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强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思考

2023-09-14 14:21中共洛阳市委党校郭芳
数字技术与应用 2023年2期
关键词:机器人工智能机器人

中共洛阳市委党校 郭芳

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经历过两次低潮的人工智能技术又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并引起热切关注。关于人工智能未来的发展,一般持有两种观点:支持与反对,但这都是基于对强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思考之上的。本文对强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持积极支持的态度,但对其中内涵的伦理道德与人道主义精神问题并非一概忽视,而是呼吁以一种与时俱进的态度来看待新事物的发展,在此基础上再思考人与机器、人与自然、机器与自然如何建立一种良性的和谐关系。

21世纪对人工智能的研究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社会各界,学术各领域都掀起人工智能研究的热潮。那么,缘何人工智能研究能掀起如此大的巨浪呢?除了一些学者论述的人工智能对社会、个人生活带来的便利,特别是对人工智能“具身性”的研究之外,还在于它是对人类智慧的显性力量,即人类智能的体现。而人工智能的实现是建立在对人类智能模仿的基础上的。由此,我们可以将人类对人工智能研究的热忱看做是对人类自身智慧的探索和确认。

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在《关于技术的问题》里探讨了技术的本质,认为“技术的本质不是手段,技术属于展现的范畴,技术是呈现的方式之一。”细细想来,人工智能的大发展的确是人类智慧在新的时代又一次新的大展示!未来人工智能会把人类的智慧展现到何种程度呢?这取决于人类对自身智慧的运用能达到怎样的极限。一些学者对人类智慧极限的认识的不同相应地体现在人工智能领域是根据机器智能化的程度,将人工智能分为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和超级人工智能。持弱人工智能意见的专家学者认为,机器只是对人类智能的模仿,是人类智慧的延伸,本质上是一种工具。而持有强人工智能观点的则认为机器智能会在不远的未来超越人类智能,像人类一样具有独立的意识、情感。那么,强人工智能会在未来实现吗?本文将从强人工智能的含义、目前强人工智能所具备的素质和技术以及未来展望等方面做一个简单的论述。

1 “强人工智能”的含义

“强人工智能”的思想最早由美国哲学家约翰·塞尔于20世纪70年代在其论文《心灵、大脑与程序》中通过“中文屋”的实验来对人工智能持有的这样一种哲学立场,即“基于心智的计算模型,以通用数字计算机为载体的人工智能程序可以像人类一样认知和思考,达到或者超过人类智能水平[1]。”“强人工智能”一词的明确提出者是美国哲学家约翰·罗杰斯·希尔勒。他依然是运用约翰·塞尔的“中文屋”实验,不过他得出的结论是:强人工智能是错误的。即便机器可以通过中文屋的测试,但希尔勒在此宣称“人工智能程序产生的‘意义’完全来自人类用户或者程序员。就程序员本身而言,这些意义是任意的,这在语义层面是没有意义的。同一个程序如果‘只有句法,但没有语义’,那么该程序同样也可以被判断为税务负责人或者舞蹈艺术[2]。”希尔勒认为人工智能虽然可以正确地通过人类的测试,但就机器本身而言,它完全不明白测验所具有的意义,而只是根据人类预先设定好的程序,机械化地走完所有的流程。事实上,这也是所有对强人工智能的实现报有否定态度的原因之一[3]。从这正反两方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知道,“强人工智能”就是与人类的智力能力相敌甚至超过人类,而且还具有明白语义背后的意义,具有像人类一样的情感、创新、自由交流、管理等能力的机器。

2 实现强人工智能所具有的技术

英国萨塞克斯大学的玛格丽特·博登教授曾在书中指出:“随着近来计算机能力的不断增强,强人工智能在21世纪再次引起人们的兴趣。如果这一目标实现,人工智能系统将减少对专用编程技巧的依赖,而受益于推理和知觉这些通用功能——语言、创造力和情感。”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强人工智能要想实现,机器首先需要具备语言、创造力和情感。

