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葱
难道这炎热是它的翅膀所扇起?
即使它舞姿萎靡,微颤的空气像一座大海
每一下扇动都是陡峭:夏日的罅隙?
没有一丝风打破这蔚蓝中的茫然
它是能够辨认出的乌云
拼命活着的精灵,从影子里找到自己
时间的宽度,于它,以日计
你能够摸到魔鬼的面具还是神的脸谱
总之足够的想象曳着浮云的变幻
我看到了死亡和命运的波折
向生而飞,它的眷恋
带着秘密和踉跄,谁不是从茧中来?
破,而不自知
我们只能画地为牢,把生之倔强
附在那倾斜之处:坠地而无声。
说它像什么吧,出乎意料的云
出乎意料的图案,但似乎又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笼罩了整个的苍穹:在城市
它只是一种态度,通往愚蠢而虚荣的夜色
像是我们去往明天的途径
不可或缺,又有不愿意言说的歧路
旷日的干渴中,我们
得到终将下雨的保证。就在
未来的某个时候,那些枯萎的植物
将会醒转,那些坠落的飞鸟
将重新得到天空的祝福
而那些被挥霍了的歌声将烟消云散
它们在空气中有着轻微的痕迹
几乎不能获得大理石的肯定
石狮子打着呵欠,这些晚霞倒映着
玻璃,涌动着无法道歉的过去
说它像什么吧,事物的来源
我们认知中那些积极而盲目的动物
它倾斜,这一直不曾掩饰的拼图
欲望中被缺席了的那一抹
并没有沙漠或者有空中楼阁
值得你弯腰去听,倾耳听?并没有
更多值得你放开自己的耳蜗
去接受,去述说,去见证这片沉默
这广袤的沉默,人群中的喧嚣
如果你听到尖锐的那一声
它来自你所忽略的
那些脸庞的背后,有着缭乱的鸣啭
听吧,这微颤,你的姿态
专注于一种被抛弃了的,而不是你所
放棄:踯躅于荒凉星球的火星车
让我们听到声音中寂静的秩序
它是颠簸的,即使你置若罔闻
它是辽阔的,即使你小如蝼蚁
我们所听到的并不能挽留:
承诺、谎言,如果那声音镌刻
踟躅着,也就是这么一个片段
已经融入对岸的那片密林
哦,不,已是此岸。白鹭飞起
但并不是驭鸟而行:我走近,它飞起
这广阔时代的夜景,需要
从这一端往回看,像是无法修复的底片
背景模糊?带着往昔的遗址和风
从回忆的视野里辨认出枯萎之花?
随河水而来,但有船才可渡过
(有人喜欢在月光下游泳
像是古老之物从水底苏醒过来)
如今一座桥改变这想象的空间
它从虚到实,却也从实返虚
我将放弃去描述这城市轮廓的勇气
如果这密林已经是被驯服的影子
没有人会惊讶于那造作中的咆哮
诗之余,如果它们被轻声哼出
在那些诗句中没有表达出来的
这些琐碎的微光,这些泛起的泡沫
这些看起来坚固却瞬间流失的
这些歌,感同身受的我们
从那些歌喉中婉转而来,男人唱给女人
或者是女人唱给男人,听:这些言词
它们波动成膝盖上的节拍——
像是一只宠物,它以为一切都是
它的领地,但歌啊,它只能占据耳朵
有时候它可以盘旋到心里
这低沉的心又能够供它驰骋吗?
多余的注释,像是不能够说出的时日
小小的哀伤和捉弄,仿佛
能够在镜子里看见那溺于虚空的
鸟:稍纵即逝,但终究带起风的微澜
让你感受到这些雨点一样共同的词
它们滴落,在枯萎的隐秘之地
听,这些靡靡之音,这些孤独之声
这些脱离了那吟唱者而被扩大的涟漪
在静止中沉浸出它的无限动
这顽石,攥着一生的行云流水
它是石的韵律?从造化中淬炼出
这欢乐,但有人读出这形状中的虚无
石头的沉默,以及它的凉意
石头从喷发的火山口冷却
凝固成这形状,像是远远眺望
姿态盎然,轮廓生动
要从这一块石头中滴出水来
这猴的本心,就是荡漾出这些动
在这个世界上,一些声音
属于那冷漠中辽阔的回声
钻入我们的肉体,赋予它
新的滂沱和山水:如果坚如磐石的
正渐渐消散,我们给了它
血肉和欢乐的模样。像是风
穿越过我们沉重的面具
是我们给了这石头的氤氲
它化作灵犀,并因为我们的抚摸
成为一件艺术品,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