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银行“年报之谜”中的信用风险及管理启示

2023-05-30 12:02赵婕
时代金融 2023年1期
关键词:锦州信用风险资产

赵婕

在包商银行被接管、定点小比例爆破同业债权刚性兑付后,市场上自发锁定了一些疑似问题机构。锦州银行多年来的高速增长与资产膨胀在2018年戛然而止,背后的信用风险和公司治理问题不容小觑。伴随着其2018年年报“难产”,公司积聚的风险得以充分暴露,同时也加剧了市场对这类潜在问题机构风险的担忧。本文梳理了锦州银行“暴雷”事件(年报危机)的历程以及在货币监管当局主持下引入三家国字头AMC入主化解危机的过程,进一步分析了锦州银行在这次危机中暴露的信用风险和进行改革重组的效果,并提出关于中小银行信用风险管理的启示。

一、锦州银行简介

锦州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锦州银行)于1997年成立,由辽宁省锦州市15家城市信用社和锦州市城市信用合作社联社整体改制而成,于2015年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在持续发展的二十余年间,锦州银行通过不断收购东北各地区城市信用社、并购建设银行县支行等途径实现做大做强的理想,并于2008年开始筹建其第一家分行——天津分行,这也标志着其成为我国在直辖市设立分支机构的首家地级城市商业银行。2009年,沈阳分行和大连分行也分别设立。2010年,锦州银行的第六家分行——北京分行获准筹建,这也意味着其开创了地级城市商业银行在北京设立分支机构的先例。到目前为止,锦州银行在全国范围内共有15家分行。近年来,锦州银行依靠同业市场,该行的资产、负债规模增长迅猛。迅速扩张和快速吸金能力也使其被誉为东北城商行的领头雁,是东北最能赚钱的银行。

二、锦州银行的“暴雷”历程与重生之路

(一)年报难产,安永辞任

2019年4月1日,锦州银行刊登公告称将推迟发布2018年年度报告,根据香港联交所的相关要求,这一举动直接导致锦州银行股票停牌。

2019年5月14日,锦州银行宣布再次推迟公布2018年年报。

2019年5月31日,锦州银行公告称董事会及审计委员会收到安永会计师事务所的辞任函。安永会计师事务所以锦州银行不配合提供有关证明文件为由拒绝为锦州银行出具年报审计,并在辞任函中表示发现锦州银行发放的客户贷款的实际用途与相关信贷文件不一致。

2019年6月28日,锦州银行新委任国富浩华(香港)会计师事务所为其提供年报审计工作,预期在8月底之前刊发2018年年度报告。

2019年8月20日,锦州银行发布盈利警告:预计2018年净亏损为40-50亿元,2019年上半年净亏损约5-10亿元。锦州银行对其巨额亏损所作出的解释为:

发放贷款和垫款的余额增加及不良率上升,为应对资产质量下行和不良资产未结清余额的增加,为提高风险抵御能力,执行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第9号,采用预期损失模型,增加对金融资产减值准备计提所致。

2019年8月30日,锦州银行公布2018年年报:净利润为-45.38亿元,不良贷款率为4.99%。次日,锦州银行公布2019年半年报:净利润为-9.59亿元,不良贷款率达6.88%。2018和2019两年间累计亏损达54.97亿元。

(二)引入国有控股战略投资

2019年6月9日,中国人民银行提出:将对中小银行提供定向流动性支持。接着,锦州银行于6月10日发行了由央行信用增进的同业存单。

2019年7月28日,工行子公司工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中国信达子公司信达投资有限公司、中国长城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入股锦州银行,标志着市场化接管行动开始。

2019年8月2日,锦州银行董事会筹备增发股票以补充银行资本。

2019年8月5日,锦州银行高层更换:银行行长、副行长及首席财务官均被更换,接替的领导层均来自工行和信達投资。

2020年3月,锦州银行与成方汇达签署资产处置框架协议,交易代价为450亿元。2020年三季度,锦州银行向成方汇达和辽宁金控分别发行内资股52.7亿股及9.3亿股,占本次发行后该行已发行普通股股份数的37.69%和6.6%,募集资金共计120.9亿元,均用于增补该行核心一级资本。至此,锦州银行重大资产重组顺利完成。

三、“年报之谜”背后的信用风险

对商业银行信用风险进行综合客观评价,需要考虑包括该银行所处的宏观经济环境、银行资产整体质量、贷款质量以及资本充足度等多方面影响因素[1]。商业银行的信用风险是综合性的,它具有内生性、不确定性、全面性、全过程性和外部负效应性等特点[2]。对于城市商业银行的信用风险来说,还需结合其自身特点和规律来进行分析和评价。比如城市商业银行业务受地域限制较强,因此银行信用风险状况不仅取决于银行内部经营管理活动,还会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并表现出行业和客户集中度高的特征[3]。以下分别从资产质量、资本充足率、贷款质量及投资类金融资产情况几个方面并结合其内部控制情况对锦州银行“暴雷”事件中的信用风险进行分析。

