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槐,康满春,2,3**,纪道斌,2,3,刘 佳,2,3,肖尚斌,2,3,胡杰茗,韩燕星
(1:三峡大学水利与环境学院,宜昌 443002) (2: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宜昌 443002) (3:三峡水库生态系统湖北省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宜昌 443002)
水库、湖泊等水体是全球温室气体的重要调节器,水库因其释放CO2、CH4而被称作碳循环的“淡水管道”[1],其中沉积物是水库温室气体的重要来源[2]。由于沉积物中具备CH4产生所需要的充足的有机质(OM)供应、缺氧和还原环境等条件[3], 而蓄水和运行等造成上游水流带来的OM在水库中沉积,影响着其水温、溶解氧等控制CH4产生的先决条件, 使水库沉积物长期成为CH4的排放源[1]。当前关于水库CH4的研究多集中于水-气界面或水体, 其中水-气界面CH4主要来源于沉积物产生的CH4在水体中以气泡或溶解等形式的扩散, 而聚焦于沉积物内CH4产生、氧化等变化过程的研究则相对较少[4]。Romeijn等[5]通过培养沉积物证实水库河床OM控制着CH4排放, 水体富营养化、水温也影响着CH4的产生与氧化[6-7]。空间上, 相较于深水区, 浅水区沉积物CH4释放潜力更大[8]。因此, 为更加准确评估水库CH4排放能力, 需要深入研究沉积物CH4产生、氧化机理。
支流库湾是水库CH4排放的主要区域,尤其浅水区沉积物是大气CH4的主要来源[23], 如亚热带新安江水库支流CH4排放是主水库的1~2个数量级[24], 巴西热带CDU水库支流是CH4排放的“热点”[25]。香溪河作为三峡水库湖北境内第一大支流,库湾内CH4年平均通量为114.96 mmol/(m2·d)[26],比三峡库区CH4年平均通量(2.31 mmol/(m2·d))高2个数量级[27]。另外, 研究表明三峡库区水体CH4浓度时空变化较大, 且其夏季高于冬季[28]。由于各研究结果之间仍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亟需明确沉积物-水体连续体中CH4收支平衡各项(如沉积物产生、氧化)及其变化性来提升估算的准确性。沉积物作为水库CH4主要释放“源”之一, 探究其CH4释放潜力及沉积物-水界面通量的空间变化及其影响因素, 对研究水库CH4收支平衡及构建模型均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本研究以香溪河库湾为研究对象,通过加密采集、分析和分类培养沉积物,以期探明沉积物CH4释放潜力、沉积物-水界面CH4通量的空间变化规律及其影响因素, 从而为准确评估香溪河库湾乃至三峡水库沉积物CH4产生水平提供有力的数据支撑和理论依据, 也可为其它大型水库及其库湾水域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本研究以三峡水库泄水期(2-5月)香溪河库湾为研究对象(采样时间:2021年4月30日-5月2日),根据前期对香溪河库湾的研究[29],从下游到上游选择XX00、XX02、XX04、XX05、XX06和XX07共6个采样典型横切面(图1b)。由于XX02、XX05及XX06横切面较宽,故在其河道从左到右进行了加密采样(3~5个点位), 根据河流来水方向,各采样点位如图1c)所示。
图1 香溪河库湾沉积物采样点分布Fig.1 Distribution of sediment sampling points in Xiangxi Bay
1.2.1 沉积物采集、处理和培养 三峡水库自2008年蓄水以来至今, 产生约20.16 cm厚的沉积物[30]。研究表明,20 cm厚沉积物相当于整个分层沉积物CH4的总排放[31]。本研究采用柱状采泥器(SWB-1型)采集沉积物,每个点位采集1根长柱(约36 cm)和3根短柱(约20 cm)沉积物, 总共采集58根,其中15根长柱(表2)和43根短柱(附表Ⅰ)。长柱沉积物现场按0~2、3~5、6~8、10~12、16~18、24~26、34~36 cm(依次代表1、4、7、11、17、25、35 cm处沉积物)分层并密封在采样袋中。短柱沉积物保留上覆水,尽快运到实验室于4℃恒温冷藏保存,待后续沉积物前处理和培养。沉积物-水界面处水深、水温和溶解氧(DO)用多参数水质分析仪(美国YSI-EXO, 误差<5%; 其中溶解氧量程为0.01~20 mg/L、分辨率0.01 mg/L;深度量程0.01~200 m、分辨率0.01 m;温度量程0~65℃,分辨率0.01℃)现场测定。香溪河库湾沉积物-水界面实际平均水温是15.6℃(表3), 因此以15℃代表其原位温度。沉积物采集、前处理及培养方法如表1、图2所示。
