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霞,罗思恩,张积家
(1.广东财经大学应用心理学系,广东 广州 510320;2.广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广西 桂林 541004)
社交网站(Social Networking Sites,SNS)作为个人展示自我、进行人际交流和交流信息的重要平台,已成为许多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1]。社交网站为用户提供了网络上的个人空间和分享自己动态之处,并使得网络和线下交互式网络活动成为现实,也在悄悄地改变人们原来传统的恋爱方式。互联网在青少年时期个人浪漫关系的发展中有重要作用[2]。研究表明,35%的美国青少年有过“秀恩爱”等社交网站的经历[3]。
研究者指出,用户一般存在两种社交网站使用行为:主动性使用行为和被动性使用行为[4,5]。主动性使用行为是指在社交网站上与他人互动和交流的行为,例如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更新或在朋友的更新上发表评论。被动性使用行为是指不参与评论,只浏览他人动态信息的缺乏互动和交流的行为[5],通常被称为“潜水”或“刷朋友圈”。“秀恩爱”属于社交网站使用中的发布行为,它是在社交网站上主动发布浪漫关系信息的行为,也就是说,情侣主动在社交网站上传与其良好恋爱状态有关的文字信息、照片和视频等。“秀恩爱”的旁观者的行为就是在社交网站上仅浏览或监测他人“秀恩爱”内容的被动性社交网站使用行为。这些被动接受“秀恩爱”信息的浏览者、点赞者及观看者被视为“秀恩爱”的旁观者。
关于社交网站使用与主观幸福感关系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6]。有研究表明,在线“秀恩爱”能够提升情侣的关系满意度[7],在社交网站上发布浪漫关系内容可以增加彼此的联系需求、归属感[8]。社交网站上这种真实的自我呈现有助于个体累积社会资本、获取社会支持、增进亲密关系和人际信任,进而对个体的生活满意度产生积极影响[9]。然而,有研究者使用一种实验方法诱导参与者主动和被动使用社交网站,发现被动性社交网站使用的参与者主观幸福感下降[5]。还有研究表明,浏览“秀恩爱”信息的旁观者会经历更高程度的负面情绪和更低的自尊,特别是当个人认为自己是单身或未来的恋爱关系不理想时,这种负面影响更大[10]。这可能是旁观者发现自己的人际关系并没有达到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从而产生内心落差和孤独感,导致个体的主观幸福感下降。对旁观者而言,在平台上浏览他人“秀恩爱”不仅与孤独感和妒忌感正相关,而且社交网站的被动使用程度可以增加旁观者的孤独感和妒忌感,从而削弱个体的主观幸福感。越来越多的人习惯在社交网站上分享自己的个人生活来获得亲密关系。在这个分享过程中可能会间接提高了发布者的情感满意度,但也可能同时引发被动接受这些“秀恩爱”信息的个体更大的消极情绪,导致其主观幸福感下降。
社交网站的高速发展为个体进行社会比较提供了一个便利的平台[11]。研究显示,在使用社交网站时,用户往往会展示自己的优秀一面,对于“朋友”呈现的优秀一面,个人往往会与他人进行比较,这就是上行社会比较[12]。上行社会比较是指将个人与在人际交往的某些或各个方面表现出色的个人进行比较。有研究指出,当个人更容易接触到他人提供的自我信息时,社会比较就会更频繁地发生。频繁的线上社会比较会造成个体的情绪调节问题[13]。并且,被动性社交网站使用行为会削弱社会资本,强化孤独感,对个人心理社会适应有明显的负面影响[14]。浏览、点赞或观看他人“秀恩爱”时,个体可能对他人具体的恋爱关系信息进行比较评价,并且通过比较来得到自我真实或理想化的结论。即,被动接受“秀恩爱”信息容易引发旁观者的社会比较、嫉妒情绪等,进而带来不良的情绪体验。由于印象管理,社交网站上大多数信息被理想化,因此社交网站上所呈现的信息更有可能导致上行社会比较[15]。在进行向上的社会比较时,旁观者可能会觉得别人生活得更好,因而导致个人嫉妒,引发主观幸福感的下降[16]。
回顾文献,发现较少有研究探讨社交网站“秀恩爱”对旁观者的影响。并且,目前已有研究大多数是基于某一个社交网站(如Facebook)进行探讨,尚未有同时考察不同类型的社交网站“秀恩爱”对旁观者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例如,在中国,微信朋友圈是属于半公开式的社交网站,而抖音、微博则属于全公开式的、面向所有用户的社交网站。在网红频出的时代,其中不乏因发布“秀恩爱”内容而一夜走红的情侣网红,这些情侣网红在社交网站“秀恩爱”是否会通过某些途径对旁观者产生影响呢?因此本研究基于半公开式的微信朋友圈以及全公开式的抖音、微博等社交网站探讨“秀恩爱”对旁观者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其次,Baker 和Oswald 发现,社交网站使用与孤独感没有关系[17]。然而,有研究表明,社交网站使用有利于个人的社交联系,可以帮助用户累积和拓展社会资本,减少孤独感[18]。有研究指出,使用社交网站的不同动机对孤独感有不同的影响[19]。如果是为了补偿社交技能,社交网站使用可以正向预测孤独感。而如果是为了交友,则可以负向预测孤独感。可见,社交网站使用行为与孤独感的关系尚未得到一致结论。