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花上的门道：中国警察衔级与标识

王信博

在强调警察队伍无产阶级化、革命化的思想下，红领章和红色公安圆帽徽成为警服上的唯一标识

概述

中国警察制度的建立始于晚清，发展于民国。旧中国的警察衔级制度和标识主要分为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两个时期，警服及警察衔级标识复杂多变，此文不过多介绍。

北洋政府警察依文官制度主要分为特任、简任、荐任、委任四等，委任被称为长警（相当于警员），其他等级则为警官。

国民政府警察主要由警官、警士／长警组成，警官分为简任官、荐任官、委任官，三者从高到低，相当于今天的警监（简任）、警督（荐任）、警司（委任）。警士／长警的衔级区分类似于军队中的军士，分为警长和警士两类。

时至今日，台湾地区警察保留了警官衔级并发展成为警监、警正、警佐三等十一级。另外，香港和澳门地区也因为租界殖民时代和回归等特殊的历史时期，其警队发展和警衔标识也有自身的特色。

92式警衔领章标识

92式警衔领章标识。两侧的天蓝、正红、金黄色边线，分别表示国安、劳教、司法警衔，白色底色为技术警察衔

新中国成立后，警服与标识几经变迁。最初的警服与解放军制服相差无几，只是缝有带“公安”二字的臂章。而后的50 式警服对警察标识进行改進，换发“公安”臂章与五角星帽徽以及人民警察胸标，增加带有“人民警察”和“某XXXX”字样的领章。其中，“某”分为治、户、交、消四字，依次代表治安、户籍、交通、消防四类警察，后面的“X”是数字号码，区分警种和警员编号。随后的55、58式警服，曾计划依照55式军衔实行警衔制，但是由于警察队伍建设进程稍缓等客观原因而未能实现。66、72、78式警服阶段，由于特殊的时代背景影响，在强调警察队伍无产阶级化、革命化的思想下，红领章和红色公安圆帽徽成为警服上的唯一标识。随着改革开放，83式警服列装，实行警衔制度也变得愈发迫切。在经历83、89式标识的过渡时期后，我国第一套人民警察的警衔制度与警衔标识——92式警衔制度与警衔标识正式登场。

中国大陆警衔标识沿革

各国的警衔制度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参照军衔设计的警衔，比如俄罗斯警衔和我国最终未实行的55、58式警衔；另一种是区别于军衔设计的警衔，以欧美国家为代表。我国92式警衔采取的是后者，设总警监、副总警监，警监，警督，警司，警员五等十三级。除总警监和副总警监外，警监设三级，以一级最高，三级最低；警督和警司都是三级，同样以一级最高，三级最低；警员设二级，一级最高，二级最低。

需要注意的是，警察的警衔与其担任的行政职务和技术职务也有对应关系。

警察的警衔与其担任的行政职务级别对应关系大致如下。

部级正职＝总警监，公安部部长；

部级副职＝副总警监，公安部副部长；

厅（局）级正职＝一级警监至二级警监，省公安厅长；

厅（局）级副职＝二级警监至三级警监，省公安厅副厅长；

处（局）级正职＝三级警监至二级警督，地级市公安局长；

处（局）级副职＝一级警督至三级警督，地级市公安局副局长；

科（局）级正职＝一级警督至一级警司，县公安局长；

科（局）级副职＝二级警督至二级警司，县公安局副局长或交警大队队长；

科员（警长）职＝三级警督至三级警司，乡镇派出所所长；

办事员（警员）职＝一级警司至二级警员，派出所民警。

担任专业技术职务的警察职级分为高、中、低三级专业技术职务。高级专业技术职务＝一级警监至二级警督，中级专业技术职务＝一级警督至二级警司，初级专业技术职务＝三级警督至一级警员。

92式警衔及相关标识

1992年7月1日，首部《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警衔条例》实施。作为新中国的第一套警衔，其设计非常细致，式样比之后的95、99式警衔精巧。

