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者的声音
——萧乾“英伦五书”的中国书写

2023-08-05 00:12:34刘景嘉
内蒙古财经大学学报 2023年2期
关键词:萧乾英伦英国

刘景嘉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81)

鸦片战争以来,知识分子为改变被压迫局面向西方学习知识,也导致中国文化长期处在由西向东的单向输入状态。当时不乏出现一些学者意识到此情况,也积极将中文著作译介到海外,试图破局。以英文系出身的萧乾,在1930年便已在《中国简报》专栏介绍翻译中国作品。1939年萧乾受伦敦大学赴英讲学,于1946年回国。此期间,他选编自译出版了五部作品,被后世学者称为“英伦五书”,广受英国读者赞誉。

用英文写就的文本,本质上为一种跨文化书写,而在中国遭受侵略、东学西渐的大背景下,家国意识成为同时代最为突出的表达,萧乾处在异国的话语体系中努力向西方输入东方话语,其跨文化书写的策略以及其表达个人意志的心理都值得探究。同时由于战时特殊的创作节点,“英伦五书”无可厚非成为考察抗战时期旅英作家以文化身份、民族、国家、现代化为要点构建中国形象的不可或缺的文本。

一、萧乾与“英伦五书”

萧乾(1900-1999)是我国著名的现代作家、翻译家和记者。旅英期间,萧乾担任《大公报》特派记者向国内传回英国战时通讯,同时开展各项宣传工作,散发关于中国抗战的小册子,还组织在英华人及国人赴英国各地演讲。

“英伦五书”陆续出版于1942—1945年,包括《苦难时代的蚀刻》(EtchingofTormentedAge)、《中国并非华夏》(ChinaButNotCathy)、《千弦之琴》(AHarpWithaThousandStrings)、《龙须与蓝图——战后文化的思考》(TheDragonBeardsVersustheBlueprints)、《蚕》(SpinnersofSilk)。其中,《苦难时代的蚀刻》是根据1940年萧乾在国际笔会发表《战时中国文艺》的演讲写成。《龙须与蓝图——战后文化的思考》则收录了1942年在伦敦华莱士绘画馆的同名演讲。《中国并非华夏》作为萧乾第二部在英出版的著作,面向在英读者介绍中国历史及抗日战争情况。《千弦之琴》是萧乾为编者的一本文选,共分为六卷,其中编入英国文学中描写中国的诗歌、散文、随笔及游记,介绍了文学作品之外的中国民间文化(民歌、格言等),同时还就中西方文化交流做了一定探讨。《蚕》属于萧乾的小说散文自译集,收录翻译其1933-1938年间的作品。

20世纪40年代海外的中国形象处于“被定义”的状态中,萧乾作为旅外文化精英在外传播中国文化,实质有着生产者和传播者的双重身份。且英国受众有着迥异于中国的文化、语言及思维,他需要面临“言说何者”及“如何言说”的抉择。因而,时代环境、意识形态、个人立场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萧乾的中国书写。

二、跨文化语境中的中国形象:他者视角与自我审视

有学者提出对于西方而言,中国形象所指并不是一个地理上确定的、现实的国家,而是文化想象中某个具有特定文化意义的虚构的空间。[1]长期以来,中国在西方的形象已经形成基本特定的文化程式,想塑造出截然不同的中国形象实际是极为困难的,一般认为完整的形象既应该包括“自我”的主体性塑造,也应当包括“他者”的合理性想象,只有在自我与他者的相互参照下,形象才会得以丰满并获得真实。[2]为此萧乾做了一定的读者预设,以满足读者的阅读期待,即先将自身置于西方话语体系之中。在“英伦五书”中构建的中国形象可以概括为“古旧中国”“未来中国的现代想象”“反战中国”三类。

