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暗香

王紫绮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又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栀子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轻轻的，淡淡的，在这沁人心脾的香气中，我脑海里尽是姥姥的身影。

姥姥极喜欢栀子花。家里的院子里，常年栽种许多栀子花，满院芬芳，儿时的我在姥姥身后跟着，也喜欢上了这充满内蕴的香味。记忆中姥姥常坐在栀子花旁，温柔地抚一抚花骨朵……

“小绮，快把我的水壶拿来，它开花了……悠着点，乖乖。”姥姥放下手头扶着的栀子苗，跑来拍拍我身上的土痕，把摔了一跤的我抱起来，看我没事，用指尖轻轻刮在我的鼻尖上，眼中尽是宠溺。那时的我便偷偷与那株栀子花较量，笃定姥姥定是更在乎我！栀子花则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支起的花骨朵娇艷欲滴，叶上晶莹的露珠衬着花，貌美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香气随风飘散，悠长无尽。

每次陪着姥姥看栀子时，我都耷拉着脑袋，完全不懂得怎么赏花，姥姥就引导我找栀子的特点。我总觉得它的茎是细长的，看上去根本支撑不住那么茂盛的花，姥姥笑着回道：“栀子熬过秋冬严寒，到了盛夏绽放开来，岂不是很美？”仔细想来，历经风霜雨雪，终能花开飘香，这也是姥姥所希望我能拥有的品质。月夜下的栀子与那皎洁的白光十分相配，更显栀子独具的魅力。温柔入心，流长千里之外，不止于香，亦有气节。

后来小院拆除了，姥姥的一方庭院也只余一个小阳台和楼房下的小花圃，姥姥却不受其影响，她说：“栀子花香味清新，一方小天地能散自身之香足矣，损益都是祥福。”我不理解，如今的栀子只有靠近才能细品其味，香气也融入到各种气味中，不易察觉，哪里比得上之前在宽阔的院中那般浓郁。后来居家隔离前我收到姥姥的一株新栀子苗，每次发现它冒新芽时，都能感觉到姥姥在身旁笑吟吟的样子。栀子一日日地生长着，雅丽地在窗台上舒展枝叶，即使展示的舞台再小，也亭亭依旧。闲暇再赏闻时，只觉得它是凡尘之仙，洁身自好，不施粉黛却也独有其志。

在花香中回忆由姥姥陪伴下的栀子童年，香气四溢，底蕴醇厚。记忆中的满院香，姥姥的陪伴教导，终成就了我的一部分性格。慢下来，细品从前，享受困难中的乐趣，感受传承里的品性。

月下栀子即是忆中人，暗香浮动一路相伴至远方。

‖新疆乌鲁木齐第66中学‖指导教师：刘华丽

[JIJIGONGZUOSHI][吉吉工作室]

全篇以诗起笔，整篇文章也洋溢着诗意，小小的栀子花，被作者赋予了思想和灵魂，令人油然生出敬意。作者主要抓住了两个场景来描写。一是对小时候姥姥家栀子花的记忆，对栀子花的品格，“我”从不解到慢慢走近，继而开始钦佩娇弱的它，竟能熬过秋冬严寒，在夏日里热热闹闹地成片生长起来，散发出悠远的香，这份操守正是君子品格。另外一个则是小院拆除后，栀子花却并未受环境影响，依然以清雅的幽香浸润百草和我们。最后，“我”渐渐长大，但姥姥仍不忘给“我”寄来一株栀子苗，无论在哪里，只要是栀子花盛开之处，“我”就会感受到她的爱，而她的教导，也如花香般渗入“我”的心田，使“我”渐渐看清了脚下的路，知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正如栀子的花语一样，静默中守护，坚强而欢喜。

【适用文题】生活中的发现；留香；我有我的舞台；生命之歌……（王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