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莹 吴梦瑶 朱中伟
(安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体要求中,产业兴旺是前提和基础,只有实现乡村产业发展,才能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可持续的动能。乡村特色产业是乡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农业农村部印发《全国乡村产业发展规划(2020—2025)的通知》(农产发〔2020〕4 号)将地域特征鲜明、乡土气息浓厚的小众类、多样性的乡村产业界定为乡村特色产业。党的二十大进一步对乡村振兴做了全面部署,并明确提出“发展乡村特色产业,拓宽农民增收致富渠道”。乡村特色产业作为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和农民增收、农村繁荣的着力点[1],越来越引起了各级政府的重视,各地纷纷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乡村特色产业。但乡村产业发展中,农户受益是关键,为确保乡村特色产业发展更多更好惠及农村农民,关注乡村特色产业发展中农户受益状况具有重要意义。生计是农户谋生的方式,生计资本是个人或家庭可利用的用于谋生和发展的资源禀赋状况[2],一般而言,农户的生计资本水平越高,实现更美好生活的经济承受能力和概率则越高。因此,从农户生计资本角度剖析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对农户的影响不仅有助于提升乡村特色产业发展的质量效益,也有助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让广大农民共享现代化发展成果。
当前学术界对于乡村特色产业发展的讨论方兴未艾,不少学者就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进行了研究。毕兴[3]、张汇明等[4]结合农户可持续性生计分析框架,构建基于乡村旅游发展产业的农户生计资本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乡村产业发展前后的农户生计资本变化及其影响因素。马彩虹等[5]在生态移民区通过比较不同产业投入产出效益探究不同产业发展对农户生计的影响。赵立娟等[6-7]多次从微观视角运用似不相关回归模型、多元回归模型,实证分析各种产业发展模式下参与农地流转行为差异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郭建宇[8]、刘文佳等[9]分别研究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组织、“公司+农户”模式等产业经营模式所引起的农户生计资本的变化过程,以此来评价产业扶贫效果。从目前的研究来看,学者多根据可持续性生计分析框架选择合适的指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变化进行了详细阐述,但现有研究将农户的乡村产业参与看作一个整体,对农户乡村产业参与程度的刻画与区分不足。鉴于此,本文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在建立评价指标体系完成怀宁县蓝莓产业发展对当地农户生计资本影响评价的同时,进一步通过流转收入、务工收入、其他收入等指标衡量农户的参与程度,并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和似不相关回归模型研究蓝莓产业对不同参与程度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程度,以期为乡村振兴中,通过产业发展助力农户生计资本的提升提供一些更具体的启示和建议。
随着国内外众多学者对生计资本的关注度增加,一系列关于生计资本的研究方法和框架应运而生,其中得到最广泛应用的是英国国际发展机构(DFID)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Sustainable Livelihoods Framework),该框架中生计资本分为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五类,为从可持续发展视角研究提供思路。
新古典经济理论认为,农户作为一个信息不对称的“有限理性经济人”,农户会对当前拥有的有限资源进行整合利用,通过对各类资源的有效配置实现帕累托最优,即利益最大化。生计资本是衡量家庭福祉的重要标准,发展特色产业是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乡村产业发展、产业参与程度越高会带来土地流转的增加,自然资本也会随之降低。同时在自然资本降低的同时,农户会转变生计策略,从农业生产活动转而从事非农工作或兼业型工作以获得更多收入,从而提升金融资本水平。此外,乡村特色产业的发展给农户带来新的资源,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经营性收入稳步增长,农户会主动提高物质生活水平以及对教育、健康方面的投入支出,从而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也随之增加。伴随着自身禀赋能力的提高,相应的社会网络会发生改变,与外界的交往频次会增加,提高自身的社会资本。本文在借鉴相关文献的基础上提出研究假说:发展乡村特色产业会提高农户的社会、人力、金融、物质和总生计资本,对农户自然资本产生负向影响。