其一,古旧中国形象。萧乾在“英伦五书”中花费大量篇幅介绍中国的古典历史。在“他者”的视角下,当时英国民众们向往的是18世纪宣扬的乌托邦式的拥有奇珍异宝的孔孟中国。“英伦五书”作为编译作品集合,编者主要通过文本选择来构建中国形象。纵览“英伦五书”的内容,可以发现萧乾在其编译集《千弦之琴》中,选取了从东汉到20世纪40年代的中国文学内容以介绍传统文化中国,且收录了英国文学和欧洲旅行家作品中描写中国的内容。《华夏》中选用了上百幅精美的黑白图片,涉及我国的古瓷青铜器、名胜古迹以及城乡景物。

同时将介绍传统融入他其他三部自写自译的作品《苦难时代的蚀刻》《龙须与蓝图——战后文化的思考》《蚕》中。在《蚕》这本文集中,出现了许多旧北平城元素等极具中国特色的描写。《矮檐》城市风光(宫灯、龙执事、板扇、金锤、阔斧、吹鼓手);《俘虏》婚嫁节日习俗(婚礼花轿、盂兰盆节花灯盛会、龙船花灯);《雨夕》古典话本(书生艳遇、精怪美人)。英国读者大多能在此书中找到许多他们原有知识体系内的古旧中国的影子,但是萧乾选择这些文本想展现的中国显然不止于此。正如萧乾《永别了,老古玩店》的标题一样,“我们得在欣赏古画的同时,必须找到最适合描绘现代中国的媒介。”[3]中国人开始意识到其“落后于人”的部分,开始向“古旧”告别。

其二,未来中国的现代想象。对于中国未来的发展方向,萧乾给出了极为明确的预判,即物质、精神文明一同发展,此种思想其实同现今提倡的经济文化发展相结合的观念一致。他曾在书中驳斥罗素的观点“中国不要跟西方走。物质文明是条死路”[4],其认为被西方发展到极致的物质文明恰好是中国所或缺的:“没有一定的物质力量,只有被人吞噬下去。”[4]萧乾认为中国遭遇列强欺凌是因为忽视了科技、国防,单纯想要凭借“古老文明”来生存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是行不通的。因而“中国文化的繁荣需要经济的前景和政治稳定,且需要自由的教育体制。”[3]

“英伦五书”中以多角度的方式展示了面向现代化未来,中国所做的努力。《苦难时代的蚀刻》在文学角度鸟瞰中国现代化进程,分别从文学改革总括、小说、诗歌、戏剧、散文、翻译六个角度,近乎全面地展示了中国新文学的状况。第一篇以《永别了,老古玩店》为标题,称“古老神圣的传统形式随之被遗弃,白话被采用”[3],展示了中国五四文学革命的进步性,以及中国努力向现代化迈进的态度。《蓝图》中“老学生”中国向世界宣布自身在努力进步:“不必担心我那龙须。那是我祖传的,丢不了。可我先得拿到文凭。然后,我也许让你们全来画龙须呢”[3],显示出中国向西方学习的同时也保持着自身的文明的姿态。

其三,反战中国形象。在“英伦五书”中,萧乾强调了中国所处的被孤立的战时格局以及遭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事实。《华夏》中收录《滇缅公路》《流民图》揭示战时中国所遭受的苦难。在《龙须》中,萧乾指出正是日本无情的蚕食着中国,且在战局之内的国家冷眼旁观此情形,阻止中国反抗甚至被刺中国:“可是有个家伙,要活活地把他掐死,这个家伙大家不难猜出,就是日本。”[3]萧乾借中国走入世界课堂遭到的讽刺来比喻他国对中国发展的阻挠,“你应当继续穿你的长袍马褂(保留旧式传统),你现在画这些粗糙的蓝图(现代化)不觉得无聊吗?”[3]

