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远,聂莉琴,孟维一
(中航勘察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98)
影响标准贯入试验(SPT)击数的因素很多,主要包括:试验设备,如标贯头刃口尺寸、钻杆直径、导向杆和自动脱钩装置等;钻探成孔因素,如钻探工艺、钻孔直径、钻进过程的时间效应、泥浆浓度等;作业环境及操作工人的技术水平等[1]。前人对SPT 击数的影响因素做过详细研究分析,得出一系列有意义的结论[2-3]。在所有影响因素中,钻探工艺的选择对于SPT击数的影响很大。张永生[4]认为,“不同的钻探工艺和成孔方法对孔内岩土体扰动程度不同,导致了标准贯入试验测试结果也不相同”。本文通过对比在饱和砂层中两种钻探工艺在不同砂层中的SPT 击数差异,建立了两种钻探工艺不同深度段各砂土的SPT 击数经验关系式;同时通过静力触探试验(CPT)与SPT 对比,定量分析了两种钻探工艺对砂层的扰动程度。
南昌赣江(南支)与抚河(故道)入湖尾闾河道之间的湖积冲积平原,地形平坦开阔。该区域地表一般为人工填土层、耕植土层、淤泥和淤泥质土层,其下一般由第四纪冲积的黏性土、砂土和碎石土构成,下伏基岩为第三纪泥质粉砂岩。第四系上部黏性土层厚度一般6~10 m,其下为砂土,局部夹黏性土薄层。由于毗邻赣江,周边又有瑶湖等水系分布,因此地下水十分丰富,浅部砂土常年处于饱和状态,丰水期承压水头高达4~6 m。
该区域钻探最常用的钻机为SH-30 型钻机,钻进过程中采用套管护壁防止砂层坍塌。在饱和承压砂土中采用SH-30 型钻机进行SPT 时,受压力水头及施工工艺(冲击钻进)局限影响,套管底部砂层容易发生涌砂现象,需要不断向套管内注水,依靠水压力阻止砂土上涌。但在实际施工过程中,单纯靠水压力很难完全抑制砂土上涌,因此在钻进过程中,饱和砂层受到扰动较大,导致做SPT 时,击数不能客观真实地反映地层实际密实度和力学性质。采用XY-100 型钻机,回转钻进过程中使用泥浆护壁,通过试验配比合适浓度的泥浆,利用泥浆重量平衡泥水压力,可有效防止砂层上涌,在清底可靠的情况下进行SPT,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钻进过程中对砂层的扰动。但在实际钻探施工过程中,考虑到时效性和施工成本等问题,该区域极少采用XY-100型钻机,而大量采用SH-30型钻机,导致SPT击数与实际情况相比偏低。
因此,对饱和承压砂土中两种工艺的SPT 击数进行对比研究,并将冲击钻进得到的SPT 击数进行修正,以得到更加客观真实的SPT 击数,用于判断砂层的力学性质,具有实际工程意义。
对比两种钻探工艺的SPT 击数,并采用静力触探试验(CPT)与SPT 做对比试验,用以判断两种钻探工艺对砂层的扰动程度。
本次搜集研究区采用冲击钻进进行SPT 的项目11 项(包括试验区10 个钻孔的试验数据),采用回转钻进进行SPT 的项目12 项(包括试验区10 个钻孔的试验数据),通过对比两种钻探工艺在同一深度范围同一类砂土的SPT 击数,得出两种钻探工艺的SPT 击数差异。同时,在研究区选择试验区做CPT,作为SPT 的对比试验,进一步判断两种钻探工艺对砂层的扰动程度。本次对砂土的研究深度控制在地表以下20 m深度范围内。
搜集的两种钻探工艺完成的项目均在同一区域内,据对比两种钻探工艺所完成项目的地层分布情况可知,地层分布基本一致,钻孔XK1、XK2缺失⑤、⑥、⑨层,见表1。区域典型工程地质剖面如图1所示。
表1 两种钻探工艺完成项目的地层分布对比Table 1.Comparison of layers with items completed by two drilling techniques
图1 区域典型工程地质剖面Figure 1.Typical section of regional engineering geology
为便于对比分析,按5~10 m、10~15 m 和15~20 m 三个埋深范围分别对砂土SPT 击数进行数据统计。两种钻探工艺在不同深度各类砂土的SPT 击数统计结果见图2、表2。
