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理路、丰富内涵与时代弘扬

周顺洁,陈一远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中国共产党在百年革命实践中,淬炼出自我革命精神,为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提供了精神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为什么能够在各种政治力量反复较量中脱颖而出?为什么能够始终走在时代前列、成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主心骨?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党始终保持了自我革命精神。”[1]厘清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理路、丰富内涵,全面把握新时代弘扬自我革命精神的主要抓手,不仅是党的自我革命精神理论研究的重要内容,而且对于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实践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一、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理路

任何一种精神都不会凭空产生,均有其生成的理论基础、历史底色和发展脉络。党的自我革命精神,生成于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性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自省基因的科学传承之中,生成于对百年自我革命历史经验的总结和升华之中,生成于对伟大建党精神的继承发扬之中。

(一)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性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省基因的科学传承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才能正确回答时代和实践提出的重大问题。”[2]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坚定信仰者、继承者、发扬者,中国共产党充分汲取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省基因,这为党的自我革命精神奠定了坚实理论基础[3]。

马克思曾鲜明地指出:“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革命的。”[4]批判性和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马克思主义这种与生俱来的批判性和革命性蕴含着对资本主义制度、文化以及对传统哲学的辩证否定,也蕴含着对无产阶级政党自身的批判与革命要求。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开诚布公地指明——“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5]。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两个“绝大多数”,表明了无产阶级政党的价值指向,即无产阶级政党不是为了实现自身利益,而是为了实现全人类自由全面发展。目标使命的高远要求无产阶级政党“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6]。这两个“最彻底的决裂”,凸显了马克思主义政党进行革命斗争以及自我革命的决心和勇气,构成了无产阶级政党不同于其他政党的革命本质——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政党只有将自身“陈旧的肮脏的东西”抛掉,才能改造客观世界,完成历史使命。列宁在领导无产阶级政党取得政权后,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思想,强调要反对官僚主义和骄傲自大,并提出无产阶级政党要坚持民主集中制、批评与自我批评等至今仍具有指导意义的重要思想。中国共产党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批判性和革命性的思想,并将其作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强大武器,将自我批评和自我革命意识贯穿治国理政全过程,锻造出强大的自我革命精神。

马克思主义的自我革命意识彰显“革命”的坚决性和彻底性,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自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内省思想则以柔和的方式嵌入中国共产党人的治国理政思想,成为其不断推进自我革命的行动自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向来倡导内圣外王,即个体通过自我提升、自我完善达到理想人格,继而担当社会责任。这在儒家思想中体现得最为明显。“仁”作为儒学思想的核心,向社会层面延伸出执政当行“仁政”的思想;向个人内心层面趋近,也就生发出“克己内省”“吾日三省吾身”“致良知”等贤者当内省的思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讲求的修身之道是通过个体道德内省延伸至国家与社会治理的理念,蕴含着从道德实践到政治实践的理性。经过千百年的继承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内省”思想已然成为中华民族民族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并被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转化为自我革命的内在自觉,为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提供了丰沃的文化基因,使其更具中国特色和中国风格。

(二)对中国共产党人自我革命历史经验的总结和升华

自我革命精神是党的自我革命历程的凝结、升华,是它的抽象形式和一般化表达[7],是中国共产党在百年斗争实践中磨练出来的政治品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8]从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来看,党的自我革命贯穿始终。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自我革命主要表现为思想革命。通过八七会议、古田会议、遵义会议、延安整风运动等,中国共产党着力改造和克服党内非无产阶级思想,实现了思想上的团结统一,为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通过“三反”“五反”运动以及多次整风运动“纠偏”“整饬”,改善党的作风,加强自身建设,对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开始了“敢于正视和纠正自己错误”的新时期:作出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并在改革开放进程中时刻注重防范非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以及物欲的诱惑,以应对市场经济带来的考验;吸取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的教训,在回应时代课题中着力加强思想理论教育,提升科学执政能力,为改革开放顺利开展提供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引,将反腐败这一最彻底的自我革命向纵深推进,为党和国家事业提供了坚强保障。

回顾历史不难看出,中国共产党发展壮大的历史,就是刀刃向内自我革命的历史。这种自我革命,是主动求变,是公开承认错误,是主动纠正错误、并通过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中国共产党这种敢于正视错误的自觉,直面困难挑战的勇气,澄源正本的能力,彰显出不同于其他政党的独特政治品格和优势。自我革命也成为党从“一叶红船”到“巍巍巨轮”的成功经验,成为中国共产党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利器。党在革命锻造中愈加坚强,在不断解决自身问题中赢得主动,在对经验的总结中升华出自我革命精神,这也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鲜明标识。

