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向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研究

摘 要：本文将文化贸易壁垒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借助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选取2019—2022年所有RCEP国家作为样本进行实证检验，研究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研究发现：文化贸易壁垒对于我国向RCEP国家出口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并不显著。本文结合我国实际情况提出建议：（1）利用文化贸易壁垒的激励影响和地理优势，继续加强与RCEP国家的交流合作；（2）通过经济合作与政策扶持，减少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向非RCEP国出口制约。

关键词：文化产品；出口；RCEP；文化贸易壁垒；贸易壁垒

本文索引：王博.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向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研究[J].中国商论，2023（10）：-019.

中图分类号：F74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5（b）--04

1 引言

随着互联网与知识化时代的到来，“十四五” 规划期间提出将文化产业作为重点经济发展支柱。根据商务部统计，文化产品出口从2011年的187亿美元提高到2019年的998.9亿美元，再提高到2022年的1636亿美元，我国文化产业发展迅猛。文化产品作为文化产业中“复合型”产品，不仅需要具备普通商品属性，还应拥有价值取向、习惯风俗等功能。因此，一国文化产品出口已成为提高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标准。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历经8年谈判，于2020年11月15日正式签署。由于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不断推进，我国与RCEP国家贸易愈发频繁，对文化产品的需求不断扩大。然而，随着世界经济的变化和发展，文化贸易壁垒因其多样性、隐蔽性越来越受到关注。因此，贸易国为保护本国文化市场，对我国文化贸易产品实施抵制措施，设置各种形式的贸易壁垒。在此背景下，探讨和处理文化贸易壁垒对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尤为重要。

对文化贸易影响因素方面，盖芬清（2019）认为文化差异对我国出口有负面影响，文化差异是影响出口的关键[1]。Thierry 等（2010）验证了各国经济大小、地理距离等因素对文化贸易的影响[2] 。

已有部分研究从文化贸易壁垒角度揭示我国产品出口存在差异原因。韩丽鹏（2016）指出，我国影视产品出口规模偏小，究其原因，文化贸易壁垒是主要的外部障碍[3]。另外，文化贸易壁垒对于文化贸易影响很小，更重要的是需要提高本土文化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李梦然，2017；鄧锦图，2018）[4-5]。

关于中国与RCEP国家文化贸易的研究起步较晚，文献较为缺乏。李红、彭慧丽（2013）指出，文化贸易份额在中国与东盟贸易比重中的占比偏低[6]。涂远芬（2014）则分析了中国对1992—2010年菲律宾、韩国等26国文化产品出口潜力，其中 RCEP 范围内国家结果为：中国与印度、菲律宾等文化贸易在一定程度上属于“过度”状态，与日本、韩国等属于不足状态[7]。

从我国对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影响因素来看，陈伟雄、马文怡（2022）认为贸易便利化对中国“一带一路”文化产品出口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8]。梁君等（2020）指出，经济发展水平和共同语言促进文化产品出口，而贸易国人口数和双方地理距离对其有阻碍作用[9] 。

综上所述，国内外研究对我国文化产品出口在不同国家间存在差异提供了基本思路和方法，但目前仍存在一些缺陷：

（1）现有文献对我国文化产品出口影响因素研究大多是从经济发展水平、地理距离等方面进行，从文化贸易壁垒角度分析较少，且其是否为影响文化产品出口的关键因素尚未达成共识。（2）由于RCEP为近几年制定，目前对我国与RCEP国家之间文化贸易系统研究较少，大多是在东盟与“一带一路”背景下对中国与有关国家文化贸易的研究。

基于此，本文将以文化贸易壁垒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深入研究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向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

2 模型设定与变量描述

本文选取的样本为所有RCEP国家，时间跨度为2019—2022年。

Tinbergen （1962）提出引力模型明确指出两个物体之间的引力和它们质量的乘积成正比，与它们相互距离均值平方成反比。贸易吸引力模型基础计算公式为：

Tij=A×（Yi×Yj）/Dij（1）

其中，Tij表示两个国家在t年贸易额；Yi、Yj则表示i、j两国实际国内生产总值；Dij表示两个国家之间地理距离。在扩展引力模型中，Yi和 Yj包含了更多的其他经济活动因素，该模型已被广泛用于研究贸易发展影响因素中。为了消除数据之间的异质方差影响，该模型处理如下：

