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余升国,安怡欣,汪长宏

(海南大学 a.国际商学院;b.经济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一、研究背景

2016年,商务部启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2021年,《“十四五”服务贸易发展规划》正式发布。文件指出,在“十四五”时期,我国服务贸易的发展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新难题、新挑战,同时也迎来了新机遇。2020年印发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指出,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是推进高水平开放,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选择。这为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提供了理论支撑,丰富和完善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外开放理论体系,加快了中国对外开放和深度融入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对推动中国经济在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中转型升级具有重要意义。在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背景下研究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路径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近年来,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海南作为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服务贸易先行示范基地,在服务贸易领域引领全国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高质量”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经济增长稳定。这意味着在注重经济发展质量的同时也要保证经济发展速度。二是经济发展均衡。一方面,要注重人才流动、产业升级与产业结构优化、技术创新等方面的协调,着力构建现代化的产业体系,实现产业发展均衡;另一方面,在发展的过程中要注重城乡、区域发展的均衡。三是经济发展可持续。这不仅要求注重环境保护,更要求在营商环境方面加大优化力度,保障消费者和投资者的经济活动参与质量,保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具体到服务贸易方面,《“十四五”服务贸易发展规划》从服务贸易规模、产业结构、竞争实力和制度环境几个层面为服务贸易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了要求。根据以上背景分析,结合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现状,本文力求深入研究服务贸易对高质量经济发展的传导机制,并据此给出对策建议。

二、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政策梳理及经济高质量发展衡量标准

(一)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政策梳理

2016年,商务部启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致力于推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提高服务贸易质量,构建便利营商环境,促进服务业转型升级,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计划通过在旅游、运输、文化、服务外包、教育等方面先行先试,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体制机制、营商环境、政策体制等方面取得试验成果后逐步推广。

2016年第一批试点的政策主要关注扩大服务业准入范围,将服务贸易与新兴科技相结合,新型服务业态不断涌现。2018年,国务院将北京、河北雄安新区等地区纳入服务贸易创新试点范围,要求各试点地区在第一批试点发展成果的基础上,深入探索服务贸易体制机制和开放路径,为带动其他地区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奠定基础。2019年,试点地区服务贸易发展速度明显快于其他地区,服务贸易进出口额约占全国的75%［1］。在此基础上,2020年,国务院批复了商务部提出的《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同意在28个省、市(区域)开展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

试点内容主要包括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模式、扩大服务贸易投资和培养服务贸易人才等。具体包括支持企业在服务贸易领域开展创新试点,鼓励企业建立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基地,促进服务贸易与科技创新的融合;支持境外服务企业在中国设立分支机构,促进服务贸易与投资的结合,鼓励外资企业参与国内服务业的改革和发展;鼓励企业加强服务贸易人才培养,提高服务贸易的人才水平;支持高校和研究机构开展服务贸易人才培养和研究,鼓励企业与高校、研究机构合作开展服务贸易人才培养等。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有效促进了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衡量标准

早在2017年,我国就提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概念。我国以往文献中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标准主要有两类。

一类主要源于政府文件。“十四五”规划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五个方面解释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很多学者也以此为切入点构建高质量发展的框架。王晓川和孙秋雨由新发展理念展开,设计了二级指标来测算黄河流域九省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2］。高志刚和克甝也通过以上五个方面构建了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体系［3］。

另一类基本以分层的方式解释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标准和内涵。赵剑波等通过宏观层面、企业层面和企业经营层面来理解高质量发展内涵［4］。杨镒泽和魏修建通过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面构建了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框架［5］。从微观层面上看,企业创新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在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今天,若企业不能做到独立自主研发核心技术,将大大降低所在国在核心行业的国际竞争力。因此,创新是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微观要求,也是中观、微观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对一个企业而言,在内部,人力资本是企业创新的基础条件,要处理好人才流动的问题;在外部,营商环境对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关乎企业从设立到运营的各个方面。从中观层面上看,高质量发展体现在产业效率上。目前我国的产业结构存在失衡现象,限制了经济高质量发展。在国际贸易中,与相对成熟的制造业相比,我国服务贸易方面的发展仍然不足,因此,产业结构升级和产业链协同都是提高经济质量的重要发展方向。从宏观层面上看,经济高质量发展主要涉及绿色发展。我国经济发展方式已逐渐由过去的粗放型转变为环境友好型。服务贸易的特殊性决定了它相对于货物贸易更具有绿色低碳属性。因此,服务贸易必将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新动力。

