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旭
(武汉大学法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2)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这一理念是对全球现代性的反思结果,是在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揭示的过程中开启的,它不仅构成当今世界多元现代性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多元现代性的生动实践。报告进一步作出了“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我国发展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难预料因素增多时期”的重要论断。[1]这一论断进一步深化我们对国际形势和时代鲜明特征的认识提出新要求,预留出理论创新的潜在解释空间。同时,这也需要我们对深刻把握“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的新局势有理性对待,对深化和平与发展所面临的挑战、国际格局和世界形势走向有深入研究,以回应“世界怎么了”“人类走向何处”的时代之问。因此亟需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积极探索。本文专注于在历史文明向度下初步考察潜在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取向,明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在逻辑要义,厘清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发展的重大问题。通过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实现“真正的共同体”[2](P569-575),这对世界和平发展与人类文明进步具有重要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中国坚持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同各国发展友好合作,推动构建新型国家关系,深化拓展平等、开放、合作的全球伙伴关系,致力于扩大同各国利益的汇合点。”中国愿携国际社会一道努力,呼吁各国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人民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冲突,共同应对全球挑战。从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的愿景出发,考察纵向维度下不同历史文明阶段的价值取向流变,对中国同世界人民携手创造人类美好未来具有现实意义。另外,通过考察历史文明的演进可以发现,自工业革命以来,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全球化发展的必然性中具有不可解决的内在冲突,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回答这一“世界之问”。
古代西方人与人依赖于“道德”价值为特征的“小”共同体(Gemeinschaft)①,这种自足的小(smallness)②意味着共同体内部交流相对全面且频繁,进而有效保护共同体基本人员免遭外界侵扰。[3](P432-445)在早期农耕文明时代逐渐形成以“道德”价值依赖的命运共同体。大航海时代之后,世界历史进程统一化不断加快,全球逐渐进入“利益”共同体时代。不过,这种“人类自觉”并非一种平等共享的自觉构建,亦非政治或文化形态上的[4](P5-7),而是充满暴力掠夺强制形态的“异化自觉”,更是一种“资本自觉”利益共同体的价值样态。首先,这一时期“共同体”的形成主要依赖于利益价值的形塑。例如,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中对社会团体的论述主要聚焦于分析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差异,强调市民社会的中介性。③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在工业革命的背景下描述欧洲市民社会中的人员出于共同的本能或共同记忆根基之上,同时兼具共同对象特质与相同资格身份的知觉群落关系将共同体分为三类④,最终提出当代意义上的“共同体”。⑤这是对某种共同关系的心理回应,应默示为直接且自愿的依存,是一种资本价值意义上的共同体形态。此外,滕尼斯在描述从传统到现代社会变迁中,还对“共同体”与“社会”进行区分,其著作《共同体与社会》尾部描述了“社会”这种联合体中,人们的生活充盈着物质的目的性[5](P45),“共同体”是古老传统的,而“社会”是新兴现代资本的。[6]社会学家鲍曼在滕尼斯共同体思想的基础上延伸“共同体”的概念理解,基于利益资本带来精神上的匮乏,注意区分“想象”与“实然”存在两类共同体的区分,以内部凝聚力和归属感为主要特性的“实然共同体”价值才是现实解决方案。黑格尔、滕尼斯、鲍曼都侧重于对利益共同体的描述。其次,资本主义“瓦解了所有传统(melted all solid)⑥,一种以利益价值的自由共同体业已形成。[7](P1-12)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对此进行了详细考察:以人和共同体的关系作为规范界分点,以使用资本价值与交换价值关系为衡量主线,其将共同体划分为“天然的共同体”“抽象共同体”“自由人联合体”等三种形式。[8](P54-56)在自由人联合体中,人们摆脱交换价值的抽象统治,进而促成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由发展个性。”[9](P52-124)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现实基调,是实现“真正共同体”的先驱力量。然而,其打造“真正共同体”并非是一蹴而就,要经历历史长河的坎坷锤炼方能达成。[10](P51-63)从农耕时代到工业革命时代,不同时代的核心价值与社会构造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必然联系,共同体先后历经的自然共同体,后经选择进入虚假共同体,这在本质上是从资本主义进入社会主义,也是矫正资本主义发展前期存在的“非正义”的现象。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是将权利和自由的共同价值遍及到所有人身上,使全人类共享真正的“自由共同体”。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工业革命时代共同体的价值取向体现为利益型的命运共同体。