而由前所述,社交网站使用与主观幸福感关系的研究结果也并不一致。结果不同或许是因为社交网站使用行为的差异,主动社交网站使用(如上传“秀恩爱”内容)具有积极影响,被动社交网站使用(如点赞及观看他人的“秀恩爱”信息)则具有破坏性影响[13]。因此,本研究拟探讨旁观者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对孤独感和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如果旁观者的孤独感和主观幸福感会因为浏览、点赞或观看他人发布“秀恩爱”信息被影响,那么,在无法改变他人在社交网站“秀恩爱”现状时,是否可以通过某些途径来减少这种消极影响。最后,已有研究发现,在社交网站“秀恩爱”、孤独感与主观幸福感之间,上行社会比较与孤独感之间存在一定联系,但尚未有研究考察这四者之间的关系。因此,本研究拟探讨社交网站“秀恩爱”和旁观者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并且考察孤独感与上行社会比较在其中的作用。
采用方便取样方法对不同年级、是否独生子女、不同生源地的广东大学生进行网络问卷调查,共发放网络问卷700 份。在确认潜在被试为社交网站(微信朋友圈、抖音、微博等)用户情况下,向符合条件的被试发放问卷链接,被试如实填写。回收整理后得到有效问卷646 份,有效回收率为92.28%。其中男生230 人(35.60%),女生416 人(64.40%)。大一163 人(25.23%),大二135 人(20.90%),大三163 人(25.23%),大四185 人(28.64%)。独生子女228 人(35.29%),非独生子女418 人(64.71%)。城镇居民362 人(56.04%),农村284 人(43.96%)。总体而言,在性别、年级、生源地等人口学变量上被试大致分布均匀。
1.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问卷
由被动性社交网站使用问卷中文版[20]改编而来,包含4 个条目(如,“阅读好友更新恋爱状态的信息”),使用5 级评分,1 表示“从来没有”,5 表示“频率高”,总的得分越高,对社交网站“秀恩爱”的被动接受程度就越高。本研究中问卷的α系数是0.88。
2.孤独感量表
使用Russell 等编制的孤独量表(第2 版)中文修订版[21],量表有18 个条目,使用4 级评分,1表示“从来没有”,4 表示“始终”,总的得分越高,个人的孤独感就越强烈。本研究中量表的α 系数是0.97。
3.上行社会比较量表
使用爱荷华-荷兰比较倾向量表(INCOM)中的上行社会比较分量表,由白学军等人翻译[22]。为使测量更有针对性,量表中的比较范围仅限于“在社交网站上使用”。量表由6 个条目组成,使用5 级评分,其中1 表示“非常不一致”,5 表示“非常一致”。总的得分越高,说明个人在社交网站上进行向上社会比较的频率就越高。本研究中量表的α 系数是0.92。
4.主观幸福感量表
主观幸福感的测量包括生活满意度和情感平衡两部分。生活满意度测量采用Diener《生活满意度量表》[23],有5 个条目,使用7 级评分,1 表示“最不一致”,7 表示“最一致”。得分越高,代表生活满意度越高。本研究中量表的α 系数是0.93。情感平衡测量由6 个情感项目组成,使用7 级评分,1 表示“最不一致”,7 表示“最一致”,衡量最近一周情感状况[24]。其中“爱”“愉快”“自豪”测量“积极情感”(α 系数为0.84),“愤怒”“忧虑”“悲伤”测量“消极情感”(α 系数为0.82),通过将消极情感维度反向计分后与各题得分进行加总,得出主观幸福感的综合指标(α 系数为0.88)。
使用SPSS26.0 进行统计分析,并使用Hayes和Rockwood 开发的SPSS 宏程序PROCESS 进行模型检验[25]。
在问卷施测程序方面采取部分题目反向计分方式,设置了测谎题、匿名填写等控制措施来避免出现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但因为数据均由大学生自我报告填写,所以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采用SPSSAU 验证性因子分析对问卷所有题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X2/df=12.15,GFI=0.46,RMSEA=0.13,RMR=0.17,CFI=0.66,NFI=0.64,TLI=0.64,AGFI=0.40,模型拟合度不佳,表明数据共同方法偏差不严重。
由表1 可知,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以下简称“被秀”)、孤独感、主观幸福感两两之间均相关显著。“被秀”与孤独感呈显著的正相关,r=0.71,p<0.01,“被秀”越高,孤独感就越强。“被秀”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的负相关,r =-0.62,p<0.01,“被秀”越高,主观幸福感越低。孤独感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的负相关,r =-0.79,p<0.01,孤独感越强,主观幸福感越低。孤独感与上行社会比较呈显著的正相关,r=0.11,p<0.01,上行社会比较越多,孤独感越强。“被秀”与上行社会比较不相关,r=0.05,p>0.05,说明二者具有相对独立性,可以进行后续的调节效应检验[26]。