三、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路径

2016年以来,我国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建设在贸易便利化、产业升级、产业链协同、外资进驻、人才流动等五个方面产生了积极效应。

(一)贸易便利化效应

对于服务贸易而言,贸易便利化是指通过简化国际贸易手续、统一标准、减少限制、完善规范等一系列措施降低国际贸易成本,以此来促进服务贸易的自由流动。2021年6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自由贸易港法》颁布,其中第二章规定,要优化服务贸易管理措施,实现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同年8月,海关总署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跨境贸易便利化改革优化口岸营商环境的通知》,指出为营造优良营商环境,提高开放水平,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要充分发挥口岸在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平台作用,重点要大力提升跨境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

服务贸易便利化的提升对区域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一是能够降低服务贸易的成本,直接提升经济收益［6］。在贸易便利化的宽松政策环境下,国际贸易的时间成本和资本成本降低,能够加快服务贸易要素自由流动,带动贸易规模进一步增长,进而使经济收益得到提升。二是能够优化投资环境。吸引国外优秀跨国公司以及外国资本进入中国,带来先进技术和劳动力,并且在市场竞争机制的作用下淘汰生产率较低的产业,让生产要素流向竞争力更强的企业和行业,进一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以提高经济发展质量。三是可以增加企业间良性竞争。贸易便利化让市场资源和投资机会大大增加,吸引更多企业参与,促进服务贸易创新以及市场良性竞争,在此过程中服务贸易的质量和效率均可得到提升。四是能够提高政策透明度。有研究表明此举能够提高企业出口比重,使企业更加积极地参加国际贸易,进而促进服务贸易对外出口增长［7］,同时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资。五是能够增加高质量中间品的进口,并通过学习效应使我国技术水平相应提高,最终促进服务贸易结构优化,从而达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目的。

(二)产业升级效应

产业升级效应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8］,而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区域经济长期健康增长的根本保证。服务贸易的产业结构升级能够从根本上优化行业结构,让国家在国际竞争中全面提升综合实力。针对不同区域经济的不同禀赋调整发展战略,围绕传统特色服务产业开展产业升级,能够有效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2014年,《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指出,生产性服务业可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从而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是制造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的产物。我国正处于两业结合的关键时期,要进一步放宽市场准入,完善行业标准,为企业创造良好营商环境,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又好又快发展,让服务业与制造业、农业有机结合,创造更多新业态,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鲜血液。

服务贸易的产业升级效应主要通过四个方面来为经济高质量发展赋能:一是提高服务供给水平。服务贸易的产业升级能够延长服务产业链,提高服务质量,扩大服务的供给范围,并提高服务行业的发展水平。二是打破服务贸易壁垒。服务贸易产业升级能够拉高市场质量和标准,去除不合理、不必要且不透明的对外贸易限制,从而打破服务贸易壁垒。三是吸引外商投资。产业升级后,不但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商投资,而且可以吸引更多跨国公司进驻,提高高质量中间品的进口份额,从而在竞争效应和技术溢出效应的作用下促进企业和行业的技术创新,进而提高生产率,优化资源配置,创造出新模式新业态,最终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产业链协同效应

产业链协同效应是指通过对产业链中不同环节间要素的合理配置,促进整个产业链上的企业系统高效发展。产业链协同效应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渠道提升经济质量:一是改善产业链上下游关系。服务贸易与制造业、农业等实体经济产业相互依存。通过服务贸易,企业可以更好地参与全球产业链,密切产业链上下游关系,同时加快产业链的整合和创新。二是提高产业附加值。服务贸易可以为其他产业提供高附加值服务,使不同产业之间的价值互相传递,增强产业盈利能力和国际竞争力,从而提高整个国民经济的竞争力。三是助力企业国际化。在全球产业链中,跨国企业会在全球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利用生产和服务资本的优势。服务贸易可以为企业的国际化提供便利,企业也可以利用服务贸易的优势推动自身进入国际市场,加速国际化进程。四是推动创新发展。服务贸易能够为其他产业提供创新的渠道和方式,促进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在服务领域,各国之间会开展交流和合作,推动知识产权的保护和创新性发展,进一步推动整个产业的创新和转型升级。五是促进就业增加。服务贸易的快速发展和成长可以为国民经济注入更多的生机和活力,为就业创造更多机会,进而释放社会劳动力潜力,最终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四)外资进驻效应

