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
大家都很熟悉田径、体操、球类、游泳等比赛,但对牛仔竞技却比较陌生,因为它不是那么普及,只在北美西部受到欢迎。我们一起来看看,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爾伯塔是牛仔之乡。早在19世纪70年代,当它还是“西大荒”的时候,许多人从加拿大的东部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从事畜牧业,成为第一批牛仔。
你可能在电影里看过,他们头戴毡帽,脖系围巾,策马放牧,激起滚滚烟尘的画面。这画面正是牛仔的工作情景之一,即围牛和长途赶运。平时,成百上千的牛分散在广袤的草原上,到了特定的时候,这些牛就要被集中起来,赶往火车站,再运到外地。从那时候开始,阿尔伯塔牛肉就走向世界了。
在长途跋涉中,狼群的袭击、原住民的冷箭等都是家常便饭,牛仔们必须吃苦耐劳、机智勇敢,紧护着牛群,一刻都不能放松。如果遇上恶劣天气,如冰雹或雷电天气,会导致牛群受惊,乱奔乱窜,这时,牛仔必须快速地驯服它们,避免发生更大的混乱。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渴了喝溪水,饿了吃豆子,工作非常艰辛,远没有电影里演得那么浪漫。
牛仔是一个短暂的职业。30年后,牧场主逐渐安装了栅栏,把草原分割成牧场,以便更好地管理牲畜,同时铁路运输日益发达,不需要长途赶运了,西部牛仔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给我们留下一个干练、粗犷的背影。虽然时代已远去,但他们的开拓精神和传奇故事已成为阿尔伯塔文化的一部分。每到夏天,人们就会穿上牛仔服饰,听着乡村音乐,仿佛回到了150年前的拓荒时代。省里还会举行大大小小的牛仔竞技比赛,重现牛仔的阳刚形象与高超骑术。其中,卡尔加里牛仔竞技是规模最大、水平最高、奖金最丰厚的一个比赛。
在阿尔伯塔省,这是一种很受欢迎的比赛。它是人与动物的较量,包括套小牛、转向摔跤、骑野马、骑公牛和绕桶赛等项目,这些都是从牧牛工作中衍生出来的,听起来是不是很有兴趣?
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些比赛,从未现场看过。我觉得骑公牛是最激动人心的项目了。你瞧,愤怒的公牛暴跳如雷,试图把骑在背上的人甩下去,而牛仔须抓紧公牛身上的绳索,坐直身子,维持平衡,坚持8秒钟以上才能得分。这8秒钟对旁观者来说很短暂,但对牛仔来说却很漫长,他随时可能被公牛甩下去,摔成脑震荡。不过,事实是我从未见过一个牛仔头着地的。牛仔着地后还不算完,得立即爬起来,撒腿就跑,以躲避公牛的追袭。每当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是不行的,我只敢骑电动公牛,随便玩玩。
套小牛是另外一个我喜欢的比赛项目。牛仔要在奔跑的马背上掷出绳索,套住狂奔的小牛,迅速跳下马背,去够小牛,将它扳倒,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系住它的三条腿,再高高地举起,大屏幕上会显示他所用的秒数。真是不可思议,训练有素的牛仔只需六七秒钟,就能完成全套动作。
说来你不信,牛仔之乡竟有人反对牛仔竞技,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母。“太野蛮了,简直是虐待!”妈妈说,“我小时候,爷爷家里有一头耕田的牛,我常给它喂草,和它说话,对它可好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父母生长于农耕国家,基因里写着农耕文化,无法理解阿尔伯塔人对牛仔竞技的热情。相比之下,插秧比赛会更吸引他们。
但持这种想法的不止我父母,还有动物保护者。尽管主办方承诺,会依照动物法办事,努力防止意外发生,但动物保护者年复一年地在抗议。这不,我们从牛仔节公园出来,走上过街天桥,那里站了一群人,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抵制牛仔竞技”。他们还向路人分发传单,讲解其中的残酷性:“参赛的公牛,背部和颈部很容易发生骨折,还会突发心脏病,命运非常悲惨。人类不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动物的痛苦上,请大家支持我们。”
这么危险啊!我听了大吃一惊。如果主办方改用电动公牛就好了,那样既能延续牛仔文化,又能保护动物,两全其美。但他们会接受这个提议吗?我觉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