步入信息时代,科技技术为无数各居一隅的人类个体、不同类型的国家与民族创造参与解决人类共同应对问题的机遇,正是此种集中关注的强度,使得主体间在置身于一种科技优势力量改变的现象面前,其所生存的物理场域状态发生深刻变化,主体之间的共存状态开始从冲突走向和平状态。职是之故,“世界联系程度日益加深,历史与现实交融逐形成互融的命运共同体。”[11]面对信息文明带来的新挑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12]这是对新时代问题的深刻反思及回应。首先,以“共生共融”为纽带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把人对未来的愿景同落实人的发展相结合。人类命运共同体本质上是马克思思想中自由人联合体理论的生动实践⑦。2013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化改革开放共创美好亚太》讲演中提到“亚太命运共同体”,此是对“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的进一步深化,预示“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肇始。2015年,第70 届联大一般性辩论中,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题为《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讲话,首次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问题⑧展开系统阐述。同年12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开幕式上倡议的“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此是信息化背景下如何处置网媒关系,营造清朗网络空间的应时之举。2017年,在联合国“共商共筑人类命运共同体”高级别议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题为《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首次系统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13]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当下中国外交的基点,坚持走对话而不对抗的国家交往之路是中国共产党新一代领导集体的智慧结晶。[14](P58-60)同年,“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写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中国共产党章程》中。2022 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可以预想,随着全球化深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必将为推动人类社会做出中国贡献。因此,信息社会共同体价值更侧重协调人、自然与社会的关系,从而实现全社会和谐发展。其次,在新历史方位下,信息时代的变化迫使我们不再将视域局限在机器工厂等特定团体,而应该理性地面对全球化的趋势带来的风险。[15](P49-56)伴随全球化风险的扩散,用一句俗语来说:“贫困是分等级的[15](P27-29),烟雾是讲民主的”⑨。作为主体与价值关联,不同主体存在着治理分歧却制约着命运共同体在实践中有效的展开,主体是寻求价值的主体,价值是引导主体发展的理念,因此,在面对信息文明扩散风险带来的新挑战,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必须进行价值整合的调适,以一定的价值共识为根底。具言之,这些分歧核心主要围绕治理风险问题的“权与责”方面展开:第一,在实施模式上,构筑新型国际关系包括对自主话语权力的构建;第二,在路径选择上,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加快构建区域型的命运共同体,如中阿命运共同体。这为推进我国乃至为全人类的和平和发展做出中国贡献。罗兰·罗迫逊在《全社会理论和全球文化》一书中认为,“普遍主义的特殊化”和“特殊主义的普遍化”[16](P120-129)是一种全球化趋势性的互补进程的白描,我们须重新审视异质文明地区的共通性内容,认同文明中互有差别,聚焦解决问题的普适性方案,关注人类命运共同体厚植于本土价值资源的契合性,实现不同文明间的和平与发展目标。最后,为阐明历史文明演变下共同体价值取向,使考察不同文明阶段共同体价值取向嵌入不同历史文明当中,并呈现出价值表征脉络形象化(见表1)。
表1:历史文明演变视角下的共同体流变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继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首先要把握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中国共产党在世界形势深刻变化的历史进程中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提供了更多、更好的中国方案,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乃重要的体现之一。理解其内在逻辑一个很重要的思维就是以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方法论为基础,把世界历史的理论逻辑和社会发展的实践逻辑相融合,从站在引领时代的高度提出的应对全球性困境的一种中国密钥。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马克思在推进唯物史观理论的过程中,其批判地吸收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内核中的合理成分,以“世界历史”的基本理论阐发在15 世纪后因世界市场而出现的世界一体化趋势的动态过程。依据马克思观点,此种“世界历史”形成的结果是基于生产力发展、各个国家进行频繁交往产生的结果。即在世界文明交往圈层的不断扩大基础上使世界走向“一体化”,进而塑造为一个有机整体,然而,这区别于黑格尔将世界的本质归结为绝对精神的自觉过程。马克思认为其实质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运动的特殊与普遍的辩证统一,即具体国家民族的历史与世界历史的辩证统一。马、恩曾言∶“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的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来越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则因日臻的生产方式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起来的不同民族间的分工而消灭越发彻底,历史也就越发成为全世界历史。”