在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新经济席卷全球的背景下,我国以高质量发展作为发展目标,以稳中有进作为发展战略,要抓住新机遇迎接新挑战,就必须借助国际资本驱动经济发展。第一,从中国改革开放的经验来看,外资进驻是引进世界先进经验最快的途径之一,对于服务贸易来说更是如此。国外先进的管理经验和经验丰富的管理人才会随着跨国公司的进入和外资的投入同时进入中国市场,除了能为跨国公司带来实际的经济收益,还能够产生正向溢出效应和正面示范效应［9］,促进市场良性竞争,推动整个行业的管理模式革新和产业结构升级。第二,我国引进外资的一个原则是引导外资进驻产业链上游企业,此举有助于服务业产业结构的调整,进而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第三,外资进驻可以带来创新效应。技术创新对于国家综合实力提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是当今世界各国的发展方向。外资进驻会直接或间接影响我国的技术发展,即使在某些高精尖技术存在垄断的情况下,也会由于新技术进入市场而导致市场竞争加剧,倒逼其他企业技术进步。此外,跨国公司通过合资或合作等外部化的方式,能够将技术和管理经验直接传授给我国。第四,外资进驻会协调资源分配。一方面会调节城乡资源配置,通过增加劳动力的需求协调各地经济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可以增加职工收入,提高特定人群社会福利水平,缩小收入差距,改善社会需求结构。第五,外资进驻除了会改变资金构成以外,还会促使我国进一步深化对外开放,这也是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之一。

(五)人才流动效应

服务业人才是服务贸易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而人才流动效应是服务贸易对人才和产业的双向影响,可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第一,服务贸易可以促进人才流动,增强人才的经济适应性。服务贸易具有较强的国际流动性,通过服务贸易的发展,服务业人才可以获得更加广阔的国际视野和经验,掌握更高水平的服务知识,增强自身从业经验和竞争能力,提升信心和经济适应能力,从而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保障。第二,服务贸易可以推动人才转型升级,提升服务质量。在服务贸易的流动中,服务业人才可以学习到更加先进的服务工作方式和技能,在实践工作中不断提升相关工作经验和技术,逐步实现服务质量的提升。同时,服务贸易流动会对国内人才产生积极的刺激作用,促使人才思考和提升自己的服务质量和专业素养,从而促进人才转型升级。第三,服务贸易可以提高人才的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随着服务贸易的不断发展,人才流动也越来越频繁和便利。通过国际比较和互动,服务业人才的竞争力和影响力得到了较大提高,从而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的能量。

四、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现状及问题

(一)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描述性统计分析

2016年2月,海南开始展开服务贸易创新试点工作。作为我国扩大开放和全面深化改革的先行示范基地,近年来海南服务贸易发展迅速,进出口总额呈现逐年增长的态势(见图1)。2015年至2022年,海南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整体呈现增长趋势,其中,2020年由于全球疫情原因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下滑。2022年,海南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比上年增长22.87%,其中出口同比增长112.21%,运输服务与商业服务占据海南贸易总额的75.57%,对外服务贸易顺差达到10亿元［10］。这展现了海南服务贸易在国际市场上出口竞争力的提升,也是海南服务贸易创新试点成果的体现。究其原因,除了知识密集型服务产业的占比逐渐提高外,海南服务业的快速增长也为服务贸易高质量协调发展创造了重要条件。

图1 2015—2022年海南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

2021年,全国首张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的出台及顺利实施,促使多项新措施在海南自贸港实现政策落地。其中,在鼓励数字贸易的背景下,伴随着海南新型离岸国际贸易业务规模快速增长,电信、计算机与信息服务在服务贸易进出口额中的占比最大,为31%,同比增长达256.4%。此外,运输服务业占比达28%,同比增长83.55%［11］。由此可见,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成效显著,各项创新政策为海南服务贸易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活力。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AI、大数据技术的广泛应用使服务业逐渐出现新业态和新模式。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也降低了国际服务贸易市场的准入门槛,使更多的中小企业加入国际市场,增加了良性竞争,促使国际服务贸易市场焕发出新的活力。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使服务的个性化、服务效率等显著提升,无论是对服务业还是制造业而言,都是产业升级方面的重大进步和发展。2022年,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下,海南服务贸易进出口额仍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现代服务业实现增加值2 124亿元［12］。

