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禹治
(武汉纺织大学,湖北 武汉 430200)
随着互联网、金融科技的普及,数字技术在许多行业和部门中日益活跃。数字技术作为一种体系,包括大数据、人控制能、物联网、区块链等,如果能将数字技术与各行各业联系在一起,将会极大地为社会提供便利。如今,数字技术和金融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这使得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能够较容易地获得金融支持,这就是数字普惠金融。联合国在2005 年给普护金融下了定义,普惠金融是指能够给社会各个阶层(尤其是收入较低人群、农户等)提供合理、高效的金融服务。近几十年来,数字普惠金融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火车头”。随着我国经济发展的日益加快,如何将经济从高增速往高质量转化上迫在眉睫,这就意味着依靠低端制造业需要被淘汰[1]。这个问题目前是相当普遍的,但是Chibba 认为发展中国家公民不能得到金融服务的现象更加严重,例如在撒哈拉以南,超过80%的人口,约3.25 亿人不能得到金融服务[2]。Carrillo-Hidalgo 的研究表明:普通居民获取金融服务的难易程度对经济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原因是普通居民可以借助数字技术更容易地获得信贷、支付等服务,提高消费支出的便捷性和有效性,从而促进就业和经济活力[3]。
普惠金融对金融服务提供方和使用方都是有极大好处的。例如,普惠金融可以增加小微企业获得融资的机会,这样能够促进民营经济,增加就业机会,从而提高整个国家的经济活力[4];普惠金融也可以降低金融服务提供方和使用方之间的中介成本,让金融服务能够全部惠及到使用方,而不会出现金融资源浪费。普惠金融能够让个人或小微企业直接与金融提供者沟通,从而避免一些繁琐流程,比如排队、审批、跨区域等问题,时效性特别强,能够让使用者更快地获得信贷支持、融资等金融服务[5]。Mwangi 认为,不同的金融服务给家庭福利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同的,因此,她建议增加金融服务的范围,以此来提高金融市场的竞争,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家庭福利[6]。Abor 等认为普惠金融显著降低了家庭贫困的概率,增加了以家庭为单位的人均消费,但是这种效应在女性户主家庭中并不显著[7]。Zhang 等研究表明:普惠金融的发展对家庭收入的高低有正向影响,低收入家庭比中、高等收入家庭更能从普惠金融中获益,从这个角度出发,普惠金融可以减少家庭收入不平等[8]。Addury 分析了部分金融服务(信、存款以及投资)对家庭消费支出、家庭收入的影响,结果表明:(1)信贷数额对家庭收入有显著影响;(2)储蓄和投资额对家庭消费支出有显著影响[9]。普惠金融对于促进经济增长[9-12],尤其是偏远农村地区。Neaime 等的研究结果表明,虽然普惠金融减少了收入不平等,但人口规模和通货膨胀却加剧了收入不平等[13]。其他实证结果表明:普惠金融对家庭贫困没有影响,反而人口、通货膨胀和贸易开会显著增加家庭贫困;金融普惠对金融稳定具有积极作用[14]。徐光华等脱离了普惠金融与企业环保投资的局限性,运用动态的视角研究普惠金融在企业环保投资的区域异质性[15]。
那么,是什么因素决定了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水平呢?Sanderson 等的研究表明:人口年龄、教育程度、金融知识、收入和互联网的普及程度均与数字普惠金融呈正相关,而开户所需身份信息的多少与普惠金融呈负相关[16]。Sarma 等发现,一个国家的人类发展水平与其数字普惠金融水平密切相关,数字普惠金融与社会经济和基础设施等相关因素之间存在很强的相关性。银行业发展规模似乎对数字普惠金融没有明显影响[17]。Wang 通过空间分析,揭示了国家之间的依赖和聚集效应。然后,Wang 等采用空间计量经济学来研究与数字普惠金融显著相关的因素,结果表明:个人收入、个人受教育水平和通信设备的普及程度都是影响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重要因素[18]。Gelsomino等认为,要实现金融体系的可持续性,政府需要同步发展所有核心的金融力量,这就意味着农村和城市金融都需要平衡发展[19],而且研究还发现,普惠金融提高消费水平的作用效果在农村地区更加明显。Aisaiti 等认为:人均收入、社会法治和人口老龄化特征显著影响着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初等教育完成程度和识字率仅在整体样本中显著改善了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但在亚洲样本中没有[20]。
然而,数字普惠金融并不总是对家庭和社会有利。例如,Lai 等发现,数字普惠金融降低了家庭对短期收入下降的耐受能力,然而,传统金融部门的发展更有利于家庭更好地应对短期收入下降的冲击[21]。Zaidi 等以政府腐败程度、基础设施普及和经济增长作为控制变量,分析了数字普惠金融、能源消耗和碳排放之间的动态联系。结果表明,数字普惠金融与碳排放呈正相关;政府腐败程度、基础设施的普及和经济增长与碳排放也是高度相关的[22]。Saraswati 等的研究结果表明: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都会影响通货膨胀率,但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并不是永久性的[23]。