(三)对中国共产党伟大建党精神的继承发扬

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实践中形成了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伟大建党精神蕴含着对中国共产党“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深刻思考,蕴含着立党、兴党、强党的实践指向,培育、滋养着党的其他红色精神。自我革命精神源于伟大建党精神,体现了伟大建党精神的精髓要义。

“坚持真理、坚守理想”为自我革命精神奠定了信仰之基。对真理的坚持,对理想的坚守赋予了中国共产党求真求是的科学精神,赋予其上下一心、修正错误、加强自身建设、追求远大理想的信仰支撑。“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为自我革命精神提供了力量之源。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致力于中华民族千秋伟业。目标越是宏伟,使命越是重大,对初心使命的叩问就越能赋予中国共产党保持肌体健康的自觉。对困难和挑战的迎难而上,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要不断改造自身世界,确保党不“老态”不“病态”,永远保持青春活力、坚强领导力[9]。“不怕牺牲、英勇斗争”为自我革命精神铺设了血性之魂。爱国奉献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共同基因,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以牺牲之态刮骨疗毒,以斗争之姿迎难而上,中国共产党在攻坚克难中锻造出革命加拼命的强大精神。“对党忠诚、不负人民”为自我革命精神提供了践行之道。党性和人民性是一体两面,具有高度一致性,都要求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急人民之所急,忧人民之所忧,同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作坚决的斗争,永葆先进性与纯洁性。党性修养、人民情怀赋予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磅礴伟力。总之,伟大建党精神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宗旨、价值追求、责任担当与政治立场,为自我革命精神的孕育、生成与发展提供了逻辑起点和价值遵循。

二、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的丰富内涵

中国共产党在执政中面临的风险考验极其复杂严峻。在防范化解各类风险考验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积极推进自我革命,由此凝结、提炼出了丰富的自我革命精神内涵。

(一)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科学精神

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列宁指出:“公开承认错误,揭露犯错误的原因,分析产生错误的环境,仔细讨论改正错误的方法——这才是一个郑重的党的标志。”[10]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精神集中体现在敢于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分析错误、改正错误。《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党历经百年沧桑更加充满活力,其奥秘就在于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11]针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内出现的问题,为达到“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的目的,1945年,六届七中全会通过了党的历史上第一个历史决议——《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秉承“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总结了建党以来的重要历史经验,对这一时期党内出现的问题以及党内“左”倾错误的社会根源、发展过程、主要内容、严重危害均进行了深刻剖析。1981年,针对建国以来党内对一些历史问题的错误认识以及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的错误理解,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建国三十年来历史上的大事进行分析,对其中的功过是非作出了公正客观的评价,尤其是对毛泽东同志的功过和毛泽东思想作出了客观评价。前两个历史决议都是党对自身问题的总结,以历史决议的形式将自身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展现给世人,鲜明地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对真理的坚守,也体现了党敢于直面问题、剖析自身、纠正错误的宝贵品质,这对修正错误、统一全党思想、加强团结发挥了重要作用。

“伟大的阶级,正如伟大的民族一样,无论从哪个方面学习,都不如从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来得快。”[12]坚持真理,恰如其分地分析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修正错误,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经验,贯穿于党百年奋斗历程,使中国共产党不断获得经验和成长,不断赢得信任和拥护。

(二)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人民情怀

为政之道,莫若至公。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与人民休戚与共、生死相依,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13]中国共产党始终将人民放在最高位置,为了人民坚持对的,为了人民修正错的,将人民群众的所思、所想、所盼记在心上。民心是最大的政治。人民群众期盼的,全力满足;人民群众不满意的,及时查改;人民群众的建议,积极采纳;人民群众的疑惑,用心回答。中国共产党视人民为自我革命的镜子,折射出党自身存在的问题;视人民群众为尺子,以人民群众的评价作为衡量工作成效的标准。无私所以无畏,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勇气在人民;越是自我革命,越能得到人民支持和拥护,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底气在人民。为了人民、依靠人民,自我革命这部鸿篇巨著,力透纸背的始终是“人民”二字。民主亦是民心。自“窑洞对”毛泽东给出第一个答案后,中国共产党就定义了党与其根植的人民之间的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确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以及一系列基本政治制度,真正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着力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道路。保障人民权利、接受人民监督,是百年大党始终如一的自律与自觉,也代表着中国共产党人无比坚定的自信与自强。

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带领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都是为了让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要我们党牢牢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坚决同一切弱化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危害党的肌体健康的现象作斗争,就一定能够始终立于不败之地。”[14]中国共产党在对“我是谁、为了谁、依靠谁”的思考中、对“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的追求中反求诸己,锤炼品格,也成为中国共产党从胜利走向胜利,保持青春活力,行稳致远的根源所在。