(二)海南自贸港特色服务业创新发展情况及主要优势

作为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海南具有独特的区位和政策优势,这也造就了一系列特色服务业,主要集中在旅游业、现代农业服务业、高端健康养生及商务服务等领域。随着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深入推进,海南的特色服务业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

1.旅游业

海南省旅游业占GDP的比重远远高于全球平均水平,旅游业成为海南省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2010年,国家支持海南建设国际旅游岛;在此基础上,2018年,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依托自贸港优惠政策,海南逐步完善了旅游产品结构,全面提高了旅游路线到免税产品销售路线的服务质量,提升了旅游产品及相关服务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和吸引力,通过整个产业链的协同与合作促进了海南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2.现代农业服务业

海南拥有丰富的土地和生态资源,在海南南繁基地等龙头企业的带动下,现代农业得到了长足发展。农业服务业是指为农业生产各个环节提供服务的行业,是现代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海南自贸港已逐步形成龙头企业带动的,涵盖农资产品、农用机械、农业服务等多领域、多业态的农业服务业,有效地促进了生产经营效益的提高和农民收益的增长。

3.高端健康养生

海南优良的气候环境使高端健康养生行业发展迅速,吸引了很多“候鸟”老人来过冬。除了传统的温泉浴、按摩等,还出现了许多新的养生项目。海南省政府为了吸引更多的老年人来海南养老,加大了对社区养老、医养结合等服务的投入力度,提升了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福利待遇,实现了旅游业和康养行业的产业结构升级。

4.商务服务

作为我国重要的旅游胜地之一,海南多次举办各类会展及商务活动,已经打造了多个现代化的会展中心,能够提供国际标准的展览、会议、商务活动服务。近年来,海南不断加强金融服务,提高金融业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积极在境外投资、融资租赁、跨境金融等优势领域开展业务。旅游业迅速发展的同时也拉动了租赁服务市场的迅速增长,目前已涵盖住宅、商铺、写字楼、车辆、设备等多个领域。

(三)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存在的问题

依托丰富的资源禀赋和政策优势,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在近年来取得长足的进步,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周俊海[17]等研究了4台空气源热泵热水机组全工况状态下的性能，并对机组全工况性能试验装置的配置及相关问题进行了分析，为试验装置的研发提供了依据。

1.结构单一

海南自贸港服务业主要以旅游业为主,其次是房地产业、农业,其他服务领域的发展相对落后。这使得海南对于服务贸易的依赖度很高,同时也存在较大的不稳定性。海南的传统服务业占比相对较高,劳动密集型企业占据主要地位,服务贸易质量偏低,而现代服务贸易对科技发展、人力资源方面的要求往往较高,这就导致海南服务贸易水平难以从源头上提升。同时由于结构单一,如果受到外力影响,遭受的打击会更大。目前,海南的金融、教育、医疗等高附加值服务行业发展水平还有待提高,这一方面限制了服务贸易的拓展空间,另一方面也限制了海南经济结构优化升级。虽然海南在国家一系列扶持政策的推动下,开始大量引进行业龙头企业,但是由于相关投资者和资源整体供给端的疏导问题,一些核心领域的结构性沉淀和“无序竞争”的问题仍然存在。突破结构单一问题成为海南服务贸易创新发展亟须解决的主要问题。

2.缺乏创新

随着海南自贸港建设加快推进,海南服务贸易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创新发展已经成为服务贸易行业更好地服务经济发展的核心要素。但是,海南服务贸易行业在创新方面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创新投入不足。目前服务贸易创新的投入在整个海南经济中占比仍然相对较小。而且由于缺乏高层次人才和技术力量,从根本上制约了创新投入。二是创新效率不高。虽然服务贸易创新门槛较低,但更强调科学性和创造性。然而一些企业一味地追求数量,忽略质量,创新效率难以提高。三是创新主体单一。海南自主创新能力比较弱,创新的主体以企业为主,政府和科研机构等其他创新主体发挥的作用仍然较小。四是创新与市场需求匹配度不高。部分企业在创新中未深入了解市场需求,往往只是为创新而创新,忽略了与客户需求的匹配,使许多创新无法顺利落地,降低了创新规模化应用的可能性。