(一)资产质量恶化,资本充足率降低

从外部经济环境方面考虑,2018年全球经济整体的贸易紧张局势及政策不确定性带给市场较大震荡,发达经济体金融市场状况较为宽松,新兴市场经济体增长有所减速。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剧烈,不稳定性因素显著增多,给国内企业带来较大的外部输入性风险,违约事件频发,信用风险有所增加。

从资产质量指标上看,2018年锦州银行发放贷款和垫款净额达人民币3,491.10亿元,同比增长67.0%,不良贷款率高达4.99%;拨备覆盖率较上年显著下降,损失准备对贷款比率大幅增加。2018年,该行净损失为45.38亿元。

从资本充足率上看,2018年该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6.07%,比上年末下降2.37个百分点;一级资本充足率为7.43%,比上年末下降2.81%;资本充足率为9.12%,比上年末下降2.55%。根据年报披露信息,资本充足率下降主要是由于该行为应对资产质量下行和不良资产未结清余额的增加及执行IFRS9,采用预期损失模型,增提减值准备,以增强风险抵御能力,使报告期内亏损,令资本净额下降及风险资产增长所致。

(二)贷款质量堪忧

2018年锦州银行资产的主要组成部分为发放贷款和垫款、投资证券及其他金融资产、现金及存放中央银行款项,以及存放同业及其他金融机构款项。分别占银行年末总资产的41.3%、46.3%、7.6%及1.9%。其中发放贷款和垫款总额为人民币370,725,731千元,比上年末增加72.3%。且发放贷款和垫款总额占总资产比重为43.8%,比上年末上升14.1%。

同时从表2中可以看到,锦州银行发放贷款和垫款总额主要由公司贷款、个人贷款和票据贴现构成,并且公司贷款占绝大多数。

从贷款行业及客户分布情况来看,锦州银行为批发和零售业、制造业、及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提供的贷款是其公司贷款的主要部分,2018年占公司贷款的 80.88%。并且从增量上看,这三个行业也是最多的,增幅分别为48.7%、102.1%及156.4%。从借款人分布情况来看,贷款总额前十大客户也大多分布在上述三个行业。再从地域分布上看,已逾期超过90天的贷款及垫款全部集中于锦州地区、其他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说明锦州银行贷款行业和地域集中度较高,未能充分有效地分散信用风险。

同时,可以发现公司贷款中合计占比14.7%的房地产业与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的不良贷款金额较少,不良贷款率也较低。而2018年对批发与零售行业的不良贷款金额为36.4亿元,较2017年增长了5.4倍,主要是因为批发和零售业贷款金额较大,占比达到了43.3%。比较来看,制造业的问题更为明显,其不良率以往均保持在2.5%左右,但2018年制造業的不良贷款金额较2017年增长了7.5倍,增加到84亿元,且不良率高达12.05%。

另外,从公司贷款对象规模来看,小微企业所占比重达到49.3%。小微企业本身的经营特点造成其贷款风险较高,且由于银行与小微企业之间往往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所以小微企业的大额放贷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加剧银行的信用风险。据公开资料显示,2018年以来锦州银行多家企业客户发生债务危机,导致债务违约和借款逾期,主要涉及的公司包括:ST雷蒙德、ST凯迪、ST赫美以及宝塔石化集团有限公司。其中宝塔石化集团于2018年发生中期票据违约事件导致负债超300亿元,主营业务遭停产。而锦州银行截至2018年3月末对宝塔石化集团有限公司的授信额度高达37亿元,已使用29亿元。且银川宝塔精细化工有限公司作为该银行的第三大股东同时也是宝塔石化集团下属的全资子公司。

(三)投资类金融资产存疑

据有关消息报道,锦州银行总行设立了一个投资部门,在全国寻找优质信贷资产,再通过银证合作等方式加一层通道,将资金投向非标资产。这类资金去向及用途无法追踪穿透,成为该项业务中的最大风险隐患。根据该行年报信息,其投资类金融资产占比较高。2018年8459.23亿元总资产中,有3920.57亿元资产为“投资证券及其他金融资产净额”,占比达46.3%;而发放贷款和垫款总额也只占43.8%。对应的利息收入方面,2018年,锦州银行投资证券及其他金融资产产生利息收入为260.09亿元,其占利息总收入的56.6%;而发放贷款及垫款产生的利息收入为180.97亿元,占比仅为39.3%。