同时,萧乾着重描绘了中国人民的反战态度,向英国民众展示中国全民族的、全员式的抗战共识。“愤怒在蔓延,街头游行、绝食、店老板罢市。数百学生卧在北平的铁道上,政府不答应抗日不起来。”[3]不仅是现实中文学上作家们的创作文学上也由个体创作转为集体创作。[2]作家经历战争后作品有了鲜明的转变,试图用写作传递抗战反战的火种:“他们看到战争的残酷以及人们在战时所表现出的英勇。”[3]萧乾的文本中塑造了诸多传递火种的国人形象,如《邮票》中的革命者形象(关心国事、抱着必死决心投身革命的“怪人”老赵)和蒙昧者形象(终日玩乐、后被唤起革命血性的我)。萧乾的如此设计,使得曾被孤立在世界格局之外,一直坚持抗战的反战中国形象以鲜明的姿态站在了英国读者的面前。这不仅仅为引起读者们的同情,更是为了表现出中国“为生存而向上挣扎”[5]的姿态,为中国再次进入“世界中心”争取舆论。

萧乾自编自译的“英伦五书”创作为跨文化书写,其本质是异域文化进入西方话语体系。就创作而言,作者的行为既受到特定历史状况的制约(主流意识形态的操控),又需要挣脱这种强制性限制,以自由申说文本。翻译活动是受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力话语所操控的。[6]法国哲学家米歇尔·佩舍则认为个体对主流意识形态的“不认同”可以构成主体形式的运作?即“转化-置换活动”[7]。此理论可以理解用不同的意识形态话语替代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并在反思和批判基础上提出进步思想理念。于此种意义而言,“英伦五书”的创作也可以看作是萧乾个人立场和意识形态的表达。

三、二元对立的藩篱:寻求认同的东方化

19世纪的西方世界,存在着被意识形态否定的、乌托邦式被肯定的两种“东方主义”[1],初次踏足西方世界的萧乾敏锐地意识到了此种割裂。二战初期,英国人对于中国的想象是分裂的。他们对古中国有着“东方情结”,将中国看作拥有无数奇珍异宝的乌托邦——一个“古玩店”般的中国。许多英国“汉学家”为中国古物研究而痴迷。但其中许多人甚至没有亲自去过中国。了解真实中国的人寥寥无几。而对同时代的中国,英国的态度却是厌恶恐惧的。萧乾在回忆录中提到:他在英国租房时曾因回答中国婚姻问题被房东太太质疑。她问萧乾,中国人被允许有几个妻子,并以其在书中读到过中国皇帝有十几个妃子为佐证驳斥萧乾“一个”的回答。[4]可见当时英国人对中国的认识实质肤浅且负面,并且带有极强的刻板印象。

为纠正此种偏见,重塑中国形象。萧乾采取了策略性的书写,使“英伦五书”成功在西方话语体系中运作,成为当时英国市场上极受欢迎的读本。他的书写策略具体表现为身份立场的中立、民族情感的激发两类。

萧乾是受到伦敦大学的任教邀请来英,又作为《大公报》海外记者,他也是一个信仰自由主义[4]的文人。其身份带有中立性质。英国作家乔治·奥维尔在1945年11月1日的《观察家》报上撰文评论萧乾选编《千弦之琴》“萧先生的主要目的在表明马可波罗时代以来欧洲人对中国姿态的变化……萧乾先生没有职务上的身份,也没有直接的政治目的,但他过去几年出版的著作,对促进中英关系做出了贡献。”[4]而他曾加入伦敦笔会,入剑桥大学攻读研究生的经历,使其接触到当时一众汉学家及对中国感兴趣的作家,如魏礼、福斯特等,同他们建立了深厚友谊。此圈层对萧乾的接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英国上层文学圈主流意识形态对旅英华人塑造中国形象行为的接纳,也推动了英国读者的接受。为了更合理的利用此中立立场,萧乾试图用本就符合英国读者想象的传统文化符号进行推介,先宣传古典中国,以恰到好处的文本选择满足英国读者的阅读接受,取得文化域场内言说中国的话语权。从当时英国人最感兴趣的(当时中国的状况[4])、较能为英国所接受的(孔孟中国文化)内容入手,解构“野蛮落后”的中国形象,再向西方展示中国不甘落后、奋起反抗并逐渐朝现代化迈进的另一面。而对于英国读者原先不了解的另一面,他则采用的“增删自如 (以删节为主)”[8]的译介策略。在用词和表达方面,萧乾倾向平等化叙述,非一昧地讨好读者。他坚定地认为民主会容许和自己意见或作风不同的存在。[9]社会认知的偏差难免导致民族间的曲解和误读,甚至产生负面的刻板印象。为避免传播中受众的对抗式解读[10],在“英伦五书”中他刻意消减政治成分,使之不同于政治宣传,适当删去一些他认为较为敏感或会引起西方读者不快的情节。臂如在《蚕》中,删去了主角的女友梅为参与课程的课堂内容(党义)。因这一细节与文章主旨无关,且外国人对于中国的政治课内容不会过多的感兴趣。他也选择性描绘中国平民生活、中国抗战状况,介绍中国现代文学作品,展示着中国不断变迁的社会情状。

