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末都
小時候看电影常看见人家上树掏鸟,可我小时候除去在大树梢上看见过喜鹊搭窝,从未见过有什么小的鸟巢。那时大院里有几根大烟囱,耸入云霄,每年春夏之际就可以看见喜鹊在辛劳地搭窝。我爹和我讲过他在战争年代掏喜鹊窝的经历,我每每看见烟囱上的喜鹊窝就会浮想联翩。
掏鸟窝就成了我儿时的梦想。可惜我小时候住的军队大院,多楼房少平房,即便是平房也是锅炉房,房高屋大,一层顶两层。一次我发现一个超高的大梯子架在锅炉房上,就趁中午无人之际,拉上一个小伙伴偷偷去了锅炉房。
初夏的中午蝉鸣鼓噪,大人都午休去了。我让小伙伴在下面扶住长梯,一个人胆大心细地爬了上去。我小时候登高就本着胆大心细的原则,走一步稳住一步,加之我从小就不恐高,别人恐高我还讥笑他,所以登高是我的拿手好戏。
等爬上顶端时,就可以清晰地听见小鸟的叫声,大麻雀慌成一团地在头上翻飞狂叫。那时真有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态势,沿声音寻去,最终找到房檐屋瓦下的鸟窝。右手用力掀起瓦来,左手伸出一摸,往往一窝暖暖的肉肉的小麻雀在吱吱的叫声中被我俘虏装入口袋中。
每次下梯子后我都极为兴奋,找来小盒子和废弃的棉絮破布,将小雏鸟放入中间,然后手忙脚乱地为它们找食找水,试图将它们养大。我记得我还征得父亲的同意,将煮熟的鸡蛋黄和玉米面和好,做成绿豆大的小丸喂雏鸟,看见它们张着大嘴嗷嗷待哺的样子,自觉很有成就感。但年幼时的确无知:不知大麻雀内心有多么痛苦,也不知小雏鸟永远喂不活,必定成为双方的悲剧。这个道理不长大成人一定不会懂得。
(夏夏摘自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