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
2023-08-21 12:54费新乾
星星·散文诗 2023年13期
费新乾
1
从青丝到白头
父母隐瞒了无数病痛
从乡村到城市
我也习惯了遮掩伤口
2
一个人消失了
像石子投入水中
像灯隐入夜里
像雪花消融在雪上
像星星坠落在你眼前
3
像一枚洋葱
一层层剥开自己
每剥一层
都比原来的我
更小更柔软
4
风吹了又吹
海水拍了又拍
不愿交还远方的人
被一朵云带走
5
失眠时数星星
数绵羊
突然数到一个人
却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像水面上的光
6
一只蜜蜂绕着我转
它是嗅到了我心尖上
那点陈年的蜜吗？
7
习惯性咳嗽
有时咳出一团火
有时咳出一块冰
有时咳出虚无之物
譬如一个女人的影子
8
想要慢下来
却发现自己更快了
就像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
一个劲向有光的地方奔跑
9
有的话咬碎了
咽下去
还会变成结石
有的记忆浮起来
按下去
还是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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