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晶莹》（节选）

琼玉

第一章

隐情暴露恼羞成怒白皓月清风暗藏杀机

“救命，救命……”晶莹急切地寻找着路人，不停地在心里呐喊。夏夜的柳树遮住了月光，像一个个发疯的女人一样不由自主地摇摆着有些颓废的身子。夜已经很深了，中午的炽热已经消失殆尽，一阵风吹来，凉簌簌的，很是惬意。可是此时的晶莹手心冒汗，心跳不已。

她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一言不发。街上许多店铺已经打烊，就连门缝也投不出一丝亮光。她心里像十五只水桶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街上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失去了白日的喧嚣，好像睡着了。街面一下子宽阔了许多。远处的车灯照射过来闪闪烁烁，一溜烟已经驰出好远，只留下愈来愈远的汽笛声还在耳旁回响。晶莹像木乃伊一样任由豹子拉着，脑子一片空白。

“我找个地方放一下车。你在这等我。”豹子推起摩托，摔下一句冰冷的话，松开晶莹潮湿的手，头也不回地去一个巷道。他是本地人，对这里比较熟悉。

“谁来救我？”晶莹趁机悄声搜寻可以救助自己的人。还好，皓月当空，似乎明白了这个可怜的女孩的诉求。拐过一排商铺。突然，晶莹心头一喜，从一道门缝投出一绺狭长的橘色的灯光。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垂死的人抓住一棵稻草一样，不由分说，闪身推门进去。她清醒地知道，此时再找不到救命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店内一名中年男子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正在搬动箱子，店外突然闯进一名女子，不禁脊背發凉，喊了声：“啊！”

抬头看去，正与晶莹惊恐的双眼打了个照面，看她那神不守舍的样子，想必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这年头还是闲事少管。他沉下脸。晶莹一进店铺，也没打招呼，急匆匆地问：“有电话吗？”

“有。”那人头也不抬，只希望赶紧送走这个瘟神，“真是半夜遇鬼了！”

“我打电话！”

那人指了指电话。晶莹慌慌张张抓住电话，“xxxxxxx’她急忙拨通豹子家的电话号码，气喘吁吁地说：“阿姨，我们现在在xx。您赶紧过来，不然要出事了！”中年男子惊愕地张开嘴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晶莹就拉上门出去了。

“咯噔。”随着开关的拉绳响起，店铺门缝的灯光立即像逃犯一样没了踪迹。

随着这束光的逃离，晶莹的内心又一次陷入无底的深渊，她的一线生机也无声破灭了。她不知道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惊恐使她抖动地像风中的树叶。

过了一会儿，豹子低着头走过来，黑着脸再次拉过她的手阴沉沉地说：“咱们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听到这话，晶莹再次感到背部簌簌直冒冷气。

豹子紧紧拉着她的手，边走边瞅两边的店铺。。

“还好，有一家。”语言冰冷冰冷，他的声音在清凉的夏夜透着寒气，直渗透她的灵魂深处。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别怕，亲爱的。有我陪你，别怕。”他似乎在安慰着瑟瑟发抖的晶莹。

沿着店铺直走，转过弯，一家店铺竟然红灯高挂，孤独地照耀着门口手掌大一块地方。

“老板，有没有敌敌畏！”豹子的高嗓子像一口丧钟敲打着晶莹的内心。

老板抬起头，刚张开嘴巴正要说话，豹子背后的晶莹摇了摇头，又挤了挤眼。老板这才发现背后的女子头发凌乱，神情慌张，似乎有什么隐情，也不方便打问。

想想来者不善，天这么晚了，这俩年轻人又神色异常，万一出事了，怎洗得脱干系？可不能因为两个小钱出了事端。他打定主意，咳嗽了一声，扬声说道：“小伙子，不巧，货已经卖完了，明天再来吧。”

“看来老天不绝我们！”豹子扬天自言自语，扭回头死死拽住晶莹的手，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此时她更加忐忑不安，谁知道这个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举动？夜很寂静，凉风习习，皓月当空，斑驳树荫，万籁俱寂，时而有各类车声划过夜空。这似乎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时节，可是此时却隐藏着恐怖与杀机。豹子吸了口凉气，一句话也没有说。晶莹不明白他此刻想什么，白天发生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历历在目。

“走，到你家去找你妈！我怎么挑拨你婚姻了？”豹子一进晶莹宿舍就扯起大嗓门质问道。

“怎么啦？你给谁发脾气？”晶莹没好气地问。

“我错在哪啦？到你家接你没见人，倒碰着你妈，说我挑拨你婚姻！”他愤愤不平，随即就像发疯了一样拿起衣柜的衣裳在空中乱摔。衣服裤子像一个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床上，有的竟像耍杂技一样落在隔帘的铁丝上……晶莹这才明白豹子为何发怒。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挑拨婚姻”这个词语，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看他扭曲的脸庞，似乎略有所知。

“走，今天这事情我搁不下。非找你妈问问清楚不可！我怎么挑拨你婚姻了？”

“天哪，找我妈！”晶莹心里想，你是想让我爸爸打我吗？你要气死他们吗？自小家里管束严格，她才不敢惹人进家门闹事，再说，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见过自家人跟别人闹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想到这里，她生气地说：“不去！”

谁知话刚一出口，豹子就火冒三丈，一把拉起晶莹的胳膊，“走，你说不去就不去？找你妈！”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好些人，大家交头接耳，争相伸着脖子往里瞅。晶莹可丢不起这人，忙跑出宿舍往外走，谁知这一走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