[10](P88-91)这亦使其能够将共产主义必然实现的哲学论断落实于对近代以来人类历史本质的必然性考察,并将其视为共产主义理想与作为事实历史发展融贯于改造社会的践履。马、恩的历史理论转变就在于发现潜在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开创以实践为根基、用事实与价值统一的方法理论,更好为人们的认识实践活动服务,实现人自身的生存与发展,同时这也给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证成与逻辑论证。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在历史文明发展的动态过程是从抽象到一般再到抽象复杂逐渐递增的过程,是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思想精髓的不断扬弃。其是一个抽象的命题,是从逻辑学上将其归结于抽象,但同时又是具体的,是可以落到实处的,形成生动的行动方案。例如,中阿命运共同体、中巴命运共同体、中印尼命运共同体等具体应用方案,都是践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生动实践。这正是马克思改造黑格尔从一般到个别辩证法的绝佳阐释与应用,为深入阐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夯实了理论基础。此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逻辑亦展现马克思认识论的内在逻辑要义,这个逻辑就是实践认识论,也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实践成果。如上所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构建有其历史过程,是以各国的实践为基础,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它是从实践到认识再到新的实践,是以实践到认识的动态发展过程来推动整体的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范导性理念,从规范走向事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需要世界各国共同为之奋斗。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人类走向自由人联合体的必然选择,较中国以往外交战略话语更易让西方国家所接受,而不致产生错置与误解。然而还是有些西方国家曲解中国政策,损害中国形象。基于中、西方的话语体系中所蕴含的意识形态观念分歧,即资本主义国家道路与制度方面的差异,决定我国在与西方沟通上必然存在一些障碍。因此,要打破与世界长期形成的意识形态间的隔阂,就需要构建一种包容性的话语体系,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当其时。这一过程中,尽管世界各国具有不同的历史发展境况,形成彼此各异的社会发展模式与基本制度,然而,在当下百年未有大变局中的新世界,不但人类面临的风险与机会近似,而且人类对“和平与发展”共同的价值诉求也是一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其并非为一个乌托邦式的幻想,其与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历史的虚伪性有所区别,它是对社会主义制度未来发展的现实考量,是在共生性国际关系基础上对人类共同命运的一种前瞻性的思考与规划,更是对人类前途命运的深刻性反思。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必须坚持人民至上。”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其“人类情怀”的担当来强调多元制度、不同文明间的包容共处之道。在不同异质文明结构中寻求人类的共同性价值法则,进而摒除“零和博弈”的现实困境,彰显共生共赢的价值本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表达世界各国对“共同价值”的理性追求,将为如何实现人类“共同价值”提供中国密钥,方得到世界大多数国家与人民的认可与普遍赞赏。由此,为迎接全球新挑战与新风险,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精准把握世界发展的新趋势,立足全人类共同发展的新起点,创造性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重要的发展理念,这为推进世界和平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伴随着中国日益走进世界中央,中国将会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将人类命运共同体内涵中的权责共担、包容互鉴的理念转化为实践,引领各国真正走向双赢,应对全球治理难题。
以开放包容的态度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中国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坚定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不断以中国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机遇,推动开放型经济,更好惠及各国人民。”习近平总书记讲到:世界正在见证新的历史,虽然“历史无法改变,然未来却能把握”。世界历史虽然是在资本主义驱动下使人类社会从封闭走向开放的过程,但人类历史未来必将走向共产主义。由此,人类未来的发展是赖于人们在行动中对问题认知,如若未将两者有机结合就不可能会有社会历史的进步。这一过程亦印证了人类历史发展有着其内在合规律性与目的性,同时揭露出资本主义发展的有限性。人类正是在这样的理念的指引之下,自觉主动地把握历史规律去创造历史。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在深刻掌握历史发展规律的前提下提出,其思想系统是开放的,是以全人类共同价值为出发点,以现实问题为导向,是在理性经验和科学析论的根底之上,提出助推世界和平、促进历史不断向前的包容性行动方案。因此,无论是总的命运共同体,还是涉及其他区域型、价值性的共同体形式,如利益共同体、安全共同体、责任共同体、生态文明共同体等,从本质上来看,均是从当下社会现实升华总结提炼而来,是对一些新的现实问题的总结归纳,而非为解决问题而悬设的概念。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之一,是当今中国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的承继和发展,更是在当今全球化背景下提出的人类共生共存的一种新型发展理念。