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纹饰
不是隐喻,也不是暗示
更多的时候是传承
从茶马古道上
走出来。祖父说
瓦罐是他的身家性命
多少年了,牛羊离散
每逢旧历年夜
我们都要把瓦罐举过头顶
像一个仪式,万变
不离其宗
每一行脚印都认识归途
那梦里的容颜已旧得不能再旧
日子拧成的麻绳
在母亲手上
被搓细,揉弯,再拉直
一不小心,把自己摁进琴弦
细数风雨。一曲《回家》
拉着,拉着,就哭了
拽住风回望的眼神
有些前尘往事,看似很轻
但提不动
今夜,借一管箫声
入定。我用一杯素心
临摹月亮。临摹圆
临摹缺,临摹它的清白和洒脱
此时,月亮也在偷偷地
临摹我。一朵淡定的灯火不动声色
把我还没看完的人间
提前阅尽
昨夜,第一場雪来过
两个乌鸦像标点
落在秋与冬之间
风把前人的脚印打扫干净
大地就空了一片
能够含得住的几行诗
被送到舌尖时
就剩下半句
天空,还有镜子里的云朵
是你一生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