表2 两种钻探工艺SPT击数统计Table 2.Statistics of SPT blow counts of two drilling techniques
图2 SPT击数和试验深度分布图Figure 2.Distribution of SPT blow counts and depths
由表2 统计数据可知,两种钻探工艺的SPT 击数具有较大差异,并体现出以下几点规律:
(1)在同一深度、同类砂层中,冲击钻进SPT 比回转钻进的SPT 击数普遍相对较低,体现出冲击钻进对砂层的扰动程度高于回转钻进。秦国华[5]认为,“冲击钻进利用钻具自身重量冲击破碎孔底实现钻进,对孔底土体施加的力是单向(轴向)的,对土体作用的过程是瞬间完成的,故对孔底土体的扰动作用十分显著;而回转钻进则更多引起四周土体一定程度的应力改变和塑性形变,而深度范围内轴向力的影响小得多。因此对于SPT 试验,回转钻进比冲击钻进对孔底土体的扰动相对轻微,对SPT 击数的影响也小得多”。因此,《岩土工程勘察规范》(GB 50021—2001,2009年版)第10.5.3 条指出,“标准贯入试验孔采用回转钻进”,即是为了尽可能减少对孔底土的扰动[6]。
(2)冲击钻进对粗颗粒砂土的扰动程度高于细颗粒砂土。粗颗粒砂土的工程性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土的粒径级配,而细颗粒土的工程性质除了受粒径级配影响,还与土粒的比表面积和矿物成分有密切关系。研究区细颗粒砂土中夹有大量黏性土,黏土颗粒的带电性质可以将细颗粒砂土吸附在一起,而粗颗粒砂土表面不具有带电性质,基本处于分散状态,因此细颗粒砂土要比粗颗粒砂土更抗扰动。如埋深5~10 m范围内,两种钻探工艺在细砂层中的SPT 击数平均值差值仅为1.7 击,在粗砂层中的SPT 平均值差值达4.3击。
(3)冲击钻进对浅部砂土的SPT 击数影响较大,随着埋深增大,冲击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反映了上覆土层有效自重压力随着深度增加而增大,导致砂土自身密实度增大,冲击钻进对砂土的扰动程度逐渐减小。如埋深5~10 m 范围内,两种钻探工艺在中砂层中的SPT 击数平均值差值达3.2 击,埋深15~20 m 范围内时,两种钻探工艺在中砂层中的SPT 数值仅0.9击。
静力触探试验(CPT)与标准贯入试验(SPT)两种原位测试方法的测试数据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7]。为进一步分析两种钻探工艺对砂层的扰动程度,在研究区选取了10 个试验区进行静力触探试验(CPT)与标准贯入(SPT)试验,对比试验数据来判断SPT 对砂层的扰动程度。
每个试验区分别采用SH-30型钻机、XY-100型钻机和静力触探设备进行1 组试验,3 组试验位置呈等边三角形布置,间距2 m,如图3 所示。CPT 过程对地层的扰动很小,试验数据更能真实反映地层的密实度和物理力学性质,因此可以将CPT 作为对比试验,利用CPT 和两类钻机的SPT 击数按相关经验公式计算单桩竖向极限承载力(Quk),并以CPT 数据计算的Quk作为参考基准,通过对比SPT 和CPT 计算的Quk差值来分析判断两类钻机钻探工艺对砂层的扰动程度。
图3 原位测试钻孔布置示意图Figure 3.Layout of in-situ test drilling
对试验区两种钻探工艺各自完成的10 个钻孔的CPT 数据,分别采用Meyerhof 计算法和Schmertmann计算法[8-9]计算单桩极限承载力值;对试验区静力触探数据,采用《建筑桩基技术规范》(JGJ 94—2008)中的方法计算单桩极限承载力值[10]。
(1)Meyerhof计算法。根据Meyerhof(1976)计算公式:
式中:Quk为桩的极限承载力,kN;Ap为桩的断面积,m2;As为桩身表面积,m2;N为桩尖附近的N平均值;为桩贯入深度内的N的平均值单位,m。
