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起义70天（下）

贺晓明

五、汀州第一次分兵

5日至11日，起义部队先后到达汀州，进行休整，仍在沿用国民政府名义。在此期间，召开了军事会议。

周恩来、叶挺等认为，应当以主力军由三河坝经松口取梅县，再经兴宁、五华取惠州，即可控制东江地区。贺龙、刘伯承及俄顾问纪功等则认为，应以主力军取潮、汕，留一部分兵力于三河坝监视梅县之敌，再经揭阳出兴宁、五华取惠州。最后周恩来、聂荣臻决定按照后一种意见实行分兵。

南昌起义时国民党守城军队3000人左右，南昌周边12万人。起义军实际总人数两万多人，在南昌快打快撤是对的。起义之后南下，粮草、弹药、经费不落实有违兵家大忌。壬田、会昌两仗起义军损失800余人，安置困难，补给更困难，消耗太大。这一步对起义军来说是冒险，也必须去冒。

12日至17日，起义部队驻扎上杭。19日至22日，起义部队先后到达大埔县境内的三河坝，并按汀州军事会议的决定，实行了第一次分兵：朱德率第九军一部，第二十五师约二千五百余人驻守三河坝，警戒梅县方面的钱大钧部；主力部队由周恩来、贺龙、叶挺、刘刘伯承率领向潮州、汕头进军。

六、潮州第二次分兵

23日，起义部队与驻守潮汕国军王俊部短时交战，进占潮州。24日，起义部队主力进占汕头，并实行了第二次分兵。周逸群率第三师约一千余人警卫潮、汕地区。革委会各机关驻汕头，参谋团随叶挺、贺龙两军主力向揭阳、丰顺进军。在汕头期间贺龙以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名义发布安民告示。

南昌起义最后一次战役从这里开始。

26日，张太雷奉中共中央之命到汕头，召开南方局会议，传达八七会议的精神和中央对前委的指示，要求取消起义军原用的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名义，改为苏维埃，将军队开往海陆丰，改组为工农革命军。张国焘、李立三等离开部队，这是第一批开始转移的领导人。

由于各种原因“八七”会议之后19天，南方局同志才与起义军领导联系上，传达会议命令。张太雷同志在12月广州起义中牺牲。同日，起义军因筹措开拔费的原因，在潮汕休整三日，是日第二次分兵。二十五师留在三河坝，20军第三师留守潮汕。起义军主力向揭阳方向的只有二十四师及二十军第一师和第二师，共计不足六千人。

革命委员会政工人员从南昌出发时总共80人，汀州扩编到260余人。三河坝分兵前与周边国军兵力相差无几。第二次分兵至汤坑战役时，起义军与国军兵力已经是1比3。

27日，起义军进占揭阳。

28日，起义军第20军第1师及叶挺第11军第24师向汤坑攻击前进，第20军第2师为后续部队。行至汤坑附近与王俊潮梅警备旅、陈济棠第11师、薛岳新编第2师等接战。经过两日夜鏖战，至30日，起义军弹药将尽，损失过半，退揭阳。晚，揭阳复沦入敌手。

战前起义军得到错误情报，汤坑附近敌军兵力只有我军的三分之一，为了缓解弹药物资短缺决定打这一仗。此次战役起义军歼敌3000人，我军牺牲了2500人。国民党反动政府下令不许老百姓掩埋义军的尸体，要暴尸7天。潮汕地区共产党谷大存同志领导农会和崇德存堂800多老百姓，冒着杀头危险安葬了1250名左右义军功德无量！这2500多位烈士是人民军队的第一批烈士。

当年贺龙、叶挺、刘伯承3位领导人就在纪念馆所在竹竿山上，与战士们一起血战始终。

9月29日，秋收起义部队到达永新县三湾村时已不足千人，而且官多兵少。当晚，毛泽东召开了前敌委员会，决定对部队进行整编，就是著名的“三湾改编”。

27日至30日，因起义军多次分兵，兵力分散，相互拉开距离。黄绍竑对起义军采取分而治之同时进攻。汤坑起义军主力、汕头周恩来、潮州周逸群、三河坝朱德都处于各自为战不能相互配合增援。敌人从四个方向几乎同时进攻。

10月1日，前委主动退出汕头向海陆丰转移。2日，前委到达普宁县境内的流沙。

七、南昌起义最后一次会议

3日下午，起义主力部队陆续到达普宁县流沙，与先期到达革命委员会机关会和。周恩来传达“八七”会议指示的精神，宣布今后不再使用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名义，打出苏维埃的旗帜，实行土地革命。武装人员尽可能收集整编，向海陆丰撤退，做长期革命斗争的准备。贺龙、刘伯承等人接到命令离开部队向香港转移。南昌起义最后会议的几小时，认识统一，但没有时间去做这几件大事了。

下午4时流沙会场西面十里地的方向发现敌人，起义军马上向海陆丰方向的云落转移。行至莲花山时，遭到从乌石圩赶来的敌陈济棠第十一师和徐景唐的第十三师截击，起义军前卫部队20军1师、2师和前委、革命委员会机关、后卫部队24师被分割成两节，遭受严重损失。这一天也算作南昌起義结束的开始。

