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创建数字产业集群

编者按：

“2023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5月26日～28日在贵州省贵阳市召开。全国政协副主席王光谦出席开幕式并讲话，贵州省委书记徐麟、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王江平、中央网信办副主任赵泽良在大会上致辞；图灵奖获得者杰克·唐加拉以全息投影形式发表主旨演讲，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吴曼青院士、中国南方电网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孟振平、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曾毅、中国联通集团董事长刘烈宏、华为公司常务董事兼华为云CEO张平安等在大会上发表演讲。来自全国各省市关注大数据产业发展的相关人士近3000人参加大会交流。电子工业出版社总编辑兼华信研究院院长刘九如应邀参加大会开幕式，并在“数字经济创新与繁荣”高峰论坛与多位嘉宾进行了对话交流。论坛从ChatGPT的热点切入，谈到大数据产业发展趋势及贵州未来发展建议，以下是刘九如院长的对话交流观点摘要（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ChatGPT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ChatGPT是人工智能技术应用的一个重大成果。它作为一个经过大规模训练的聊天机器人程序，或者说是人工智能技术驱动的自然语言处理工具，拥有语言理解和内容生成能力，必将对各行各业产生深远影响：比如客服行业、医疗行业、教育行业、旅游行业、电商行业等等；再比如本人所在的出版行业，目前亚马逊电子书Kindle上已经有200多本英文书署名为ChatGPT编著或与ChatGPT合著，有些卖得不错，ChatGPT对出版行业的未来影响，深远而不可估量。

国内基于中文语言训练的通用大模型，目前有数十家机构开展比拼，相信近期也必将快速走向成熟，实现超越，未来也将极大地影响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ChatGPT等大模型充分应用，可能引发哪些社会或伦理问题，我确实没有深入研究。社会各界已有很多担忧，它可能在社会公平、学术伦理规范、算法偏见与歧视等方面对社会带来新的挑战。比如我们面试一位新员工，让他现场写一篇小论文，确实还不如ChatGPT写得好，我们将如何选择呢？因此，我认为，有关专业研究机构未雨绸缪，在尽力推动创新、支持探索的前提下，做好前瞻研究，法律法规先行，对人工智能的健康发展是有意义的。

我认为，ChatGPT的最大挑战是影响人们的知识获取方式和认知形成，一定程度替代人们的信息来源；也可能催生互联网新业态。但我总觉得，ChatGPT的智能内容生成是一种对人类已有知识、已有发现、已有认知等的“再现”，是在依据算法模型水平进行信息提取基础上的“再现”；在“再现”的基础上通过算法进行优化，在知识的综合应用上可能超越一般人；但它与人类的重大差异是它还不能想象未来、预测未来。这就将激发内容创作者和各行各业进一步加强原创，强化对未知、真知、真相的探索，从而更加有效地促进和加快人类的创新进程。

如何培育数字产业集群

大家来到贵州，看到贵州大数据产业发展已经形成了集群效应，深有感触。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我理解，数字产业集群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从事数字产品制造、数字产品服务、数字技术应用、数字要素驱动的企业主体及其相关机构等组成的，贯穿产业链上下游、具有较强核心竞争力的企业集群。作为数字产业演进的高级形态，数字产业集群不仅要推动产业聚集和规模发展，形成网络化协同效应，提高数字产业创新能力，还要通过技术外溢和知识共享，为传统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数字化转型支撑。

加快培育和發展数字产业集群，首先要聚力于关键技术自主创新，推动原始创新和核心技术攻关，提升在核心算法、基础软件、高端芯片、开源平台等方面的自主可控能力，形成我国数字产业研究领域的核心竞争力和不可替代的优势。同时要发力于“链主”企业和龙头企业，发挥引领推动作用，形成产业链上下游的有机衔接，构建头部企业协同中小企业和创新企业蓬勃发展的“雁阵”式格局。此外，一定要借力于融合应用，推动数字技术与传统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进一步充分释放数字生产力，发挥数字科技企业在平台、技术、数据等方面优势，助力实体经济发展，赋能产业转型升级。

前不久我去安徽合肥调研，合肥以新型显示器件、集成电路整合上下游近100家企业形成产业集群；以科大讯飞为龙头，整合产业链上下游40多家企业形成智能语音产业集群，这些应该是典型的数字产业集群，而且有可能培育成为具有世界竞争力的产业集群。合肥智能语音产业集群号称“中国声谷”，我们还调研过杭州的“中国视谷”（即以海康威视等牵引的数字安防产业集群）、武汉的“中国光谷”（以烽火通信为龙头的光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以及无锡物联网集群、长沙新一代自主安全计算系统产业集群、成都市软件和信息服务集群等。这些都是数字产业集群发展的典型案例。