92式警衔肩章标识。从上到下依次为劳教、行政、森林、铁路、司法警种

92式警衔肩章标识。左为国安警种标识，右为航空警种标识

92式警衔肩章标识。红框内为交通警种标识

电视剧《英雄无悔》中出现的92 式警衔领章和肩章标识（上）、95式警衔肩章标识（下）

该警衔以领章标识衔为主，配有警种肩章和臂章。领章整体为剑形六边形设计、墨绿色底色（专业技术职务警衔为白色底色）。正面分别设金色橄榄枝环绕金色八角星、金色橄榄枝半环绕金色八角星、金色八角星、金色四角星、金色三角星、金色箭头星来标示总警监、副总警监、警监、警督、警司、警员。其中，警监、警督、警司三衔按照级别，一级设3颗金色八角星、四角星、三角星；二级设2颗金色八角星、四角星、三角星；三级设1颗金色八角星、四角星、三角星。警员二衔按照级别，一级设2颗箭头星；二级设1颗箭头星。警校学员佩戴无任何星标的领章（严格来讲，我国警察学员和见习警员的警衔并不在警衔序列之中，只能算是警用标识）。

一些领章两侧还饰以天蓝、正红、金黄等颜色的边线来区分国安、劳教、司法等其他部门的警察。另外，领章的材质分为人造丝织面料＋金属星标（硬质）、植绒面料＋人造丝刺绣／织绣星标（软质）两种。硬质领章佩戴于冬季／春秋常服外套；软质领章佩戴于长、短袖内衬衫与夏季开领短袖。

92式警衔的另一特点是领章与肩章的组合。肩章上缀钉盾形徽章，盾形徽章上分别设红星、铁路、锚＋方向盘、树木、红星＋长城、红星＋齿轮、红星＋飞翼、红星＋钥匙＋利刃，代表行政、铁路、交通、森林、司法、国安、航空、劳教警种。领章＋肩章的组合，不仅划分了衔级，还区分了警种。但是过于细节的设计也导致整套警衔较为复杂。

95式警衔及相关标识

95式警衔肩章标识。自上至下依次为：总警监、副总警监、一级警监、二级警监、三级警监、一级警督、二级警督、三级警督、一级警司、二级警司、三级警司、一级警员、二级警员、见习警员、警校学员

1995年7月1日，国务院决定对《人民警察警衔标识式样和佩带办法》进行修改，警察队伍换发新警衔。由于92式警衔领章尺寸较小，实际使用中标识性较弱（远距离难以辨识警官级别）且标识符号划分过于复杂，所以95 式警衔标识改为橄榄色剑形五边形肩章式样，简化了标识符号。

95式警衔的级别设置依然遵循92式警衔。总警监警衔标识由金色橄榄枝环绕金色四角星近一周组成；副总警监警衔标识由金色橄榄枝环绕金色四角星半周组成；警监、警督、警司、警员警衔标识由金色四角星和金色横杠组成，其中，警监、警督、警司三衔按照级别，一级设3 颗金色四角星；二级设2颗金色四角星；三级设1颗金色四角星。同时，以肩章上的金色横杠数量来区分警监（4道）、警督（3道）、警司（2道）。警员标识设1 道金色横杠，一级警员设3 颗金色四角星，二级警员设2 颗金色四角星。见习警员设1 道金色横杠、1颗金色四角星，警校学员仅设1颗金色四角星。担任专业技术职务与担任行政职务的警察警衔标识相同，但是前者的警衔标识横杠为浅绿色。

警衔肩章分为1～4号，1号长15.5cm，2号长14.5cm，3号长13.5cm，4号长12.5cm，对应不同肩宽的警察佩戴。同时，因为警衔改为肩章式，表示警種的功能便移到了臂章上。

99式警衔及相关标识

99式警衔肩章标识。蓝灰色的为技术警察警衔，长方形的为套式软质肩章，表面有、无花纹的依次为剑形硬质、软质肩章

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京州市公安局长赵东来的99 式警衔为二级警监（着白衬衣）；身后的警官警衔为二级警督（着蓝衬衣）

