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档案赋能党史研究
——以金华市金东区为例

2023-03-23 03:13:24余红霞金华市金东区档案局
浙江档案 2023年12期
关键词:金东区党史红色

余红霞/金华市金东区档案局

方潇/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档案馆

易涛/浙江师范大学档案馆

1 引言

红色档案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发展建设实践中形成的具有保存价值的文字、图片、声像等不同形式的原始记录[1]。红色档案因其原始记录性特征,一直以来都是开展我党历史研究的重要红色资源。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瞻仰中共一大会址时曾指出,“我们的初心、真理就蕴含在这些档案之中。这些珍贵的历史档案对激励全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奋斗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给档案工作的重要批示中要求,“要把蕴含党的初心使命的红色档案保管好、利用好”。

2021年在全党开展的党史学习教育,进一步推动了党史学习和党史研究的深入,也极大地推动了有关红色档案问题的研究。目前,有关红色档案的研究从文旅融合、社会认同、思政教育、资源开发、数字人文等多种角度,探讨了红色档案的内在价值、典型案例与发展趋势,形成了较为丰硕的研究成果。但是,将红色档案与党史研究进行联系思考的理论成果还较为缺乏。因此,本文以金华市金东区为对象进行个案研究,希冀能为二者的结合研究提供经验启示。

2 红色档案赋能党史研究的内在机理

2.1 红色档案的“工具价值”契合了党史研究的科学性需求

受兰克史学实证研究方法的影响,历史学科学化的重要基础便是拥有令人信服的档案材料。因此,中共党史党建学作为一门新的一级学科,保持其科学性无疑也需要档案的支撑。档案双元价值论认为,档案“作为一种行为方式,人类的初衷在于借助它的结构形式所赋予的功能,可称为‘工具价值’”[2]。从根本上而言档案是一种功能,人们借以维护凭证信息的证据力。红色档案的工具价值,使其在党史研究中成为批驳历史虚无主义的强大武器。在针对党史的谣言、谎言、谰言面前,档案更像是陈词铁证般的存在。例如,近些年有人在革命烈士刘胡兰的死因上造谣,直至由山西省档案馆将一份历史档案公布于众,即杀害刘胡兰凶手阎锡山部军官张全宝伏法前的供词,事实才得以迅速澄清[3]。

2.2 红色档案的“信息价值”契合了党史研究的查考性需求

档案“作为记录或者文献归属的实体,其内容负载的价值,称之为‘信息价值’”[4]。红色档案的信息价值主要表现为参考价值,也即谢伦伯格所言的“情报价值”。我党的百年历史纷繁复杂、艰难曲折,也就留下了众多需要深入研究的空白领域。红色档案是中国共产党百年风雨历程的直接见证,是“没有掺过水的史料”,也就成为满足党史研究查考性需求的首要资源。红十三军曾是被中央军委编入正式序列的14支红军部队之一,但因其档案留存甚少,以致被称为“丢掉的红十三军”。后来在“军档收集第一人”刘义权的多方努力下,逐步征集完善的红十三军档案才让各界对其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也让相关的党史研究得以走向深入。

2.3 红色档案的“情感价值”契合了党史研究的认同性需求

档案作为一种固化记忆、记录历史的重要载体,背后承载着对个人情感与民族大义的客观传承。红色档案的“情感价值”表现为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情感纽带,是引发人们情感共鸣的重要源泉。党史研究要想能够深入人心,在党员教育与资政育人方面发挥更大作用,需要更好地展现红色档案的情感价值。一如“睹物思人”“触景生情”,红色档案所创设的诸多情境使人不觉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因此,利用红色档案来回溯过往、追思故人、感念党恩、知悉党情,是党史研究不可忽视的重要方法。以红色档案为原料,辅以精巧先进的叙事手段,将党的故事娓娓道来,是党史研究赢得情感认同的重要路径[5]。

3 红色档案赋能党史研究的金东实践

金华市金东区前身是会稽郡长山县,有1800多年的建县史。金东区历史上名人众多,而在近一百多年国家解放和民族独立的斗争中更是涌现出无数革命先烈,如革命先驱施复亮、改革先锋施光南、诗坛泰斗艾青、战地记者雷烨、红色翻译家俞荻以及革命烈士陈敬森、钱独罕、贾南坡等。金东区开展党史研究,注重将红色档案运用到党史综合编研、党史阵地建设、党史宣传教育等方面,形成了富有金东区地方特色的经验做法。

3.1 发挥党史、档案与地方志一体化的机构优势

2020年4月,根据金华市和金东区的统一安排,成立金华市金东区委党史研究室。金华市金东区委党史研究室的职责包括原党史办,以及地方志的职责范围,金东区档案局(馆)作为挂牌单位,由金华市金东区委党史研究室(区政府地方志编纂室)主任兼任金东区档案局长。史、志、档案一体化的机构设置,为红色档案与党史研究的深度融合提供了机构保障。一体化的机构设置,避免了过去不同部门“各自为战”的局面,让红色档案资源能够真正实现共建、共用、共享,也让党史研究的内容和需求更加清晰明确。二者的融合成为部门突破发展的内生性需求,极大地减少了跨部门协商的沟通成本和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3.2 将红色档案融入党史综合研究

