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法兰西军事博物馆系列之四 古代战争与盔甲武器（3）

陈传生等

15世纪战争

15世纪，英法百年战争最终以法兰西王国的胜利而告终。在百年战争的前半段，几场压倒性的胜利，比如克雷西会战（1346 年）、普瓦捷战役（1356 年）、阿金库尔战役（1415 年），令英格兰看起来形势大好，并不断加大财力物力投入。但是，资源雄厚的法兰西王室阻止了英格兰国王的全面征服，从1420年代末开始扭转战争局势。奥尔良战役（1428 年10 月～ 1429 年5 月）、帕提战役（1429 年）、福尔米尼战役（1450 年）、卡斯蒂永战役（1453），令英格兰节节败退，失去了在欧洲大陆上的大部分领土，法兰西取得了最后胜利。

进入15 世纪下半叶，法兰西王国从百年战争的创伤中恢复，国力迅速增强，人口远远超越西欧其他国家，也拥有了欧洲最大的常备军。1494 年法王查理八世为获得那不勒斯王位继承权，发动了意大利战争，1495 年2 月成为那不勒斯国王。在此情势下，意大利诸邦建立了威尼斯、米兰和罗马教皇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和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加入的“神圣同盟”，联合起来驱逐法军。1496 年12 月，法国战败，撤出那不勒斯王国。1498 年，查理八世去世路易十二继位，1499 年攻占米兰。1512 年，随着拉文纳战役的结束，法国被迫放弃北部意大利。1515 年，年轻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获得马里尼亚诺战役胜利，根据后来签订的协议，法国再次获得米兰。

在百年战争和意大利战争中，参战各方的武器装备、战争体制、战术思想都有缓慢而深刻的改变，这些变革在博物馆的展品中亦可窥见一斑。博物馆收藏的15 世纪武器及盔甲非常丰富，见证了中世纪晚期在战术、技术甚至美学方面的许多创新，推动了欧洲战争观念的真正革命，如全副盔甲的发展、新剑术的出现、火器工业的惊人演变、弹药发展及其使用、后勤的转变、军队的组织甚至战斗人员的社会地位等等，都能在这些历史文物中显现出来。

头盔

沙拉头盔，法国，约1430年

沙拉头盔和颚甲，法国，约1450年

15世纪欧洲新出现且具有代表性的头盔有3 种：沙拉头盔、巴布塔头盔及卡佩洛头盔。沙拉头盔（ 法语Salade， 英语Sallet， 德语Schaller， 西班牙语Celada），是13 ～ 14 世纪巴其内头盔（Bacinet）的一种变体，最早出现在意大利，其法语名称“ Salade”一词源自意大利语“salata”， 从1430 年代起成为整个欧洲最为流行的头盔样式。它由头形盔体和小面甲（铰接可上下移动）组成，另外还匹配一个颚甲，保护喉咙和下颌。展出的2 顶典型头盔，年代分别为1430 年和1450 年，均由法国制造，既适用于重装骑兵，也适用于轻装步兵。

弓箭手沙拉头盔（Saladed'archer），是为弓箭手或步兵设计的沙拉头盔的极简版本，这种头盔没有面罩，结构简单，在15 世纪中叶，这种成本不超过3 或4 利弗尔的头盔（相当于一个弓箭手的月薪），往往是普通士兵唯一可以使用的剛性盔甲，身体的其他部分由简单的锁甲、用马鬃填充的戎衣或内部用铆钉固定的金属薄片加固的皮革内衬保护。

巴布塔头盔（Barbute）， 可视为一种特殊形式的沙拉头盔，整体结构和造型类似于古希腊科林斯头盔，最初来自意大利，后来传入法国和欧洲其他国家，经常被弓箭手和弩兵采用。

巴布塔头盔，米兰，1470年

卡佩洛头盔和颚甲，西班牙卡拉塔尤德，约1470年

弓箭手沙拉头盔，意大利，15世纪中叶

卡佩洛头盔（ 法语Chapel，英语Kettle， 德语Stalhut， 西班牙语Capillo）， 名称源自拉丁语“cappellus”，意思是“铁帽子”。这种类型的头盔是15世纪轻步兵防御装备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欧洲各地均有装备。不过，最偏爱这种头盔的是西班牙人，最流行这种头盔的地方是伊比利亚半岛。好多产自意大利的卡佩洛头盔，也是为出口西班牙而制造的。