佩戴香港套式肩章的（警长）机场特警

1999年7月，中央批准《关于改革人民警察服装和警衔标志的请示》，99式警衔亮相。99 警衔相较于95式警衔有较大改动，肩章颜色改为与警服相同的藏蓝色，设置剑形硬质肩章、剑形软质肩章和套式长方形软质肩章，分别佩戴在常服／执勤服、短袖衬衣和作训服上。其中硬质肩章设金属标识并且有一定弧度，软质肩章为刺绣标识。标识符号，总警监改为银色橄榄枝环绕国徽近一周，副总警监改为银色橄榄枝环绕国徽大半周。警监、警督、警司、警员警衔标识由银色四角星花组成，其中，警监、警督、警司一级设3 颗银色四角星花；二级设2 颗银色四角星花；三级设1颗银色四角星花，但警监肩章上的横杠改为银色橄榄枝，警督设2 道银色横杠，警司设1 道银色横杠。警员按照级别，一级设2颗银色四角星花；二级设1 颗银色四角星花，见习警员设2 道银色折杠，警校学员设1 道银色折杠。另外，依据警衔级别，99 式警服的衬衫颜色也不一样。警监及以上衔级配发白色衬衫，警监以下衔级配发蓝色衬衫（注：2005 年以前，交警警监以下的交警穿蓝色衬衫，行政警察穿铁灰色衬衫）。

港澳台警衔标识

香港

香港特别行政区警队由香港政府保安局下辖的警务处管理。其警察警衔设为四级十五阶，共有：宪委级（处长、副处长、高级助理处长、助理处长），主任级（总警司、高级警司、警司），督察级（总督察、高级督察、督察、见习督察），员佐级（警署警长、警长、高级警员、警员）。衔阶（衔级）和职务的对应关系如下。

处长＝警务处处长；

副处长＝警务处副处长（分管行动、管理和国安3个方向的6 个部门）；

高级助理处长＝警务处6个部门的指挥官（行动处处长）；

助理处长＝总区指挥官（例如西九龙总区指挥官，下辖九龙、油尖、深水涉、旺角警区）；

总警司＝部／区指挥官（例如油尖区指挥官，下辖油麻地、尖沙咀分区）；

高级警司＝部／区副指挥官（例如油尖区副指挥官）；

警司＝总部单位主管／分区指挥官（例如尖沙咀分区指挥官）；

总督察＝总部单位副主管／分区副指挥官（例如尖沙咀分区副指挥官）；

港英政府时期的肩章标识和警察徽标。肩章底部字样为“RHKP”，宪委级、主任级标识为英王皇冠

香港警衔肩章标识

高级督察／督察／见习督察＝小队指挥官（例如总区冲锋队指挥官）；

警署警长／警长＝分段／车辆指挥（例如冲锋车指挥）；

高级警员／警员＝巡逻人员（例如冲锋车警员）。

警帽上，香港警务处长/ 副处长有双条叶片边饰，高级助理处长／助理处长为单条叶片边饰，主任级为粗条边饰

香港警察警衔标识为肩章式样，从港英政府时期至香港回归后整体变化不大，总体类似于英式警衔。员佐级中，警员只在靠近肩章底部设五位数警号；高级警员肩章在警号上方设1 道银色折杠；警长肩章为3 道银色折杠；警署警长肩章设“警HKP 察”字样、1 枚香港警察徽标（港英政府时期，肩章上的“警HKP 察”字样为“RHKP”，主任级的紫荆花标为白色英王皇冠，宪委级紫荆花标为红色英王皇冠，香港警察徽标也与现在的不同）。督察级中，肩章底部设“警HKP 察”字样，字样上方依衔级设四角星，见习督察为1 颗星，督察为2 颗星。高级督察为银色条块、2 颗星；总督察3颗星。主任级中，警司和高级警司肩章底部也设“警HKP 察”字样，警司肩章字样上方设1 枚嘉禾围绕的紫荆花标；高级警司肩章字样上方设1 颗星和紫荆花标；总警司肩章上设2 颗星和紫荆花标。宪委级中，助理处长肩章设1 枚双杖嘉禾花标；高级助理处长肩章设1 枚双杖嘉禾花标和1 颗星；副处长肩章设1 枚双杖嘉禾花标和1 枚紫荆花标；处长肩章设1 枚双杖嘉禾花标、1颗星、1枚紫荆花标。

