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战千里 横扫鼠疫——纪念解放海南防疫先锋粤赣湘边纵医疗队

■ 李颂华

1.1950年8月12日，防疫队归来参加广东省公共卫生人员培训班

1949年12月，华南大陆全部解放。党中央发出准备解放海南的战令，但在解放海南大战打响之前，解放大军集结之地的雷州半岛，鼠疫已经持续流行了近60年（1872—1953），死亡率90%以上。每年12月至次年的3月为流行高峰期，是被称为世界第二鼠疫区的重灾区。为了部队的安全，粤赣湘边纵队（下称边纵）从边纵白云医院等部抽调医护人员为主，加上广东省政府的派员，与中央下来二位领导一起组成了300多人的军政防治鼠疫医疗大队，立即奔赴大军集结的雷州半岛。

这批经过战火沐浴的边纵医护战士们，刚从结束硝烟弥漫的九连大山出来，随胜利大军进入广州，还未及享受革命成功的喜悦，又奉命防治鼠疫。边纵白衣战士们，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接到出发通知后，来不及学习培训与鼠疫有关的防疫知识，立即全体注射了鼠疫疫苗，翌日即奔赴疫区。防疫队在1950年2月1日出发，一路艰辛，爬山涉水，广州—江门—湛江，车船徒步，沿途还要抗击国民党残匪的冷枪袭击，急行南下，奔赴鼠疫横行的雷州半岛，大军集结之地—徐闻县，马上给当地十万多战士注射了鼠疫疫苗，以保证部队免受鼠疫感染。

当年的雷州半岛鼠疫横行，老百姓死伤甚多，鼠疫过后部分村庄十室九空，余下残垣断壁，极度惨烈。当地人谈疫（鼠疫）色变，视为“发人瘟”，只能求神拜佛，或远走他乡。

鼠疫防治大队是兵分三路，一队专门收治鼠疫患者，二队专门对疫区消毒灭鼠，三队专门焚烧尸体与处理污染垃圾。分工合作，防疫效果立竿见影，把鼠疫的死亡率，从97.99%（1890—1949），大大下降到了47.25%（1950—1952）。

2.穿着防疫服的队员们

3.防疫队的青年战士们。前左一为指导员，前左三为时任广东省军区门诊部副所长黄英，前左四为毛海云医师

4.队员们欢呼，庆祝顺利完成了防治鼠疫任务

5.防疫队载誉而归，与当地人民所送的十多面锦旗合影

与当时鼠疫横行的繁重任务相比，更困难的是，当防疫队员身着防护白衣，进村消毒灭鼠时，当地居民认为队员们的白衣不吉利，会把厄运带入村，进而泼尿驱赶队员。但队员们忍辱负重，积极宣传，帮助村民打扫卫生，消毒整理村庄卫生环境，大力灭鼠，并给村民诊治各种病痛，感动了村民，最后取得村民的理解与支持。每当完成鼠疫防治重任，防疫队撤退离村时，全体村民都敲锣打鼓，依依不舍地欢送医疗队。

防疫队员的努力，取得巨大成绩，多次受到各地政府的表彰，他们从广州出发以来，奔走徐闻，廉江、遂溪、海康等，碾转千里，对鼠疫流行区，一村一乡地横扫鼠疫，治病救人，为了解放海南，为了当地民众的安危，贡献了一份力量。最难能可贵的是，由于他们准备充分，严格执行有关规章制度，防疫队全程无一人感染，最终胜利完成了既定的防疫重任。

6.解放海南战役的纪念章

解放海南后，他们在湛江留下一支防疫分队（指导员等人），继续为新中国消灭鼠疫奋斗。队员大部分随大军凯旋归去，在广州再次集结培训提高医疗知识后，分别再前往不同医疗岗位服务。

后记：

鼠疫是烈性传染病，在任何国家一旦出现，都是启动国家一级防疫措施的。笔者1968年下乡雷州半岛海康县火炬农场，出工时，经常路过不少残墙断壁，问当地老工人这是什么情况？答曰：当年“发人瘟”灭村留下的。当时鼠疫流行的惨状，可想而知。

1949年12月至1950年5月。尽管当年环境十分恶劣，医疗防疫器械严重匮乏，防疫队在抗击鼠疫中边学习边应用，严格执行规范的防疫条例，从徐闻-廉江-遂溪-海康，辗转多地，直走到大军渡海出发地的灯楼角，横扫雷州全疫区，近6个月的艰苦防疫中，不但扑灭了当地横行的鼠疫，而且做到300多队员全体零感染，参战部队10万多战士零感染，出色地完成了防疫重任。我想这段边纵医疗队的防治鼠疫事迹，不应该被淹没，应该存留在中国的防疫史册，记录在解放海南的丰碑里。

特录于此，以待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