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与美国企业家阿曼德·哈默的交往

李源正

阿曼德·哈默作为较早“帮助列宁发展工业”的著名企业家，较早认识到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意义，以探路者的角色与中国开展了长期务实合作，还在推动中外文化交流中发挥了一定作用。邓小平曾经数次会见哈默，与之商讨中外经济合作和发展经济等问题。邓小平与哈默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在中国改革开放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1979年1月，中美两国正式建交。

1月下旬，邓小平前往美国访问，这是新中国国家领导人第一次访问美国，引起了美国各界的高度关注。邓小平访美的目的，既在于推动中美两国政治关系的发展，也在于增进与美国开展经济技术合作。为了欢迎邓小平，卡特政府做了精心安排。鉴于哈默与苏联及其领导人有着良好的商务和私人关系，考虑到当时的中苏关系，卡特政府担心哈默会成为邓小平所不欢迎的人，没有邀请他出席有关邓小平访美的所有活动。

哈默敏锐地认识到邓小平此访的意义，他十分渴望与邓小平见面，动用各种关系，终于得到了出席在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为邓小平举行的宴会和表演的入场券。但在1979年2月2日傍晚，当哈默夫妇来到宴会举办地点时，却发现他们并不在受邀宾客名单之列，哈默不想丧失这次难得的机会，他骗过特工混进宴会。当邓小平步入大厅时，翻译依次把每名企业家的名字告诉他，并说几句介绍的话。当走到哈默面前时，邓小平对翻译说：“你不用给我介绍哈默博士。”然后冲着哈默笑起来，握着哈默的手说：“我们都知道你。你是在苏联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列宁的那个人。现在你可要来中国帮助我们呢。”哈默立即回答说：“我非常愿意，可是据我了解，你们不允许私人飞机进入中国，而我年纪太大，不乘坐商用飞机。”邓小平说：“这好办。你只要给我一封电报，告诉我你想什么时候来，我可以作出一切必要的安排。”晚餐会上，邓小平请哈默坐在他的身边，两人进行了愉快的交谈。餐后，邓小平还带着哈默走到他的包厢，让哈默坐在他的身边，观看为他举行的专场表演。在活动结束的时候，邓小平再一次重申了他的邀请。

邓小平之所以作出这种表态，哈默所具有的特殊身份是一个重要因素。哈默生于1898年5月，医学专业毕业，是美国企业界的传奇人物。1921年6月，哈默获悉苏俄瘟疫流行，饥荒严重，于是前往苏俄行医，很快发现消灭饥荒较之治疗疾病更为急需，就改医从商，以出口苏俄的皮毛和鱼子酱换取美国的剩余小麦。列宁接见了他，并鼓励他发挥自己的商业才能，他由此成为第一个获得苏俄政府给予特许权的外国人，也是与列宁领导的苏联做生意的第一个美国企业家。他准确地把握住1921年苏俄推行新经济政策的机遇，邀集美国的厂商到苏俄经商，开办合资企业，推动苏联对外贸易的开展，也为苏俄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哈默同列宁也有着良好的个人关系，列宁曾将亲笔签名的照片赠送给他，并称呼他为“同志”。哈默在苏联一直工作到20世纪30年代初才回国。邓小平邀请哈默到中国投资，意在向外界传达中国坚定不移推动改革开放的决心，释放出希望大力发展中外经济合作的信号。正如哈默后来评价的那样：“列宁的新经济政策拯救了苏联。邓小平等有魄力、有远见而又务实的中国政治家们做了同样的事。他们干得非常漂亮！”

