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爱国主义精神及其时代内涵解析

张金福

（上海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1203）

五四运动作为中国近现代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孕育了以爱国、进步、民主和科学为主要内容的五四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 年4 月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四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深入揭示新时代发扬五四精神的意义和要求。研究五四精神，要更加关注对其核心内涵的研究。“五四”是中国青年精神和力量的代名词[1]。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需要中国青年继续弘扬五四爱国主义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4 月30 日纪念五四运动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殷切盼望中国青年继续发扬五四精神，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因此，本文在科学阐释五四爱国主义精神的文化根基和科学内涵的基础上，重点探讨爱国主义精神的时代内涵，并且着重强调新时代青年的使命担当，以期指引和激励新时代青年在成就“大我”中书写绚丽的人生篇章。

一、五四爱国主义精神源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五四运动爆发于近代中华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它以之前革命所没有的姿态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不妥协的斗争，从而吹响了中华儿女爱国救亡的集结号。在这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运动中，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是促使这次运动爆发的最深层的精神力量。对于五四运动表现的爱国主义精神，作为五四运动先驱的李大钊，在当年的一次演讲中就将五四运动明确界定为“爱国运动”。[2]被毛泽东同志称为五四运动总司令的陈独秀也认为，五四精神“大概的答词必然是爱国救国”。[3]这反映了五四运动的先驱们对五四运动表现的爱国主义精神的共识。

在2019 年4 月30 日纪念五四运动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爱国主义自古以来就流淌在中华民族血脉之中，去不掉，打不破，灭不了……只要高举爱国主义的伟大旗帜，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就能在改造中国、改造世界的拼搏中迸发出排山倒海的历史伟力！”[4]五四运动表现的爱国主义精神不是无源之水，而是源自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先进青年知识分子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爱国主义传统的生动诠释。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关于爱国主义的思想理念。孔子的“能执干戈以卫社稷”，晏子的“利于国者爱之，害于国者恶之”，班固的“爱国如饥渴”等都是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的生动写照。孟子“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的忧国忧民情怀，韩愈“以国家之务为己任”的爱国情怀，陆游“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责任意识，顾炎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精神，林则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牺牲精神等，自古以来也都为中华儿女称赞和效仿。可以说，千百年来，伟大爱国主义精神在不断传承中已经内化为中华儿女的精神基因。故而，当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到北京时，北京青年学生深切担忧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他们立刻联合起来、马上行动起来，纵然遭到逮捕也坚决不妥协。这同样也是因为中华民族血脉中有着一脉相承的爱国主义基因，全国各地、各个阶级能够积极响应起来并团结斗争到底，从而最终迫使中国代表团没有在巴黎和会上签字。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经受住无数难以想象的风险和考验，同中华民族有爱国主义传统是密不可分的。

二、爱国主义精神是五四精神的核心内容

五四运动是一场鲜明的爱国革命运动。国家和民族利益至上的爱国主义精神，是五四运动爆发的精神源头，也是五四运动高扬的旗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四运动以全民族的力量高举起爱国主义的伟大旗帜。”[4]

近代以来，中华民族之所以久经磨难却又生生不息而且愈发繁荣并逐步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就是因为伟大爱国主义精神早已深深根植于中华儿女的内心深处。当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遭到严重损害时，中华儿女内心深处的爱国主义精神必然被唤醒并爆发出势不可挡、无坚不摧的力量。进一步说，正是在爱国主义这面旗帜的感召和激励下，“读书不忘救国”的北京青年学生以先锋队的使命自觉决定提前至5 月4 日举行示威游行，以抗议卖国的北洋政府，从而挽救民族危亡、维护国家主权。而且北京的青年学生对内也要求惩处卖国贼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三人。无论对外喊出“外争国权”，还是对内高呼“内惩国贼”，这些都是中华儿女爱国主义精神的直接展现。对此，毛泽东同志在五四运动20 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题为《青年运动的方向》的讲演中明确指出，五四运动“做了反对卖国政府的工作”。[5]手无寸铁的北京青年学生出于对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的担忧，自觉而勇敢地战斗在革命运动的最前列，哪怕随时都有可能断头流血也在所不惜。北京学界更是发出了代表青年学生共同心声的催人抗争的豪迈呐喊——“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6]最终，在北京青年学生的带动下，在全国民众的积极参与下，五四运动的战火以燎原之势燃遍全国。