表1 沉积物采集、前处理和培养流程Tab.1 Sediment collection, pretreatment and culture processes
表2 沉积物及其上覆水理化性质*Tab.2 Physicochemical properties of sediments and its overlying water
表3 CH4释放潜力(MPs)与20 cm沉积物CH4释放潜力占比(P20)*Tab.3 CH4 release potential (MPs) and its ratio (P20) in surface 20 cm sediments
将沉积物置于恒温生化培养箱(HENGZI,量程0~50℃,分辨率0.1℃,误差 ±0.2℃)中,在目标培养温度下静置12 h以恢复沉积物中的微生物活性。通过长柱分层培养确定沉积物CH4释放潜力,再通过短柱培确定沉积物CH4产生、氧化通量。培养前,沉积物保留5 mm上覆水,以确保形成沉积物-水界面并减少上覆水对产生CH4的消耗和排放的影响。厌氧培养时,顶空CH4浓度初始浓度为0 cm3/m3; 有氧培养时,顶空CH4浓度初始值为空气CH4浓度。
根据新近监测,长江干流水温变化范围在11.4~27.3℃ 之间,香溪河表层水温在12.9~33.2℃之间,底层水温在11.0~26.3℃之间[32]。因此,本研究除15℃原位温度培养外,对同一批短柱沉积物还进行了20℃和25℃培养,以探究温度对沉积物CH4通量的影响。长柱分层培养和短柱培养均在无光环境中连续培养7 d,期间每隔24 h用微量注射器抽取0.25 mL顶空气体,通过N2(约300 mL/min)载气系统将待测气体快速送入温室气体分析仪(LGR, 型号908-0010-0001,CH4量程0~10000 cm3/m3,分辨率0.001 cm3/m3)观测气样CH4峰值浓度(约5~10 s后可得检测峰值),然后通过标准曲线计算实际浓度。本研究测定的标准CH4气样浓度值依次为14、22、61、83、195、602 cm3/m3,对应检测峰值浓度依次为0.047、0.062、0.155、0.152、0.275、0.704 cm3/m3, 通过分析气体实际与检测峰值浓度的相关关系, 建立的标准曲线如图3所示。
图3 CH4标准样本真实浓度与检测浓度的标准曲线Fig.3 Standard curve of true concentration and detected concentration of CH4 standard sample
1.2.2 沉积物理化因子测定 用真空冷冻干燥机(国产SCIENTZ-10N,使用条件:冷陷仓温度<-45℃、压强<20 Pa)干燥沉积物,研磨过200目筛,然后测如下指标:TOC,粒度,可交换态氮(DTN)和可交换态磷(DTP)。其中,TOC用碳氮元素分析仪测定(德国Multi N/C 3100,固体TOC分析范围0.05~150 mg,分辨率0.01 mg)。粒度用激光粒度分析仪(国产TopSizer,量程0~2000 μm,精度0.01 μm,误差<5%)测定,其中粒度组分分为黏土(<2 μm)、粉砂(2~60 μm)和砂(>60 μm)[33]。DTN和DTP根据《湖泊沉积物-水界面过程基本理论与常用测定方法》[34]。
1.2.3 沉积物CH4释放潜力、CH4产生通量与氧化通量计算
(1) 沉积物CH4产生速率参考Conrad等[35]提出的浓度随时间的变化速率得:
(1)
式中,MPi(mg/(kg·d))是每一层沉积物CH4产生速率,沉积物CH4释放潜力MPs为MPi之和;ΔC/Δt、M、22.4、V与m′依次是单位时间内顶空CH4气体浓度变化量(cm3/(m3·d))、CH4相对分子量(16.00 g/mol)、标准气体摩尔体积(L/mol)、顶空体积(m3)和底泥湿重(kg)。
(2)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氧化通量与氧化率公式[36]:
(2)
MO=MPN2-MPAir
(3)
(4)