肩章材质较为多样，盾牌状、套式、金属硬质、刺绣、肩袢式都有，以适应不同场合下的着装。另外，警署警长及以上衔级着白色衬衫；警长、警员着蓝色衬衫。警帽上，警务处长、副处长帽檐有双条叶片边饰；高级助理处长、助理处长为单条叶片边饰；主任级警衔帽檐有粗条边饰。

澳门

澳门特别行政区的警察部门比较特殊，由保安司下辖司法警察局和治安警察局两个部门。司法警察有职级但无警衔，只有治安警察才身着制服，佩戴警衔。澳门警察警衔为二等十一级，分为总监（警务总监、副警务总监）、总长（警务总长、副警务总长）、警司（警司、副警司）的高级警衔；警长（警长、副警长）、警员（首席警员、一等警员、警员）的低级警衔。衔级和职务的对应关系如下。

警务总监＝治安警察局长；

副警务总监＝治安警察局副局长；

警务总长＝第一级／同等附属单位指挥官（例如澳门警务厅长）；

副警务总长＝第二级／同等附属单位指挥官（例如西南区警务处长）；

澳门警衔肩章标识

澳门治安警察局下属的11个部门臂章，配合警衔可以看出警察的级别和所属部门

警司＝第三级／同等附属单位指挥官（例如南湾警司处）；

副警司＝第四级／同等附属单位指挥官（例如警司处下属各部门）；

警长＝第五级／同等附属单位指挥官（例如组长、队长）；

副警长、首席警员＝协助指挥官／统筹任务；

一等警员、警员＝普通警员。

警衔标识中，首席警员、一等警员、警员分别为4 道、3 道、2 道折杠，且肩章底部设警号；副警长为1 道粗横杠；警司、副警司、警长肩章设月桂叶、六角星，依次为3、2、1 颗星。警务总监、警务副总监、警务总长、警务副总长的肩章都为双杖嘉禾花、六角星，依次为4、3、3、2 颗星。

警务总监肩章为红色底色，警务总长肩章为黑色底色。

台湾

台湾省警察由行政院下属内政部管辖，沿袭了国民政府时期的警官警衔并发展为现有警衔，共设三等十一级，为警监、警正、警佐三等。警监设五级，以特级为最高，四级为最低；警正和警佐皆为四级，以一级为最高，四级为最低（注：四级警佐已被取消）。衔级和职务的对应关系如下。

特级警监＝警政署署长、中央警察大学校长；

曾任台湾警察专科学校校长的钟国文（二级警监）制服照，台湾警察警衔标识佩戴于右胸，帽墙金线和帽沿麦穗数也用于区分衔级

一级警监＝警政署副署长、直辖市警局局长、中央警察大学副校长、警察专科学校校长；

二级警监＝警政署主任秘书、督察室主任、航空警局局长等；

三级警监＝直辖市警局副局长、铁路警局局长等；

四级警监＝普通县／市局副局长、直辖市分局局长等；

一级警正＝普通县／市分局局长、大队长、督察长等；

二级警正＝普通县／市分局副局长、副大队长等；

三级警正＝普通县／市分局股長、组长、主任等；

四级警正＝派出所所长、巡官、分队长等；

一级警佐＝警员、派出所副所长、巡佐、小队长等；

二级警佐、三级警佐＝警员。

台湾警衔标识分为金属和软质胸标，形式上类似于军衔，皆佩戴于右胸。警佐为1 道金色横杠、金星，三、二、一级警佐胸标依次为2、3、4颗星；警正为2道金色横杠、金星，四、三、二、一级警正胸标依次为1、2、3、4 颗星；警监3 道金色横杠、金星，四、三、二、一级警监胸标依次为1、2、3、4 颗星；特级警监不另设衔，与一级警监一样。另外，警帽根据级别，帽墙上的金色衬线分为1 道（警佐）、2道（警正）、3道（警监）；帽檐的麦穗边饰也分为1 道（警佐）、2道（警正）、3道（警监）。

编辑/ 曾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