二战期间,萧乾以战地记者身份亲历了战争的残酷。其身份带有反战性质。在他相当一部分关于战争的描述中都能找到他对于战争的反感。“战争啊,战争!只为了一小撮野心家妄想称霸,就害得千家万户陪着遭殃。”[4]而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二战时期英国深受战争摧残,民众勃发人道主义民族情怀和反战情绪,并以此为书写倾向争取到了英国的读者关注和同情。萧乾进入英国的1939年,恰巧为英国对中态度发生转变时期。基于二战形式变化,英国对抗争日本法西斯的中国展示了极大的兴趣和同情。珍珠港事件以后随着战局发生变化,英国对中关系转为同盟,其官方和私人的宣传中都开始出现中国,英国读者了解中国的愿望也空前高涨,中国开始作为反法西斯的中坚力量出现在英国视野。但由于中国的对外宣传极为有限,英国同现代中国始终存在一定的隔膜。他们对于其实已开始进入“现代化”浪潮的中国了解几近空白。“英国对中国新旧的艺术作品需求都十分急切,而中国对此的供给可说几等于零。比如,英国市面上见不到一套中国宣传中国抗战的电影。”[11]因而其前期的宣传和写作相当一部分围绕着战争格局。萧乾最初到达英国时,被划为“敌性外侨”受到诸多限制,目睹了中国所遭受的诸多不公。如侵略国(日本)的公民在备受礼遇,而被侵略国(中国)的公民却无端地受殖民官的侮辱;[9]丘吉尔的不义之举(封锁中国抗战唯一的对外孔道滇缅公路)等等。“由于我是在英国唯一采访并报道过滇缅路的记者,英国援华会就安排我赴各地演讲。我主要谈的是滇缅路对中国抗日战争的重要性。”[4]在英演讲时,萧乾曾痛斥丘吉尔的行为,指其实际上是在掐中国的咽喉,助长日本在远东的侵略,国际间面对同一敌人,仍只顾惜自己的利益。离乡背井的作家深刻意识到了当时中国在世界局势之孱弱,并试图将中国遭受他国被刺的情状表现出来。

可以说萧乾构建的中国书写策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满足了西方读者期待视野,却又符合了萧乾个人的创作意图。但这实质是萧乾试图“去东方化”,但仍未脱离西方现代性观念秩序的结果,最终呈现出将中国置于西方现代化的他者位置的“自我东方化”倾向。在学者周宁的著作《跨文化研究:以中国形象为方法》中提及“自我东方化”一词,即为了在西方现代性世界观念秩序中确认自己的文明身份,而通过“去东方化”或“彼此东方化”构建出文化他者的形象。现代观念秩序自确立以来西方现代性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便是无可比拟的,“我们在跨文化形象学研究中注意到几乎所有非西方国家作为表述中国的主体,缺乏知识与价值的自我奠基。”[1]西方价值体系作为“现代”“文明”的代言冲击着前现代社会所构成的文化区域。而身为“前世界中心”的中国在此场冲击中首当其冲。国人的自我认知不可避免地开始异化。在此种情形下,萧乾所描绘的中国,不仅仅是他个人所认同的中国,更是他希望向西方读者谋求认同的中国,本质上来说是一种“自我东方化”的产物。