3.人才短缺

服务业人才是推动服务贸易发展的关键因素。但目前海南在人才培育上存在短板,相关人才培训体系不完善,人才的职业发展规划和待遇等方面也难以与发达地区相比,影响了服务贸易发展的速度和质量。一是人才培养力度不够。高层次服务贸易人才的培养速度跟不上海南服务业的发展速度。海南当前仍缺乏商务、法律、金融等领域的高级服务人才及外籍专业人才。二是人才流失严重。人才流失问题是海南服务贸易中存在的主要问题。由于工作机会、薪资以及配套服务等方面的问题,许多优秀的人才往往流向了其他更具吸引力的城市,导致海南在人才竞争方面面临一定的压力。三是人才回流难度大。高技术人才可能会回到海南,但在面对海南地方差异和市场环境,由于适应问题或工作发展空间不足等原因,仍然会出现一定的就业困难。四是缺乏高层次人才引领。相关政策的落实都需要高层次的人才支持,目前这部分人才仍然不足。同时,海南服务贸易领域的高层次人才以“单兵作战”为主,缺乏以人才为核心的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理念。

4.政策缺陷

在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发展过程中,政策制约、服务贸易规则不健全、市场开放度低等问题是制约海南服务贸易发展的主要瓶颈之一。一是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现有法律法规系统不能完全解决海南自贸港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服务贸易发展所需的支持政策也并不完善。二是政策缺乏实质性实施。政策制定方面缺乏针对性和实际性。有些政策落实不到位,也有一些政策只是口号,缺乏具体的落实和执行方案。三是缺乏市场准入权限。某些领域存在着较高的准入门槛,涉及市场准入执照、资质证书等方面,这会对服务贸易企业的发展造成一定的影响。四是国内政策与国际政策的融合不够。目前海南自贸港国内人才政策和服务业发展政策等与国际经验有所区别,导致海南服务贸易的国际化发展受到制约。

五、促进海南自贸港服务贸易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建议

(一)吸引专精特新人才

通过提高人才待遇等方式吸引更加专业的人才为自贸港服务贸易的发展建言献策。支持企业进行系统的人才培训,引进国外先进管理经验,提高人才国际交流水平及企业在国际贸易中的竞争力。创新宣传方式,增强研究型人才留琼意愿,开展一系列服务贸易的课题研究与智库建设,为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提供人才支持和智力支撑。

(二)促进服务贸易数字化发展

第四次科技革命以来,数字经济逐渐融入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对国际贸易的影响更为广泛和深远。一方面,数字经济会带来新业态、新模式,对整个服务业的产业结构进行优化和调整,也就是数字产业化;另一方面,数字平台、5G、大数据技术等能够助力产业发展,为传统服务贸易拓宽信息渠道和销售渠道,降低时间和资本成本,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实现产业数字化。通过数字经济实现产业升级的服务贸易,具有宣传渠道广而快、交易成本低等较传统服务贸易更为突出的优点,能够提高生产率,促进服务贸易结构完善和服务贸易水平快速提高。

2021年10月13日,《“十四五”服务贸易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正式出台。《规划》强调了服务贸易在国际贸易与国际经贸合作中的重要地位,肯定了服务贸易在新发展格局中的重要作用,旨在明确政府工作的要点和服务贸易的发展方向与任务,从而引导市场行为,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规划》的第四章重点强调了服务贸易数字化的紧迫性和重要性。随着第四次科技革命和产业革新的逐渐深入,服务贸易的数字化在这一背景下应运而生。对于服务贸易来说,实施服务转型外包升级至关重要。要培养出中国自己的龙头企业,加大自身的创新力度,开拓国际市场,在政策上大力支持服务对外发包,众包众创,平台分包等新兴模式。在提升服务贸易水平的同时,还要扩大国内就业。海南要争取打造数字贸易示范区,依托自贸港优惠政策,在数字服务的市场准入、跨境数据流动等方面先行先试,为服务贸易数字化全国推广发挥好先行示范作用,辐射和带动其他地区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