图1 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对农户生计资本影响机制图
怀宁县地处安徽省西南部,县域总面积1 276平方公里,近年来,怀宁县坚持工业强县,聚力打造“县域增长极”,地区生产总值从2010年的138.9亿元发展到2021年的330.9亿元,成为全国最具投资潜力中小城市百强县。党的十八大以来,围绕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怀宁县在稳定粮食生产的基础上,优化农业产业结构,推动全县域选点布局,大力发展蓝莓、紫薯、蔬菜、茶叶等特色产业,形成粮油、畜禽、蔬菜、特色经果、特种水产养殖等为主导产业的农业发展格局,2021 年实现加工产值91.47亿元,农业总产值47.74 亿元。截至2022 年12 月,全县粮食种植面积83.69 万亩、油菜21 万亩、蓝莓7.2 万亩、蔬菜23.32 万亩、紫薯1.5 万亩、茶叶面积0.6万亩,建成全国绿色食品原料(水稻)标准化生产基地20万亩、高标准农田44万亩,主要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达86.8%。
怀宁县有81.5%的山地、丘陵,土壤大多为红壤、黄棕壤,呈酸性至微酸性,有野生蓝莓——乌饭树种植分布,是蓝莓的优势生产区。自从1998 年开始引种蓝莓以来,在政府的推动下,怀宁县利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产业发展人文基础,成功创建全国绿色食品原料(蓝莓)标准化生产基地,成为长三角最大的县级蓝莓种植区,“怀宁蓝莓”也入选全国名特优新农产品名录,成为国家地理标志产品。截至2022 年5 月,怀宁县蓝莓种植面积已达7.2 万亩,种植企业增加至198 家,拥有8 家蓝莓精深加工企业、34 家蓝莓农家乐、99 家蓝莓采摘园,初步形成良种繁育、规模种植、休闲采摘、预冷保鲜、食品加工等较为完整的蓝莓产业链,蓝莓产业一、二、三产业年总产值达45 亿元,蓝莓产业成为怀宁县最具标识性的特色农业产业。
怀宁县蓝莓规模化种植主要在清河乡、黄墩镇、三桥镇、凉亭乡等乡镇,其中黄墩镇是安徽省蓝莓第一镇,现有蓝莓种植经营主体47家,总种植面积约1.6万亩,凉亭乡11个村有10个村发展蓝莓产业,位于该乡的长岭岗蓝莓基地是怀宁县最大的连片蓝莓基地,总面积达1 200亩,也是凉亭乡脱贫攻坚时期最大的产业扶贫基地,因此,本研究选择这两个乡镇作为本研究的调查区域。
文中所用数据均来自安徽农业大学农户生计转型研究课题组于2022 年3 月至5 月在安徽省怀宁县开展的农户调查。课题组首先在怀宁县蓝莓种植基地周边进行农户问卷调查,获取参与蓝莓产业发展的农户数据,然后再对参与农户所在村的其他未参与农户进行随机访问,以保证数据的科学性。此外,为保证数据收集的准确性和完整性,调查员主要由安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农林经济管理专业学生组成,并在调查前期进行相关培训,调查采取入户访谈方式,对户主或家庭主要管事人员进行一对一访谈。最后共收集155 份问卷,删除无效问卷9 份,获得146 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4%。
1.农户参与分类
调查发现蓝莓产业发展对当地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表1 怀宁县蓝莓产业发展状况
首先,产业发展流转农户的土地。调查发现蓝莓产业园的建设促进了农户土地流转,蓝莓种植租用的基本是山场和旱地,地租价格每亩200 元,截至2021年底凉亭乡的土地流转率已达到84.2%。
其次,产业发展增加了农户务工机会。蓝莓产业属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从育苗开始直到采收和初加工等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参与,产业发展给当地农户带来了就业机会,农户平均日工资在70~80元。
第三,产业发展为其他农产品销售提供了契机。每年5 月至7 月的蓝莓采摘季,大量的游客过来采摘,一些农户也会路边摆摊,借机销售蔬菜等其他农产品。
为此,按照是否流转耕地给蓝莓基地、是否在当地蓝莓基地务工、蓝莓基地是否带来其他收入,将农户分成参与户和未参与户。分类采取二元赋值法,若问题答案“是”则计为“1”,“否”则计为“0”,若三个问题都是“0”,则认定为“未参与户”,计为“0”,若有三个问题中有任意一个为“1”,则认定为“参与户”,计为“1”。
2.农户产业参与度测算
根据产业发展对农户的影响,首先采用层次熵分析法对土地流转收入、务工收入和其他增收这三个反映农户的参与程度指标进行权重赋值;其次为了保证结果的可靠性,对各个指标的原始数据利用级差公式进行标准化处理;最后根据各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值构建加权综合标准模型,并据此计算出样本农户的生计资本总值,具体权重结果见表2。
表2 农户产业参与度情况
1.生计资本指标选取
英国国际发展机构(DFID)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Sustainable Livelihoods Framework)是应用最广泛的生计分析框架,在该框架中生计资本包含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五类。按照框架中各类生计资本的含义,参考国内外学者生计资本量化中各类资本包含的内容[10-12],并结合实地调研中识别的农户生计资本情况,构建怀宁县农户生计资本测量指标。其中:(1)人力资本。是指农户用于谋生的知识、技能、劳动能力以及健康状况,用家庭主要劳动力受教育程度、健康状况和家庭整体劳动力数量、技术特长来测量。(2)自然资本。是指有利于农户生计的自然资源存量和环境服务。由于耕地面积和质量对农户生计活动影响明显,因此采用家庭人均耕地面积与家庭整体的耕地质量水平来测量。(3)物质资本。是指农户用于生产与生活的基础设施和物质设备,用家庭住房情况及家庭其他固定资产总额来测量。(4)金融资本。是指农户用于购买消费和生产物品的现金以及可获得的贷款和个人借款,用家庭年收入和家庭借贷情况来测量。(5)社会资本。是指为了实现不同生计策略而利用的社会网络,因此,采用家庭成员中是否有村干部、是否参加社会组织及熟人交往频率来测量。各指标及其说明具体情况见表3。