按照萧乾的思路,他希望先由古旧中国打破英国读者的僵化思维。系列书中最开篇即为《永别了,老古玩店》,随后叙述现代中国、反战中国,建立全新的中国形象,但是从一开始进入了某种僵局。“古玩店”式的古旧中国本身便是西方视野关照下的产物,而萧乾塑造被孤立于“世界”之外的中国形象的行为,实质已潜意识将中国划出了“现代”的中心,确认了西方的现代性和中心地位,承认了中国的落后,即为证明本国的现代性,展现出对中国前期形象(古旧、孤立)强烈的否定和排斥情绪。在这此种“回到世界之中”的心态中,即使说着要打破重构,萧乾笔下的中国形象必然也会以寻求西方读者(话语体系)认可为目标构建。于是旅外精英们所传播的中国文化、中国语言被限制于西方话语体系之下。他们所展示出的认知内的中国,依旧需要继续向“现代化”迈进。西方,仍是需要被追寻的目标。

萧乾于19世纪塑造的中国形象无疑受到了时代的历史局限,但站在历史的角度,他对中国形象的塑造也有一定的突破。跨文化语境中的中国形象是在不断变化的,“解构跨文化的中国形象,必然延伸到解构西方的中国形象对中国自我形象的回馈性影响问题上……西方现代性语境中的中国形象,在话语生成的过程中呈现出多义性。”[1]而不断变化的形象构成逐渐从西方单一构建到中国自我构建,乃至世界各国一同构建。萧乾所构建的中国形象曾作为“他者”参与了西方现代经验的构筑,成为西方现代性经验自我确证的想象资源。但萧乾的确为打破中国“被定义”的局面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且拓宽了中国在西方的形象面,不再使之只局限于两种“东方主义”,有了不断发展前进的积极一面。他作为中国精英阶层塑造的形象,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中国现代性自我的构建,进而对现代中国的现代自我认同和文化自觉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四、结语

有学者在谈及20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末期的中英文化交流情况时,论述萧乾用英文在英国创作的实践,认为其展现的中国现代文学和中国文学创作风格、思维方式在英国文学界中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且此种影响体现出对英国读者的吸引力,以及英国人民迫切了解现代中国的渴望。

萧乾作为一名旅外记者,以不贬斥中国也不谄媚西方较为客观的文化立场,进行翻译和创作。他选用介绍现代化中国、新文化中国的译介内容,采用“增删自如”的译介方式,同时在文本中尽可能地去政治化,以此来塑造中国形象。这一形象展现了中华民族不甘落后向现代奋进的精神,打破了“老古玩店”的刻板印象,有助于当时的战争局势以及反战民族国家形象的塑造,同时表达了作者的爱国之情和反战倾向,显示出中国青年身在国外仍关注国家情势不忘救国的姿态,给中英国人民展示对战争的深刻思考。在“二战”局势改变的影响下,萧乾“英伦五书”的中国形象塑造激发了英国人民对中国民生、抗战局势和革命的理解与同情,而且打开了英人民的中国视野,推动促进中国文学在英进一步传播。同时萧乾对现代中国的未来的畅想,也为寻找中国现代化道路增添了可行性。

由于时代局限,萧乾塑造的中国形象呈现出为获得英国读者的期待,而被限制于西方话语系统中,带有寻求西方中心认可的“自我东方化”倾向。其为打破话语体系进行的建构活动最终却成为西方现代性经验建构的“他者”,值得现今创作者们警醒。而如何在全球化视野中,向世界介绍一个立体的全面的中国成为现今需要思考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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