马克思主义最崇高的理想就是实现共产主义,而这一理想是需要通过社会主义不同阶段的历史应用践履所实现。正因如此,不同时代马克思主义继承者总站在时代最前端,回应时代发展中最艰难的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适逢其时,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解决方案。从长远发展来看,根据不同文明区域的特点,其在实践中将会不断地充实与丰富,进而得到发展。由此观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站位于人类历史发展进程的最高点,以高瞻远瞩的姿态为全人类社会贡献中国的密钥,具有广泛适用性。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于中国与世界的社会主义生动实践,对时代发展做出回应,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不仅是当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对人类和谐共存的世界理想的中国表达与行动方案,更是21 世纪马克思主义这一理念在时代上的深刻映照。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各国人民前途所在。”只有各国行天下大道,和睦相处、合作共赢,繁荣才能持久,安全才有保障。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参与到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中,践履“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的重要方案,这是中国提出全球发展倡议、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新思路。中国愿同国际社会一道努力落实行动,共同应对挑战,推进世界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党的二十大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全球发展倡议重点也是解决人类共同发展难题。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国主张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发展优先、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坚持行动导向,以胸怀天下的担当共同推动全球发展迈向包容与协调的新阶段。
首先,进入新征程,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境况。“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习近平总书记近年在多个场合对世界整体态势作出的重要论断,他指出:“当今世界正历经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深入的发展,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17]等不同的社会表征,正是此种激烈的社会巨变,不断地推动世界发展变化,世界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密相连,这为多元世界的建构及发展完善创造了有利条件。然而,社会风险的不确定性激发了人们必然走向联合、趋于团结的力量。此外,“焦虑的共生性替代了需求的共同性,从中产生由焦虑转化而来的联合,这种联合的自觉意识已经越发地形成一股强大的政治团结力量。”[15](P102)正因如此,全球合作治理风险已经成为共识。在这种趋势下,全球治理体系和机制亟需改革与完善,中国需积极参与到全球治理之中,以践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如,在工商业与人权领域,通过新技术大数据的分析,可精准发现供应链中的人权风险,并创建各国沟通认可的人权保护信息前提,从而推进各国行动,实现全球人权治理。
其次,突破老传统,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治理新范式。全球安全倡议,重点解决共同的安全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国家安全是民族复兴的根基,社会稳定是国家强盛的前提。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国主张走出一条共赢而非零和的新型安全道路。面对“新征程”,新的国际秩序亟需建立,中国面临着诸多的涉外难题,全球治理体系面临诸多变局。在此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已经提出人类命运的中国方案。第一,建立普遍安全观的重要理念。世界各国家不能将自己的安全建立于其他国家的风险与灾难之上,各国理应树立现实的普遍安全理念,共同应对现实问题;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必须树立普遍安全观,不搞自顾安全,中国和世界各国要坚持普遍安全观,用和平方式处置国际发展中的争端,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首要任务,进而推动中国和世界携手走向美好未来。
最后,打造新关系,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动力。妥善处理竞争与对抗关系,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当今国与国之间、地区之间普遍存在竞争。竞争是永恒的,但冲突是可以避免的,不能将竞争引发成冲突、对抗。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要消除以意识形态划线和恃强凌弱的旧式思维,积极参与到其实践当中。例如,中国政府通过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把中国发展同沿线各国发展命运结合起来,通过将各国共同利益、共同目标团结在一起,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唯一正确之路”。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世界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取决于各国人民的抉择。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融合、与中华经典文化相结合,不断尝试在理论与实践上的探索,是为解决现实难题而形成的中国智慧。