式中,MP、MO为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通量(MPN2、MPAir分别表示顶空为缺氧和有氧环境下CH4释放通量)和氧化通量(mmol/(m2·d));MR为沉积物-水界面CH4氧化率(%);h为顶空高度(m)。
用Microsoft Excel 2019对数据进行统计处理。绘图和回归分析用Origin 2018进行。沉积物CH4产生、氧化通量及其影响因素的显著性分析用SPSS 22.0进行。其中,R2是回归决定系数;差异性检验系数sig用P表示:P<0.05表示差异性显著;P<0.01表示差异性极显著。
香溪河库湾不同点位沉积物粒度组分显示(图4),黏土、粉砂和砂占比依次是11.38%±2.39%、84.69%±2.83%和3.93%±2.47%,表明库湾内沉积物质地类型主要为粉砂(81.24%~89.29%)。黏土和砂占比范围依次为7.08%~14.32%和0.46%~7.62%之间; 黏土在XX04占比最高,粉砂在XX02占比最高,砂在XX05占比最高。空间上,中、下游沉积物TOC含量与粒度组分中黏土含量呈显著线性关系,其它组分对TOC并无显著影响(图4)。
图4 粒度组分空间分布(a)以及中下游(b)、上游(c)TOC与粒度组成的相关性分析(中下游包含XX00、XX02和XX04,上游包含XX05、XX06和XX07)Fig.4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article size components (a)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TOC and particle size composition in the middle and downstream (b), and upstream (c) of Xiangxi Bay
垂向空间上,随沉积物深度的增加,XX02、XX05及XX06横切面MPi呈整体下降趋势(图5a~c)。在香溪河库湾,MPi随沉积物深度的增加亦呈整体下降趋势(图5d),其最大值主要出现在表层2~5 cm内,如在XX05、XX06和XX07横切面上。相较于上游XX05、XX06、XX07横切面MPi变化,随沉积物深度的增加,下游XX00、XX02、XX04横切面MPi变化波动不明显;同时与上游横切面各分层MPi相比,下游横切面对应各分层处MPi更低。
图5 沉积物CH4产生速率(MPi)垂向分布:(a)、(b)和(c)为横切面垂向分布,(d)为河道垂向分布;虚线为沉积物20 cm深处线Fig.5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CH4 production rate in sediment ((a-c): vertical distribution diagrams of cross section, and (d): vertical distribution)
香溪河库湾MPs是(356.81±748.11) mg/(kg·d),变化区间为6.35~2029.37 mg/(kg·d),从下游到上游呈整体上升趋势,最大值出现在XX07,最小值出现在XX02(表3)。XX02、XX05及XX06典型横切面MPs分别是(4.59±0.89)、(32.68±13.58)、(14.29±3.62) mg/(kg·d)。空间上,XX02、XX05横切面MPs在河道两边低中间高,XX06横切面从左到右MPs依次减小,但总体在3.62~56.48 mg/(kg·d)范围内变化。同时,XX02、XX05及XX06横切面表层20 cm沉积物CH4释放潜力与MPs比值(P20)依次为68.09%、82.36%和81.94%,XX02和XX05横切面P20在河道两边高中间低,相反XX06横切面P20两边低中间高。香溪河库湾P20是71.03%,从XX00到XX07先升后降,最大值出现在XX05(82.36%),说明香溪河库湾表层20 cm沉积物可以用来估算MPs。
通过43根短柱沉积物进行培养,发现香溪河库湾MP和MO分别是(0.35±0.21)与(0.32±0.19) mmol/(m2·d)(图6d),其最大值均出现在上游XX07, 最小值均出现在下游XX02。典型横切面XX02、XX05及XX06上,MP分别是(0.04±0.01)、(0.43±0.11)和(0.29±0.03) mmol/(m2·d)(图6),MO分别是(0.03±0.01)、(0.41±0.06)、(0.27±0.02) mmol/(m2·d)。典型横切面XX02、XX05及XX06上,MP和MO虽有差异但均不具有统计显著性;而在香溪河库湾, XX05与XX00、XX02之间MP具有显著的差异性,XX05与XX00、XX02、XX07之间MO亦具有显著的差异性。同时,XX02、XX05及XX06 横切面CH4氧化率(MR)依次为64%±21%、94%±2%、92%±5%。相比较下游XX02,上游XX05、XX06横切面MR更高。香溪河库湾MR是88%±10%,其中,XX02横切面MR最低(69%),其它横切面MR均在85%以上。