表3 农户生计资本指标、权重和指标说明
表4 样本农户生计资本情况
表5 不同类型农户生计资本对照情况
2.生计资本测算
(1)指标的标准化处理。对选取的各项生计资本评价指标进行定义正负属性后,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各项具体指标进行处理,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Zij表示第i个农户第j项指标标准化后的结果值,Xij表示第i个农户第j项指标的实际值,Xjmax表示所有农户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Xjmin表示用户所有第j项指标的最小值。
(2)采用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具体计算过程如下:
首先,把Zij代入下列公式计算出第i个农户第j项指标的比重:
式中,yij表示第i个农户第j项指标值的比重,表示农户总数。
其次,把yij代入下列公式计算出信息熵值:
式中,ej表示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值,k为常数,其中,k=1lnn
再次,把ej代入下列公式计算出信息效用值:
式中,dj为第j项指标的信息效用值。
最后,把dj代入下列公式得出指标权重:
式中,wj即表示第j项指标的权重。
(3)测算生计资本总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Y即为农户的生计资本总量。
乡村产业发展可以带动农户的创业就业,进而影响农户的生计资本。因此,本研究假定农户参与蓝莓产业会对农户生计资本产生影响,为检验产业发展对各类生计资本的影响程度。
首先,构建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具体模型如式(7)所示:
式中,livelihood capital为被解释变量,表示的是农户生计资本总量,level为核心解释变量,表示的是农户参与当地蓝莓产业的程度,age、gender、nonagr、distance为模型的控制变量,分别表示年龄、性别、非农就业人数和家离主要商业区距离,α、β1、β2、β3、β4、β5为待估参数,ε为误差项。关于所有变量的具体内容见表6。
表6 模型变量基本概况
再次,构建似不相关回归分析,具体模型如式(8)所示:
(8)式是由5 个回归方程组成,采用似不相关回归分析模型对上述方程进行联合估计,其中自变量均与(7)式中一致,待估参数、误差项与(7)式中相似。主要区别在于因变量不是5 类生计资本综合测量得出的总量值,而分别是人力、物质、自然、人力、金融资本。
通过计算可知,生计资本总量较低的农户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比重较大,生计资本总量较高的农户金融资本和物质资本比重较大,物质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在五类资本中极端差异最大(见表4)。
运用独立样本t 检验进一步对蓝莓产业“未参与农户”和“参与农户”进行对比分析,发现“参与农户”的人力资本、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均值皆高于“未参与农户”(见表5)。其中金融资本在两组农户间的均值差异在1%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物质资本在两组农户间的均值差异在5%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蓝莓产业增加了参与农户的收入,提高了参与农户的物质生活水平,但人力资本的均值差异未通过t 检验。而参与的农户的自然资本、社会资本、生计资本总量值的均值低于未参与的。其中,自然资本在两组农户间的均值差异在1%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是由于参与农户的主要参与方式是流转耕地给蓝莓基地,导致现有耕地规模缩小,自然资本也随之降低;农户生计资本总量值在两组农户间的均值差异在5%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参与农户比未参与农户的生计资本总量值低,主要是因为其占优势(即均值比未参与组农户的大)生计资本权重低,故总体上生计资本低于未参与的;但社会资本的均值差异未通过t检验。
构建以农户蓝莓产业参与程度为解释变量,农户的生计资本为被解释变量,户主年龄、家庭从事非农工作人数和住宅离商业中心的距离为控制变量的回归模型。
模型Ⅰ是农户蓝莓产业参与程度对农户生计资本总量影响的模型估计结果,其中,农户的生计资本以生计资本总量来代替,因为农户生计资本总量是连续变量,所以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方法进行分析。多重共线性检验得到模型自变量之间的VIF<2,小于公认界限值10,故自变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共线性,模型有效。具体结果见表7。