白盔甲

白盔甲（ 法语Harnois blanc，英语White armour， 德语BlankerHarnisch， 西班牙语Arnés blanco），采用钢板材料，通过锻打制成身体各部位防护部件并进行打磨抛光处理后组合在一起的盔甲。与锁子甲相比，白盔甲防护能力更强。

到了15 世纪中期，欧洲白盔甲制造技术日趋成熟，应用非常广泛，在风格上形成了不同的区域特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米兰盔甲和日耳曼盔甲，前者外形圆润，充满文艺复兴特色，后者棱角分明，体现了哥特式风格。当时，米兰盔甲被大量出口到欧洲各地，还有一些米兰盔甲工匠直接到图尔、里昂等地为法国王室制造盔甲。

工匠在对盔甲表面进行抛光，来自纽伦堡《十二兄弟之家》插图，1483年

15世纪西班牙武装士兵模型

白盔甲①沙拉头盔，因斯布鲁克，约1470 ～ 1480 年；②胸甲，米兰，约1480 年； ③臂甲，米兰，约1480 年；④腿甲，米兰米萨利亚家族工坊制，约1480 年

15世纪西班牙武装士兵模型

白盔甲防护部件①～②巴布塔头盔，米兰，约1470 年；③沙拉头盔，德国，约1475 年；④～⑤护手，米兰，约1455 ～ 1460 年;⑥～⑦护腿护膝甲，米兰，约1470 ～ 1480 年;⑧～⑨护腿护膝甲，米兰，约1455 ～ 1460 年; ⑩护胫甲，米兰，约1480 年; ⑾背甲，米兰，约1470 年；⑿腿甲，米兰，1450 年；⒀马面甲，米兰，1455～1500年

每一套组合盔甲都由不同部位的防护部件组成，这些部件来自不同的制造工坊。博物馆展示的是一套并不完整的白盔甲组合，包括头盔、胸甲、臂甲、腿甲四部分，其中头盔是因斯布鲁克制造，年代约为1470 ～ 1480 年；其他三部分产自米兰，年代约为1480 年，其中腿甲上带有著名盔甲制造商米萨利亚家族的标记。

另一套盔甲组合非常完整，产地西班牙，真实再现了1480 年代西班牙武装士兵的生动形象。其中头盔是配有颚甲的卡佩洛式头盔；胸甲为两片式，带有晚期哥特式风格的滚边装饰；肩甲一直延伸到臂甲，臂甲与护手连接；腿甲包含了大腿护甲、宽翼护膝甲和尖头半小腿护甲。另外，盔甲组合中有一些纺织品辅料，取自于15 世纪留存下来的祭祀品。

盔甲中还包括战马的护甲，因为在战场上战马跟它的主人一样容易受到攻击，坐骑的防护同样非常重要，留存于世的战马防护装备主要是马面甲。

剑

博物馆展出的剑种类很多，包括：步兵剑、双手剑、手半剑、陆军统帅剑等。

步兵剑，法国，15世纪初

步兵剑（Epée de fantassin），长约750 ～ 800mm，剑身横截面呈菱形，剑尖锋利，坚实而短小，适合刺击，是近身战斗和对付白盔甲的理想武器。在整个中世纪，剑被赋予各种象征意义。素有“智者”之称的卡斯蒂利亚和莱昂国王阿方索十世（1221 ～ 1284 年），曾在他的巨著《法典七章》（les SeptParties） 中， 精辟闡述了剑的各个组成部分与人类美德的对应关系。他说，剑的柄头、握柄、护手和剑身，分别代表了人类的智慧、勇气、力量和正义。剑不只为骑士贵族所拥有，进入15 世纪以后，剑也成为步兵使用的武器。

双手剑（Epée à deux mains），是一种又长又重的剑，它的出现与14 世纪末出现的“剑术创新”（nouvelle escrime）有关。随着板甲（白盔甲）的出现和广泛应用，骑士的身体防护能力得到强化，但坐骑的脆弱性也突显出来，于是很多骑士开始选择徒步作战，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双手剑应运而生，并成为骑士徒步作战的理想武器。同期，双手剑格斗也被列为剑术比武的重要科目之一。到了15 世纪末，双手剑被步兵军团特别是瑞士和日耳曼雇佣兵军团在战争中广泛应用，成为对付大规模长矛兵的重要兵器。

①双手剑， 法国，约1 4 8 5 ～ 1 5 0 0年; ②剑， 法国， 约1500 年

陆军统帅剑和剑鞘， 法国，1475 ～ 1500 年

手半剑（?pée à une main et demie），也称为长剑。其典型特征是有十字形护手，剑柄较长，可以双手握持也可单手握持，为双刃直剑，长0.9 ～ 1.1m。13 ～ 17 世纪出现于欧洲，最盛行年代为中世纪晚期和文艺复兴时期（约1350 ～ 1550 年）。

