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清
春节与元宵节两节相连,年节的气氛特别浓,人的心情也格外好,脸上的笑容就像盛开的迎春花一样。元宵节期间不仅要跑旱船、踩高跷、舞狮子、耍长龙,还要扭秧歌、唱小戏,真是热闹非凡,快乐无比。
元宵节是灯的节日,各式各样的灯跟赶集一样,全都聚到一起了。兔灯、龙灯、荷花灯、金鱼灯……天上的、地上的全都有。这些灯全都点亮了,把寒冷的夜空照得红彤彤、明晃晃,把人的心里照得亮堂堂、喜盈盈。一大帮孩子提着灯笼,呼啸着,笑闹着,走街串巷,一路奔跑,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头上直冒热气,跟蒸笼似的。
孩子们在一起,不仅玩,还要唱。怎么唱?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信口开河,全凭兴致。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一种说唱性质的儿歌:“玩灯的孩在,过江的划在。”孩子们扯着嗓子,喊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把节日的气氛渲染到极致,真让人热血沸腾。
那时,有的孩子家里买不起灯,又不会自己扎灯,就拿把稻草,点上火,跟在同伴后头凑热闹,也算过把瘾。还有些“小把戏”,只有三五歲,拖着大大的兔子灯,又憨又拙,真是好玩。这些“小把戏”慢慢地走着,嘴里也叽里咕噜地哼唱着。
一些女孩子则很斯文,或是提着一盏金鱼灯,或是挑着荷花灯。荷花灯很有趣,用一根缠绕着彩带、点缀着细花的小扁担挑着,一头一个,小巧别致。随着脚步的起伏,荷花灯颤颤悠悠的,很是好看。这些女孩子不喊也不叫,不跑也不闹,我妹妹小时候就是这样。
我记得邻居有个叫春梅的小姑娘,扎两根羊角辫,圆圆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每次玩灯她都跟着我。她母亲说,长大了让她嫁给我。那时我虽不懂嫁娶的含义,但多少有些朦胧的理解,所以时常小脸臊得通红,跟火烧的一样。我不仅领着她,还保护她。虽说后来她并未嫁给我,但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觉得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