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不隔心

何振华 作家、杂文家、评论家

想到这个题目，是最近沪上滑稽界的一件“盛事”让我觉得确实有话要说。

这件值得庆贺的事，是上海人民滑稽剧团创团70周年。传统经典老戏《七十二家房客》再度“一票难求”。1952 年，沪上滑稽名家杨华生、张樵侬、笑嘻嘻和沈一乐四个人，一手创建大公滑稽剧团。《七十二家房客》等看家作品最为观众所喜闻乐见。1980 年代后期，著名编剧张双勤创作的三人独角戏《头头是道》，是王汝刚与李九松第一次搭档表演的节目，在江浙沪滑稽汇演中拿了“优秀表演奖”，一炮打响，成为颇受观众青睐的“笑星”和滑稽“响档”，李九松扮演的“老娘舅”就此也变成了家喻户晓的“代名词”。

《头头是道》其实是配合“安全生产”宣传教育主题创作的“定向戏”，演出千余场，20 分钟的节目，观众捧腹大笑，笑声达50 多次。据说还是艺校培养青年滑稽演员的教材。在广州演出的时候，王汝刚打破方言局限，普通话表演穿插“大兴”粤语，演出效果相当轰动。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事实证明，寓教于乐，乃滑稽艺术一大优势；市井民俗与道德风尚自然契合，传统与现实得以真正融合，人文底蕴即是它直抵人心、常演不衰、百看不厌的成功之道。

近年走进影院观影时，经常会看到正片放映之前有一段宣传消防常识的公益片，我自然想起早在1980 年代初看过的一部科教片《119 与911》。这部由当时上海市公安局消防处定制、上海科教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影片，讲的是一个工作勤勤恳恳、经常深入一线抓生产、超额完成任务，对待防火安全却麻木不仁的“马厂长”。火灾发生时，他拨的号码是厂里的电器产品型号911，而不是119。脑子里只有生产，没有消防。“马厂长”扮演者，即沪上滑稽界泰斗姚慕双先生。当时年逾花甲的姚老是第一次参与拍摄影片，表演出色。这部消防安全教育片，荣获文化部1980年优秀影片奖。

我还想起，胡廷源先生创作过一部滑稽戏《变形金刚》，讲的也是消防安全，演员阵容以观众热爱的滑稽界“双字辈”为主。古人诗云“云山隔路不隔心”，在我之见，当下全媒体时代，要让安全消防、安全生产、安全救援的意识及常识真正深入人心，且不论“定向”创作是否急功近利或权宜之计，洞察世象百态，剔抉街谈巷议，去芜存菁，激浊扬清，起码在滑稽曲艺界，还是能够有所作为甚至大有可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