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光堂
写过一个早锻炼的人
他跑过田野、绿化带、人群、楼盘……
“时间,置下巨大的影子
他最终追丢了自己。”
诗人敕勒川说,那个走得快的人
是被后边的东西追赶
他走得太快了,灵魂摇摇晃晃,跟不上他
没有办法,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快步走的人,一定有快步走的理由
比如,迎接一场雪
或躲避一场雨,快慢之间
隐约着一条鸿沟、生死线……
现在,我宁愿相信
刚刚在暮色里,迅速消失掉的那个人
肃清了分野,摆脱了某种纠缠
“他轻松的样子
像一具朽骨的华丽转身。”
一些特别的东西
让我想起一张面孔
迈提提,远方的诗人
我们曾在一首诗的江南
临窗对坐
他微信里告诉我
新收获的藜麦,给我寄了
这苦寒之地的粮食
颗粒细小、有牧草的清香
和野马的桀骜
“远握,问好!”
他惯用的结尾,又苍老了许多
我似乎看见,走出邮局的迈提提
正走向起伏的山地——
那里,阳光通透、明亮
秋天的一幅长画轴
远远铺开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