首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时代新方向,助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局面。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为开展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提出系列具有开创性、引领性的外交新发展理念,进而不断形塑习近平外交思想。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进程上来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基于统筹国内国外大局的基础上所提出的,是摒除西方注重单子式个体发展,从倡议国际关系到打造全球合作关系的交互性发展的理念上提出,更是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到践履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体系的方案,在服务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到对人类全面发展的一种文明新形态的阐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思想辨析,是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的有效回应。其深刻精辟回答了中国应该推动建设什么样的世界、需要构建什么样的国际关系等系列的重大疑难复杂问题,这亦对开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动实践树立了旗帜、指明了前行方向、谱写了未来的蓝图,更为破解人类面对世界难题贡献了中国密钥。
其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符合世界趋势。近年来,个别西方国家仍旧奉行单边主义,逆全球化趋势而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深刻把握人类历史经验和客观规律基础之上,不断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智慧,从统筹国内外发展的全局上,站位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战略高度,创造性地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必须顺应时代潮流,让制度契合以人为本的理念,而非谁的气力大谁就有发言权。正因如此,中国应该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做国际社会公认的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与国际秩序的维护者。
最后,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继承与创新基础上,不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断谱写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华章。面对世界逆全球化思潮上升、国际局势动荡变化的复杂外部环境,正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诞生科学回应了“世界向何处去”的时代之问。这集中展现全人类的共同价值的诉求,同时,这也映照出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的高度契合性,对中国与世界的和平发展具有重大现实意义。此外,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有其鲜明的时代性与实践性,它是一个不断在实践中丰富内涵的科学系统工程,是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的一大论断,这不仅显示我们党坚定做历史担当者的坚定决心,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更是天下为公的力量来源的担当与胸襟。
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全人类共同价值。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我们真诚呼吁,世界各国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然而,随着全球化程度日渐加深,人类所面对的共同问题逐步升级,全球性挑战越发增多,因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于我们的共同事业“和平与发展”目标更显重要。
首先,保持开放多元包容的交往态度。自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随着对国情认识不断加深,我国融合中国传统优秀文化,逐步提出符合中国特色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成为解决全球问题的重要方案。从文明互鉴的视角来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贯通历史脉络和未来趋向,坚持不同区域文明间交流互鉴,成为增进不同国家民族间交往的桥梁。放眼世界,不同地区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以“和合共生”规避“地区性发展的冲突”、以包容开放文明差异的矛盾性回归到人类文明发展的一般性“类”的属性轨道上来,呈现兼容并蓄的文明新形态。例如,在不同时期所推动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亚洲命运共同体”,以及中巴、中越、中阿等诸多区域和双边的共同体的践履。