当然，爱国主义精神在五四运动之前的救亡图存探索中已有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说，爱国主义精神不是五四运动的“专属品”。但五四运动表现的爱国主义精神又具有历史的进步性。这种爱国主义“反帝却不盲目排外、爱国却不闭关自守，超越了狭隘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7]这种爱国主义不是流于形式的空喊口号，而是以直接行动来惩罚卖国贼和反抗帝国主义，以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对此，陈独秀在《五四运动的精神是什么？》中认定，“直接行动”是五四运动特有的两大精神之一。总之，正是在爱国主义的激励下，在五四运动中，中华儿女空前团结地拧成一股绳，展现出强大的凝聚力和惊人的爆发力，最终取得这场席卷全国的运动的胜利。如果没有爱国主义这个中华儿女共同的精神纽带，中华民族很可能在近代就此沉沦，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更无从谈起。

三、爱国主义精神的时代内涵

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既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也是五四精神的核心。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结合时代和实践需要赋予爱国主义精神新的意义和要求，使爱国主义精神的时代内涵既富有政治性，又具有科学性，既体现家国情怀，又彰显人类关怀。

（一）本质内涵：坚持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统一

新时代爱国主义就是要热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新中国。不论五四时期还是新时代，爱国主义都是不因时代变迁而褪色的时代主旋律。爱国首先要明白热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如果这个国家的政府出卖民族和人民利益，那么，我们不仅不能热爱而且还必须坚决打倒它。陈独秀认为，国家应该保障人民的权利、为人民谋幸福，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这样的国家“存之无所荣，亡之无所惜”。[8]新时代，我们热爱的这个国家必然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新中国。因为这个国家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国家。习近平总书记将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三者的高度统一概括为当代爱国主义的本质，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爱国主义内涵的时代升华。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这是不争的事实。党的前途命运既关系到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也关系到新中国的前途命运。因而，中国共产党、新中国和社会主义三者的命运是紧密联系的、不可割裂的。《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以下简称《新时代纲要》）中明确强调：“新中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祖国的命运与党的命运、社会主义的命运密不可分。”[9]在此之前，邓小平同志曾尖锐地批判过一些人割裂三者统一来抽象地谈爱国的现象。新时代坚持爱国主义，既要热爱我们的国家，始终对其保持强烈的归属感；也要热爱领导我们国家迎来民族复兴光明前景的中国共产党，始终对其保持坚决的拥护感；还要热爱社会主义，始终对其保持坚定的认同感，即做到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的高度统一。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只有坚持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相统一，爱国主义才是鲜活的、真实的。”[10]那些口头上高喊所谓“爱国”，却不拥护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行径，都不是真正的爱国。当然，爱国也内在包括热爱国家的主人，即对中国人民怀有深厚的热爱之情。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人民是国家的主体。我们党自成立以来所进行的一切奋斗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

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鲜明地体现着党对国家深厚的热爱之情和强烈的复兴之愿。中国共产党的价值取向也是始终为了人民。中国共产党的目标既同国家的发展目标相一致，也同中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连通。真正的爱国必然体现在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热爱和拥护上。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爱国主义精神所指向的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目标才有坚强的领导保证。新时代我们必须始终听党话、坚定跟党走。

爱国主义也不是虚无缥缈的、抽象的，而是要具体到一定的社会制度上来，没有脱离具体社会制度的爱国主义。在亚当·斯密看来，爱国心也包含着对于国家政体的遵循。[11]只有在符合实际的社会制度下，我们的国家才能始终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并走向兴旺发达。历史与现实证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拯救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因此，我们要倍加珍惜、高度认同和始终坚持通过艰辛探索而开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个制度是我们的国家走向兴旺发达、我们的人民实现美好生活的根本保障。

综上，爱国内在包含了爱中国共产党与爱社会主义。而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正是我们国家能够越来越好的存在前提。这表明，新时代的爱国主义已经不仅是传统意义上基于血缘和地缘关系以及语言符号、风俗习惯等认同基础上的爱国主义，而且也包括对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热爱和认同。我们一定要在思想和认识上走出割裂三者联系的误区。唯有坚持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三者高度统一，才是真正的、理性的爱国主义。

（二）鲜明主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爱国主义是历史的，其主题在不同时期会有所不同。毛泽东同志在抗日战争时期著《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其中已深刻认识到爱国主义的历史性。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将爱国主义同时代发展目标和人民美好期待相结合，揭示了当代爱国主义的主题。他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当代中国爱国主义的鲜明主题。”[10]中国梦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形象表述。就中国梦的本质内涵来说，中国梦为爱国主义注入了新的时代内容，这既体现在中国梦是新时代爱国主义奋斗目标的深化，也体现在其为爱国主义注入了强大动力。中国梦体现了国家、民族和人民三者利益的统一，其归根到底是最广大人民的梦想。

