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魏晞
他们灿若繁星,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建设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解决真问题,勇闯科技“无人区”,在不同领域创造了多个“第一”。他们是勇立潮头的“弄潮儿”,他们就是2023“强国青年科学家”。
在今年第七个全国科技工作者日到来之际,来自各领域、各行业的“强国青年科学家”齐聚广东,在分享交流会上畅谈自己与科研的故事。
当看到国产大型客机C919起飞的那一刻,西北工业大学教授程晖的感觉是:“太爽了。”他负责国产大飞机机翼壁板装配关键技术攻关。练就“硬核”科研实力,意味着他们要付出更多努力和心血,以及面对无数次失败之后的自我调整。
“做科研,我有许多个夜晚在实验室度过。”北京大学工学院助理教授陈默涵对与会青年科学家说,“我见过凌晨4点校园的样子。”
略显内向的吉林大学教授付君长期扎根“世界黄金玉米带”,采用仿生减损的思路,攻克了国际上公认的玉米机收减损难题。
胖胖的张云飞自称“胖是一种工伤”。他带领年轻的团队致力于无人船艇领域研究,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无人船艇制造商,攻克了无人船艇自主航行、感知避障、协同控制等关键技术,让中国无人艇技术跻身世界第一梯队,让中国无人艇航行在南极洲罗斯海、西藏第一大湖泊色林错,也让中国无人艇驶向世界。
中国科学院理化技术研究所研究员严开祺长期从事空心玻璃微球力学性能研究。实验曾经历了两年的低谷期:每天坚持做实验,但毫无进展。“放弃是不可能的。”严开祺一脸认真地说,“我们是‘国家队’,如果我们放弃了,相当于国家要在这个领域放弃了。”
严开祺说,最开始研究空心玻璃微球的科研工作者把家里的煤气罐搬到实验室,用焊枪做实验,最后的样品里找到的玻璃微球少到只占据容量的1%。“那个人是我的老师,而我老师的老师已经70多岁了还和我一起去实验室、下车间。”
敢于挑战的严开祺终于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小因素影响了实验结果。“我们认定了,空心玻璃微球是对的方向,是国家需要的重要方向,一代又一代科研工作者才愿意在这个方向上发力。”
他们的坚持突破了空心玻璃微球软化学制备的关键配方和技术,让全海深载人潜水器“奋斗者”号能在10909米深的深海里载人深潜作业,也让中国成为第一个有能力在万米深海开展常态化科考作业的国家。
在严开祺看来,科学家要有韧性,要承受低谷期的迷茫,才能享受研究成功的高光时刻。而韧性和坚持,是前辈科研工作者的精神传承,也是当今青年科研工作者的宝贵品质。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西部绿色建筑研究团队,面向高原人民生命健康的重大需求,给西藏居民盖“靠太阳就能取暖的房子”。他们团队坚持了20多年,最终让超50万人受益。王登甲教授是接棒的第三代,他介绍,使用太阳能取暖,能让藏区室内温度从5—8℃提高到18℃以上。
如今,西藏多个县城、新农村建设了系列太阳能建筑。王登甲还在探索,在供暖基础上,让居民用上清洁的光伏电力、利用太阳能洗热水澡——他们朝着太阳能零碳建筑方向继续深入研究。
“松柏男神”钮世辉教授
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探索和突破人类未知领域的边界,是一件迷人的事。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教授邱昆峰大胆闯入无人区,在崇山峻岭深处勘查,为寻找战略性金属矿产资源搭建微量元素大数据平台。
“专注是科学家最重要的特质。”南方科技大学教授张殷乾的研究领域是计算机安全,涉及云计算、区块链和机密计算等方向。对他而言,科研上的专注是一种无我的境界,他经常每天早上8点进实验室,晚上11点多才离开。每周工作7天,吃饭、洗澡、睡觉前,他经常都在琢磨科研问题。“一个合格的科学家需要每周100小时专注于科研项目。”
张殷乾的专注也体现在科研课题的选择。回国后,他专注于计算机安全领域的“卡脖子”问题。这种专注换来了丰厚的科研成果。他设计的安全可信执行环境、可信操作系统、分布式安全协议,保障了数据计算的信息安全,可防范数据流通过程的隐私泄露。这些研究成果在国际具有领先地位,已经广泛应用到产业软件中。
高大帅气的钮世辉被学生称为“松柏男神”,作为北京林业大学教授,他愿意为探索未知坐“冷板凳”。钮世辉研究的针叶树,占全球森林面积的39%,作为先锋树种,可以生长在北极、高山等恶劣环境中。但研究针叶树的科研团队和成果产出,不足杨树研究的二十分之一。“我可能从青年投入研究,到退休也很难看到大的突破。”
他却乐此不疲,专注研究能活1000多年的中国松。中国松又称油松,是中国特有的乡土针叶树种。中国诗词里描写松之风骨,指的就是它。“科学家就是要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钮世辉看来,把针叶树研究变得不再难是科技工作者的使命。
他与针叶树相关的论文在国际权威期刊《细胞》上发表,是北京林业大学建校70年来的第一篇,也是《细胞》创刊以来第一篇与针叶树有关的研究论文。
从事“冷门”科研的道路,往往人迹罕至。
但是,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钮世辉作为研究生导师。他总是在第一时间给有意愿的学生回复邮件:“我研究的领域,是一个(科研)成果产出少,难度大的方向,请你们一定要慎重,为自己负责。”大多数学生这样回复他:“我愿意做针叶树研究。”钮世辉知道,“真正对科学有兴趣的人是不怕困难的,甚至偏偏择难而上”。
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杜祥琬院士远程连线参与了这次“强国青年科学家”分享会。他告诉大家,自己26岁从苏联学成归国时,与邓稼先、周光召一起参与氢弹研制。邓稼先接到任务出发前,对妻子说:“这事很重要,就是为它死了都值得。”这让年轻的杜祥琬坚定了为科技事业奉献一生的决心。
杜祥琬院士为青年科学家送上鼓励,寄语作为国家科技事业中坚力量的他们“后浪”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