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辞（外一首）

湘潭大学 钟业天

小县城的阳光长势很好，迎面走来的

都像熟人。第一个十字街头左转

穿过错落的居民楼，踩过一条斑马线

就到了蓉江的拐弯——我在24 层高处

习惯规划这从未出发的路线

红茶煮沸在手心，热气糊上

一小片玻璃窗，远远的塔尖

与天空存在更多关联。五分钟后

收拾好书桌、沙发、地板、阳台

拥挤在小超市，妇人用方言询问

我来自何处。无法说出与她对等的

口音，我在故乡晃着一大袋

黄元米果的金灿

只点头或摇头

站台

山坡上有人坐了很久

袋中有新鲜杂志，未拆封

有三枚橘子，或者没有

打量过黛青色的拐角，现实的镜像膨胀

我在围巾里哈出一口热气

民谣不懂得古老，寄出的信

依旧没有到达

如果可以，我要你比这落叶寂静

保留夏天的形状，秋天的质感

最后的完整与否，只取决于此刻

此刻，我和你的城市

选择在站台作短暂的停留

等着的车，一定要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