图6 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通量(MP)、氧化通量(MO)及氧化率(MR)空间分布:<(a~c)为典型横切面分布,(d)为河道空间分布(对MP、MO分别进行了显著性分析,不同小写字母表示显著差异(P<0.05))Fig.6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MP, MO and CH4 oxidation rate at the sediment-water interface((a-c): typical transverse section distribution maps; (d):spatial distribution map of river channel)
香溪河库湾CH4产生(MPs、MP)具有空间异质性,从下游(XX00)到上游(XX07)逐渐上升,其中MP与采样点水深呈显著负相关关系(P<0.05),与TOC呈极显著的正相关关系(P<0.01,图7a)。Bodmer等[15]研究表明TOC和温度等是沉积物CH4产生的重要影响因素。随着水深的增加,颗粒态OM因水流波动而不易向下沉积,导致CH4产生与水深具有直接或巨大的负相关关系[37]。随着水深增加,流速变缓,导致输送至中下游的新鲜OM更少,这可能是XX00、XX02和XX04处MPs较小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沉积物CH4产生过程中温度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随着温度的升高,单位含量TOC的MP也逐渐升高(图7c)。温度升高会增强CH4产生菌的活性[38],从而有利于CH4产生。
图7 沉积物CH4产生、氧化通量与TOC(a~b)、温度(c~d)的拟合分析:(a)、(b)为CH4产生通量、氧化通量与TOC的线性拟合图,(c)、(d)为单位含量TOC的CH4产生通量、氧化通量与温度的非线性拟合图Fig.7 Fitted analysis of sediment CH4 flux of production and oxidation with TOC (a-b) and temperature (c-d)
XX07位于上游,水深较浅、富营养化严重[39],是水华暴发的集中区[40]。水华生消过程产生的大量颗粒小分子TOC,为CH4产生提供了充足的基质,这可能是MP、MPs最大值均出现在XX07的原因。同时,消落带植被分解会增加水体OM含量[41],让大量新鲜TOC在沉积物表层沉积,这有利于CH4产生[6]。XX05横切面MPs、MP较大则可能主要与人类活动的影响有关。XX05右岸是峡口镇,左岸是磷矿场,导致水体营养元素丰富,由表3知,XX05点位DTP在香溪河库湾处于最高水平(23.51 g/kg),TOC为17.11 g/kg(仅次于XX07)。研究表明磷元素的长年累积可能造成水体溶解氧下降甚至缺氧[42],而沉积物表层溶解氧减少和TOC含量的增加均会促进CH4产生[40]。此外,粒度组分可能通过影响TOC含量进而间接影响CH4产生(如图4b、4c)。
CH4氧化通量(MO)从下游到上游呈上升分布,也表现出空间异质性。CH4氧化作为自然界CH4减排的唯一途径,在有氧和缺氧条件下均可发生,使沉积物产生的CH4在进入大气前会被大量氧化(30%~90%)[43]。Wang等[44]研究表明香溪河库湾沉积物CH4氧化率为77.4%(35℃培养时),而Frenzel等[45]在4℃培养的沉积物CH4氧化率更高(90%及以上);Reeburgh等[46]探明沉积物产生的CH4大约98%会在水体和沉积物中被消耗。本研究在15℃培养时,沉积物CH4氧化率是88%(69%~98%)(图6d)。水库沉积物-水界面CH4释放水平取决于MO和MP之间的关系[39]。Lofton等[47]研究表明CH4氧化通量与产生通量呈极显著正相关关系。不同温度(15、20及25℃)下香溪河库湾MO与MP亦呈极显著线性正相关关系(P<0.01,图8a);随着温度的增加,其增加幅度呈下降趋势(线性拟合斜率依次为0.97、0.93和0.88)。CH4氧化率MR(即线性拟合斜率)与温度的极显著线性负相关关系(P<0.01,图8b)进一步说明随着温度的升高,MR会变得越小。基于温度与CH4氧化率关系,得出12.65℃时沉积物产生的CH4会被完全氧化。三峡水库泄水期香溪河库湾平均温度为15.6℃,可以推断该时期沉积物CH4氧化率约为96.62%。