根据Hayes 运用Process 检验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方法,采用模型59 进行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25],检验回归方程中各回归系数以及相关的调节项效应是否显著。
如表2 所示,首先,在回归方程1 中,上行社会比较在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孤独感之间的调节作用显著,F(7,631)=101.76,p<0.001。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β=0.68,SE=0.03,t=24.39,p<0.001)和上行社会比较(β=0.08,SE=0.03,t=2.83,p<0.01)均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孤独感。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上行社会比较的交互作用显著(β=-0.10,SE=0.03,t=-3.96,p<0.001)。在回归方程2 中,将孤独感作为中介变量纳入对主观幸福感的预测方程中后,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β =-0.12,SE=0.03,t =-3.10,p<0.01)及孤独感(β=-0.72,SE=0.03,t=-20.83,p<0.001)对主观幸福感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孤独感与上行社会比较的交互项对主观幸福感的预测作用不显著(β=-0.01,SE=0.03,t=-0.24,p>0.05)。
表2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对上行社会比较的调节进行简单斜率检验,计算出当Z上行社会比较=±1 时,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对孤独感的效应值,并根据回归方程分别取Z社交网站“秀恩爱”=±1 和Z上行社会比较=±1 的值绘制一个简单效应分析图,如图1 所示。在低上行社会比较中(Z =-1),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孤独感显著正向关联(bsimple=0.79,SE=0.03,t=23.23,p<0.001)。在高上行社会比较中(Z=1),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孤独感显著正向关联(bsimple=0.58,SE=0.04,t=13.81,p<0.001)。
图1 上行社会比较在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孤独感关系间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使用偏误校正bootstrap 方法来检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在低水平上行社会比较中(Z=-1),孤独感的中介效应在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旁观者主观幸福感之间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56,SE=0.04,95% CI[-0.65,-0.47]。在中等水平上行社会比较中(Z=0),中介效应也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49,SE=0.03,95% CI[-0.55,-0.43]。在高水平上行社会比较中(Z=1),中介效应也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42,SE=0.05,95% CI[-0.52,-0.33]。
综上所述,孤独感在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与旁观者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这一中介路径受上行社会比较调节,形成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具体说,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通过增加孤独感,降低旁观者的主观幸福感。上行社会比较在中介模型的前半路径起调节作用,相对于上行社会比较水平高的个体,调节效应在上行社会比较水平低的个体中更为显著。
本研究结果表明,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程度越高,越容易引发旁观者的孤独感,进一步降低旁观者的主观幸福感。