(1)是语言。目前人工智能应用程序对语言的研究与开发都集中在对自然语言处理问题上。即程序员人为地设定好相关的语言顺序、语言环境,机器只要学会如何接受这些信息就可以了。对语言这种接受的处理,主要涉及听和说两个方面。机器既要能够识别人类对话者所说的话语的意思,同时又能够做出相应的判断回应,不能答非所问。当前,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人工智能在语言方面都能很好地处理对语言的接受。如百度开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小度参加江苏卫视推出的《最强大脑》节目中,快速又正确地战胜了人类选手;美国的IBM公司开发的人工智能沃森,参加美国的智力游戏《危险边缘》,也以绝对性的优势战胜了人类;再到现在智能手机上所拥有的语音智能服务功能以及在2017年获得第一个公民身份的女机器人索菲亚的机智问答,都体现出当下人工智能实现对人类自然语言的处理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与此同时,语言的更好的“说”,也离不开视觉对信息的摄入,在视觉处理上,计算机视觉已经取得了显著成就。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对图像进行处理时[4],都要基于对摄入图像的二进制转化上,“然后输入深度神经网络,经过层层分析、层层抽象,对包括像素在内的各层信息与现有的大数据进行对比[5],”才能重新还原并识别出它所看到的事物,只是这其中所经历的时间十分短暂,计算机的处理速度十分快而已,“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预先对图片做出分类的基础上”。

(2)是创造力。从对语言的处理上,我们可以感受到,无论是小度、沃森还是索菲亚,它们对于语言的接受与处理都是基于其背后强大的数据库和优秀的工程师对其语言处理程序的编程。语言是人类创造力思想的一个表达窗口,实现人工智能对自身语言的创造,也将会成为人工智能拥有创造力的一个突破口。如此这样,人工智能必须脱离对大数据和其体内先天的程序的依赖。这就需要机器具有自我学习的能力。前面我们提到,21世纪对人工智能的研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社会各界相关学者在各自的领域“大显神通”,人工智能将社会各个学科史无前例地紧密联系在一起。在脑科学研究上,研究人员对人脑神经的进一步研究发现,“人类大脑皮层由大约1010个神经元组成,其中的神经元都是某种非线性处理单元,而且,每个神经元都与大约103—104个其他神经元连,构成大规模非线性的生物神经元网络,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强度可以调节。”对人脑神经的研究启发了人工智能领域对人工神经网络的研究和在其基础上开发的深度学习系统。人工神经网络其实是一种应用类似于大脑神经突触连接的结构进行信息处理的数学模型[6]。通过人工神经网络的联结结构,机器学会了自我学习。如AlphaGo Zero通过自学习,21天后完胜柯洁,40天后完胜之前的任何AlphaGo版。但是,后来我们知道了AlphaGo Zero的这种能力还是基于大数据和模拟搜索功能,类似蒙特卡罗树搜索(MCTS)所进行的“穷举法”,即到达一个极限后的重新学习。不过,生物学上对动物群体性活动的研究应用到计算机优化算法上的“群智能”可以为人工智能开发自我学习的创造能力带来进展。1992年,意大利学者多里戈观察蚂蚁搬食的活动提出蚁群算法的理论,1995年艾伯哈特博士和肯尼迪博士模拟鸟群和蜂群的觅食行为提出粒群优化算法来解决信息优化计算的问题。从这些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群体生活对培养智能的重要性,虽然动物的这种行为是一种生存本能,其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的意义。但是运用到人工智能开发领域,说不定会产生奇异的效果。巴塞罗那演化生物研究所吕克·斯蒂尔斯教授带领的团队就做过一个让机器人进行自我学习的实验[7]。实验首先是让机器人站在镜子前面边做动作边观察自己的动作,以此来构建它们自身的运动模式,获得视觉影像和电机工作之间的关系,然后让两个机器人一起进行语言动作的学习。由于机器人强大的记忆学习能力,它们很快就会创造出一个只有它们彼此知道含义的语言模式。而人类要想获得对机器语言的认知,必须跟着机器进行学习。虽然吕克教授团队研制的机器自我学习能力尚处于初级阶段,机器人之间只能进行简单的语言片段交流,但从人工智能短短发展的这60年间所取得的成就,我们有理由对人工智能未来的发展拭目以待。

(3)是对人工智能情感的研究。人工智能能否能像人类一样具有情感呢?虽然在许多具体的领域,如医疗、家用等方面特别是人工智能中的机器人的研制,有许多机器人在植上高仿真的人的皮肤之后非常地逼近人类,行为动作、语言情感也朝着人类的情感需求方面逼近,但想到机器人的运作依赖的仍是身体内部密麻的线条芯片,人类就很难想像机器会像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会在一些事情上感情用事,如科幻电影中常发生的机器舍己救主人的感人事件。但是,人确实是感性的动物,“日久生情”不仅仅针对着人对人,还有人对动物,人对事物,那么长时间的陪伴,“肉长”的人难免会对一个知心知底,服务周到的陪伴机器人或者其他类型的人工智能产生情感。到那时候,当人工智能自我学习的创造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通过对人类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的观察与模仿,人工智能拥有情感也未尝是一件天方夜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3 未来展望

