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逆力及家庭代际团结在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间的关系研究

2023-07-28 07:27赵秋平崔玉张晓阳郑敏刘赛赛汪凤兰
护士进修杂志 2023年14期
关键词:情感性代际高龄

赵秋平 崔玉 张晓阳 郑敏 刘赛赛 汪凤兰

(华北理工大学护理与康复学院,河北 唐山 063200)

我国人口老龄化、高龄化形势日益严重,预计到2050年我国中高龄老年人年平均增长率约为4.4%[1]。根据老年人的年龄分为3个等级[2]:65~74岁为低龄老年人,75~84岁为中龄老年人,≥85岁为高龄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加,老年身体健康状况逐渐恶化,认知功能障碍及社会资源的丧失,使得老年群体抑郁明显高于其他群体,且高龄呈明显增加趋势,对家庭成员的日常照顾和精神慰藉需求增多,而重度抑郁是社区老年人死亡的重要原因[3-4]。衰弱已成为抑郁症状发生的重要因素[5-6]。既往研究[7]发现,抗逆力是衰弱的重要影响因素。MacLeod等[8]研究发现,抗逆力是抑郁的保护因子,缓解负性事件带来的消极的情绪体验。根据家庭代际团结理论模型:家庭关系最重要的部分是代际团结,可以提高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延长寿命[9]。代际团结作为家庭中的代际关系是指子女成年并且有了自己的职业和家庭之后,父母和成年子女代际之间的凝聚力[10]。老年人的身体健康状况是代际关系发展最直接的因素[11]。而家庭代际关系对老年人抑郁症状有显著影响[12]。有研究[13]表明,代际团结对老年人生理和心理健康具有重要影响。目前,国内关于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抑郁、抗逆力及家庭代际团结的内在机制研究鲜有报道。本研究旨在探讨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逆力、家庭代际团结和抑郁间的关系,为降低老年人的抑郁程度发生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于2020年10月-2021年5月,在河北省唐山市7个行政区中随机抽取1个区(路北区),从该区11个街道随机抽取2个街道(机场路街道和祥云道街道),再分别从这2个街道各抽取1个社区(团结里社区和祥荣里社区),选择符合要求的老年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75周岁。(2)在社区内居住≥6个月。(3)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病情危重,严重认知障碍无法询问者。(2)有严重精神疾病者。(3)无子女者。

1.2方法

1.2.1调查工具

1.2.1.1一般资料调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调查内容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医疗费用支付方式等。

1.2.1.2衰弱综合评估工具(comprehensive frailty assessment instrument, CFAI) 由王坤等[14]汉化修订,分为4个维度:身体衰弱、心理衰弱、社会衰弱和环境衰弱,共计23个条目,每个条目计1~5分,得分越高说是衰弱越严重,≤40分为轻度衰弱,41~50分为中度衰弱,≥51分为重度衰弱。本研究中量表总的Cronbach′s α为0.93。

1.2.1.3家庭代际团结问卷 代际团结的测量选自本特森的longitudinal study of generations(LSOG)开发的测量模型[15],由王晓静[16]翻译修订共18个条目。包括结构性团结、联系性团结、功能性团结、情感性团结、一致性团结和规范性团结6个维度。本研究选取团结A(情感性团结+一致性团结)作为中高龄老年人的家庭代际团结得分,每个条目计“1~6”分,得分越高,表明团结程度越好。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

1.2.1.4抗逆力量表(comprehensive frailty assessment instrument, CD-RISC) 由于肖楠等[17]汉化。包含坚韧、力量、乐观3个维度,共25个条目各条目。计“1~5”分。≤56分为低抗逆力水平,57~70分为中抗逆力水平,≥71分为高抗逆力水平,其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1。

1.2.1.5老年抑郁量表(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 GDS) 该量表共30个条目,总分为30分,≤10分为无抑郁;11~20分为轻度抑郁;≥21分为中重度抑郁[18]。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0.94。

1.2.2调查方法 于2020年10月-2021年5月采用统一问卷,对符合条件的社区老年人进行面对面问卷调查。在调查前对调查人员进行严格统一培训,调查前对研究对象解释说明调查目的和意义,取得同意。以调查人员代填的方式收集资料,所有问卷当场回收审核。及时检查和填补缺漏项。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548份,回收有效问卷537份,有效回收率为97.99%。

1.3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统计软件进行描述性分析、Pearson相关性分析、Harman单因子检验统计学方法。为减少多重共线性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对中介效应及调节效应进行分析检验,设置bootstrap抽样次数为5 000,置信区间水平为95%,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一般资料 研究调查的537名中高龄老年人中男288人(53.63%),女249人(46.37%),平均年龄(79.81±5.69)岁。婚姻状况:已婚318人(59.21%),丧偶188人(35.01%),离异或其他31人(5.77%);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207人(39.51%),初中196人(36.50%),高中96人(17.88%),大专及以上38人(7.08%);医疗费用支付方式:城镇职工医保442人(82.30%),城镇居民医保59人(10.99%),公费医疗13人(2.42%),自费或其他23人(4.28%)。