哈默的经营能力和合作经验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哈默从苏联回国后，通过从事酿酒和饲养业而获益颇丰。1956年后，他入股当时陷入困境的西方石油公司，不久出任该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在他的经营下，西方石油公司的境况大有好转，业务迅速发展，利润扶摇直上，石油开采方式从陆地发展到深海，勘探的范围从国内扩展到国外，先后在利比亚、委内瑞拉、秘鲁、尼日利亚和北海地区等地开采石油。他与苏联的联系也得到恢复，经常去苏联访问并洽谈贸易。他在苏联的合作项目涉及开采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化肥和化学制品、金属制品处理、建筑等领域。在哈默的成功经营下，1980年西方石油公司的资产达66亿美元，销售额为124亿美元，成为美国第十二大石油公司。哈默高超的经营能力，与社会主义国家成功的合作经验，正是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所需要的。

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的能源、化工工业滞后于国民经济发展需要，亟须引入外国资本和先进技术、管理经验。一方面，能源是中国当时能够对外出口创汇的重要大宗商品，开发国土上蕴藏的丰富能源资源对中国意义重大；另一方面，能源化工产业的发展能够产生许多衍生品，带动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邓小平一直高度重视能源工业的发展，他访问休斯敦的主要目的即在于推动中美能源合作。他在欢迎仪式上说，得克萨斯州以它的石油和其他工业而在美国居于重要地位，我们来这里同朋友们会面，学习你们的先进技术。1982年10月，邓小平在谈“六五”计划和长期规划时也曾指出，“我们整个经济发展的战略，能源、交通是重点，农业也是重点。农业的发展一靠政策，二靠科學。”邓小平认为，哈默领导的西方石油公司所具有的实力与开展国际合作的经验，都有利于帮助推动中国能源工业的现代化。

邓小平与哈默初次会面之时，邓小平已经75岁了，哈默则已81岁，但对于各自从事的事业却都有着无限的热情，希望不断取得工作上的新突破。1984年4月29日，邓小平在接见哈默时说，我们虽然都年事已高，但都有雄心壮志。大概就是因为存在这种契合之处，邓小平在心底对哈默还存有一份赏识之情，故而力邀其到中国开展合作。

哈默对与中国企业开展合作充满期待，进行了精心准备，考虑到中国的资源禀赋状况，他决定从煤炭开发入手。邓小平同样对哈默寄予希望，期待能够在煤炭领域开展卓有成效的中外合作。经过认真研究和考察，哈默领导的西方石油公司决定与中方合作开发山西省平朔矿区安太堡露天煤矿。安太堡露天煤矿位于山西省平鲁、朔县境内，矿区面积17.7平方公里，煤炭储量达4.5亿吨，并且是优质的动力煤。

1981年7月3日，邓小平在北京会见了哈默率领的美国西方石油公司代表团，哈默表达了准备拿3亿美元开发安太堡煤矿的想法，得到邓小平的充分肯定。邓小平重申，在经济调整期间，中国对外开放的政策不变。这一表态坚定了哈默在华投资的信心。邓小平还对有关人员说，哈默愿意帮助我们开发平朔煤矿，两年能出1200万吨，四年达到1500万吨，就说四年，也比我们不晓得快多少。我们过去搞800万吨的煤矿，大体上十年建成，时间很长。像这样的项目，我们应该采取非常热情的态度，应当作为专题拍板，不要一家一家汇报，转圈圈。

安太堡煤矿项目从谈判到签署协议，一直受到邓小平的高度关注。1982年3月，哈默率团访华，西方石油公司旗下的岛溪煤炭公司与中国煤炭开发总公司签署了合作编制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协议的议定书。3月26日，邓小平会见了哈默，会谈前，他专门听取了中方关于谈判情况的汇报。会见期间，邓小平对双方在煤炭方面签署的协议书表示祝贺，并希望双方的合作能够扎实地向前发展，表示：“这是个好的开端。看来我们会很顺利地进行技术合作，希望这种合作不要因为美国政府在台湾问题上的纠缠而受到影响。就我们方面不会因此影响经济方面的合作。”

