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余亮
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每年这个辰光,我都会尝几个香橼。今年的香橼口感不错。”
没想到,瞬间爆圈,点赞多,留言更多,都说没吃过,也有说香橼太酸涩。扬州大学的吴周文教授直接跟提出疑问的黄蓓佳老师说:“只能说明他是个馋孩子。”
是啊,能不馋吗?满枝头的香橼,满街道的香橼树,多么诱人!很多年前,有个外地文友来看我,直接称赞:“靖江的人真讲文明啊,路上全是橘子,却没人随便摘。”
嗯,这样的表扬还是好听的,我没立即纠正。
很多人不认识香橼,就连台湾的大詩人洛夫也是这样。那年,他和叶橹老师来靖江,我在园子里摘了一个最大的香橼给了他,洛夫先生说它比月亮香,还比月亮大。
其实来靖江之前,我也不认识香橼,到了秋天,看着满枝头的香橼着急,为什么不能吃呢?
是啊,为什么不能吃呢?
大家都说,香橼适合清供,就像佛手。
“大家都说”不等于就是真理,有时候,收获就来自怀疑主义。我上网查了资料,香橼与橙子、橘子同宗,开花的时候,只是香气不同,但花形相似。云南人是吃香橼的。扬州人也吃过,在扬州清代民谣里还出现过“香橼果脯”这个词。这充分证明香橼是可食的。
什么时候可以吃香橼?吃什么样的香橼?好像是为了证实我的确是个馋孩子,我开始了吃香橼的实验。
下面报告我的实验结果:
1. 剥开来,香橼和橘子的吃法是一样的,一瓣一瓣的,只是果核比较多。
2. 必须在10月最后一个星期,北风未起的时候,摘香橼中向阳枝头上率先成熟的。
3. 北风一起,香橼熟黄,有香气逸出——但此时的香橼肉会纤维化,不好吃。
所以,每年这个辰光,我都会吃几只和我有缘分的香橼。
特别新鲜的实验课:随摘随吃。
那果肉,那汁液,那新鲜,那酸爽,是长江水灌溉的香橼,也是我们对香橼直接认知的第一口。
第一口也是第一步。
第一步,不管是什么样的滋味,都是最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