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杰·索木东
曾在一本厚厚的地方志里
找到过先祖一闪而过的名字
那幢百年老木屋拆除很多年了
承包到户的二十六亩山地
全部都已退耕还林
父亲辞世两年后的那个黄昏
沉寂七百多天的号码突然来电
——外甥儿已经变声的话语里
能够听到甘南急促的风声:
“舅舅,我到县城读初中了,
现在用着爷爷留下的手机。”
默默改掉手機通讯录时
我知道,那个熟悉的称谓
就彻底成了过去
密密匝匝的叶片挤压着初生的蓓蕾
病毒肆虐,总会有宽厚的手掌
轻抚如封似闭的大地
最后一朵花在阳台上凋谢了
乍暖还寒,千里岷山在夜半战栗
这是三月为数不多的真正面目
黄钟大吕不绝于耳。想起清明
又不能完成对你的祭祀。想起人间
白衣如雪的君子渐行渐远
起风了——
整个春天的尘,浮满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