在21世纪今天这样一个各种技术竞相迸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更加自由开放的时代,除了人工智能领域,类似的如生物领域的基因工程、克隆技术等,人越来越发现到自己的创造能力,也尽可能地挖掘自身的这种创造能力。尼采所宣称的“上帝已死”,也许直到现在,才被史无前例地一步步证实。人类如果真的要挤掉上帝的地位,自己来充当上帝创造万物,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极大不安、恐慌的事情,其中牵涉了太多的伦理道德的问题和人道主义的问题。因为人是肉体的人,很难像上帝那样拥有“神性”的光可以轻易地毁灭掉“感性”的拖累,将不服从自己精神信念的人轻易地消灭、摧毁。由于人的感性,对于人类创造出的生命,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最后总是不免得将自己的内心中流露出的真实情感投注到自己创造物上,特别在这样快节奏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因为交流的欠缺而内心更加孤独的时代。1996年,克隆羊的问世标志着生物克隆技术取得新的发展,与此同时,对于克隆技术存在的伦理方面的担忧引起了社会各界的讨论。如获得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美籍日裔作家石黑一雄发表于2011年的《别让我走》。在书中,那些克隆出来的孩子们生活在一所寄宿制学校里,为今后需要器官捐助的人类贡献自己的器官。学校的校长试图寻找一种保护克隆孩子的方法,就是努力地向外界证明克隆的孩子与普通的正常孩子们没有区别,方法就是教授孩子们艺术创作,因为,艺术创造是最能表现创作者内心的心境的。在BBC出品的《探寻人工智能》节目中,当数学家马克·德索托拿着机器创作的画作随机咨询路上行人的喜好感受时,一位女性首先反问了马克这是机器创作还是人创作的。当马克惊异地反问道为何这样问时,女性回答道,从机器创作出的艺术作品中,虽然具备了美感,但没有感情的倾注。显然,艺术创作不能单看形式来做论断。人工智能技术作为一种机器的智能化也依旧本能与肉长的人类相提并论。未雨绸缪固然是好,但因担心机器智能可能取代人类而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有抵触情绪就有些惊弓之鸟了。

随着人类对自身能力地不断认识,对人类智慧的不断挖掘,人类可以创造出强大的人工智能技术,甚至可以教会机器如何学习。人工智能作为机械之身,从被创造出来的那天起,在一些具体领域里,其能力会超过人类,智能化也会超过人类,这是由于人类肉体之身的局限性决定的,也是人类渴望弥补自身的缺陷而发展人工智能的一个本能需求的表现。但这并不意味着机器智能与人类智能、甚至是人类智慧相冲突。正如数学家马克·德索托在《探寻人工智能》最后所说的,“对我而言,人工智能最令人兴奋的是机器有可能能够生成一种全新的独具机器特性的智能。”对未来一切的担忧都是虚妄,我们应该把握当下,以积极地心态来面对未来技术的发展,相信人类的智慧,有容乃大。

德尔菲的阿波罗神庙上镌刻着这样一句话,“人啊,认识你自己。”古希腊的智慧先哲苏格拉底将其奉为人生、知识的圭臬。21世纪的今天,也许对人工智能未来发展极限的研究,也是在通往“人啊,认识你自己”之路上的研究。期间任重而道远,但其的确值得拭目以待。

引用

[1]陈自富.强人工智能和超级智能:技术合理性及其批判[J].科学与文化,2016(5):25-33.

[2][英]玛格丽特·博登.AI:人工智能的本质与未来[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

[3]钟义信.人工智能:“热闹”背后的“门道”[J].科技导报,2016(7):14-19.

[4]刘知青,吴修竹.解读AlphaGo背后的人工智能技术[J].控制理论与应用,2016(12):1685-1687.

[5]李彦宏.智能革命:迎接人工智能时代的社会、经济和文化[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6]张蕾,章毅.大数据分析的无限深度神经网络方法[J].计算机研究与发展,2016(1):68-79.

[7]王淑云.高新技术常识[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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