邓小平会见哈默

1982年10月、1983年3月，哈默两次率团来华与中方商讨可行性研究工作。1983年3月8日，他代表西方石油公司与中国煤炭开发总公司签署了合作中间协议。1984年4月29日，双方正式签署最终协议。协议规定，安太堡露天煤矿的合营期为30年，计划年产煤炭1500万吨，经洗选后供出口和国内销售；总投资约为6亿美元，其中中方占42％，美方占58％；产品的分成，在投资回收前，双方各得50％，投资回收后，中方得60％，美方得40％。协议还就中国职工的工资、利税等事项作了规定。最终协议签署当日，邓小平会见了哈默，他对项目合作获得成功表示祝贺。并指出，中美双方通过协商就共同关心的问题达成协议，这是一件好事情，你们带了个好头。同中国进行合作风险最小，因为中国不是缺乏偿还能力的国家，而且潜力很大，只是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安太堡露天煤矿项目是第一个中外合资的大型项目，也是中国当时最大的中外合作经营项目，对其他项目合作具有示范和榜样作用。

1985年6月29日，安太堡露天煤矿合作合同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签字仪式。6月30日，邓小平会见了哈默一行，他对安太堡露天煤矿即将破土开工表示祝贺。并指出：这个项目是双方长期合作的一个开端。这个良好的开端将为我们带来更多的同世界各国的经济合作。中国人口多、底子薄，要有许多像安太堡露天煤矿那样的大型合资企业才能改变我国的面貌。邓小平还表示，可以对该项目的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工作继续谈判。7月1日，工程正式破土动工。哈默一直关心着工程进展情况，1986年12月，他还前往施工现场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工程进度。

1987年9月，安太堡露天煤矿全部建成并投入生产。9月10日，举行投产典礼。项目实际总投资6.5亿美元、年产原煤1533万吨。哈默在为庆祝项目建成投产的宴会讲话中说，安太堡露天煤矿的建成投产，说明中美双方的合作是有共同基础的，他准备与中国进行合作经营第二个年产1500万吨煤矿的谈判。9月13日，邓小平在北京会见哈默，两人热情握手、拥抱，祝贺中国同西方石油公司的合作取得了重大成果。邓小平指出：中国要更加开放，加快改革步子。同中国合作兴建像山西平朔安太堡煤矿这样大的项目，有些外国人还缺乏勇气。希望有更多的外国企业家同中国合作。哈默对邓小平说：“八年前你在美国访问时同我谈到，‘你以前曾帮助列宁发展工业，现在为什么不去帮助中国呢？’，我当时答应了。现在我的承诺终于实现了。”哈默还说：我的公司同中国合作有很强的信心。我在对中国的频繁访问中亲眼看到，中国每年都在改变面貌，八年来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倍。你們提出的改革、开放政策取得了成功，这在将来的历史上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我认为中国的对外开放还是刚刚开始，今后会有更多的外国企业家来同你们合作。

安太堡露天煤矿是一座特大型露天煤矿，它由美方按照当时国际上的最新工艺设计，采用了世界同行业最新的技术和设备，引进了国际上通用的先进管理方式。安太堡洗煤厂不论是生产规模，还是工艺设计、技术装备，在当时都是世界一流的。例如，中国首次引进了斗容为25立方米的特大型液压电铲。项目还极大激发了国内的自主创新，由沈阳煤矿设计院牵头设计的洗煤厂的电器连接件和密封、防爆式的电缆桥架，填补了国内洗煤厂电器电缆配件生产的空白。伴随着这个合作项目的设计和开工，中国煤矿的开发技术开始跨越落后于发达国家30年的历史断层。此外，项目建设和运营引进的管理、技术、竞争等观念开始深入人心。以劳务市场形式出现的招聘职工新尝试，吸引了全国各地有志于参加项目开发建设的众多人才。

安太堡露天煤矿不仅是中国煤炭工业最大的中外合作项目，也是第一个以有限追索权项目贷款方式引进外资的大型能源项目。为筹措建设资金，1986年12月3日，由39家银行组成的国际银团和中国岛溪煤炭开发有限公司在北京签署了总额为4.75亿美元的有限追索权项目贷款协议，中外200多名来宾参加了签字仪式。这在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外经济合作史上也是空前的。