具体做法上,应当积极运用数字技术手段创新服务供给方式,促进数字技术和服务贸易的融合发展。通过数字技术的运用,传统服务贸易的供给方式可以得到创新和拓展,贸易成本和贸易时间将大大降低:智慧医疗、线上支付、数字金融、在线教育等领域将得到较大发展。在数字贸易治理体系方面,要加强主体监管责任,落实责任到人。注重个人信息保护、数据产权的保护与利用、数据跨境流动等,根据数字技术发展进程及时调整相应政策法规。制定具有前瞻性和实用性的法律法规,增强部门间协同行动能力,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数字技术防范贸易风险,提高服务贸易数字化的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

(三)深化“放管服”改革

“放管服”改革的第一个要求是简政放权,是各级政府机关向服务型政府转变的根本思想转变、角色转换与自我革命。一是政府应当继续推进简政放权,坚持简化必要的程序、取消不必要的程序、取缔非行政许可行政审批。通过简政放权的持续推进,实现营商环境的优化,明确企业为市场主体,提高市场主体活跃度。二是放管结合。明确简政不是减责,确保责任到人;理解放权不能放任,逐步实现宽进严管。这就要求各级政府机关不断创新监管理念,不断完善监管制度,不断革新监管方式,将管理机制体制完善至企业全生命周期。要保证执法过程的公平公正,保障执法透明度,助力贸易的自由化便利化发展。三是优化服务效果。政府要在政务服务中普及数字化平台的运用,以此提高公共服务的办事效率,这也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服务理念的具体表现。

(四)强化公平竞争市场环境

为促进公平竞争与保障买卖双方的权利,自2022年1月1日起开始施行《海南自由贸易港公平竞争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条例》主要制定了公平竞争政策,确定了公平竞争的审查方法和行为规范,罗列了影响公平竞争的行为,划分了公平竞争行为的调查责任范围,确定了各级部门的法律职责。《条例》促进和保护服务贸易行业的公平竞争,有利于加快建设高水平的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保障企业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构建开放有序的市场竞争环境,促进海南自贸港经济高质量发展。值得注意的是,《条例》特别强调在制定相关政策措施时,首先要遵循市场规律,减少政府对正常的市场活动中的直接干预,减少政府在资源直接配置中的作用。对于政府来说,除了要做好日常监督工作之外,更要从培育公平竞争文化、引导经营者建立竞争合规制度等方面入手,从根本上规范企业行为,引导企业良性竞争,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五)优化服务贸易行业结构

增加优质服务进出口,培育服务贸易新业态,是服务贸易综合竞争力提升的必然选择。旅游业在海南“3+1”主导产业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是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的基石。可以通过医疗康养旅游等新兴业态的发展推动产业转型,支持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建设,以其自身医疗园区带动周边旅游业的发展,同时结合“真实世界数据研究”等平台优势,培育大产品、大项目,推动产业链价值链向上游发展,打造自贸港生物医药产业聚集区,优化服务贸易行业结构,推进产业转型发展。

(六)建立开放合作机制

从长期来看,各种贸易协定的签署都能够对其成员国带来正面的影响,对非成员国的福利水平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近20年以来,中国的自由贸易伙伴国遍布全球,签订的自贸协定数量不断增加,内容不断丰富,水平不断提升。2021年,中国在自由贸易协定下进出口贸易额达到10.8万亿元,其增速比与非贸易伙伴贸易进出口增速分别高出2.2%和2.4%,总额同比增长达到23.6%［13］。截至2022年2月,中国与贸易伙伴国的贸易额总量已占对外贸易总额的35%［14］。

要以“一带一路”建设、《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中澳自由贸易协定》等区域贸易协定为推介海南自由贸易港服务贸易的重要阵地,通过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流会、海南国际旅游贸易博览会、博鳌亚洲论坛、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等在海南举办的各类国际贸易交流活动中,加深加快海南对外交流与合作。同时,海南自贸港要重点发挥区域优势,密切与东南亚国家的合作,建设区域一体化的互利共赢合作体系,成为海上丝绸之路支点和对外贸易的重要开放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