(三)居安思危、惕厉自省的忧患意识

备豫不虞,为国常道。创业、守成、怠惰、腐败、灭亡,是中国历史上封建王朝无法摆脱的宿命。以往的政治势力都经历了创业、兴盛和灭亡的“周期”。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政权内部的问题,出现盛极而衰的历史悲剧。如何在取得政权后保持清醒,顺应民心,是一个历史性课题,也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后必须面临和问答的问题。能否回答好这一问题,关乎党的生死存亡。面对黄炎培的“世纪之问”——中国共产党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毛泽东给出了第一个答案——民主。这实际上是对中国共产党取得政权后如何保持执政地位,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深刻反思和探究。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为防止中国共产党因为胜利而骄傲、懈怠、腐化,毛泽东提出“两个务必”;在离开西柏坡“进京赶考”时,毛泽东发出“我们决不当李自成”的誓言,这突出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面对成功表现出来的忧患意识和高度清醒。这种忧患意识后来也深刻体现在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中,中国共产党人着眼于走好“赶考路”,时刻保持如履薄冰的谨慎,不断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

诞生于忧患,成长于忧患,壮大于忧患。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没有在取得的巨大成就中迷失,没有盲目乐观、自我陶醉,始终牢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古训,保持“愈大愈惧,愈强愈恐”的态度,时刻谨记大党难题,应对风险考验,清醒坚定地走好新的“赶考路”,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跨越七十余年历史长河,自我革命与民主监督交相辉映,相辅相成,成为中国共产党百年长青之道。

(四)刀刃向内、敢于斗争的坚强意志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两大历史使命。社会革命是职责,自我革命是品质。中国共产党既能进行社会革命,改造客观世界,又能自我革命,以刀刃向内的勇气清除毒素。从毛泽东同志提出“有无认真的自我批评,也是我们和其他政党互相区别的显著的标志之一”[15],到邓小平同志提出“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16]、江泽民同志提出“反对腐败是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严重政治斗争”[17]、胡锦涛同志提出“扎实推进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18],再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面从严治党重要论述,我们可以看出,刀刃向内进行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的政治品格。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着眼于破解历史周期率,坚持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明确提出自我革命的重要命题,并向纵深推进:中央出台八项规定,一场激浊扬清的作风之变折射出中国共产党改变党风的决心;开展主题教育,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进行反腐败斗争,“打虎”“拍蝇”“猎狐”,使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并全面巩固;构建监督体系,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不含混,不隐瞒,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冲破利益藩篱,向旧观念、旧习惯亮剑,主动革除党自身存在的问题、改掉自身的缺点,以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正是凭借自我革命的勇气、壮士断腕的精神、敢于斗争的意志,中国共产党才得以“凤凰涅槃”,在逆境中前行,在绝处中重生,在挫折中奋起,饱经磨难而生生不息,历经百年而风华正茂,成为中国人民值得信赖的时代先锋、民族脊梁。

三、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精神的时代弘扬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不是随着时间推移而自然保持下去的。”[19]自我革命是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有力武器。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更需要坚持理论武装、制度优化与实践践行同向发力,大力弘扬自我革命精神,以赢得历史主动、切实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

(一)强化理论武装,提升自我革命思想自觉

理论上清醒,信念上才会坚定,行动上才会自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全党是党的思想建设的根本任务。”[20]新时代,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要从“两大革命”的重要性出发,充分运用党内集中学习教育,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全党,深化自我革命思想自觉。

一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理想信念的灵魂。”[21]因此,全党要持之以恒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掌握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基础上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的根本问题,永葆初心、勇担使命,为自我革命提供精神支撑。

二要加强党的创新理论成果武装。从实践中凝练出规律和经验,并上升为理论,继而用理论武装全党,指导实践,是中国共产党的一条重要经验。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提出了关于自我革命的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指引自我革命取得丰硕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是全党的指导思想和实践遵循。用其武装头脑,是全党的重大战略任务。只有深刻理解其思想内涵、实践要求,才能用以指导实践、推动工作。

在全党开展集中学习教育,是强化理论武装的重要方式。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先后开展了一系列集中学习教育,成为了以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有力抓手。“中国共产党依靠学习走到今天,也必将依靠学习走向未来。”[22]通过坚持集中性教育和经常性教育相结合,学深悟透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党的创新理论,中国共产党人一定能够不断增强自我革命思想自觉,让学习教育以实际成效取信于民。