当被动接受到更多的情侣在社交网站上“秀恩爱”的信息时,旁观者会更容易感觉到实际的人际关系和理想的人际关系之间的巨大差距,感受到更强烈的孤独感。这可能是因为,首先,浏览、点赞或观看“秀恩爱”信息会使个体感受到更少的关注和关心,容易对自己的人际关系做出不准确的评价,从而引起孤独感的上升。其次,被动接受他人在社交网站上自我表露的“秀恩爱”内容,会引发自我认知尚不清晰的大学生产生干扰,造成自我概念清晰度降低。自我概念清晰度低会造成许多消极影响。例如,他们认为自己不够好,无法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和亲密关系,不利于个体累积线上社会资本、维持深化人际关系以及获取社会支持,进而产生孤独感。
社交网站“秀恩爱”信息还可能会引起旁观者羡慕“秀恩爱”情侣如胶似漆的恋爱生活,极大地影响了个体的心智,孤独感、挫败感油然而生,进一步引发个体的生活满意度降低,产生了消极情绪,从而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长时间地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内容会让个人相信自己过着不幸福的生活。
本研究表明,孤独感的中介作用受上行社会比较调节。上行社会比较在中介模型的前半路径起调节作用,相对于上行社会比较水平高的个体,调节效应在上行社会比较水平低的个体中更为显著。研究显示,社会比较不一定是由个人发起的动机过程,在缺乏主动比较动机的情况下,只要来自他人的信息被呈现出来,社会比较就会自动发生[27,28]。个人浏览他人社交媒体动态的过程本质上是个人接触他人信息的过程,而这些信息(如“秀恩爱”信息)往往具有积极化偏向,提高了个体与他人进行上行社会比较的频率。因此,在社交网站使用中,上行社会比较具有较高的普遍性和自发性[29]。根据自我评价维护(self-evaluation maintenance,SEM)模型,个人需要保持积极的自我评价,并且进行社会比较也是为了维护积极自我评价[30]。相对于上行社会比较水平低的个体,上行社会比较水平高的个体意识到在社交网站上进行上行社会比较对其心理社会适应的负面影响时,可能会采取行动保持积极的自我评价。而向上社会比较水平低的个体可能更难意识到上行社会比较的发生,可能不会采取行动来调节,因此在浏览、点赞或观看他人“秀恩爱”的信息时,个体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情况评价会更低,从而体验到更强烈的孤独感。
有研究表明,基于社会比较角度,在社交网站上“秀恩爱”信息会比中性信息更容易引起人们的社会比较[31]。由于社交网站上充斥着大量经过印象管理形成的信息,旁观者会自发地进行社会比较从而得到他人比自己更幸福的否认观点[32]。所以,当个体感知自己是单身状态,或者自身的人际关系达不到理想预期时,极容易产生消极情绪,如孤独感等,进而引发生活满意度和主观幸福感的降低。从浪漫关系的角度来看,个人建立浪漫关系的动机之一是增强自我价值[33]。然而当被动接受“秀恩爱”内容时,会威胁到个人价值的提升,对个人产生负面影响,从而降低个人的主观幸福感。对大学生群体而言,由于他们的社交网络主要是同龄人或同辈群体,因而极易引起大学生之间的社会比较,上行社会比较产生的频率更高,尤其是人际关系和生活水平的比较。这可能会给旁观者一种暗示自己生活并不如他人幸福的感觉,从而产生孤独感等消极情绪,进而导致主观幸福感的下降。
在不同文化中,人们对在公共场所亲密行为的接受程度不同。中国人的亲密情绪表达比较内敛,西方人相对开放。在我国,一项调查显示,人们大都不赞成在公共场所亲热,看作是一种“坏习惯”。即使在西方,据美国《华尔街日报》2014 年10月31 的报道,此前,Facebook 与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大学和康奈尔大学合作研究“负面的”用户分享行为。《华尔街日报》中文版曾列举10 种社交媒体的讨厌行为,其中就包含“秀恩爱”。有研究也发现,个人对发布恋爱关系内容的情侣的好感度较低。大学生应该认识到,在社交网站上展示良好恋爱状态的情侣照片、视频等“秀恩爱”的信息,大多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美化的[34],是经过印象管理的,以展示他们积极美好的一面。然而,事实上,正如“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样,每一个人的情感生活都有不尽人意之处,这种不尽人意之处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另外,本研究显示,上行社会比较调节孤独感,在被动接受社交网站“秀恩爱”信息时,上行社会比较发生得更频繁,人们感受到的孤独感随之增加。这启示人们,在使用社交网站时,避免与他人进行过度的上行社会比较。事实上,如果一个人在各方面都同比自己强的人比较,注定会发现自己的众多不尽人意之处,会徒然增加许多烦恼。应该有宽广的胸襟,明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要更多地关注自身的成长,提升自我的主观幸福感,形成健康积极的恋爱观,发展出更加良好健康的心态。
社交网站“秀恩爱”对旁观者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是有调节的中介模型,社交网站“秀恩爱”通过孤独感影响旁观者的主观幸福感,上行社会比较调节了社交网站“秀恩爱”与孤独感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