这一资产构成比例与多数银行相反。一般银行资产结构中,信贷类资产占比会比较高,投资类平均仅占三成左右。且投资类资产一般是投向债券,比如国债等风险较低的资产,涉及股权投资较少。因此锦州银行的非标投资占比居高也应是该行信用风险评估的重要考虑因素。此外,也不排除银行为了节约资本金,将贷款项目包装成金融产品的可能性,这主要可以体现在银行的“投资证券和其他金融资产净额”项目上。

(四)内部控制失效

COSO内部控制框架体系包含五个关联的要素:控制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及内部监督[4]。它们源于管理层的经营方式,并与管理过程紧密相连,商业银行内部控制应遵循全面、审慎、有效、独立的原则[5]。锦州银行内部控制组织体系主要包括两个层次:一是建设与执行部门;二是监督与评价部门。建设与执行部门包括董事会、高级管理层、风险合规部门、各业务部门及各分支机构;监督与评价部门则包括监事会、董事会审计委员会、内部审计部门、内控管理职能部门及业务部门。

从控制环境上看,锦州银行长期以来重视发展扩张,而对内部控制建设疏于管理。管理层对内部控制和风险管理的漠视态度使得公司内部控制环境较差。

从风险评估上看,之前提到锦州银行拥有大量存疑的非标投资,从这上面可以看出该银行为提高收益寻求激进的投资方式,同时给银行带来巨大的潜在风险。另外从发放贷款及垫款的集中度上也可以看出,该银行没有做到对风险进行有效的评估和分散。

从控制活动上看,尽管锦州银行在年报中披露称已经建立了一套适合自己的独立的内部控制组织架构,并坚持内控优先和审慎经营的原则,根据监管要求、经营管理需要、风险管控需要等,按照《锦州银行规章制度管理办法》的要求,对全行制度持续进行修订和完善。但从实际工作来看,该行近年来多次违规放贷并遭到监管部门的行政处罚,说明公司自上而下的内控制度形同摆设,有章不循,盲目操作,并没有真正做到内控优先和审慎经营。这对银行经营管理的效率及安全性必然会造成重大威胁。

从信息与沟通上看,不论是在年报危机爆发之前,锦州银行不愿配合安永提供贷款用途相关文件证明导致安永辞任,还是在危机发生之后,锦州银行未能及时对造成这一严重事件的具体原因、影响和措施做出详细解释和说明,都体现了锦州银行在信息与沟通方面存在诸多问题。

从内部监督上看,锦州银行在年报中指出,其内部审计部在各业务部门、分支机构自我评估的基础上,依据规定对内部控制的健全性和有效性开展了独立复核,未发现该行内部控制建设和执行方面存在重大缺陷,认为银行内部控制制度完整、合理、有效。然而对于具体的执行情况并未做出相关陈述,且其内部审计部门可能并未真正做到独立性。同时在这种非有效的控制环境下,内部监督机制的运行是否真正落到实处还有待考证,不排除其监督机制只是流于形式。而且该行并没有建立起对高层管理人员的监督控制机制,所有权和管理权没有明确的界限,也缺乏相应的评估机制。

四、推行改革重组的效果

针对锦州银行的问题,货币、监管部门采取了三大措施:一是向辽宁省政府有关部门发函,督办锦州银行的年报审计与披露,要求确保该行稳定,不爆发风险,且锦州财政局仍为该行股东之一;二是监管部门,多渠道稳定锦州银行流动性,包括央行旗下的中债信用增进投资公司出面为该行提供增信支持,帮助该行得以续发同业存单;三是积极推进该行的市场化重组,引进工银、信达、长城三大战略投资者以及成方汇达和辽宁金控两大国有股东,均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锦州银行为提升资产质量及资产的内部精细化管理水平,提高资本充足率和改善流动性,增强持续发展动力,于2019年开始实行重大资产重组,包括建议定向增发、资产处置事项及债务工具认购事项。资产处置事项及债务工具认购事项于2020年7月27日完成,建议定向增发于2020年9月30日完成。经过上述重大资产重组事项,引入了实力强劲的战略投资者,优化了股权架构,补充了资本实力,改善了资本充足率,进一步优化了资产结构,提高风险抵御能力,增强发展动力、盈利能力和综合竞争力,为整体稳健经营提供保障,有利于实现稳定、健康、持续发展[6]。