陆军统帅剑（l'épée de connétable），亦被称为“法兰西之剑”（l'épée deFrance），是一种制作精美的礼仪之剑，由国王授予他的军队统帅，并赋予他军队的总指挥权，直到17世纪初才被取消。展出的一把陆军统帅剑，长1.12m，质量1.4kg，标示的年代为1475 ～ 1500 年。这把剑从结构上看与中世纪的剑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剑身非常轻，装饰非常精美，特别是护手、柄头和剑身多处有鸢尾花图案的镀金雕刻，这把剑仅在进城仪式或皇家大型典礼上佩带。剑的皮质剑鞘上面镶嵌着金色的鸢尾花图案。在法国大革命前，这把剑一直保存在尚蒂伊城堡，即蒙莫朗西家族的前领地，从年代看应该属于昂·德·蒙莫朗西。

长兵器

在15 世纪，长兵器仍然是步兵战士最有效的作战武器。博物馆在众多藏品中选择了几款最具代表性的长兵器展出。

①剑，意大利，约1500 年;②剑，西班牙，约1500 年; ③剑，德国，约1500 年; ④礼仪剑和剑鞘，德国，约1500 年; ⑤手半剑，德国，约1500 年; ⑥双手剑，德国，约1470 ～ 1500 年

战戟（Hallebarde），通常是在阔刃斧上加突刺和倒钩，具有劈砍、刺、戮、钩等多种功能。展出的2个瑞士战戟中有一个被称为“索洛图恩式战戟”（Hallebarde，type de Soleure），是以出产地瑞士索洛图恩城市命名的。

战锤（Marteau d'armes），兼具劈砍、突刺、砸击功能。2 件展品分别来自法国和西欧其他地区。

战矛（?pieu de guerre）， 来源于猎矛，是一种非常坚固的武器，最初用来对付大型动物。为了不使矛头过深地刺入猎物体内， 在矛头的底部设有对称的“鳍”。展出的2件展品分别来自法国和德国。

①索洛图恩式战戟， 瑞士，1450 ～ 1480 年; ②战戟， 瑞士，1450 ～ 1480 年; ③战锤， 西欧，1470 ～ 1480 年; ④战锤， 法国，1470 ～ 1480 年;⑤战矛， 德国，1460 ～ 1470 年; ⑥战矛，德国，1480 年; ⑦战矛， 法国，1480 ～ 1500 年

① ～② 剑刃戟（Vouges），法国，1450 年；③～⑤钩镰枪， 意大利，1490 ～ 1500年

①圆盘匕首，意大利，约1500 年；②圆盘匕首，英国，约1480 年，英王亨利七世的武器；③～④圆盘匕首，日耳曼，约1470 年；⑤～⑥匕首， 西班牙，阿拉伯裔西班牙人制作，约1400 年；⑦圆盘匕首，佛兰德，约1480 ～ 1500 年;⑧～ ⑨ 圆盘匕首，法国，约1450年

①～②睾丸匕首，北欧，约1400 年;③睾丸匕首，北欧，约1450 年; ④睾丸匕首，北欧，约1480 ～ 1500 年；⑤睾丸匕首，北欧，1450 ～ 1470 年; ⑥～ ⑦耳式匕首，意大利，约1480年

巴塞尔匕首，瑞士，约1400 年

钩镰枪（Guisarmes）， 从一种割草的农具发展而来，在中世纪被多个欧洲国家采用，展出的3 件展品均来自意大利。

剑刃戟（Vouges），一种独具法国特色的长柄武器，在15 世纪被法国步兵大量使用。它的长矛头为刀剑形，非常锋利，兼具突刺和砍杀功能。

匕首

作为一种军用和民用武器，匕首在中世纪时期发生了许多变化，存在許多地域差别和功能差别。

圆盘匕首（Dague à rouelles），出现在14 世纪，其手柄被置于圆盘状护手和柄头之间，在搏斗时这两个圆盘可以对手部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与其他类型的匕首相比，其刀身很长，超过400mm，可作为步兵日常携带的武器。其在贵族和上层社会中也很流行，展品中有一把圆盘匕首是英国国王亨利七世的武器。

睾丸匕首（Dague à testicule），也称肾匕首（Dague à rognons），因其护手上两颗球状物貌似男性睾丸而得名。其刀身截面呈棱形，刀刃锋利，可以像凿子一样刺穿盔甲。

