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变革机遇 推进义乌数字贸易加速发展

何宽

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正在加速推动数字贸易成为国际贸易发展和供应链变革的新引擎。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强调，要“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浙江省委书记易炼红提出浙江要高质量建设全球数字贸易中心，并在最近的浙江省委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上专门要求义乌市“聚焦贸易新业态新模式，发挥数字赋能的优势，抢占数字贸易制高点”。总书记有号召，省委有要求，义乌市以数字贸易驱动贸易主体转型和贸易方式变革，抓紧政策创新和改革试验，推动数字化赋能贸易全链条，助力国内国际双循环已迫在眉睫。

一、大力发展数字贸易的现实基础

1. 平台群态势向好。一是创新打造了数字贸易综合服务平台。Chinagoods为全球采购商提供“一站式”数字化服务，累计入驻商户已达5.8万，交易额超600亿元。其中，86.82%的商户在创新设计上有投入，50%的商户每月上架新品，45%的商户当年新品销售量超20%。二是招引集聚了全球跨境电商主流平台。联动1688、京东、百度等头部平台搭建小商品数字馆；落地亚马逊国内首个产业带集货运营中心、东南亚电商平台Shopee华东运营中心、拉美地区最大电商平台MercadoLibre卖家服务中心等，阿里国际站义乌小商品专区、速卖通品牌专区、Shopee平台义乌商品专区等3个线上平台专区累计入驻主体超2.1万家。三是供应链特色平台不断涌现。全球布局206个海外仓，培育孵化1万余家供应链企业。例如，一米供应链公司通过“海外仓+独立站”将中国产品直供欧美百货零售店，服务国内生产及外贸企业超400家；促佳贸易供公司搭建“一件代发”平台，使国外小微卖家实现“零成本售卖”，目前其注册用户超100万家，上线商品单品数量（SKU）超600万个。

2. 物流网有效提升。一是物流通道不断拓展。浙江盈和、杭州赤道等国际物流领军企业异军突起，开辟美森快船等海上运输航线新通道，提供“快递的服务、货运的价格”。上线阿里国际站物流中心仓，2小时内可走完入库发货全流程，降低近三成转运成本。开辟义乌—莫斯科的卡车公路运输新通道，正式启用中韩集拼中心，完成“义乌—山东—韩国”中韩集拼专线首发。二是物流模式持续优化。打造“第六港区”数字服务应用平台，实现港口功能和船务资源向义乌延伸前移。经义乌铁路口岸至宁波舟山港出口的货物实现全程“一次委托、一口报价、一单到底、一票结算”，每个集装箱可节省运输费用100美元，作业效率提高20%。

3. 生态圈日趋完善。一是从业主体增长显著。义乌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综合排名居全国前十。电商主体突破50万个，其中40%以上开展跨境电商业务，外贸网商密度稳居全国第二，销售额过亿元的跨境电商企业达52家。据抽样统计，近三年新增来义务从事电商贸易的大学生约8.36万人。二是金融创新层出不穷。2022年市场采购结算量460亿美元，全国占比超30%。首创互联网自助结汇，允许境外采购商开立个人外汇结算账户，市场经营户贸易结汇实现实时全程网办。“义支付”获批跨境人民币结算资质，结算成本较同业下降33%。三是互联网基础设施加快建设。截至2023年5月初，移动、电信、联通合计开通5G基站4352个，实现主城区、镇街核心区的5G网络全覆盖。建成全国第二条在县级城市开通的国际互联网数据专用通道，国际通信服务能力大幅提升。

4. 案例库不断丰富。一是落地全国首个海关数字化监管集拼仓。仓内多种贸易方式的集货、申报、查验、装箱等关键环节可以一体化操作，实现“先装运后查验”向“先查验后装运”转变，避免中途掏箱查验影响船期。二是义乌跨境电商两大案例入选商务部外贸新业态优秀实践案例（全国共30个）。其中，义乌跨境电商线上综合服务平台首创跨境出口“一体化”模式，实现贸易数据全链路可追溯，强化口岸间、跨境电商综试区之间、关区间的合作，推动数据互联互通，打造了“一单报全国”数字化样板。

二、发展数字贸易面临的挑战

1. 宏观环境错综复杂。从政府侧看，数字贸易政策规则竞争成为各国博弈的新前沿，西方正在加快抢占新一轮全球经贸体系的话语权，企图将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边缘化。印度等国提出国产替代战略，限制我国产品进入，甚至要求我国出口产品提供制作工艺和第三方审核资料。从企业侧看，中小微企业缺乏对供应链的掌控力和贸易规则的主导力，往往处于数字贸易活动的底端。因跨境平台规则不断变化或不公平竞争政策，不少义乌电商企业资金被划扣甚至直接破产。

2. 顶层设计相对滞后。随着互联网和数字技术广泛应用，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正在重塑商业模式，现有通关、税务、外汇结算等监管方式已与贸易新业态新模式不相适应，迫切需要构建基于贸易数字化的跨境监管新模式，推动由货物监管转向数据监管、主体监管。各类贸易服务平台的系统构架和标准不同，难以实现与政府监管平台的互联互通。现行市场采购方式的贸易溯源能力不足，难以对贸易主体形成征信风险画像，不利于风险预警以及金融、仓储等政策资源精准赋能。