3日，秋收起义部队离开三湾村，开始向井冈山进军。

3日至6日，25师在三河坝与钱大钧部10个团激战三昼夜，歼敌1000余人。为保存实力，25师余部2000人撤出三河坝，南下追赶起义军主力。

4日5日，20军1师、2师占领陆丰城。

7日，从莲花山突围的第十一军二十四师约一千余人，在师长董朗等率领下，在陆丰县喝石溪与当地农军会合，随后组建了工农革命军第二师。他们的口号明确喊出“上山扯红旗！”这是巨大的进步，完成了起义军留下的任务。

10日下午三、四点钟，在无人指挥、孤立无援、方向不明、坚持一周到最后的20军一千余人，被敌13师陈济棠在陆丰城缴械。

起义军的枪声在这里终止。这是一支英雄的部队，他们与南昌起义同命运共存亡，他们的革命决心、意志、事绩在历史上留下了深深的一笔。

20军官兵被押解到汕头遣散。这里面很多同志回到家乡找到党，找到贺龙，为创建洪湖根据地、湘鄂西根据地、红二方面军这支人民武装贡献了力量。

起义军南下分兵之后，假如通信联系没问题，中央与起义军之间、各起义军之间联系畅通，情报传递及时准确，情况肯定会不一样。

24日，中央在宣布与国民党的武汉政府破裂之后，立刻决定民众暴动的新政策，规定湘鄂粤赣的四省秋收暴动的计划，而叶挺军队的南昌暴动，便是这一民众暴动，推翻军阀国民党的政权之总政策中的一个计划。叶贺南昌暴动，始终是中国革命史上最光荣的一页。

27日，毛泽东带领秋收起义的队伍到达井冈山茅坪，开创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

11月上旬，周恩来经香港抵上海，回党中央工作。

9日10日，中国共产党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在上海召开。通过了《中國现状与共产党的任务决议案》。规定了全国武装暴动的总策略，要求各地普遍举行城市暴动。

13日，海陆丰工农兵苏维埃政府成立。

17日，中国共产党临时政治局会议指示在江西信丰的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宜迅速使之开往老隆、兴宁、五华一带，与当地农军会合，以开展紫金等县的农民暴动。

上旬，国民革命军第16军军长范石生派人与朱德联系合作。经党组织讨论通过，决定同范石生合作，以便使部队得到补充和休整。

21日，在汝城同范石生谈判提出要求，两天后达成协议。同意朱德提出的部队编制，组织不变，要走随时可以走的原则；起义军改用第16军47师1404团的番号。朱德化名王楷任副师长兼团长。

12月11日，经中央决定，张太雷等同志在广州领导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教导团和广州工人在广州起义，建立“广州苏维埃政府”。

13日，广州起义失败。

16日，由广州撤至该县之起义军及新参加之农民武装一千四五百人，在花县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4师。

19日，广州起义部分人员转向韶关与朱德会合，仍用16军47师1404团的番号。

叶挺、聂荣臻从香港赶往广州参加起义的组织领导工作，起义失败后聂荣臻返香港工作，之后叶挺赴苏联。

21日，中共中央给朱德发出指示，要求朱德率部从范石生的军队中分化出来，通知广东革命委员会已任命朱德所部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师。

27日，中央第二次给朱德的信中要求，朱德听从广东省委北江特委的指导。 21和27日两次指示交通员未能送达返回上海。

朱老总在南昌起义中的作用无人可替代。他把南昌起义的部队带到井冈山完成了与毛泽东的伟大会师。

1928年1月8日，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决定成立湘西北特委。会后周恩来提出“依山建军，再向平原发展”，组织湘鄂边前敌委员会，发动群众，建立工农革命军，开展武装斗争。

2月26日，贺龙等人回到桑植。发动监利、华容、石首、南县等地的年关斗争，农民革命武装扩至1000余人。

5月4日，毛泽东、朱德两支红军在井冈山会师，成立了工农革命军第四军。

6月18日至7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认真总结了大革命失败以来的经验教训，对中国革命的一系列存在严重争论的根本问题，作出了基本正确的回答，基本上统一了全党思想。

8月1日，贺龙在桑植正式成立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

八、怀念与反思

1933年7月1日，中央执行委员会特批准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建议，规定以每年“八一”为中国工农红军纪念日。

1944年3月3日4日，周恩来《关于党的“六大”的研究》中写道“南昌起义是反对国民党的一种军事行动的尝试，中央虽指出了南昌起义五点错误，但没有指出它的主要错误。我觉得它的主要错误是没有采取就地革命的方针，起义后不应把军队拉走，即使要走，也不应走的太远。当时如果就地进行土地革命，是可以把武汉被解散的军校学生和两湖起义尚存的一部分农民集合起来的，是可以更大地发展自己的力量的。假使就地革命，不一定能保住南昌，但湘、鄂、赣三省的形势就会不同，并且能同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会和。”

（注：本文（节选）作者为贺龙元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