新冠疫情防控措施的结束后人们的消费意愿并没有明显上升。因此,如何提高居民消费水平成为关键。与过去相比,中国的金融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不同地区的发展程度差异很大,因此需要研究区域异质性。经济的可持续增长需要政府、企业、个人的协同运作,是一种动态平衡。基于以上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在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充当重要角色。后疫情时期,中国经济增速放缓,投资和消费的结构性矛盾日益突出。如何扩大消费,促进经济增长,成为当前后疫情时代的关键一环。
因此,本文的研究问题如下:普惠金融水平与居民消费水平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数字普惠金融与居民消费的机制理论:普惠金融具有便捷性和金融性两种特征。一方面,普惠金融用数字技术渗透社会各个层面,当社会中的各个群体能够随时获得金融服务的时候,普惠金融就可以从侧面提高居民的消费动机,尤其是中、低收入家庭。另一方面,普惠金融借助金融性特征,为企业提供金融服务(投资、融资、信贷等),可以缓解企业资金流压力,激发企业创新能力,从而走出后疫情时代面临的财务困境。
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设:
普惠金融发展程度可以改善我国居民消费水平。
从北京大学金融信息研究中心得到基本解释数据:普惠金融指数(Ifii,j)。
各省人均消费支出(Pcei,j)、人均GDP(Pgdpi,j)、少儿抚养比(Cdri,j)、老年抚养比(Odri,j)、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比重(Avoi,j),固定投资比例(Lifi,j)均是从各省(区、市)统计局公开数据直接获取。对于极个别空缺数据,本文用插值法进行补全。
(1)核心解释变量:普惠金融指数(Ifii,j)
本文以北京大学金融信息研究中心制作的2015—2018 年31 个省(区、市)的普惠金融指数作为各个区域的普惠金融水平的代理变量。
(2)被解释变量:消费水平
使用人均消费支出(Pcei,j)作为省(区、市)消费水平的代理变量,其中i 代表地区,j 代表年份。
(3)控制变量如
①社会经济发展水平(Pcei,j):选取各省平均GDP 进行评价。②少儿人口抚养比(Cdri,j):选取15 岁及以下人口数与15~64岁劳动人口数的比值进行衡量。③老年人口抚养比(Odri,j):选取65 岁及以上人口数与15 ~64 岁劳动人口数的比值进行衡量。④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总量的比例(Avoi,j)。⑤固定资产投资(Lifi,j):是以货币表现的形式建造和购置固定资产活动的工作量。
为了实证研究普惠金融发展程度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本文构建了以下基准回归模型:
人均消费支出(Pcei,j)为被解释变量。普惠金融指数(Ifii,j)为解释变量。其余变量控制变量为人均GDP(Pgdpi,j)、少儿人口抚养比(Cdri,j)、老年人口抚养比(Odri,j)、第三产业占GDP 比重(Avoi,j)、固定资产总投资(Lifi,j)等;εi,j为随机误差项,i 代表区域,j 代表年份。
本文选用北京大学金融信息研究中心推出的省级普惠金融指数,将各类数据制作成面板数据,以该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数据。研究领域为2015—2018 年,共124 个研究对象。
变量与变量之间往往存在相同方向的变化趋势、密切的关联度,模型中加入的滞后变量也会导致多重共线性,从而产生误导结果。因此,本研究需要做多重共线性检验。将各个解释变量、控制变量代入多重共线性检验,得到结果表明:各变量的VIF <10,因而不会发生多重共线性的情况,可以直接进行回归分析。
为了确定本文是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需要对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进行豪斯曼检验。豪斯曼检验结果:P=0.0109 <0.05。因此拒绝原假设,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本文的实证分析模型如下:
对模型(2)进行基线回归,回归结果如表1 所示。
表1 普惠金融对居民消费水平影响的基线回归
根据表1 结果,可以得出结论:居民的消费水平(Pcei,j)与核心解释变量普惠金融的发达程度(Ifii,j)呈正相关。而且,普惠金融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Pgdpi,j)、第三产业占GDP 比重(Avoi,j)均呈正相关。因此本文假设成立。
由于各个地区在人口、教育、经济以及金融环境上存在较大的差距,直接对进行总体数据进行基准回归可能会得到偏差的结果,因此,本文按照国家统计局规定的四大经济区进行分组回归来验证普惠金融对居民消费水平影响的区域异质性。因为东部经济区和西部经济区的省份比较多,数据量也比较多,而且经济的发达程度的差异也比较大,更容易得到回归关系,所以我们选择东部和西部的省份进行分析。
从表2 看出,普惠金融对于地区的影响确实存在着异质性,不论发达地区还是欠发达地区,普惠金融均能促进地区消费。但是,促进地区消费效果的差异性却不大。
表2 普惠金融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区域异质性分析
本文整合了年我国31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面板数据,通过对面板数据的定量研究,得出以下结论:居民的消费水平和普惠金融的发达程度呈正相关。但是,从区域的异质性角度出发,普惠金融对居民消费水平影响的差异并不大。因此,本文建议:第一,政府应该加大对数字技术的经济投入,让数字技术能够更好地和金融相结合。在现有的数字经济框架下,政府应该让数字普惠金融渗透到社会公众的各个方面,拓宽普惠金融的范围,继续挖掘普惠金融的“深度”。比如:推广便携式移动设备客户端、优化金融服务流程等。第二,企业和政府部门合作,加强数据互联,完善数字征信系统,这样可以更直接地让普惠金融使用者得到金融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