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荒诞,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旅人在荒原上醒来,他举目四望,荒原平坦,漫无边际。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身边不休的朔风,脚下干燥的砂砾,和眼前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旅人在兜里摸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去往那应许之地吧!”
旅人上路了,走着走着,他意识到,这是条无始无终没有尽头的长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甚至自己的足迹都将被风沙抹平。他嘿嘿一乐,把纸条吞了,从路上离开,开始在荒原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有时候跑,有时候翻跟头,有时候蹲下来在地上画幅画,或者把画画的沙子聚拢成便便的形状,再踹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乐在其中。这是一位荒诞主义者。
在西方语境中,“荒诞”一词源于拉丁文absurdus,从字面意思看,就是不合理、不可信、与常识相悖的,比如:正方的圆球、冰凉的热水、明亮的阴暗、邪恶的善良、熟悉的陌生等等。
但在哲学上,荒诞则被提升到了本体论的高度,意味着这个世界在根本上的非理性、無意义。
比如,在某一刻,我们突然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大部分人极有可能陷入沉默,然后我们会发现:自己既没有活下去的充足理由,也没有不活下去的充足理由。
荒诞是不理智不真实的吗?恰恰相反,荒诞是人类理性发展到较高阶段的产物。荒诞比现实更现实,它让我们认识到人的有限性、存在的偶然性,换言之,荒诞是理性发展到较高阶段后所达到的一种对世界和人生的深度体验与反省意识。加缪这样定义荒诞:清醒的理性对其局限的确认。
面对荒诞,冷眼旁观或一笑而过都是不够的,在荒诞中找寻永恒,从虚无间生发意义,向无聊处借取灵感,才是我们人生真正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