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怪物]怪物

人文主义者的回归

导演：是枝裕和

编剧：坂元裕二

主演：安藤樱 永山瑛太 黑川想矢

柊木阳太 高畑充希 田中裕子

类型：剧情

上映日期：2023年6月2日（日本）

早织（安藤樱饰）独自一人辛苦抚养儿子。当她察觉到孩子的行为举止出现异样后，怀疑他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一气之下冲到学校指责老师欺负自己的儿子。然而，老师却指出，是早织的儿子在学校霸凌另一位家庭情况复杂的同学。究竟哪个孩子才是受害者，如同罗生门一般扑朔迷离。之后，在一个暴雨的早晨，两个男孩失踪了。

名导名编的“强强联袂”

《怪物》是继2018年《小偷家族》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后，是枝裕和在日本本土拍摄的第一部电影；也是除1995年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幻之光》外，首度执导由他人执笔的剧本。不过，本片的编剧坂元裕二可不是泛泛之辈，从经典日剧《东京爱情故事》《最完美的离婚》《四重奏》《大豆田永久子与三名前夫》，到电影《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花束般的恋爱》等等，佳作可谓不胜枚举。并且他因擅长扣人心弦的对白与富有哲理的台词，被称为是日本剧本家里的“金句王”。此番是枝裕和与坂元裕二的强强联手，也为《怪物》平添了颇多看点。早在两年之前，导演便透露自己一直就很想和坂元裕二合作，“虽然我比坂元要年长一点，但我们其实属于同一代人，所以作品的主题也有相似之处。”是枝裕和表示，“当我第一次读到这个剧本时，就感到它仿佛是当下世界人与人之间党同伐异、分歧割裂的一个缩影，而疫情又使得这样的分歧割裂进一步扩大。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作为观众，我们一开始会将预设的观点带入这部电影中，但随着剧情的展开，那些预设的观点又会慢慢瓦解。”

在《怪物》中，是枝裕和与坂元裕二用温柔而平实的叙事基调，讲述了霸凌对童年的影响。他们在片中融入了一个人文主义者惯常关注的主题——失落、孤立、难以捉摸的幸福本质，以及不完美的家庭挣扎。这一切，都通过罗生门式的多角度镜头展现了出来。尽管片中感人的时刻时断时续，但导演一贯的细腻、同情和敏感贯穿了整部影片。小主角的年龄，隐约让人想起比利时导演卢卡斯-唐恩特去年的作品《亲密》。然而，不论好坏，这部电影的感情更加克制。在戛纳上映后，外媒Film Legacy评价：“这是一部令人‘沮丧的电影，并不是影片本身不好，而是你无法得到情感上的满足，但片中对于潜在的忧郁、对友谊的深刻描绘，它都是值得一看的。”

儿童戏“行家”

坂元裕二的原著剧本，展现了日本社会中的“沉默”是如何掩盖真相的，无论是出于形势、羞耻，还是为了不伤害别人的感情。这一点，导演在影片中以生动而尖锐的场景得到了体现，尤其是一场情绪激动的沙织与沉着冷静的校长对峙的重头戏。其实在读完剧本后，是枝裕和立刻想到要让“爱将”安藤樱来饰演母亲一角，“她是一位深不见底的演员，《小偷家族》还没有悉数尽显她的表演才华”。而据他透露，除了自己的角色，安藤樱这次还当起了儿童演员的表演指导，可以说在片场完全就是两个孩子的“代理妈妈”。

两位小演员黑川想矢和柊木阳太分别是13岁和11岁。前者曾出演过日剧《紧急审讯室3》，后者则出演过日剧《我的杀意恋爱了》《最爱》《勿言推理》等，而登上大银幕对两个孩子而言都还是第一次。纵观是枝裕和的作品，他本身有着相当丰富的与儿童演员打交道的经验，不论是《无人知晓》《奇迹》《如父如子》还是《小偷家族》，儿童演员在其中都占据不少的戏份。然而此番他表示，《怪物》还是有些不同。过去他都是口头上告诉儿童演员，应该在镜头前怎么表现、说什么话，但这次他要求黑川想矢和柊木阳太也要像成人演员那样去读剧本，去记住台词。因为在他看来，《怪物》的这两个角色身处非常复杂的境地，所以儿童演员不仅要表现本真的一面，还要切实地去演。“黑川想矢在表演时加入了许多细节动作，你可以看到他在每一个场景里都努力想表现出内心的挣扎，这使得他跟角色很貼合。”是枝裕和评价说，“柊木阳太则不一样，他拥有更丰富的出演电视剧的经验，所以他在表演的时候可以完全脱离自我，非常巧妙地化身为一个角色。”

坂本龙一遗作

值得一提的是，《怪物》也是3月28日因病离世的日本国宝级音乐家坂本龙一的遗作。据是枝裕和透露，跟坂本龙一合作的想法，是在影片拍摄过程中产生的：当他拍到一个湖畔的场景时，耳畔不由地响起了坂本龙一的钢琴声。虽然两人在九年以前就曾合作过一个项目，但因为顾虑到坂本龙一的身体状况，他不敢贸然提出邀请。犹豫再三后，是枝裕和还是鼓起勇气发了一些初剪的片段给坂本龙一看。一周之后，他收到回复说，鉴于身体状况，坂本龙一恐怕自己无法完成整部影片的配乐创作，但他对于影片配乐方面有一点想法可以跟是枝裕和分享。

是枝裕和欣然接受了这个方案。“我不想给他太大压力或者进行什么更深入的讨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感念于心的经历。”最终，坂本龙一为《怪物》录制了两段主要场景的配乐，并同意是枝裕和可以自由使用他最后一张专辑《12》里的任何曲目。不过遗憾的是，这次的合作终成为“绝唱”，不免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