耳式匕首（Dagues à oreilles），握柄的柄头为两个装饰性圆盘向两侧张开，犹如两只耳朵。2例展品均来自意大利，年代为1480 年。

巴塞尔匕首，出现于14 世纪瑞士，得名于瑞士城市巴塞尔，整体相对较短，刀身截面为三角形，一个主刃，另外两边刃用于切削。其护手非常有特色，金属制成的柄头和护手比例非常大，上边覆盖着木片，整体形状类似字母H，这种匕首是16 世纪瑞士匕首的雏形。

弩

在查理七世统治时期（1422 ～1461 年），为了使军队更加专业化，法国实施了大量的军事改革。在这一时期，远程投射武器受到重视并得以更新和发展，法军开始在步兵中建立更为专业的弓箭手队伍以及弩手和火枪手。到了1480 年代，法军中一半的步兵都装备了弩。

弩兵的武器装备①卡佩洛头盔和颚甲，西班牙，约1480 年; ②“布里甘丹”防护衣，西班牙，约1480 年; ③齿轮弩，可能为德国，约1480～1500年

④弩箭袋和弩箭; ⑤剑和圆盾

与长弓相比，弩具有射击精确无声且威力大的特点，发射一支弩箭可以在60m 内穿透盔甲。弩的弓弦不再靠射手的体力来保持紧绷，而是由弩的十字架机械支撑，射手在瞄准时不再需要付出更多体力，甚至可以卧姿射击，弩箭的长度也不再需要根据每个射手的体形来确定。不足之处是射击频率低，大约每分钟发射2 支，只是长弓的1/10。

弩箭及弩箭头，西欧，15世纪

1429 年奥尔良围城战，法军攻击英军城堡，来自《查理七世的守夜》插图，1484 年

Pavois 盾牌， 中欧，1480 ～ 1500 年

展出的一个弩兵模型再现了法国1480 年代弩兵的单兵武器装备：卡佩洛头盔和与之匹配的颚甲、“ 布里甘丹”（Brigandine）防护衣（使用皮革、纺织品和金属板等材料制成）、齿轮弩、弩箭袋和弩箭、劍和圆盾。

展品中还有一个巨大的Pavois盾牌，足以遮掩人的整个身体，是弓弩手的防护装备，这种大盾曾在15 世纪初的胡斯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带钩的火绳枪，法国，15 世纪

火绳枪

带钩火绳枪（Hacquebute àcroc），口径26mm，全长1550mm，法国制造，是15 世纪便携式火器的代表。枪管为铁制，一共有8 个面，火门（用来点火的孔）在其中一个面上，枪管的前部带一个钩子，钩子后部刻有5 道深槽，用来抵住支撑物（通常是砖石墙壁）以吸收发射产生的后坐力。该枪发射小型铅弹，另外还应该有一个与之匹配的木制枪托未展出。

火炮

百年战争期间火炮在法国得到很大发展，火炮的种类和数量大幅增加，尺寸也变得越来越大。领主们在各自的城堡内都装备有火炮，几乎有多少生产商、铁匠或发明家，就有多少种火炮。

小型铸铁射石炮，来自瑞士圣于尔萨讷（Saint-Ursanne） 城堡，15世纪

小型铸铁射石炮（Petite bombardeen fer forgé）， 直径155mm， 总长350mm，分为药室（装填火药的部分）和炮管（装填炮弹的部分）两部分。炮管呈微锥形，由一张铁板压铸而成。药室呈块状，由铁条纵向焊接连接。火门被一个钉子挡住，用来切断点火。与很多保存在瑞士的同类作品一样，这个小型铸铁射石炮也是来自于勃艮第的战利品。

铸铁射石炮（Bombarde en ferforgé），长1.02m，质量600kg，炮的后膛（药室）是铸造的，炮管采用木桶的制作方式，用多个铁环将20 根铁板条箍起来组合而成，炮身带有锥形耳轴，几乎可以垂直发射，可发射石球或燃烧弹。据说有些燃烧弹在水中也不会熄灭，这种火炮具有高抛的弹道，射程相对较短，是近现代迫击炮的祖先，在当时主要用作攻城、摧毁敌人的基础设施。在炮管的一环节上可以看到“1792”字样，可能是进入炮兵博物馆之前，安放在拉斐尔皇家炮兵学校的日期。