(二)加强制度建设,推动形成弘扬自我革命精神的长效机制

弘扬自我革命精神是全党全社会一项艰巨的任务,因此需要强化顶层设计,通过优化自我革命精神宣传教育机制、监督问效机制、改进机制,不断“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23],推动形成弘扬自我革命精神的长效机制。

其一,优化自我革命精神宣传教育机制。要把弘扬自我革命精神作为党的重要思想文化建设任务,做好相关宣传教育工作。宣传教育要选取党的自我革命史中的典型案例,坚持见人见事见精神,坚持讲故事和讲道理相统一,有效增强感染力与认同度。大力开展自我革命精神专题教育是弘扬自我革命精神的重要环节,要将其融入党内集中学习教育,推动学习教育常态化、长效化,融入日常,抓在经常,引导广大党员从党的百年自我革命史中充分汲取养分,从自我革命实践历程中获取勇气,赓续红色基因,传承好自我革命传统,推动自我革命精神落地生根。

其二,优化弘扬自我革命精神监督问效机制。弘扬自我革命精神需要以强有力的监督来确保方向正确,避免主观性和随意性。巡视制度是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制度安排,也是党内监督的重要方式,应充分发挥巡视的“利剑”作用,及时查找问题,纠正偏差[24]。人民群众是中国共产党践行自我革命精神效果的评价主体,要坚持由人民监督评判,使跳出历史周期率的两条路径协同配合,共同发力。党内法规是党开展活动的基本准则。在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应根据自我革命需要,着力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有效提升党内法规制度执行力,为自我革命提供有力制度保障[25]。在监督领域,需要着力加强相关党内法规制度建设,重点提升党内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水平,推动各种监督力量形成监督保障合力,提升监督效能,不断优化自我革命精神监督问效机制。

其三,优化弘扬自我革命精神改进机制。弘扬自我革命精神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要把整改作为重要抓手,通过整改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提升自我革命精神感召力、影响力。对监督检查中发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相关主体要及时反映到有关部门,分级分类集中整治。同时,优化弘扬自我革命精神改进机制,要从具体问题抓起,立足于细,立足于常,在查找问题、总结经验的过程中出台具体的应对举措。对于理解不到位、落实走过场的问题要及时纠错,去虚务实,奖优罚劣,实现具有实效性的“靶向治疗”,使行动和路线重新回到正确的方向上来,推动自我革命不断向前发展。

(三)强化实践导向,推进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协同并进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6]弘扬自我革命精神既是一个理论课题,更是一个实践课题,是中国共产党在解决自身问题的过程中提炼出的精神成果,是推动党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引领中国共产党不断前进的政治密钥。因此,要坚持实践导向,在革命实践中弘扬、丰富自我革命精神。强化实践导向,要打出一套自我革命的“组合拳”,“不断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27]。这四种能力是自我革命的生动体现和具体实践,紧密相连、层层递进,包含了中国共产党发现问题、补齐短板、改革创新、提高能力的各项要求。

其一,在自我净化中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自我净化,就是过滤杂质、消除毒素、割除毒瘤”[28],强调的是党要坚持问题导向,解决自身问题,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自我净化要求党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抓好反腐败这一最彻底的自我革命。“反对腐败,建设廉洁政治,保持党的肌体健康,始终是我们党一贯坚持的政治立场。”[29]要持之以恒正风肃纪反腐,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保持对腐败的压倒性力量,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党员干部要自觉“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将自我净化的政治要求转化为内在主动,保持自身肌体健康,进而取得更大治理成效。

其二,在自我完善中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自我完善,就是修复肌体、健全机制、丰富功能”[30],强调的是立足长远,补足短板。自我完善,关键是要完善制度体系和权力运行机制。党应根据世情、国情、党情变化,补短板,强弱项,不断加强制度建设,构建起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完善决策科学、执行坚决、监督有力的权力运行机制,使其既具有解决眼前问题的一时之功,也具有久久为功的长远之效。

其三,在自我革新中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自我革新,就是与时俱进、自我超越”[31],强调的是与时俱进,避免思想僵化、因循守旧。自我革新,关键是要改革创新。这就要求党不能停留于已有成就,要积极回应新时代实践发展和人民需求,把握发展大势,推进理论、实践、制度、文化等各领域各方面创新,推进创新型党组织建设。

其四,在自我提高中弘扬自我革命精神。“自我提高,就是要有新本领,新境界”[32],强调打铁还需自身硬,要不断增强本领,增长才干。自我提高,关键是不断学习。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人时刻注重学习理论、躬行实践、扎根群众、多做调查,不断提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有效克服“本领恐慌”,驰而不息提高党的执政能力,把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政治承诺切实转化为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责任担当,为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全面支撑与有力保障。