图8 CH4产生通量与氧化通量(a)和CH4氧化率与温度的线性拟合(b)Fig.8 Linear fitting of CH4 flux of production to oxidation (a) and CH4 oxidation rate to temperature (b)
不同培养温度下(15、20及25℃),MP和MO与TOC均呈极显著线性正相关关系(P<0.01,图7a、7b)。随着培养温度的升高,MP和MO随TOC的增幅先降后升。由于CH4产生菌更容易利用内源TOC(如藻类、水生植物等)[11],因此本研究中对同一批短柱沉积物依次进行15、20、25℃下的培养实验,这可能是当温度为20℃其增幅降低的原因。研究表明沉积物CH4氧化过程中温度的作用十分关键,随着温度升高CH4氧化菌的活性明显变大[38](图7c、7d),单位TOC含量的MP和MO随温度的升高呈指数上升。
水库CH4释放的主要影响因素除了水深、TOC、温度、溶解氧外,还与水库特征、水动力条件等多种影响因素有关[48]。研究表明CH4排放量在不同水深下是高度变化的,最大值往往出现在浅水区,且水深小于5 m的水域CH4排放量是水深大于5 m水域的约35倍[49]。原位条件下,水深会影响到沉积物中CH4的排放途径(如扩散和冒泡排放)和沉积物中CH4含量,进而影响到沉积物中CH4产生与氧化[15];沉积物受流动且富氧上覆水的影响,不利于CH4产生,且会促进CH4氧化;另外,原位沉积物上覆水的扰动会导致较大的CH4排放量[50]。与原位沉积物相比,室内培养时沉积物上覆水极少,更有利于CH4排放;室内培养会高估实际沉积物CH4产生量和低估实际沉积物CH4氧化量。原位沉积物会有新鲜OM补给,且溶解氧浓度随着水深的增加逐渐降低至缺氧甚至是厌氧状态[51-52],从而促进沉积物CH4产生,而室内培养由于OM的持续消耗则会低估CH4产生量。
泄水期,香溪河上游低温来流进入库湾底层[32],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抑制CH4产生;同时期长江干流富氧且温度较高的水体倒灌[32, 41],又会促进CH4氧化,库湾水体掺混过程具体如何影响沉积物CH4产生、氧化以及释放通量仍需要进一步研究。另外,由于水库调度,三峡水库在蓄水期、正常水位运行期和泄水期的水动力特性、水体温度[32]、溶解氧[41]、沉积物OM来源等均存在差异,本研究只关注了泄水期间沉积物CH4释放特征,而研究水库不同运行期沉积物CH4排放能为精确估算水库温室气体排放提供依据,也为完善水库调度策略以减少其温室气体排放提供有用信息。
通过沉积物室内培养,分析了三峡水库泄水期香溪河库湾沉积物CH4释放潜力、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和氧化通量的水平、空间变化及其影响因子,得出如下结论:
1)三峡水库泄水期间,香溪河库湾沉积物CH4释放潜力具有空间异质性,其变化范围是6.35~2029.37 mg/(kg·d),从下游(XX00)到上游(XX07)呈上升变化趋势。垂向空间上,沉积物CH4产生速率随着沉积物深度的增加而降低,表层20 cm沉积物CH4释放潜力约占整柱(26~36 cm)沉积物CH4释放的71%。
2)香溪河库湾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氧化通量分别为(0.35±0.21)、(0.32±0.19) mmol/(m2·d),主要受水深、TOC和温度的影响。同时,沉积物-水界面CH4产生、氧化通量在典型横切面上无显著差异,但在香溪河库湾存在显著性差别。此外,CH4产生通量与氧化通量均与温度呈极显著正相关关系,温度上升会加剧CH4氧化率线性下降,导致CH4排放增加。
致谢:张博文、罗豪和朱怡帆等同志在采样、实验测定等方面给予了支持帮助,在此一并诚谢!
附表Ⅰ见电子版(DOI: 10.18307/2023.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