3. 发展后劲依然不足。义乌跨境电商竞争主要依靠产品和物流的价格优势，高端产品、小而美产品缺位明显。主体“多而不强”，数字贸易与数字产业平台未实现高效联动，贸易对产品设计指导不足，在集聚销售端和生产端中小微主体分散的供求信息、服务创新水平提升方面存在短板。

4. 配套服務“有而不优”。义乌在运营、技术、品牌营销等配套服务上水平有限，在合规管理、知识产权保护、违规申诉等方面欠缺专业服务，导致一批头部企业在壮大后将总部外迁。信息平台互联互通不足，海外仓数字化管理系统不够完善，无法提供增值服务。企业访问境外受限网站，多采取专线和代理模式，存在访问速度较慢、网络不稳定、费用成本高、有违规违法风险等情况，存在较大的监管漏洞。

三、数字贸易发展的趋势判断和重点目标

过去四十年义乌贸易的发展，以十年为一期，可以归结为四个阶段，即从私下贸易迈向公开贸易、从区域贸易迈向全国贸易、从国内贸易迈向国际贸易、从线下贸易迈向线上贸易。在这四个阶段义乌都把握住了时代变革机遇，顺利实现了蝶变升级。接下来的十年，将以货物贸易迈向数字贸易为显著特征。数字贸易是改革的最大变量，也是发展的最大增量。义乌要以勇立潮头、永立潮头的姿态，适应贸易线上化、订单微单化、货物包裹化、服务集成化的趋势，主动创新贸易业态模式，发挥义乌全球最大实体市场、最多贸易商、最低物流成本、最便利贸易方式的优势，以制度开放创新为牵引，引领内贸外贸、线上线下、批发零售各类新业态融合发展，为全球中小微企业搭建更有效率的共享式贸易网络，让贸易更便捷高效。重点可聚焦以下目标。

1. 聚焦新平台，建设数贸服务集成中心。完善小商品公共数据平台，探索“流行趋势+激发消费+商品供给”新模式，构建“用户画像+需求预测+产品推送”新业态，实现从线上展贸、接单、组货拼箱、物流服务、海外贸易服务、跨境支付等全流程的数字化，提升数字监管能力。建设数字贸易“单一窗口”，推进跨部门信息互换和数据共享，完善业务审批、通关便利、惠企政策、开拓市场等各贸易环节服务，提升数字贸易便利化水平。研究数字订单结汇管理、出口价格申报等配套机制，打造一站式“关汇税、运仓融”数字贸易综合服务平台。

2. 聚焦新通道，建设小商品集拼中心。拓展“义新欧”班列陆上通道，谋划布局杜伊斯堡等“境外集散中心”。增强“义甬舟”承载能级，实现义新欧班列与海铁联运有效衔接。加快“空中丝绸之路”建设，启动多功能新型国际货站，谋划《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成员国货运航线，深化异地货站合作。完善境外数字贸易枢纽布局，加快开发Chinagoods平台海外仓子模块，加强与境外快递物流企业对接，建立海外配送网络，推动向亚马逊等平台开放数据传输端口，实时对接客户、商品、仓储、配送等信息。

3. 聚焦新业态，建设品牌出海集结中心。开展“店开全球”“品牌出海”“独立站领航”三大行动。探索属地与海关“双培育”机制，系统建立产品品控体系、仓储质检机制等，破解经营主体“好进难精”“低端锁定”问题。定向抓取海外网售“爆款”信息及企业动态，构建数据分析预测模型，加强制造企业信息与市场信息对接，实现生产要素数据、消费服务数据、贸易流通数据等融合，打造“国潮风向标”“爆款供应地”。加大对独立站建设的支持力度，提升私域流量，减少对第三方平台的依赖，构建“独立站展示交易+tiktok直播引流+海外仓物流配送”的新体系。

4. 聚焦新场景，建设数字服务集创中心。推动新能源光伏、汽车及装备制造、文创设计等新兴产业叠加“数字元素”，培育出口增量。建立数字文化产业培育机制，扶持卡游、动漫等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文化IP和企业品牌，提升出口商品附加值。制定行业企业抱团“走出去”支持政策，探索规模化、品牌化、市场化举办境外展，把义乌市场、商品搬到外商的“家门口”，配套建立招展网络和招商代理，同步吸引优质采购商和供应商到义乌参展。引入专业跨国服务机构，满足企业精准推广和场景营销需求。完善各类直播基地功能，试验“跨境+直播”“保税+直播”等业态，探索既能便利数据流动又能保障安全的跨境数据访问机制，允许经批准企业访问国际网络平台及开展跨境直播。

5. 聚焦新规则，建設企业合规集享中心。积极接轨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数字服务法案》（DSA）等在跨境电商、电子支付等领域约定的协议标准，支持企业在数据交互、分级分类、业务互通、监管互认、服务共享等方面开展国际合作和标准制定，为中小微企业争取更公平的发展环境。做强营商环境市场法治中心，建立商贸纠纷诉、仲、调一站式多元治理机制，让矛盾化于未发、止于未诉。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作用，推进“百场万企”行动，组建专业团队，实现精准服务。

作者单位：中共义乌市委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