铸铁射石炮，法国，15世纪

拉沙佩勒奥诺射石炮，法国，15世纪

拉沙佩勒奥诺射石炮（Bombardede la Chapelle aux Naux）， 长2m， 口径48.6mm，质量1500kg，是目前保存在军事博物馆中最大的铸铁射石炮。1894 年这门石炮在位于拉沙佩勒奥诺镇郊的卢瓦尔河里被发掘。与其他铸铁射石炮一样，炮管结构也是木桶制作原理，采用板条加箍圈的方法组合而成，不同之处在于铸铁板条更长（1.2m），箍圈数量更多（28 个），后膛药室的容积也更大，可以装填黑火药数千克，发射的石弹质量约125kg，射程达数百米，火炮发射时还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令人恐惧。一些编年史作家称其为“魔鬼降临人间”。

奧布松射石炮，来自罗德岛，产地未知，约1486 ～ 1503年

奥布松射石炮（Bombarde ditebombarde dAubusson）， 口径580mm， 长1.95m， 质量 3325kg，由1476 ～ 1503 年期间担任罗德岛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皮埃尔·德·奥布松（Pierre d'Aubusson）监造，并因此得名。罗德岛医院骑士团是地中海地区最重要的基督教力量，为阻止穆斯林向东地中海地区扩张，骑士团1309 年开始驻岛，并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配备了许多威力强大的火炮。这些火炮一般是由欧洲各国君主督造，也有一些是应骑士团的要求制作。由于每位大团长都要充实骑士团火炮，因此保存下来的许多作品都带有他们家族的徽章。展出的这门大炮上有一个划分为四等分的盾型徽章，图案由2 个皮埃尔·德·奥布松家族的徽章和2 个骑士团徽章构成。炮身前半部带有一对以浮雕结为装饰的耳轴，几乎可以垂直射击。炮口铭文“F-PETRUS-DAUBUSSONM-HOSPITALIS-IHER”（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皮埃尔·德·奥布松）。1522 年罗德岛被土耳其人攻陷后，这门大炮仍然被放置在岛上，1862年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SultanAbdul-Aziz）将其送给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

1478 年路易十一的大炮，法国

凯瑟琳射石炮，奥地利（可能是因斯布鲁克），1487年

1478 年路易十一的大炮（Canonde Louis XI daté de 1478），长2.24m，宽245mm， 质量1603kg，1478 年根据炮兵指挥官让· 舒莱（JeanCholet）的要求，并在其监督下制造。展出的这门大炮，是博物馆年代最为久远的青铜炮。它的形态跨越了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为了适应金属弹丸，增加了炮膛厚度， 缩小了炮的口径。炮的装饰也很有特色，火门四周环绕的玫瑰是查理七世和路易十一的徽章，两个装饰性套箍将炮管前段分隔为3 个相同部分，最后一部分有一个盾徽标志， 由3朵鸢尾花和花冠组成，代表法国王室。炮口的边缘装饰非常有趣， 有大炮的制造信息，这也是15世纪下半叶开始出现的新元素。上刻哥特字体的浮雕文字：“ 受国王路易之命，承蒙国王恩典，并有让·舒莱，骑士，炮兵指挥官，领主监督下，于萨特尔，1478 年制造。”另据记载，该炮大约在1520 年被送给罗德岛上的耶路撒冷圣约翰医院骑士团，与奥布松射石炮一样，1522 年罗德岛被攻陷后落入奥斯曼帝国军队，后来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又将其返还给拿破仑三世，1862 年进入炮兵博物馆。

凯瑟琳射石炮（Bombarde， DiteKaterie），长3.65m，宽390mm，质量4597kg， 采用青铜铸造， 出自欧洲著名冶炼师乔治·恩道尔夫（George Endorfer） 之手。1490 年他被招入马克西米连皇帝麾下，于1498 年宣誓就职正式为神圣罗马帝国服务。在现存的帝国武器图鉴中可以看到很多他的作品，展出的这门火炮也是其中之一。它的设计体现了日耳曼火炮的突出特点，带有厚重的后膛和坚固的炮口边缘，整体呈圆柱形，火门上装有铰链式后座盖（现已缺失）。炮身带有凹凸的槽线，一对手柄为龙或虫子的形象，还有依稀可辨的卷叶纹饰和德国、奥地利选帝侯的徽章。炮口边沿饰有哥特式浮雕铭文，内容是：我叫凯瑟琳，小心我的力量，我惩罚不公正的行为，乔治·恩道尔夫铸造了我。（ 待续）

编辑/ 刘玉珍

下期预告

下期将介绍法兰西军事博物馆馆藏16 世纪的各类盔甲及兵器。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