研究区桩基施工采用锤击式预制管桩,沉桩过程中排土量多,因此选择公式(1)进行计算。
(2)Schmertmann计算法。Schmertmann(1967)利用SPT 击数分别确定桩周极限侧阻力(qsik)和桩端极限端阻力(qpk)(表3),以确定桩的单桩极限承载力(Quk)。
表3 用N预估桩尖阻力和桩身阻力Table 3.Estimation of pile tip resistance and pile shaft resistance using blow counts N
(3)依据双桥静力触探计算单桩极限承载力(《建筑桩基技术规范》JGJ 94—2008)。
式中:Quk为桩的极限承载力,kN;u为桩身周长单位,m;li为桩周第i层土的厚度,m;fsi为第i层土的探头平均侧阻力,kPa;qc为桩端平面上、下探头阻力,取桩端平面以上4d(d为桩的直径或边长)范围内按土层厚度的探头阻力加权平均值,kPa,然后再和桩端平面以下1d范围内的探头阻力进行平均;α为桩端阻力修正系数,对于黏性土、粉土取2/3,饱和砂土取1/2;βi为第i层土桩侧阻力综合修正系数,黏性土、粉土的βi=10.04(fsi)−0.55,砂土的βi=5.05(fsi)−0.45。
依据以上计算方法得到的单桩极限承载力计算结果见表4。
表4 依据SPT击数与CPT数据计算单桩极限承载力与数值比较Table 4.Calculation and numerical comparison of ultimate bearing capacity of single pile based on SPT hits and CPT data
从以上计算结果和数值比较可以得到以下几点认识:
(1)同等条件下,回转钻进所得SPT 击数计算的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比冲击钻进所得SPT 击数计算的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大8%~38%(10 个试验区,只有“试验区2”中冲击钻进所得数值大于回转钻进所得数值)。
(2)利用CPT数据计算的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比利用冲击钻进所得SPT 击数计算的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大28%~68%,比利用回转钻进所得SPT 击数计算的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为11%~45%,证明采用SPT 在饱和砂层进行原位测试确实会对砂层造成一定程度的扰动,导致SPT 击数偏低,进而影响到单桩极限承载力数值计算的结果。
(1)在饱和砂层中采用冲击钻进做SPT,对砂层的扰动很大,建议采用回转钻进进行SPT,可明显减少对砂层的扰动。
(2)冲击钻进对粗颗粒砂土的扰动程度大于细颗粒砂土。
(3)冲击钻进对浅部砂土的扰动影响较大,随着埋深增大,冲击造成的扰动影响越来越小。建议15 m深度以内砂土,采用冲击钻进进行SPT 时所得击数需修正后使用;埋深超过15 m时,可直接使用原始击数。
(4)根据以上分析,给出该区域5~15 m 深度范围内不同类别砂土采用冲击钻进进行SPT 所得击数修正建议见表5。修正击数更接近回转钻进时SPT所得击数。
表5 各砂土中SH-30型钻机SPT击数修正建议Table 5.Correction suggestions for SPT blow counts in different sandy soils by using SH-30 drilling rig
(5)通过CPT 数据和SPT 数据对比可知,冲击钻进和回转钻进均会对饱和砂层产生扰动,进而影响SPT 击数。鉴于本次研究CPT 试验数量较少,暂未建立CPT数据与两类钻探工艺下SPT 数据的关联性,可在今后工作中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