新时代的今天，爱国需要爱岗敬业、创新创造，需要攻难克难、顽强奋斗。爱国主义是具体的、实践的，需要每一个中华儿女用行动来书写、以奋斗来诠释。习近平总书记也教导我们：“要在做好每一件小事、完成每一项任务、履行每一项职责中见精神。”[4]坚持爱国主义，就要把热爱祖国的深厚情感积极转化为渴望祖国富强的高尚志向以及坚定报效祖国的自觉行动，实现“爱国情、强国志、报国行”的统一。只有付诸行动的爱国者，才是爱国主义精神的真正实践者。对于作为国家未来、民族希望的新时代青年来说，中国梦的美丽蓝图已经绘就，“历史的交接棒”也已经光荣地传递到他们手中。新时代青年要懂得，“只有把人生理想融入国家和民族的事业中，才能最终成就一番事业”[12]。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离开了祖国需要、人民利益，任何孤芳自赏都会陷入越走越窄的狭小天地。”[4]对于新时代青年来说，只有把个人利益融入集体利益、国家利益之中，才能实现“小我”向“大我”的价值升华。“奋斗是青春最亮丽的底色。”[4]新时代青年要以实现中国梦为不可推脱的责任，在“为民族复兴铺路架桥”中书写出无愧于党和人民的绚烂青春篇章。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必然要求实现祖国完全统一和各民族的大团结，这也是全国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所在。《新时代纲要》中明确指出，新时代爱国主义“坚持以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为着力点”[9]。爱国主义也内在包含维护祖国统一和促进民族团结的内容。这是古往今来爱国主义的核心内容和应有之义。毛泽东同志尤为重视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在他看来，这是我们事业胜利的基本保证。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同样需要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这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基石。没有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就不可能有国家繁荣富强、民族伟大复兴。这就需要各个民族“像石榴籽那样紧紧抱在一起”，一个都不能脱离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 年12 月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必须把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作为重要着力点和落脚点。”[10]他还进一步指出，维护祖国统一、反对民族分裂是国家最高利益所在。新时代坚持爱国主义既要旗帜鲜明地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筑牢民族团结这条“生命线”，也要坚决反对一切“分裂国家图谋、破坏民族团结的言行”[10]。

（三）时代特质：努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顺应世界发展大势，在2013 年接受金砖国家媒体联合采访、2015年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2019 年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等场合，都谈到坚持爱国主义也要面向世界。在2013 年接受金砖国家媒体联合采访时，他指出：“中国人是讲爱国主义的，同时我们也是具有国际视野和国际胸怀的。”[13]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他向新时代青年提出了“要有人类关怀”的要求，并且寄语青年“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努力”。[4]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些重要论述提升了新时代爱国主义内涵的境界，也鲜明地彰显出新时代的爱国主义具有与国际主义结合的特点，更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发展。《新时代纲要》中也进一步指出，新时代爱国主义坚持立足中国又面向世界。这是对新时代爱国主义具有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特征的宣明。

新时代爱国主义不仅要立足国内，致力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而且也要面向世界，致力于为世界人民作贡献。这就使新时代爱国主义兼具服务中国人民和贡献世界人民的双重追求。这也体现了中国人民的美好梦想与世界人民的美好梦想是相通的。在实现民族复兴的过程中，中国人民既不会忽视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梦想的强烈愿望，更不会损害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中国梦与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中国梦与世界梦息息相通。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可谓命运与共。中国共产党人本着“为世界谋大同”的担当，在带领中国人民奋力圆梦的同时，也极为关心世界的发展情况，积极为解决当今人类面临的难题和推动世界经济发展提供中国方案、增添中国力量。中国共产党深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是要谋求自己独赢独享的后花园。“一带一路”倡议契合世界各国渴望繁荣发展的意愿，因而得到了诸多国家和地区的积极响应。与此同时，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日益凸显，中国由此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案。随着“一带一路”取得有目共睹的丰硕成果以及中国对全球治理作出独特贡献，“一带一路”倡议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都写入联合国的决议中。

新时代爱国主义的视野已经突破狭隘的国家利益观，而拓展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高度。这不仅是基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可能脱离当今世界发展大势的考量，而且也是中国胸怀世界、立己达人，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豁达与担当。对于新时代青年而言，一定要深刻认识到中国梦与世界梦是息息相通的，要树立兼济天下的志向，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积极贡献青春力量，不断增进世界各国人民福祉。

四、结语

作为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爱国主义在新时代依然是激昂的主旋律，同时也是激励全体中华儿女共圆中国梦的强大力量。新时代青年要深知，唯有实干才能兴邦。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华民族振兴，必须依靠自己的英勇奋斗来实现，没有人会恩赐给我们一个光明的中国。真正的爱国者不会把爱国只停留在口头上，而会将对祖国真挚的热爱转化为积极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具体行动。生逢伟大时代的新时代青年将个人青春梦想融入国家和民族的事业中，一定能够在“接力跑”中跑出好成绩，一定能够绽放青春光彩、升华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