2.2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将本研究4个变量的所有条目进行未旋转的主成分因素分析。结果表明,特征值>1的因子有18个,第1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15.87%,说明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2.3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逆力、团结A和抑郁的得分情况 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逆力、团结A和抑郁的得分情况分别为(45.97±12.74)分、(58.53±14.35)分、(3.78±0.89)分和(9.92±3.93)分,其中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逆力、团结A处于中等水平,中高龄老年人存在抑郁症状的185例(34.5%)。

2.4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逆力、团结A和抑郁的相关性分析 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呈显著正相关(r=0.320,P<0.01),与抗逆力和团结A呈负相关(r1=-0.349,r2=-0.284,P<0.01);抗逆力和团结A与抑郁呈显著负相关(r1=-0.583,r2=-0.472,P<0.01)。

2.5中高龄老年人抗逆力在衰弱与抑郁之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依据Process中介模型4,以衰弱为自变量(X),抗逆力为中介变量(M1),抑郁为因变量(Y)对数据进行处理,见表1。表1结果显示:衰弱对抑郁具有正向预测作用,总效应(β=0.320,P<0.001),在控制其他自变量后,加入抗逆力中介变量,衰弱对抑郁依然具有正向预测作用(β=0.132,P<0.05),且衰弱对抗逆力具有反向预测作用(β=-0.349,P<0.001)。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检验表明,抗逆力的中介效应显著,即抗逆力在衰弱与抑郁间起部分作用(β=-0.349,95%CI为1.230~2.608)。这表明衰弱对抑郁有直接作用,又能通过抗逆力部分产生中介效应。见表1。

表1 中高龄老年人抗逆力在衰弱与抑郁之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2.6中高龄老年人衰弱对抑郁的影响:团结A的调节作用 为检验团结A在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的调节作用机制,使用Process模型5对数据加以处理。结果表明:衰弱与团结A总分的乘积项对抑郁水平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这说明团结A在衰弱对抑郁的预测中起调节效应。抗逆力水平(β=-0.131,95%CI为-0.154~-0.108)说明抗逆力的中介效应显著。衰弱×团结A的(β=-0.035,95%CI为-0.059~-0.012),置信区间不包含0,说明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显著,见表2。中高龄老年人衰弱对抑郁的直接效应因团结A水平的不同而不同,表3。团结A在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的调节作用,见图1,扫二维码获取。

表2 团结A的调节效应检验

表3 衰弱在不同水平的团结A上对抑郁的影响

3 讨论

3.1中高龄老年人衰弱、抗递力、团结A和抑郁的现状 本研究中,中高龄老年人衰弱得分(45.97±12.74)分、抗递力得分(58.53±14.35)分、团结A得分(3.78±0.89)分等水平;抑郁得分(9.92±3.93)分,抑郁的发生率为34.5%,高于韩君等[1]研究结果(24.2%)。分析原因,可能与此次调查的老年人属于中高龄有关,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老年人身体机能老化和社会交际活动减少,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发展。加之地区经济差异,如上海市医疗水平发达,养老服务设施完善,中高龄老年人的养老和照顾需求得到了保障[19]。成年子女面临巨大的工作和生活压力,在长期照料老年人中需消耗大量的时间、金钱和情感,会忽略老年人的各项需求,容易产生抑郁情绪。

3.2中高龄老年人抗逆力在衰弱和抑郁间的中介作用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抗逆力在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之间起中介作用,即衰弱不仅直接影响抑郁程度,还可以通过抗逆力间接影响抑郁程度,与王明慧等[5]研究结果一致。这表明抗逆力是影响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的重要途径。相反,抗逆力水平越高的人,可以促进生理、心理和社会方面康复能力,维持心理健康状态[20]。已有研究[21]证实,抗逆力可以有效减少抑郁情绪的产生,促进老年人更好的面对生活,避免心理问题的产生。建议社区和家庭成员可以通过心理干预和指导,提高衰弱老年人的抗逆力水平,鼓励其积极应对负向事件,减少抑郁的发生。

3.3中高龄老年人团结A在衰弱和抑郁间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衰弱对中高龄老年人抑郁程度的直接效应受到团结A(情感性团结+一致性团结)的调节。即随着中高龄老年人衰弱的发生率升高,情感性团结和一致性团结水平低的中高龄老年人抑郁发生率高于情感性团结和一致性团结水平高的中高龄老年人。这是因为情感性团结和一致性团结水平较高的中高龄老年人日常接受子女提供的生活照顾和精神慰藉较多,面对生理多系统的退行性变化,会主动积极配合治疗,从而改善老年人的抑郁程度[22]。本研究进结果一步说明,衰弱加重了中高龄老年人抑郁的发生,提示要重视以家庭为主的养老方式,增强代际间的交流互动,多为老年人提供情感交流和物质支持,以缓解中高龄老年人抑郁的发生。

综上所述,本研究探讨了中高龄老年人衰弱与抑郁的关系及抗逆力和家庭代际团结在其中的作用。结果显示:中高龄老年人衰弱直接预测抑郁的发生,抗逆力在衰弱与抑郁间起中介作用,情感性团结和一致性团结在衰弱与抑郁间起调节作用。这一研究结果对中高龄老年人衰弱对抑郁的干预提供了理论依据和现实意义。提示家庭及社区要重点关注中高龄老年人的衰弱情况,保持老年人良好的情绪体验,使其拥有良好的抗递力和融洽的代际关系,从而降低老年人抑郁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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