其次,找出中国与世界诸多国家在文化上的契合点。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我们需要“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共同应对各种全球挑战。在面对世界矛盾日益升级的过程下,不断加强中华传统经典文化的对外交流与沟通,提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影响力。沿着这一思路寻求契合点,才可能真正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性危机,从而在追求共同价值中不断发展,而中华文化正具这一独特魅力。中华文化应该“走出去”,这对增强中华文化的影响力,提升文化软实力,维护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与多元性,在实践中不断丰富人类命运共同体内涵无疑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如借助孔子学院这一文化交流平台,探索不同的形式,加强国际高端学术交流,推动各国文化的互鉴共融。这也正如毛泽东所说:“客观现实世界的变化运动永远没有完结,人们在历史的实践中对于真理的认识也就永远没有完结。”[18](P295-296)因此,将文化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对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人类社会发展和世界和平具有现实意义。
最后,以兼容并蓄的历史文明观构建包容开放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主体间性思维取代主客二分思维,通过尊重诸多文明差异、包容多样基础上的涂尔干式“有机团结”,融入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家庭建设当中,在总体性场域内协调和化解不同国家民族及其文明间的矛盾与冲突,进而摆脱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资本理性与逻辑”的桎梏,走出一条符合本国甚或世界文明的特色发展道路。例如,中国正致力于加强主要国家间的产业政策协调,扩大对外贸易、加强投资,共享全球经济发展红利,以破除落后之本,化解动荡之因。
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并非是静止的,它是随着实践的深入而不断发展,是在实践与认识不断循环往复中日臻完善。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中国人民愿同世界人民携手开创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当今世界正以前所未有方式展开,全球性新挑战不断出现,人类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难题不断涌现,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根植于世界历史发展实践的必由之路,是通向马克思所设想的“自由人联合体”这一人类“真正共同体”的现实通道。其彰显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敢于直面时代问题的勇气、善于解读疑难问题的智慧和勇于引领时代的博大胸襟与历史担当,也展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所具有的科学预判,是结合历史的生动实践和对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丰富。中国从全球的视角彰显大国担当,提出破解全球困境的方案,进而注入中国新力量,不断拓展、深化合作,规避风险。”[19](68-70)共同营造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这对世界各国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文明互鉴,实现共同发展具有现实意义。
[注 释]
①这里强调两个层面:首先,人类一直以来就是一种“向公共性”的存在,自有文明史以来,人类在智识层面面临最大的风险之一就是徘徊于“公共”“私人之间”,而“共同体”给早期人类提供了一种保护的方案;其次,强调从共同体到人类命运共同体演化过程中,西方所追求公平正义的价值观与中国倡议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蕴含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具有内在价值逻辑的一致性,但又有所区别,这里则首要强调人类命运共同体吸收中华文化在中国古代哲学中的“和合”思想和儒家思想的“义利观”方面的智慧。
②此处所言自足的“小”与雷菲尔德所言完好无损的“小共同体”的价值具有内在一致性,其均赖于关闭与他们栖息世界外围的互换渠道或是滕尼斯所谓的“自然而然性”(coming naturally),这两者是由同质性(homogeneity)和“共同”(sameness)所组成。
③就亚里士多德而言:“市民社会(Koinóniapolitiké)”一词是一种“城邦(polis)”的指向,后于公元1世纪经西塞罗将其转译为拉丁文:societas civilis,不仅指“单一国家,亦指业已发达到出现城市的文明政治共同体的生活状况。这类共同体有自己的法典,有一定程度的礼仪和都市特性(野蛮人和前城市文化不属于市民社会)、市民合作及依据民法生活并受其调整及‘城市生活’和‘商业艺术’的优雅情致。”(参照∶《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第125-126 页,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④滕尼斯将“共同体”划分为“血缘共同体”“地缘共同体”“宗教共同体”三种基本类型,具体又呈现出三类:首先,建立在自然基础上的家庭、宗族等;其次,历史形成的联合体(村庄、城市等);最后,思想的联合体(友谊、师徒关系)等。
⑤滕尼斯在1887 年发表《共同体与社会》著作中指出:“共同体”是人类生活中以群体生活为主要方式的结合类型,是一种原始的或天然状态的人的意愿的完善统一体。
⑥在这里主要是用来比喻资本主义和现代理性的消解那些停滞的传统和障碍物。
⑦具备理论家为之奋斗的宗旨的共同体是人类的一种生存状况,而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是人这种“类存在物”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基本范式,因此,对实现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高价值追求提供重要典范。
⑧值得强调的是: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七十届联合国大会所做题为《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演讲中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球正义价值。”这是我国领导人首次明确阐述对于全人类共同价值核心内容的政治与政策理解,以及它对于新时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外交理念与战略意义。
⑨这里所指的“烟雾”(smog)并非是生活当中的泛化,而特指工业化时代自然环境的污染,如洛杉矶的光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