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朽
申明我的反季节性,
我一开始就为你预警。比如,
铁树不是正常的树,六月也只会下雨。
没有一种神话,它省去任何疑窦与戒心。
故事该渐进,还是渐进。
水母为何再度伏上你的后背,
启动银箔般、发着梦的学生时代?
我又见到一只靠岸的小小木船,
风声使它禁受同一桩记忆的海难。
所以一齐,派送心碎的呓语,
上演两场虚实不辨的皮偶戏。
借类同的程序谱完青春的复调,
我们爱恨的容器慢慢透明。
决意在盐里吐沙,用柠檬片
磨开锈掉的泪眼。双手抱膝沉入
湖底的我们,像羽毛在空中翻转千遍。
我们把梦的囚车推向可以原谅一切的春天。
是梦中的幼犬,是夏日的远山,
是将天桥走断也依然未至的灯塔。
我如此渴求一种蓝色的论断,去
策反你所爱的海,使它静寂下来。
更多时候,林间无常乃至诡谲。
乔迁或是重建,我都不能叩你的门
向你呼告。在这块注销的边地里,
有人多年被春风和冬雷造访。
为何错认你是向阳的静物,
为何过早地审判?不该羞耻的。
当现实就要给你镀上残忍的美感——
我拒绝,并祈祷我们活成凶猛的动词。
再见。来跳支最后的华尔兹吧。
礼帽和手套只留在旧年好了。
我们明白最纯粹是友谊,也曾
在大雨摄下的永夜里抛出一整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