金东区党史综合研究主要表现在通史型党史研究和专题型研究两个方面。通史型党史研究是地方党史研究的主要工作职责,也是红色档案融入党史研究的重要领域。通史型党史研究作为一个较大的系统性工程,对于研究人员、经费保证、设施投入都有较高要求。因此,一些地方通史型党史研究成果容易出现编撰困难、质量不高、可读性差等问题,而金东区也是直到2010年才有相关成果问世。金东区在2006年开始以时间断代为基础,分阶段分批次地开展相关党史研究。2010年在前期工作基础上,汇集编撰出版《中国共产党金东历史第一卷(1925—1949)》,《中国共产党金东历史第二卷(1949—1978)》也于近期付梓出版。在这两本书的编撰过程中,为了保证研究成果的科学性、学术性,金东区有意识地通过征集、查阅、整理、汇编等方式来挖掘相关红色档案,为梳理金东党史历史脉络、考证重大党史事件起到了基础的支撑作用。金东区党史编撰组在查阅金义浦自卫委员会留下的相关档案,特别是王平夷、何茂钟、吴山民等相关领导人的生平资料后,金东义西抗日根据地的完整发展历史才得以准确清晰呈现出来。

地方党史研究作为全国党史研究的有机组成部分,不仅要关注通史型的宏大叙事,更要基于专题史的研究视域,精准地聚焦中国共产党在各区域领导人民开展革命、建设、改革的具体历史实践,更加重视挖掘、阐发、宣传在各地区历史实践中孕育形成的宝贵精神财富,进一步提升研究深度、拓展研究广度、增强研究热度。金东区根据本地红色人物、红色故事较多的有利条件,组织编撰了《金东红故事》《金东革命人物故事》等专题性党史研究书籍。在编撰过程中,特别注重利用一些红色档案史料,让这些红色故事和红色人物更加充实饱满、形象生动。通过查阅义乌县委、东阳县委、金东义西抗日自卫大队、金萧支队第八大队等方面的档案史料,挖掘出抗日勇士杨民经的一些战斗细节,让其革命故事能够更细腻感人。

3.3 将红色档案融入党史宣传教育

通史型和专题型的研究著作之外,金东区尝试在党史宣传教育过程中融入红色档案元素,彰显党史研究成效。一是利用红色档案制作党史宣传片。近两年,金东区制作《钱兆鹏烈士》《施复亮——信仰之光照亮前路》《艾青奔赴延安的故事》等纪录片,详细记录了钱兆鹏、施复亮、艾青三人将毕生心血奉献给党和人民的光辉事迹,展现了他们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精神。在纪录片制作过程中,利用大量上级文件、个人手稿、随身物品、各类证书等红色档案,让纪录片更有说服力,更有感染力,也让观看者更有认同感。二是积极助力党史学习教育常态化长效化。为推进党史学习教育常态化长效化,金东区开展了《建党100周年金东区党史成果》《红色档案红色书籍成果》展览,以及乡村红色档案馆、党史教育基地参观教育活动,参观者逾10万人次。金东区还积极发动和指导辖区内单位开展红色主题成果创作,进一步丰富党史学习教育素材。区文化馆利用艾青同名诗歌原创的歌曲《当黎明穿上白衣》,被中央电视台展播。孝顺镇中心小学编排舞蹈《一抹红华》,让小学生通过喜闻乐见的方式接受爱党爱国教育。

3.4 将红色档案融入党史阵地建设

在党史阵地方面,金东区利用党史研究成果与红色档案资源,重点从故居、纪念馆、烈士陵园等方面来实施建设。截至目前,金东区已经建成各级党史教育基地11个,其中市级以上5个,正在组织建设的还有9个,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党史教育基地网络,点亮了老百姓身边的“红色地图”。其中,施复亮施光南故居作为其中的典型代表,已经成为浙江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党史教育基地。该故居占地面积315平方米,以时间轴为脉络展示了施复亮生平,陈列着施复亮生前用过的物品、手稿、证书等。故居旁边是施光南纪念馆,展出了施光南的创作手稿等生前用过的物品和影音资料。近些年,随着乡村旅游事业的发展,施复亮、施光南故居还成为当地红色旅游和乡村旅游的重要“打卡地”,党史教育成效得到进一步加强。