邓小平从来都是从战略角度来看待中外经济技术合作。他高度重视石油工业的发展。1979年8月，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经委主任康世恩给邓小平写信，建议采取补偿贸易的办法，与外国石油公司进行合作。邓小平批示：“我赞成，并主张加速推进。”在邓小平的决策下，中国石油工业首先实行了海洋石油对外开放，1985年又实行了陆上石油对外开放，从而成为中国较早全面对外开放的一个行业。

哈默对在中国开采石油有着浓厚的兴趣。1983年8月6日，包括西方石油公司在内的来自美、法、澳、英、西五国的七家石油公司同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在北京签订了在中国南海珠江口盆地的两个区块合作勘探、开发和生产石油的合同。当时的国务院领导还会见了哈默一行，称赞哈默是“中国的老朋友”。1988年9月，哈默来华与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洽谈进一步合作，国家主席杨尚昆会见了哈默。哈默表示，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扩大与中国在渤海湾找油的合作。当年9月29日，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与西方石油公司签订了关于在南海珠江口盆地28／23合同区钻一口探井和进行深水生产技术试验的补充协议。

邓小平重视发展石油工业的一个重要考虑在于为农业生产提供高效肥料。1982年3月26日，邓小平会见哈默期间，当哈默提出中国要把农业搞上去，就必须使用高效肥料，以及同中国在农业、畜牧业方面合作的建议时，邓小平说：“这些都是我感兴趣的事，特别是肥料。”1984年4月29日，邓小平会见哈默时，哈默提出希望在肥料上与中国加强合作，邓小平表示同意，并认为复合肥料搞成功，对农业很有益处，希望这件事快点搞成。

邓小平主张开展对外经济技术合作的重要目的还在于获取先进的管理经验。他在会见哈默时曾说过：“我们要向你学习些经验，通过与你们合作，可以学到一些克服官僚主义的办法。”哈默作为著名企业家，在长期的企业经营中形成了自己的管理哲学，通过开办中外合资企业，科学的现代管理方式也逐渐为中方所熟悉和掌握。西方石油公司在一开始与中国接触时，就提出了搞合资企业的愿望，办合资企业可以把中外双方的利益结合在一起，使双方共同承担经营盈亏。安太堡露天煤矿采用当时国际上最先进的管理手段和管理方法，基本实现了计算机管理，工人全部实行劳动合同制，是为中国培养现代化企业管理人才的积极尝试。

哈默还热心在中国引进现代企业管理服务。在哈默的推动下，1988年5月17日，中美合资的ACB国际有限公司在北京成立，该公司的主要经营业务是国际贸易以及向国外客户提供购买、投资或销售有关的咨询服务。中方的合作者有中国银行、中国出口商品基地建设总公司等。哈默还推荐参加过安太堡煤矿、深海石油勘探开发的阿博特担任首任董事长。

哈默对中国一直抱有良好的感情，看好中国的发展前途。他说：“我对中国的将来抱有很大的信心。”1986年12月2日，哈默在安太堡进行实地考察时对记者说：“世界将来的希望在中国，我对中国的领导和中国的现行政策有信心，在邓小平的领导下，中国一天天在进步。”哈默一直鼓励外国企业家去中国投资，坚决反对到中国投资风险很大、得不偿失的观点，坚持认为西方石油公司在中国的投资将会证明是明智的。哈默高度评价邓小平推动中国改革开放。1985年1月，他在接受纽约《美洲华侨日报》的采访时评价说，邓小平是个卓越的人，他将作为本世纪所产生的一位伟人而名垂青史。他将率领中华民族走向富裕之邦，并将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共和国。