LnTijt=β0+β1LnYit+β2LnYjt+β3LnDij+μt（2）

在以上模型中添加了贸易壁垒 FB、人均pGDP、人口规模 PEO 等其他可能影响中国文化产品出口的因素，构建修正后的贸易引力模型：

LnTijt=β0+β1EDijt+β2lnGDij+β3FBijt+β4APECjt+β5LnpGDPjt+β6LnPEOjt+ μt（3）

2.1 关于被解释变量说明

我国对RCEP国在2019—2022年文化产品出口额，根据联合国 Comtrades 贸易数据库整理得出，用Tijt表示。其中，i指中国，j 是出口伙伴国，直接反映出中国文化产品国际影响力，是反映一国文化产品竞争力的重要指标。

2.2 关于核心解释变量说明

本文所阐述文化贸易壁垒主要是指伙伴国在文化产业领域所采取限制中国文化产品出口的各项措施，包括关税壁垒（关税）与非关税壁垒（进口配额、数量约束等）。

关于贸易壁垒测度，采取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STRI数据库，该数据库是目前广泛采用的衡量各国贸易开放度主要指数，几乎涵盖贸易时可能遇到的各种障碍，分为市场准入限制、人员流动限制、其他歧视性措施、竞争壁垒和透明度壁垒五类政策领域，包括62种具体措施，每一政策下各类措施赋予相同权重。STRI指数介于0～1，0表示完全开放，1表示完全封闭。

测度 STRI指数的步骤如下：

第一，对某政策领域下单项具体措施内容进行赋分，无限制赋“0”分，有限制赋“1”分。

第二，将得分加权，得到单项具体措施的 STRI值。

第三，对单项“政策领域”所包含的具体措施值进行加总，得到单项政策领域层面的STRI值，再将所有单项政策领域得分加总，得到国家层面的STRI值。图1展现了STRI指标构成的三级框架。

根据联合国Comtrades数据库，2019—2022年我国文化产品出口额六大门类，即图书报纸等出版物、音像制品及电子出版物、其他出版物、工艺品及收藏品、文化用品、文化专用设备（《对外文化贸易统计体系（2015）》）。其中，音像制品类别出口额最多，每年平均出口额占我国文化产品总出口额的40%以上，可见其是文化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数据库中仅可检索到音像贸易壁垒指数，在此选其代表贸易壁垒指标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用 FBijt 表示。

2.3 关于控制变量说明

除了贸易壁垒外，参考郭新茹等（2018）[10]的做法，将人均pGDPjt、人口规模PEOjt等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为避免与FB共线性，选取了EDijt相对指标，衡量j国对于中国文化市场开放度，用中国对j国文化产品出口额与中国对j国商品总出口额比值表示。在贸易中，APEC是推动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平台，可以作为衡量与我国是否属于相同贸易区标准，若与我国同属于APEC设定为1，否则为0。除此之外，地理距离GDij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到出口国运输的成本差异，为此选择中国北京到其他贸易国首都的直线距离来代表两国的地理距离。此外，贸易国市场环境容量和经济发展水平同样会对我国文化商品出口产生影响，一国人口规模能够客观地反映其市场容量，为此选取了贸易伙伴国人口规模PEOjt。人均pGDPjt用来衡量一国经济发展水平的高低，用国内生产总值与一国人口规模比值表示。

本文控制变量中，j国市场开放度EDijt出自联合国omtrades贸易数据库，地理距离GDij来自黄金易园查询系统，其余变量数据全部来自世界银行。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

本文对各指标进行描述性统计，分别计算各指标样本量、均值、标准差、最小值和最大值，结果如表1所示。

3.2  回归分析

以LnT为因变量构建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根据回归结果，RCEP样本国家下FB指标影响系数为正，说明文化贸易壁垒与我国对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额呈正相关，但并不显著。由表2第6列可知，FB指标每变动1%，我国文化产品出口变动0.1882%。