表7 模型Ⅰ结果
从表7可以看出,农户的参与程度对农户生计资本总量值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结合前文的两组农户生计资本的对比,产生负向影响可能生计资本总量是由人力、物质、自然、金融、社会5 类生计资本通过熵值法综合测量的结果,各类生计资本的影响差异再加上权重的影响。因此,需要进一步分析农户生计参与程度对各类生计资本的影响。
模型Ⅱ与模型Ⅰ相比,将因变量农户生计资本细分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研究蓝莓产业参与程度对具体的各项资本的影响程度,对此采用似不相关回归方法进行回归分析。具体结果见表8。
表8 模型Ⅱ结果
由表8可以看出,蓝莓产业参与程度对农户的物质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均产生显著的影响,其中对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是正向影响,对自然资本是负向影响,但对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并无明显影响。该结果与前文的两组农户样本的生计资本现状分析较为一致,也再次证明农户的蓝莓产业参与程度越高,流转出的耕地越多,自然资本也必然随之降低,同时大部分农户在转出耕地获得地租后会转变生计策略,从农业生产活动转而从事非农工作或兼业型工作以赚取更多收入,提升金融资本水平,此外,随着农户收入的增加也主动提高物质生活水平,从而物质资本也随之增加。
由上述模型Ⅰ和模型Ⅱ结果可以看出,农户的年龄、身体状况对各类生计资本都没有明显影响。其中,模型Ⅱ中农户的年龄对自然资本在5%的水平上有显著正向影响,结合调查数据和现实情况可以看出,由于年纪大的农户普遍土地情结较重,而且更难外出务工,因此在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更愿意选择自己进行土地耕作,因此年长的农户拥有的自然资本相对较多。农户家庭从事非农工作的人数对生计资本的影响明显,模型Ⅰ中农户家庭从事非农工作的人数对生计资本总量和模型Ⅱ中农户家庭从事非农工作的人数对人力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均在1%的水平上产生显著正向影响。这是因为从事非农工作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学习新的工作技能的能力普遍比农业劳动力高,而且非农工作的收入比小农户耕种收入普遍要高很多,因此,农户家庭完全从事非农工作的人数越多,农户的人力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也越高,生计资本总量也随之增加。模型Ⅰ和模型Ⅱ农户住所离商业中心的距离对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均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其中农户住所离乡镇等商业中心越远,就意味着其所在的地区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当地农户获取生计资本以及转换生计资本的能力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本文通过构建特色产业发展影响农户生计资本的分析框架,并利用安徽省怀宁县实地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乡村特色产业发展主要通过流转土地、增加务工机会和增加农产品销售体现对农户生计资本产生影响,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对参与农户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有明显的提升作用,对自然资本具有明显的减少作用,对参与农户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无显著影响,对生计资本的整体影响因受各类资本权重和大小的约束并不确定。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为确保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在惠农方面发挥更好的作用,提出以下政策建议。首先,建议各地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发展乡村特色产业的过程中,大力培育、扶持、壮大“经营主体+”发展模式的产业化联合体。其次,进一步探索和完善乡村特色产业联农带农机制,通过订单联结、股份联结、劳务联结、租赁联结等多种利益联结方式,让更多的农户深度参与乡村特色产业发展,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最后,坚持壮大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和保护农户合理收益并重,提高农产品销售效率,加强农产品的流通,在特色产业发展过程中,构建和完善农业市场主体和农户收益联结机制,支持各类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开展社会化服务,让农户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确实提升生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