在进行改革重组之前,沉重的不良资产包袱压制着锦州银行的发展。恢复锦州银行活力的根本之道在于剥离不良资产,并让其恢复造血能力[7]。从2018年至今,锦州银行累计核销不良资产超过15亿元,在工商银行等介入锦州银行的经营以后,更加大了不良资产的剥离力度。2020年7月,锦州银行与成方汇达达成交易,以450亿元的价格出售本金约为1500亿元的信贷类资产。借此,锦州银行得以摆脱大额不良资产包袱,轻装上阵。

从不良率来看,锦州银行2020年不良率明显下降,仅为2.07%,与2019年相比下降了5.63%,与银保监会公布的全国商业银行的平均不良率大致持平。随着巨额不良资产的处置,锦州银行不良资产拨备计提压力大幅下降。2020年,锦州银行计提拨备相比往年大幅减少,这也成为2020年锦州银行扭亏为盈的重要因素。

从资本充足率上看,2020年锦州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8.23%,比2019年上升3.08%;一级资本充足率为9.65%,比2019年上升3.18%;资本充足率为11.76%,比2019年上升3.67%。资本充足率上升主要是由于定向增发的完成增加了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资产减值准备减少导致其他依赖于银行未来盈利的净递延税资产减少,令核心一级资本净额增加;不良贷款减少使可计入二级资本的超额贷款损失准备增加,令二级资本增加;资产处置事项及债务工具认购事项是银行風险加权资产总额减少所致。

改革重组完成后,锦州银行的体制机制也发生了深刻变化,该行正式成为国有控股的金融企业。锦州银行通过贯彻市场化、法治化的基本原则,全力推进改革重组工作,完成增资扩股和资产处置,探索出了一条通过市场化方式化解城商行金融风险的新路径[8]。成方汇达和辽宁金控两大国有股东正式入股,大大增强了发展实力,提振了市场信心。

五、中小银行信用风险管理的启示

(一)管控资产质量,加大风控力度

中小银行应开展存量资产全面摸查及风险资产专项排查,摸清底数,采取精准策略,成立风险资产管理处置中心,制定风险管控方案,加强风险资产清收处置的专业化管理。分户施策,加强重点客户资产清收处置,探索风险资产市场化处置方式,有序化解风险。同时,完善风险治理架构,重塑信贷管理体系,提升信贷风险管控效能,加大新增业务风控强度。加强风险治理工作,树立科学的风险观,完善风险管理制度,规范信贷业务流程,理顺信贷管理权责边界,健全资产质量管控机制。

(二)全面加强风险合规建设,增强风控能力

中小银行应重塑全面风险管理机制,搭建全面风险管理组织架构,完善风险策略、风险偏好的传导机制,提升风险管控的及时性和前瞻性[9]。健全规章制度体系,加强内控合规管理,培育合规文化。面对危机时,应全力维护整体稳定,仔细排查风险隐患,强化应急处置,守住风险底线,确保在关键时期全局平稳。

(三)改善内部治理,提高管理效能

中小银行应以防范风险、审慎经营为出发点,改进提升制度、流程、授权、监督、问责、风控、系统、绩效等管理体制机制,加强内部治理[10]。精简优化内部组织架构,开启运营标准化改革,规范业务流程,建立多部门联动的规章制度贯彻落实机制,提高业务经营与风险防范能力。要增强资产负债管理和全面风险管理效能,发挥纲举目张作用。对于中小银行信用风险管理来说,信用管理体系应是一个完善的系统,必须以信用管理为核心,将银行的贷款、投资、财务和信息管理等有机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科学的内部管理系统。

参考文献:

[1]吕品.2014,《中小商业银行信用风险评价研究》,大连理工大学2014年博士学位论文.

[2]梁世栋.2009,《商业银行风险计量理论与实务》,中国金融出版社,第1~9页.

[3]周春喜,任佳慧.2004,《商业银行信用风险综合评价研究》,《科研管理》第25期,第53-58页.

[4]葛梦婷,刘煜坤.2020,《我国商业银行内部控制问题研究》,《现代商业》第28期,第93-95页.

[5]吕磊.2020,《商业银行内部控制有效性提升路径探讨》,《经济研究导刊》第32期, 第95-96页.

[6]王祎奇.2020,《锦州银行引入战略投资者的动因及效果研究》,北京交通大学2020年硕士学位论文.

[7]王海霞,龚宁.2014,《城市商业银行引进战略投资者的绩效分析》,《商业会计》第19期,第77-78页.

[8]院晓阳.2010,《引进战略投资者对我国商业银行经营绩效的影响分析》,《全国商情(经济理论研究)》第7期,第36-37页.

[9]田华茂.2015,《中小商业银行信用风险管理探讨》,《银行家》第4期,第26-29页.

[10]朱科敏.2008,《城市商业银行上市与公司治理结构优化》,《上海金融》第1期,第40-42页.

作者单位:湖南科技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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