原因可能是伙伴国为保护本土企业设置贸易壁垒，提高对我国文化产品的质量要求，以限制或调整我国文化产品对其出口种类与内容。作为产品出口国，我国积极研究伙伴国文化消费诉求，根据市场需要不断调整文化产品出口类别。与非RCEP国家相比，由于RCEP签订，我国与RCEP协定国贸易往来更加密切，且RCEP国家多为东盟国，与我国文化差异较小，因此文化产品类别调整更加容易。这样一来，贸易壁垒设置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促进我国对RCEP国文化产品出口，验证了李梦然（2017）、邓锦图（2018）的观点。

对于市场开放度与人口规模而言，指标系数为正值且在 0.05水平上显著，说明市场开放度和人口规模对文化产品出口有正面影响。另外，从地理距离角度来讲，在1～6列中，只有第5、6列的地理距离在0.05显著性水平上为负相关，其他模型未通过检验，说明地理距离阻碍了产品出口，但由于我国与RCEP国地理距离临近，交通便利带来的成本优势对出口影响越来越不明显。至于其他因素，人均GDP与是否和中国处于同一贸易区对我国向其文化产品出口存在显著正相关，也验证了梁君（2020）提出的经济发展水平，共同语言促进贸易发展的观点。

3.3 稳健检验

本文对各连续控制变量问题进行5%水平的 winsorize缩尾检验，使用处理后的数据对各回归分析模型进行稳健检验。由表3可知，各回归模型系数及显著性无明显变化，说明上文构建的回归结果是稳健的。

4 结语

本文将文化贸易壁垒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2019—2022年RCEP国家为研究对象，进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表明：（1）文化贸易壁垒在一定程度上會激励我国向RCEP国家文化产品出口，但并非主要影响因素。（2）一国经济发展水平、人口规模和市场开放度增加及伙伴国加入同一自贸区可以有效促进贸易发展。除此之外，地理距离近也一定程度地抵消对双方贸易间的负面影响。对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1）利用文化贸易壁垒的激励影响和地理优势，继续加强与RCEP国家的交流合作。

我国与RCEP国家地理距离近、文化差异较小，合作更为密切。由于贸易壁垒的设置提高了我国产品出口准入标准，促使我国文化产品质量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促进文化贸易发展。因此，可以扩大市场开放度，继续加强与RCEP国家进行深入的文化交流。

另外，我国应充分挖掘自身民族特点，打造更具吸引力的文化产品。政府部门应主导组织成立专家团队，对各国文化习惯进行深入研究，根据伙伴国市场需要，不断调整文化产品出口类别，促进贸易发展。

（2）通过经济合作与政策扶持，减少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向非RCEP国出口制约。

RCEP签订、加入同一自贸区等促进了伙伴国间的贸易往来，甚至贸易壁垒设置在一定程度上带来彼此间的贸易激励。因此，我国与非RCEP国应积极参与多边贸易活动，充分利用共同的经贸平台。另外，政府可以加大对文化产品出口的扶持力度，出台一系列政策，如税收优惠、出口补贴等，促进我国文化产品的出口。与此同时，我国可以利用自身优势，采取“高铁外交”措施，促进高铁出口，形成便捷运输网络，为文化产品出口争取机会。

参考文献

盖芬清. 我国对“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文化贸易的发展对策研究[J]. 大众投资指南，2019 （ 12 ） ： 216 .

Anne-Célia Disdier，Silvio H. T. Tai，Lionel Fontagné，Thierry Mayer. Bilateral trade of cultural goods[J]. Review of World Economics / Weltwirtschaftliches Archiv，2010，145（4）.

韩丽鹏.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影视产品出口的影响及应对策略[J].对外经贸，2016（7）：22- 25.

李梦然.文化贸易壁垒对影视服务贸易的效应分析[J].现代商业，2017（2）：70-71.

邓锦图. 国际文化贸易壁垒对我国文化产品“ 走出去” 的影响和对策[J]. 价值工程，2018 ， 37 （ 20 ） ： 286 - 2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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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汪慧敏，江畅.中国文化产品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文化折扣效应[J].社会科学，2020（1）：29-37.

郭新茹，彭秋玲，刘子琰.文化距离、文化贸易壁垒对中国文化产品出口的影响效应分析[J].江苏社会科学，2018（6）：106-115+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