1989年政治风波发生后，西方国家对华制裁，给中外经济合作蒙上了阴影。哈默依然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信心，继续来华开展合作。1990年3月，92岁高龄的哈默来华参加安太堡露天煤矿董事长会议，邓小平最后一次会见了他。邓小平对他说，没有政治远见，你不会采取到中国搞合资经营煤矿这样的行动；希望你们这个合作项目成为中美经济合作的最好的典范。邓小平还专门强调，多年来，我们一直坚持改革开放政策，我们欢迎国际合作，这个政策不会变。哈默高度评价了邓小平的功绩，认为如同当年列宁所处的年代那样，中国需要更多的商人，列宁拯救了苏联，邓小平拯救了中国。他还表示，中国具有安全、可靠的投资环境，西方石油公司对华合作的态度不变，愿意在石油、化工、煤炭等领域同中国进行更多的合作。

哈默对中国的发展充满信心。1990年5月，他对新华社记者说，他相信中国的改革开放将会取得成功；邓小平虽然已经退休，但他的智慧仍将对中国的政策产生影响。哈默在自传中评价说：“对邓小平和他的继任者们来说，将目前中国的年人均收入300美元提高到本世纪末的大约1000美元这个目标，无疑是他们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但我认为他们会成功。因为我坚信，以极大热情和干劲来解决难题，发展事业，并敢于向不加掩饰的经济统计数字以及那些‘预言家’挑战的中国人，必将取得最终胜利！”

邓小平对中美文化交流十分重视。1979年1月31日，在邓小平访美期间，中美两国政府签署了中美文化协定。此后，两国文化交流开始增多。1980年10月10日，邓小平在会见美国政府文化代表团時表示，中美通过彼此之间的交往，对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是起了作用的。他特别强调：近几年来，两国在文化领域的交往有不少发展，这对两国人民来说是个好事。在邓小平的鼓励和支持下，中美文化交流不断发展，领域得以扩展，渠道得以增多，形成了多层次的交流局面。

1984年7月，第23届奥运会在洛杉矶举行，这是国际奥委会正式恢复中国奥委会合法席位以来，中国首次参加的夏季奥运会。中国在洛杉矶奥运会上实现了金牌零的突破。邓小平十分关注中国选手的表现，但凡有比赛转播，他场场不落，兴之所至还会给体操和跳水选手计分。当从电视中看到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将洛杉矶奥运会的第一枚金牌挂到许海峰胸前时，邓小平非常兴奋。在这届奥运会期间，他深有感触地对几位领导同志讲：“现在看来，体育运动搞得好不好，影响太大了，是一个国家经济、文明的表现，它鼓舞了这么多人，吸引了这么多观众、听众，要把体育搞起来。”10月1日，萨马兰奇应邀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35周年庆祝活动，在天安门城楼上，邓小平对他说，中国能参与奥运会、世界锦标赛这样的世界性体育大赛，大大提升了中国人的尊严。

邓小平与哈默塑像

哈默长期在洛杉矶工作，对洛杉矶奥运会也倾注了感情。在包括他在内的美国友人的多次请求下，经中国国务院批准，由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作出安排，北京动物园的两只大熊猫“永永”和“迎新”在洛杉矶动物园展出90天，为洛杉矶奥运会助兴。在大熊猫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时，哈默出席了欢迎仪式，他兴致勃勃地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日子，“永永”和“迎新”的抵达是美中两国良好关系继续发展的反映。

邓小平与哈默的交往，经新闻媒体的报道，在中国国内引起了人们对哈默的兴趣。20世纪八九十年代，哈默是中国企业家关注的世界级企业家，他的生产和经营理念受到人们重视。1983年，知识出版社推出了《不平凡的一生—哈默传》。1983年8月，哈默访华期间，胡耀邦在接见他时将《不平凡的一生—哈默传》中译本送给他留作纪念，还请哈默将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新著《领袖们》一书的中译本带给尼克松。哈默表示，为了增进中美两国人民的了解和友谊仍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愿做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桥梁。”

1990年12月10日，哈默在洛杉矶寓所病逝。哈默虽已故去，但邓小平与他的交往往事始终为后人所铭记。哈默积极支持和参与中国改革开放事业，看好中国的发展前景，为推动中外经济技术合作和人文交流贡献了力量，在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历史上书写了精彩的一页。

（责任编辑 崔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