金东区不仅在党史阵地建设中广泛利用红色档案,甚至还将乡村档案馆发展成为党史阵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金东区在全区范围内推行“村档镇管”,乡村档案工作逐渐摆脱过去无人问津的窘况,开始朝着有序、规范的方向发展。源东乡东叶村、傅村镇畈田蒋村不仅实现了村级档案的规范化管理,还集中力量建成了两座乡村特色档案馆。这些馆藏档案生动反映了党领导村民建设发展的艰难历程,是鲜活的党史教育素材,在被金东区纳入党史阵地建设之后,迎来了进一步的快速发展。

4 红色档案赋能党史研究的优化路径

4.1 提升红色档案的征集成效

从中共党史研究实践上看,对档案文献的挖掘仍是其走向科学化的根基[6]。由于战乱斗争、保管条件、留存意识等多种原因,我国现有馆藏的红色档案还较为有限,特别是在地方党史研究走向精细化、区域化、专业化的趋势下,档案缺失的掣肘越发明显,提升红色档案的征集成效迫在眉睫。首先,需要制定规范的征集制度。通过制度化的手段,对红色档案的征集范围、征集方法、征集标准等作出规定,同时能够将其列入相关部门的年度考核项目,督促这一工作落到实处。其次,要加大宣传力度,营造红色档案征集的社会氛围。党史、档案、宣传等部门应通力合作,通过报纸、网站、公众号、短视频等多种媒介来宣传征集公告,传播征集故事。最后,要围绕馆藏缺点、特点、重点,积极主动出击寻找捐赠档案线索,通过微信、电话、登门拜访、举办活动等多种方式,广泛征集地方特色的红色档案。

4.2 加强红色档案的数据化建设

推动红色档案赋能党史研究走向深入,需要不断提高档案的自身管理水平。随着数字技术的深入应用,绝大多数地区的红色档案已经完成从“模拟态”向“数字态”的转型发展。但是,要想提高红色档案的利用效率,需要实现自身从“数字态”向“数据态”的根本转变,让红色档案变成一种可供党史研究的数据资产。一是对于存量红色档案,要在前期数字化的基础上,通过人工著录、OCR识别、AI辅助等方式完成红色档案的全文建库与内容完善。二是对于增量红色档案,要加强前端介入,积极做好与相关业务系统的数据对接,实现数据化归档与保存。三是要做好红色档案数据的分析与整合。借助信息化技术,对于馆藏红色档案实行数据化存储,可以形成新的结构化数据库。同时,还可以从红色人物、红色事件、红色场域等角度对已有档案数据进行分析筛选,让其“串点成线”,形成新的红色档案数据编研成果,为后续更深入的党史研究提供基础数据支持。

4.3 丰富红色档案的成果展现方式

党史研究不仅要利用红色档案来深化党史研究内容,也需要通过多维途径来丰富成果的展现手段,使党史研究“以史鉴今、资政育人”的功能更加彰显。其一,打造红色的党史文化场域。将红色档案与党史研究成果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和价值融入地区所在整体环境,构筑典型的红色“纪念空间”,增强党史文化的代入感、沉浸感和体验感。以红色档案为依据,命名红色道路和红色建筑、建立红色标识、打造红色城市景观。其二,改进党史研究成果的传播方式。在推出党史研究书籍、党史专题展览、打造党史舞台剧目等传统方式的基础上,借助微博、慕课、学习强国、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的传播优势,让党史研究成果“处处能观、时时可学”。综合运用VR、AR、3D技术建立虚拟党史馆、虚拟红色旧址、红色党史VR课堂等,使静态的党史成果转化为动态的育人资源,让参观者在身临其境的体验中与红色历史形成跨越时空的对话。同时,还可以制作一批内容丰富、生动活泼,集视频、图片、声音、文本等为一体的红色党史短视频、微电影、情景短剧,增强党史研究成果的生动性、形象性和实效性。

4.4 建立红色档案的共享协作平台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党史研究的数字化倾向渐趋明显。通过建立红色档案的共享协作平台,同时使用预测分析法、关联分析法和量化比较法等大数据研究方法开展信息分析,从而激发出创造性的研究成果是党史研究的未来之路。首先,由于红色档案资源收集主体众多、利用条件各异、分布范围广泛,因而要想建立统一的红色档案共享协作平台,需要红色档案的所有者基于“大党建观”树立红色资源共建共享的理念。其次,应由国家层面出台红色档案资源共享的各种技术标准与制度规范。例如,著录标准、元数据规范、平台基础架构、共享利用条件等。最后,应建立红色档案资源共享的考核督促机制,将其纳入相关部门和个人的工作职责与考核指标。图书馆界在红色文献共享平台建设方面起步较早,其相关经验值得参考借鉴。国家图书馆推出的“革命文献与民国时期文献联合目录”,现已汇集37家成员馆近百万条书目数据。上海图书馆以众包形式整合多源数据从而建立的红色文献服务平台,长三角地区图书馆以红色文旅融合为主题建立的红色资源共建共享平台,都是较为典型的成功案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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