目前，我们确实应该通过大力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培育更多拥有1000亿级产业规模、协调产业链上下游的电子信息、集成电路、人工智能、新型显示、智能网联汽车、智能终端、量子信息、软件与信息服务等世界级数字产业集群。

贵州大数据产业发展建议

8年前，贵州在大数据产业发展浪潮中抢占先机，发起建设首个国家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积极推进数字新基建、发展数字新产业、打造数字新场景、构建数字新生态，形成了“中国数谷”的良好发展氛围，全省大数据产业规模已经超过1600多亿元，正在向3000亿元（2025年规划）的发展目标迈进。关于贵州大数据产业的未来发展，我提以下几点建议：

1.发起创建国家大数据实验室。贵州大数据产业立足长远，还需要夯实创新根基。积极申请组建国家大数据实验室，以更高起点，联络国内外顶级专家和产业界人士，加强大数据原创性技术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可以进一步夯实贵州数字经济的技术基础。其中可侧重两大研究方向：一是数字技术原创攻关，不断创新迭代，锻造形成具有比较优势和关键竞争力的技术长板，体系化提升数字技术自主创新能力，将贵州培育成数字技术创新高地。二是可加强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的方案研究和验证，探索构建数字技术针对各行各业的应用场景和应用模式，把贵州打造成为数字技术应用方案集散地和传统产业数字技术融合应用中心。

2.加强“存力”和灾备数据建设。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体现在核心要素上是数据的大量集聚，体现在基础设施上是存储、算力、网络三者要协同发展，数据存力是算力价值的前提和基础，只有数据存得好、算得快、传得稳，整个算力基础设施才能够发挥数据要素的价值。目前我国存力与算力之比约为1：2，对应投资约为1：3；而美国这两组数据均为1：1。另外，我国相关机构和大型企业采用数据灾备措施的比例仅仅是欧美的40%左右，提高数据灾备水平也时不我待。经过多年的投资建设，贵州的“算力”设施已经具备一定基础，下一步应更多在“存力”和灾备数据能力建设方面发力，利用贵州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电力能源资源，把贵州打造成为中国乃至全球大数据存储中心和灾备中心，并大力发展“全闪存”等先进存储。

3.创造形成数字经济治理示范效应。过去多年的探索，贵州为国家“东数西算”战略出台和实施进行了探索和实验；下一步应该在数据治理方面加强创新，总结经验，形成示范。一是探索建立多元共治的组织体系：数字经济具有涉及面广、参与者多、问题多样、变化快速、虚实融合等特征，这就需要探索构建数字经济治理的主体多元化，必须建立多元协同共治的治理结构体系。二是健全完善良法善治的规则体系，包括法律法规体系、标准规范体系、政策措施体系、协作制度体系等。三是健全完善精准高效的数据运营体系，进一步完善数据资产评估、登记结算、交易撮合等市场运营体系，培育数据交易市场；构建起以法律为准绳、以信用为基础、以数据为依据、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运营模式。

4.着力培育世界级数字产业集群。特色产业集群是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和创新驱动的新力量。经过多年的耕耘，贵州已经具备打造世界级数字产业集群的基础，应依托数据中心集聚的优势，推动上下游产业链发展，重点推动电子信息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发展，强化数据“存起来、跑起来、用起来”三大重点；抢抓“东数西算”工程重大机遇，积极打造国家算力网络枢纽节点网络环境，着力推动数字场景融合应用，全力打造网络数据交换更便捷、网络信息更安全、建设运营更省心的“贵州模式”，支持高性能计算、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产业互联网的应用需求，赋能各行各业数实深度融合，培育龍头企业，强化产业集聚，真正将贵州大数据产业培育成为世界级先进数字产业集群。

5.加强人才引进和数字经济生态培育。贵州大数据产业的长远可持续发展，关键还是人才和生态的培育。在现有基础上，贵州还需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胆创新，出台更好的人才优惠政策，面向全球延揽大数据高端人才和创新团队；应深化省内外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合作，建立订单型人才培养机制，为省内大数据企业量身订制，定向培养和输送人才。与此同时，应从优化产业环境入手，积极推动建立大数据行业协会、产业联盟、创新创业组织等，强化数字经济发展思维和优先发展理念，创新性出台相关政策扶持措施，培育形成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良好生态，促使贵州大数据产业实现新的跨越。

（作者系本刊社长兼总编辑，电子工业出版社总编辑兼华信研究院院长，国家智能制造专家委委员，工信部电子科技委产业政策组副组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