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丰
在我的老家,有一座山叫五顶山,字面意思很明确,就是有五个山头,所以称五顶山。
远远望去,山势高耸入云,感觉就像一头来自远古的猛犸象,从寒冷的西伯利亚向着南方飞奔而来,它的鼻子就是连绵起伏的山丘,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大象山。
记得我上小学时,某一年的正月,吃喝完毕,实在寂寞难耐,便约几个小伙伴去爬五顶山。有小小、贺云、常青等,我们一鼓作气,爬坡上岭,山势险峻处,大家相互提醒,相互协助,居然没费劲儿就登上了山顶。登高远望,一切都在脚下,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正如古人所说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来之前早就听老人们说过,在这里可以望见大海,我们也尝试着寻找,可惜没找到。
山顶平坦处,非常光滑,中间还有类似碾子的圆柱形深孔,那是古人在缺乏处理粮食工具情况下的一种创造,类似今天少数民族凿米的树桩。那么,为何把它安在山顶处呢?原来,那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不但要生活,要吃饭,心里还有着放不下的遥远故乡。
在我成家以后,我还登过一次五顶山。有一年夏天,我常去采蘑菇,附近的地方都去过了,如塔山、西山、缸岔、朱尔沟等地。于是,便和好友约定去稍远一点儿的五顶山碰碰运气。
那时节,满山披翠,山花烂漫。
我们准备妥当,沿着一条小路,蜿蜒前进,时快时慢,边走边打听,很快来到山下。遇到一位老大爷,朋友麻利地递上一根烟,再给点上。老人一看我们心诚,又大老远来的,便好意指点,告诉我们,五顶山北山有点儿偏远,路又不大好走,少有人来,估计山货应该不少。正如北宋大文学家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所写:“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我们选择的这处北山,山高林密,松针青翠,松涛阵阵,松花飘香。还有荆条花香诱惑着我们的味蕾,山百合红色的花朵偶尔送给我们一抹惊喜,石竹花红紫色的花朵隐藏在松树下、草丛中,桔梗花那蓝盈盈的大花朵也吸引着我们的眼球。小时候上山采药,遇到桔梗花就会飞奔过去,生怕被谁抢去似的,主要是挖根茎,一般根扎得都挺深的,得费些力气才会如愿以偿。挖出来后,用手使劲儿一撸,去掉表面的杂质,把皮一扒,咬上一口特别惬意,感觉像吃肉一般弹牙,味道香甜可口。爬了很久的山,也累了、渴了,就暂时用一根山珍慰藉一下发出抗议的肠胃吧。
眼下,我们开始集中注意力采蘑菇了。很快就有人惊呼,一阵惊呼之后,又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忙乎着,当需要往稍远的地方转移时,都会彼此招呼一声,既然大家一起来的,就一个都不能少。在这山势陡峭、人迹罕至的山深林密处,要是人少了,还真有点儿害怕。突然,“扑棱”一声,从脚下飞起一只山鸡,眨眼之间就飞走了。之后,基本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了,想必是这些精灵收到警示都避开了。
我们翻越了几个山头,大家都有收获,也累了,便有人提议,该回去了。于是,我们开始陆续下山。下山途中,看到玉米地里有类似牛蹄的脚印。这大夏天的,谁会来这里放牛呢?有明白人告诉我们,这里偶尔会遇到黄羊子,大牛犊子似的。是啊,现在环境好了,听说这里好几处山区都有人看见黄羊子了,那可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动物。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山脚下。经过一处果园,主人盛情邀请大家品尝水果,有水蜜桃、大鸭梨、南果梨等,一树树的,树下也落了一地,怪可惜的。忽然,一股濃郁的果香袭来,大家都奔那棵梨树而去,挑选黄色的,摘下来后用手使劲儿地摩挲一下,不洗更有味道,那滋味真是美妙极了,香甜而又软糯,汁丰而又肉厚,真解渴,我们也适可而止,真诚地感谢,愉快地道别。
经过前前后后两次深入的接触,我惊喜地发现,我对五顶山有了更新的认识和了解。这是一座有传说、有故事的山,仿佛历史老人一般深沉、厚重。
相信,今后会有更多的人登上五顶山,也会有更多的人去传播、去演绎五顶山的故事和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