镛《岭南画征略》记其“寿至九十”述所推测。
② 邓大林去世后,杏林庄几易园主,先是其同乡人李洵安(1846—1912),后为东莞画家李凤廷(1884—1967)。抗战时期杏林庄原址改建药厂,园景遂毁。园中部分遗石辗转送往广州文化公园,并布置在品石轩中,最终在20世纪后期被毁。
③ 因何灵生对1852年赠杏记载仅述其“赠一株”,不明确是否种活,排除后总计种活8株杏。
④ 《杏林庄杏花诗》(卷一)黄承谷题“张、杜五君子皆粤中知名士,以蔡诗故,不能无疑,谓余家江南,宜识之。”
⑤ 因《杏庄题咏》与《杏林庄杏花诗》中均用“群芳谱”一词,文中仍采用王象晋《群芳谱》版本为依据。《佩文斋广群芳谱》由汪灏等人据王象晋《群芳谱》改编而成,其第二十四卷花谱中有收录杏花一节,第五十四卷果谱中则专述杏实,对《群芳谱》中关于杏的内容进行了改编和补充,叙述逻辑大体一致。
⑥ 包括五言诗、七言诗、词。
⑦ 杏花在北方对应的时令是清明前后,在江南于惊蛰、春分前后,杏林庄的杏花则更早。最早开放的白杏花历年在深冬与梅花同时盛开,花期约2周左右,最长在1858年超过1个月。引自江南的红杏花在春季春分、清明前后盛开,接近江南的时令。
⑧ 何瑞榴《修禊杏林庄观杏花记》:“余往观之,杏在橘井之西,绿叶成阴,去花时巳经月矣。题咏满壁,主人复绘图以志其概,余遂归而为之记。”详见参考文献[29]。
图表来源(Sources of Figures and Tables):
图1由作者根据参考文献[7]~[9]影印本整理;图2由作者基于1888年《广东省全图·陈氏书院地图》改绘;图3由作者基于《杏林庄图》改绘;图4由作者分别根据参考文献[18];图5引自香港公共图书馆;表1、2由作者根据参考文献[9]整理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